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文男主被我掰彎了 第25節
孩子還在門外,就快快樂樂喊道:“哥哥,湯!” 他提著有半個自己高的食盒,忠洪在后面一路小跑跟著,生怕他摔了。 瞧見孩子提著食盒安穩跨過了門檻,才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汗。 戚拙蘊便按捺下來,又耗費了小半個時辰,陪著孩子一起喝了湯。 孩子話又碎又多,嘰嘰呱呱的,覺得什么有意思,就說什么。 還有些東扯西拉。 上一刻孩子說宣妃娘娘又讓他干了什么,如何如何欺負他。下一刻就扯到了國公府的花園被他挖成了什么樣,說要給太子哥哥送新的,他沒見過的花。 說好幾句才肯喝一口湯。 小半碗的湯,愣是讓他磨了好長的時間。 沈禾:別問,問就是不想喝。 戚拙蘊在對孩子這方面,耐心好的沈禾自己都嘖嘖稱奇,換作他親爹媽,早就上手開始給他灌湯,讓他喝完再說。 他還不時會應和沈禾的話。 沈禾說的高興了,自己倒是忘了自己磨洋工的初衷。 他絕對不是故意話這么多的。 是因為前兩年憋的太厲害了! 戚拙蘊給沈禾擦了嘴,將他從小榻上抱下去:“好了,快回去吧。你今日的詩是不是還沒有抄寫?雖然馬上要去太學,但一日未去,你還得做少傅給你安排的功課。” 沈禾:“……哦。” 哪壺不開提哪壺! 吃飯的時候說不開心的事會消化不良的! 孩子癟著小嘴,白白嫩嫩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戚拙蘊一手給他戳得漏氣,才將人放走。 沈禾飛快的跑了。 忠洪詢問:“殿下,眼下安排小公子去太學,怕是沒有多少時日便要休學了。” 說是太學,實際上童舍只是太學外辦的課堂,并不算是正經的太學。 太學到十一月中旬便要休學,待來年二月才會重新開課。童舍里都是些勛貴世家的孩童,年紀小的孩子,十一月中天氣冷下來受不住,休學的更早。 怕是十一月不到,便要被接回家了。 戚拙蘊頷首:“孤曉得。還有月余,叫他去待著看看,若是不喜,明年便不送他去了。” 忠洪聞言,頓時道:“殿下考慮的周全。” 戚拙蘊擺手:“你去著人安排罷。” …… 沈禾一路跑回自己住的偏殿中。 還沒進門,連翹就在屋里笑著高聲道:“哎呀,小公子回來啦?” 沈禾興沖沖進去:“連翹,荷菱!我要去太學了!” 終于不用受宋少傅折磨了! 連翹跟荷菱一下子就明白孩子在高興什么,兩個人對視一眼,捂嘴偷偷直笑:“是么?那宋少傅答應小公子了嗎?” 沈禾莫名其妙:“太子哥哥說的,他說的不算數!” 男主都答應了來著。 連翹輕輕啊了一聲,說:“那小公子日后豈不是既要去太學,回來還要聽少傅講課,完成少傅布置的課業?” 荷菱也嘆口氣:“小公子日后恐怕沒什么時間玩了,不如趁著這兩日還未去太學,好生玩一玩吧?” 沈禾如遭雷劈。 他還站在門口,一只腿邁進了門檻,扶著門框,第二條小短腿都沒來得及邁進去。 他痛苦的扶著門框:“我為什么還要做少傅的功課?” 不是,他都要去上學了,少傅還要給他加餐,搞補習班? 醒醒,他還是個四歲的小朋友,不要這么喪心病狂。 連翹放下繡繃子,似乎對孩子這樣問非常驚訝:“去太學是一回事,少傅給小公子授課是另一回事呀,小公子若是去太學,奴婢聽聞卯時便要去課堂,未時末便能回來,晚上還有兩個時辰能空給少傅。” 大概是孩子震驚的小表情太明顯,那小眉頭幾乎要飛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 荷菱實在是沒有連翹憋笑功夫好,“噗嗤”一聲笑出來:“連翹,你快別逗小公子了。” 連翹也憋不住了,哈哈笑著蹲下身來,要將沈禾抱過門檻。 然而孩子似乎還沉浸在這個打擊中,兩手抱著門框不松手,仰頭盯著連翹。 不對。 沈禾覺得,以宋少傅的魔鬼程度,他真有可能干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沈禾頓時快樂不起來了。 扭頭想要去找男主確認。 可他又怕自己去確認,反而提醒了男主。 他跨在門檻上,進退兩難,開始思考人生。 連翹哄他:“逗您呢,去學堂與回來,路上還得廢時候,少傅哪里能再給小公子安排功課。” 她將孩子抱了起來,帶過門檻后放下來,去拿自己的繡繃子:“奴婢給小公子繡了個新花樣,用來給小公子當手帕,怎么樣?” 她將繡繃子遞到沈禾跟前,是一塊靛青的緞子,上面繡著一只白毛老虎,看起來不威風,反而憨態可掬。 沈禾瞥了一眼。 又瞥了一眼。 十八歲男高用好像有點幼稚。 但他現在的身體才四歲嘛,所以沒關系。 于是沈小朋友矜持道:“好。” 荷菱咬著唇瓣,才沒叫自己笑出聲。 實在是孩子用他那張rou嘟嘟的小臉蛋,板著神情,一口小奶音說好,過分的滑稽可愛。 荷菱憋笑,顯然沒能瞞過沈小公子。 他繞到荷菱跟前,舉著胖短的小手,去抓荷菱用來捂嘴的手。 荷菱頓時沒能忍住,嘻嘻哈哈笑起來。 沈小公子鼓腮幫子,四歲小寶寶喜歡可愛的東西,有什么好笑的! 可惡! 孩子噔噔噔一路回自己榻上,趴在床榻邊,踩著小凳努力往上爬。 爬上去后還不忘記將自己的小靴子蹬掉,這才一骨碌拽著被子將自己蓋住。 真叫人生氣! 這下連翹也憋不住,用力按著自己的唇瓣,笑的渾身都在顫抖,眼角沁出淚花來。 沈禾蒙在被子里,惦記可怕的宋少傅到底會不會給他搞補習班。 雖然連翹跟荷菱是在開玩笑,沈禾卻覺得這種可能發生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他應該想個辦法,對少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他明白不能對四歲小朋友雞娃到這種程度。 想著想著,沈禾就睡著了。 睡著大概用了一刻鐘不到的時間。 連翹很有經驗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輕手輕腳湊到床邊,將被子慢慢掀開。 孩子果然睡著了,趴著向下,臉蛋子被擠的鼓鼓的,軟乎乎一點不失兩年前的可愛,只是眉眼變得更加精致了些。 連翹膽大包天的戳了戳孩子的臉蛋。 孩子自從一歲半能說話后,就開始積極表達自己的意思。 大概他太可愛,人人見著都愛捏捏他的臉蛋,他兩歲多起便開始抵抗被人戳臉捏臉。 只有小太子是例外。 其他人要么如宣妃娘娘,故意逗孩子壓著親,要么便是如她們,只能趁孩子睡著后偷偷摸摸的捏捏戳戳。 孩子自以為維護住了自己的臉蛋子,實際上并沒有。 他被悶得臉蛋白里透紅,鬢角發髻濕潤。 連翹用帕子浸水給孩子擦了擦,輕手輕腳退去他的外裳,這才重新將他放回被子中。 荷菱給她幫忙。 瞧著小公子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被她們的動作弄醒,掩唇小聲笑:“晨間少傅布置的課業,小公子還沒完成呢,明早起來又要著急了。” 連翹亦是偷偷發笑,沖她搖頭,兩人輕手輕腳退出去。 沈禾晚上睡得不怎么好。 因為做了個夢,夢見宋少傅抱著一大箱子的書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小公子,這些你今日都要抄完,雖去太學,可一日不能懈怠。” 沈禾被追的連滾帶爬,含淚看著自己的五短身材,最終被宋少傅追上,押在案幾邊抄書。 嗚嗚靠,太可怕了,什么人間噩夢。 沈禾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亮了。 九月中,天氣沒那般熱,但蟬還在鍥而不舍的知了知了叫個不停,好似能把要溜走的夏日叫回來。 他聽著蟬鳴,自己踩著小凳從床上溜下去,喊:“荷菱,荷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