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文男主被我掰彎了 第150節
沈禾抱著種破罐子破摔的勇氣:“早晚都是要被查出來的,還不如先出了這氣!” 話雖如此,沈禾卻慢慢冷靜下來,沒有急著立刻進去,而是與三人在外候著,另外讓人去請了京兆尹。 府衙內。 陳越江志得意滿,等著將那唐鑫坊的掌柜送入牢獄,若是他身后的人識趣,他原本也不想做這樣絕。 偏偏昨夜里那人上趕著惹怒他! 陳越江若是不讓此人曉得厲害,日后他還如何在京城立足? 陳越江身邊的小廝為他搬來一把椅子,請他坐下等掌柜一行人被押回來。 堂上縣官瞧著只覺得頭痛不已,不敢多說什么。 這樣的公子哥,有什么事為何不去尋京兆尹,讓他這個小官在下頭為難! 陳越江哪里是不想請? 是不敢請,也請不到。 若是他大哥在這,尚且能夠請京兆尹賣個面子,他卻遠遠不夠格。 陳家非是什么根深葉茂的世家大族,在京城中本就根基不穩,他大哥都要收斂鋒芒,他自然也只敢暗地里來。 這次也是逮住了對方的身份拿捏,若對方是個身份高的,哪里會容許滿京城從他手中分羹,更不可能昨夜里只忍氣吞聲的叫人砸了他的鋪子。 正是因此,陳越江才愈發篤定,唐鑫坊后頭的主子,家世一般,不敢與他硬碰硬。 尋個縣官將這事了結便罷,若是找了京兆尹來,豈不是自尋麻煩? 他端著架子,坐在堂內縣官下手處,那副睥睨的模樣,像是這府衙乃是他說話做主的地方。 尤其是衙役們押著掌柜一行人進大門。 陳越江愈發裝腔作勢,冷冷瞧他們一眼,端起手邊的茶杯喝口茶。 余光瞥著他們慌張腿軟的模樣,心中更加滿意。 看來主子真是個不能撐事的,否則他們這些下頭做事的人,怎會慌張至此? 他們被押著跪下行禮,陳越江的小廝笑嘻嘻的跟著跪下,對著縣令磕頭:“大人,便是這唐鑫坊的掌柜伙同其他人,昨夜里打砸了我家的鋪子,還在街上散布謠言,污我家公子名聲!我家公子何等身份,能瞧得上他們那些小玩物?還要做出讓人偷盜他們貨物之舉?倒是這群刁民不知好歹,偷學我家鋪子技藝,搶我家生意便罷,還敢倒打一耙!如此膽大包天,還請大人明察秋毫,治他們的罪,還我家公子一個公道!” 說罷,旁的人便開始走流程,擺出一應證物,來印證他們的話。 那證物敷衍得很,看得縣令眼皮直跳。 他掌心里滲汗,若是順著這位陳二公子的意思,便是要將這行人壓下牢獄。 可京城遍地的貴人,有多少是他開罪得起的? 陳二公子惹了事,還有陳大人為他兜底,自己一個小小縣官,弄不好便是要丟烏紗帽的事情。 要老命了,讓去請京兆尹的,不知能不能將人請過來。 縣官正想著該如何拖一拖,便聽衙門外有喧鬧聲。 “大人!大人!小人有冤,小人要狀告!陳二公子買通我家工坊匠人,偷盜我家貨物,東窗事發后更是使人放火燒毀工坊,險些鬧出人命!昨夜里北城鳳塘巷走水,便是陳二公子派人所做!小人帶來了人證物證!還望大人明察!” 縣官一聽,大喜過望,立馬抬手:“放他進來!” 有了此人,便能再糾纏許久,拖一拖等京兆尹到,甩開這燙手山芋了! 陳越江心頭一跳,朝著門口瞧去,見外頭走進來個高大健壯的青年男人,膚色泛黑,看著便是個平頭百姓,身后拽著兩人,其中一人赫然是他的人。 再往他背后看,沒有其他人了。 他那顆跳起來的心安然的放回肚子里,眼底甚至有了點勝券在握的笑意,緊緊盯著那接頭的男人,眼神威脅他最好識趣些。 哈,這種時候都沒人來,只能尋這么個打鐵的工匠來出面,可見他們的主子的的確確是個小門小戶的。 今日這虧,他要讓他們打碎牙也得往肚子里吞! 趙詠生局促的領著人進來,規矩老實的沖著縣官行禮,心想,沈公子方才說了,讓他帶著這兩人與先前搜集的物證,好好辦這件差事。 沈公子還同另外幾位公子說什么,這是掙扎最后一把,若是陳越江對著京兆尹也不知收斂,沈公子便一不做二不休。 京兆尹稍候都會被請來,應當不會再出什么差錯罷? 第97章 暴露 沈禾薅著馬的鬃毛, 皺眉等著里頭出個結果。 鄭學則看了他好幾眼,最后收回視線,瞧著遠處說:“京兆尹到了。” 京兆尹并未瞧見巷子這頭的沈禾幾人, 下馬便進了衙門,戚厭病安撫沈禾的怒火:“京兆尹出面,陳越江但凡長了腦子, 也該想到他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主動認錯。” 沈禾咬著牙說:“我不需要他認錯, 我要他去坐牢。” 馬背上其他三人偷偷對視幾眼, 交換視線, 心中暗自嘆氣。 有京兆尹出面,陳越江認錯賠償尚有可能, 可讓他下獄,他們幾人不出面是一點兒可能都沒有的。 偏生少年這口氣實在是憋得太狠, 陳越江又干出放火這樣的險惡招數,可想而知,沈禾是一定不會輕輕放過。 昨夜只是帶著人去打砸威懾, 已然算是少年理智繃著, 真心不想暴露到太子跟前才能壓住。 他們在外頭等了許久, 戚厭病湊過去給沈禾扇扇風:“消消氣消消氣,小禾莫要因為此等小人,將自己氣壞了。” 他總覺得小禾搬出東宮后, 脾氣格外大了些,陳越江這出實屬火上澆油。 沈禾繃著臉, 悶聲悶氣 的問戚厭病:“哥哥, 陳越江他哥在二皇子那很受重視么?” 戚厭病說:“陳越斯才能出眾,二皇叔必然是重視他的, 聽說陳越斯的夫人去世,二皇叔預備將他正妃的表妹許給陳越斯做續弦呢。不過小禾你放心便是,二皇叔再如何重視他,咱們要收拾他卻不難。這京城沒咱們不能惹的人。” 戚厭病說完給自己扇扇風,側頭朝柳崢二人尋求認同:“是吧?” 柳崢還當沈禾是在怕給太子惹麻煩,輕聲說:“小禾,此事是陳越江為非作歹,陳越斯不敢讓二皇子為他們兄弟出面,反而要到咱們跟前代他弟弟賠禮道歉,你放心就是。” 好,很好。 沈禾憋著口氣想,是二皇子的人很好,受二皇子重視就更好了。 反正也是要暴露到太子哥哥跟前的。干脆他這口氣發泄到底,讓二皇子跟他一樣不爽一把! 二皇子要么幫他的小弟出氣,跟國公府與恒親王府杠上,要么放棄小弟,讓小弟自己把這口氣咽下去。 戚樂詠最好期盼他手下小弟跟自家兄弟關系一般,無所謂陳越江是不是坐一輩子牢出不來! …… 公堂上。 陳越江先是被京兆尹的到來驚了一把。 他著實是慌了片刻,因著京兆尹在京城實在算不得小官,他哥在這里都得客氣三分。 不過很快,他就壓住自己的驚惶,想著京兆尹也是人,也該懂的在皇城腳下做人的道理,更要懂的做官的道理。 他哥可是二皇子的人,得罪他便是得罪他哥,往上說,與得罪二皇子有什么區別? 陳越江重新變得淡定,笑著迎上去:“見過大人……” 京兆尹瞥了他一眼。 縣官忙不迭從上方跑下來,請京兆尹上去坐著,心中高興不已。 余下的,可就沒他什么事了。 兩邊的人先是互相陳辭,將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不過這回陳越江那小廝都態度大變,先前時候還囂張得意,現在當著京兆尹的面哭天抹淚,好似他們才受了好大的冤屈。 看得趙詠生老高一個漢子滿心憋火,還無力可使。 他也想學這廝不要臉的叫慘抹淚,憋了半晌也沒能憋出半點淚水來。 只能咬牙瞪那小廝一眼,跪著沖京兆尹叫:“大人!這些都是他編造的謊話!我們家在京城經營多年,京城中多少新奇玩意兒均是咱們家鋪子造出來頭一個賣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端端冒出個仿造咱們的還倒打一耙,大人明鑒啊!” 京兆尹心中還在琢磨是誰叫人請他過來。 聞言瞧了唐鑫坊掌柜與趙詠生好幾眼。 他自然是曉得京城中這么些年出的時新玩意兒都是誰家的,可凡事需要證據,自家人空口白牙的話是做不得數的。 他擺手讓人將唐鑫坊押著的人證帶上前來,那接頭人視線余光去瞧陳越江,努力給他使眼色,看了又看,可惜陳越江不懂他的意思,還當是此人到了這關頭,想要額外好處。 他心中不爽快,瞥了兩眼不著痕跡的點頭。 要好處便要吧,這樣的關頭,別給他露了餡就行。 主仆二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了半晌眼色,接頭人以為陳越江是懂了他的意思,在堂前跪好后立馬開始認罪哭嚎,一五一十的交代。 當然,他交代的時候也會挑揀著點細節隱匿不說,說辭也均是避重就輕,至于放火那事,彼時他已經被捉住綁起來,未參與,不知情,京兆尹一再詢問,他都說不知道。 那頭陳越江聞言,卻是臉色驟變,心中怒不可遏! 這廝竟然反水! 他立刻瞪了自家小廝一眼。 小廝叫喚起來:“大人!這是胡說!此人確實是咱們家的長工不假,可他早在半月前犯了錯處,被趕出府,誰想到此時竟然胡亂攀咬!實在是忘恩負義,可惡至極!” 接頭人簡直呆了。 趙詠生也呆了,想不到這人竟然臉皮這樣厚,謊話信手拈來,現場便編上了! 他忙不迭的堆證物,拉著掌柜跟店小二們一道作證。 那小廝口舌極靈活,東扯西拉,總能找到點空子讓他狡辯。 到了后頭,說得趙詠生都開始懷疑,他們家的自鳴鐘是他們家少爺鉆研出來的——如果他不是親自跟著他爹捉住柱頭的話。 柱頭那狗慫家伙跪著,被趙詠生氣不過踢了兩腳,也只是抬頭四處打量了幾眼,死活是不說話了。 他不認識沈禾,也不曉得接頭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眼下見陳越江他們占了上風,就覺得自己還是不說話的好。 反正事兒已經做了,他現在說話也沒用,不說話,到時候坐著的那大人說不定還愿意搭手撈他一把呢。 不不不,應當是一準兒會撈他。 他手里可是有著把柄呢! 京兆尹看得眉頭直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