IF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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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付廷森發(fā)現(xiàn),她不跟同個年歲的女學(xué)生一樣喜歡穿小洋裝,反而偏愛中式的旗袍。 黑色的絲絨旗袍很襯她的身材,將腰線勒得蜿蜒旖旎,高跟鞋拔地而起,尖細(xì)的跟撐著那雙俏伶伶的小腿。 只是一張臉還稍顯稚嫩,為作成熟,只有唇上抹了鮮艷的口紅;最突出是一對淡眉濃眼,盈盈汲一汪清水,這一身普通的旗袍也被她穿出不俗的味道。 她端著托盤在桌邊蹲下,垂首低眉,將拿來的幾瓶酒擺到桌上。等她擺好酒,起身時目光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許是看他眼熟,盯著他多看了兩眼才走。 付廷森看著她的背影,搓了搓指尖,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在五四青年節(jié)的校運動上。 她作新生代表在臺上演講,白襯衫黑裙子的校服打扮,露兩條嫩生生的小腿,頭發(fā)卻未像其他女學(xué)生一樣綁兩條麻花辮,一頭烏黑長發(fā)被她用一根木釵挽起,干凈之余露出些隨意。 噙一抹淡笑,游刃有余下,一雙眼亮過頭頂?shù)臒艄猓瑵M賦生氣。 演講完,她轉(zhuǎn)身走到鋼琴旁,在臨近結(jié)束時彈了一段《斷續(xù)夢幻曲》。 付廷森坐在臺下,一眼看出她還是個初學(xué)者,卻故作老練,將腰背挺得筆直。 他笑了笑,放在膝蓋上的手隨著節(jié)拍輕點,曲過一半時突然停下,捕捉到她彈錯的一個音。 臺上的人沒因此而慌亂,很快就回到正軌,腰背依舊筆直,耳垂卻兀自紅了。 第二次,是他畢業(yè)那日。 長廊盡頭,一個男學(xué)生穿筆挺傳統(tǒng)的中山裝,手里還拿著剛剛畢業(yè)禮上收到的花束,磕磕絆絆地,紅著臉將花束塞到她手里。 她一身天藍(lán)色旗袍,玲瓏身段,露出的藕臂白得晃眼,這次驚恐地露出慌張,稍顯浮夸,擺擺手對身前人說: “我不喜歡男生呀。” 近來一些國外的新思潮多少影響了這一代年輕人,了解到不僅男人之間有斷袖之癖,女人之間也會有,說出來也不會像舊時代那樣難以啟齒。 男學(xué)生受驚,自知唐突,道過歉之后紅著臉跑開。 穆余這才發(fā)現(xiàn)走廊另一頭的付廷森,因為他一身軍裝而多看了兩眼,之后踩著小高跟走了。 付廷森當(dāng)時還覺得有些可惜。 今日卻被他碰見她和男學(xué)生在約會。 中秋的早市被細(xì)雨蒙上一層霧,她撐著傘站在路邊,露出一節(jié)嫩芽似的手腕,看見男人朝她跑過來,就立刻將手里的傘打到對方頭上。 那人張手?jǐn)堖^她,在細(xì)密的雨霧中兩人同撐一傘,十分親近。 男人也還是一副學(xué)生模樣,將手里一袋用油紙包著的月餅遞給她,她笑著接過了,一邊又抽出手帕,踮著腳為他擦拭頭頂淋著的雨,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么,臉上暈出一層薄薄的紅…… 想到這,他心口一窒,那種空空的感覺又來了。 直到身邊有人與他交談,他這才收回視線轉(zhuǎn)頭應(yīng)付。 2、 原本中秋按付家的規(guī)矩是要回老宅吃飯的,只是一周前付延棹赴俄國做手術(shù),母親不放心,陪著他一起去了;付永城這陣子在浙江開會,人不齊就懶得再趕回來。 今年中秋只剩他獨自一人,所以接到老同學(xué)的邀請后,他沒有推脫,倒是意外又碰見她一回。 這里原本是停靠在洛江邊上的一艘廢舊游船,如今被裝修成一個飯店,三層高,夜里燈光炫彩,人聲鼎沸,十分熱鬧。 約付廷森的人姓林,是林氏銀行的公子,恰逢他生日,就將此處整個給包了下來。 到晚上,臺上有交響樂隊奏樂,里面調(diào)暗了燈光,林公子多叫來了幾個舞小姐作陪,擁著紅袍綠腰扭進(jìn)舞池,氣氛非常好。 付廷森坐在紅絲絨沙發(fā)中央,偶爾側(cè)頭,跟幾個老同學(xué)交談。邊上的人都有舞女作陪,只有他身邊空空蕩蕩,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想攀附的心不少,卻沒有人敢執(zhí)意接近。 付廷森隨便應(yīng)付了一陣之后往角落看過去,一會兒工夫,原本在那的人就不見了。 他頭回按耐不住浮躁的心,起身,沒目的地找了出去,繞了半圈才在角落看到捱在此處偷懶的人。 月光旖旖灑在臺階上,她坐在那拿著塊月餅啃食,看見他,差點一口噎住,站起身辛苦咽下去之后才問:“是又要拿酒了嗎。” 他說不是,亮了亮手里的煙盒,意思只是出來抽根煙。 穆余點頭,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見過他,認(rèn)出是校友,倒沒有其他人在他面前那樣拘謹(jǐn)。 火光在他指尖點燃,穆余在空氣聞見淡淡的煙味,她看著他抽煙的樣子,他看著她手里頭的月餅,看出就是今早她和男學(xué)生在街上買的。 穆余感覺到他的目光凝在她手里的東西上,拿起來猶豫了一陣,之后掰成兩半,將自己沒過咬的那一邊遞給他。 她涉世未深,對這個所謂的校友還存著一份親切和天真。 付廷森忍不住笑了,卻在她手收回去時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再走近一步,斂起笑容,將煙頭塞進(jìn)她嘴里——— “交換。” 辛辣和苦澀席卷她的口腔和氣管,穆余被燎人的煙嗆到,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覺得他這人十分莫名其妙。 之后不想再與他多糾纏,將煙還給他,未打過招呼就離開。 付廷森看著煙頭上鮮艷的口紅印若有所思。 等他續(xù)完兩根煙回去,短短十幾分鐘的功夫,穆余就在里面碰上了麻煩。 這幫人今日玩得十分盡興,沒多久就讓人把其他好酒都拿出來,穆余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端上去,卻被喝酒之后上頭的人看清了臉,拉著她要讓她坐下一塊兒玩。她在掙扎間打翻了人家?guī)灼烤疲@會兒幾人逮著機會故意為難她,要她賠償。 穆余看著滿地的玻璃碎片,瓶子上貼了好幾種外文,她不用算也知道,就算自己不吃不喝在這做五年工也是賠不起的。 轉(zhuǎn)頭看見付廷森回來,跑到他身后扯扯他的衣袖: “你幫幫我。”看在他們是校友,剛才她還分了他半塊月餅的份上。 她紅著眼睛,聲如蚊蚋,十分可憐,付廷森卻看出她的不屑。 大抵心里已經(jīng)將這群人罵了個遍,但又不得不放低姿態(tài)委求于他;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優(yōu)勢,眼一紅,聲一哽,那般楚楚可憐,叫邊上的舞女都看怔了眼,男人又如何能放任不管; 她應(yīng)該從剛才就看出付廷森對她有別的心思,所以十分有把握,確定他不會置之不理。 可惜付廷森是付廷森。 他不喜她這裝腔作勢的模樣,側(cè)頭深深看她一眼,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 手腕一轉(zhuǎn),握住她輕巧的手,領(lǐng)著她到沙發(fā)邊上要坐下來。 剛才找事的幾個人一瞧,心里雪亮了,挪著屁股讓位,再沒有一句刁難調(diào)笑的話,只是一雙雙眼睛看著,分辨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穆余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只能坐下,突然一只手摸到她腰后,制止了她的動作。她轉(zhuǎn)頭疑惑地看過去,付廷森微微敞開腿,意思明顯。 她看了一眼周圍,舞女都是坐在男人腿上,個個擰著腰,偎在男人身上,好比別在西服胸口的一支花,只作襯托裝飾的作用;只有一兩個穿得貴氣些才有資格坐在沙發(fā)上。 而付廷森現(xiàn)在讓她坐他腿上。 她心下一沉,覺得有些屈辱,恍然間明白,身邊這個才是她最不該招惹的人。 付廷森手上用力,撈著她的腰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至柔軟的臀接觸到他的大腿。 付廷森湊到她耳邊,只說會給她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