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線
兩人一覺睡到大天亮,直到花棋準時端著盆水進來,剛想伺候云湘起床,就看到桌上放了倆枕頭。 再看看床上,床邊露出半個不屬于云湘的粗壯臂膀,他心底霎時被慌亂和恐懼占據。 慌不擇路的結果,就是商陸和云湘都被洗臉水澆了個透,兩人的事情自然是被花棋知曉,毫無解釋回旋的余地。 這么一鬧,花棋頭也不回地哭著去找自家主祭大人抱怨,而商陸還一邊納悶,一邊端著姜茶回屋。早知道昨晚就鎖門了!大早上的明明能睡個好覺,反而這么鬧心! 抬腳跨進屋子里,云湘正背對商陸擦著木床,旁邊的被子已經全濕了。這幾天天氣也不好,估摸著一天也沒法曬干。 一想到今晚有理由讓云湘睡自己屋子,商陸腳步都輕快許多。 “我煮了姜湯,還蒸了幾個包子?!彼褨|西放在桌上,硬拉著云湘在一旁坐下。 商陸啃了兩口包子,瞧她一動不動,含糊不清地問她:“怎么了?” 云湘雙手捂著臉,嘴巴懊惱得一撅:“昨晚怎么就鬼迷心竅了,讓你留下。” 現在的情況,和偷人被發現有什么不同,她明知道花棋每天早上都會過來,昨晚上卻沒趕走商陸,這明擺著就是會被他瞧見的。 手里的饅頭頓時不香了,商陸忙抓著云湘的手臂問道:“你反悔了?你可不能反悔!” 對面的小姑娘放下手,果斷地搖搖頭。 “那倒沒有……” 話還沒說完,商陸已經拉住云湘給她抱了個滿懷,他說話的聲音里滿是欣喜:“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昨晚云湘的舉動,就讓他已經篤定她已經接納了自己,只不過之后,可能會多加一個阿榆的存在罷了。 “我只是覺得,嚇到花棋了,他還小?!痹葡嬉荒槦o辜,“況且他一有事就跟洛常川說,我們的關系,洛常川肯定全知道了?!?/br> 商陸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不屑一顧:“他一個女媧廟的主祭,管我們的家務事做什么!別怕!我不信他一個臭鴨子還能嘴碎!” 云湘從他的懷里起身,視線飄忽,轉身盯著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又沒有胃口吃東西。 商陸瞧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兩條秀眉簡直快擰在一塊,成條麻花,利索地牽起她的手:“走,這幾天女媧廟里的東西都快吃膩了吧,我帶你出去吃頓好的?!?/br> 他步履飛快,云湘只能勉強跟上,出了廟宇兜兜轉轉幾條街,可算是在一家鋪子前面停下了。 云湘喘著粗氣,坐在凳子上平穩氣息,這才開始覺得烏古村雖說是村,卻大得不得了,連街道都要比自己家那邊要寬些。 加上女媧廟眾多的貌美小役,她估計這里的人也不會少,村子的規模能抵得上一個小城。 “老板,兩碗過橋米線,一碗加辣,一碗不加?!?/br> 商陸倒是熟悉套路,吆喝著叫了飯,很是自豪地給云湘倒了一碗茶,云湘發覺茶水的顏色不常見,是一種幾乎瞧不出的淡黃色。 “這個是泡了黎檬的,里頭加了蜂蜜,不酸。我來這吃了大概十幾家過橋米線,就屬這一攤米線好吃,茶水也好喝,你嘗嘗?”商陸貼心地幫她吹涼了一些,放到她嘴邊打算喂她喝。 一旁的幾位女子聽到商陸的大嗓門,連同他們一起吃飯的大相公、小相公,都往云湘這邊看熱鬧,還有的甚至開始暗暗笑了起來。 云湘鬧了個大臉紅,硬是搶過杯子自己喝了幾口。 入口是一種靜靜的酸甜味,不過分甜蜜,但又有著蜂蜜的芳香和黎檬的清爽感,一口下肚,連帶著煩悶的胸口,現在都通暢起來。 商陸仔細觀察著云湘,見她眉眼間徹底舒展開,才伸手在她臉上掐了掐:“可算好點了,師父說吃好吃的也是治病的一種,你可不許不吃飯。” 云湘被他扯得嘴巴被迫咧開,說話都有些困難,正要抬手拍掉這兩只賤爪,老板端來了他們點好的兩碗米線。 商陸靈敏地聳聳鼻子,樂呵呵地把目標轉移到吃飯上。 跑了許久又加上那杯酸甜開胃的茶水,云湘確實有些餓了,吃的都比往??煨?,倒是商陸自己,大言不慚的說什么老板加的辣不夠多,又從罐子里舀了兩勺過來,被嗆得根本吃不下多少東西,只能抱著個茶杯哼哧哼哧地喝水解辣。 云湘一邊笑一邊咽下嘴里的食物,恍惚之間,突然聽見自己身上異常的心跳響動聲,“砰”一聲,震得她自己都握不住筷子。 她看著自己因為無力而逐漸施展不開的手指,所見事物變得模糊,可見視線范圍也開始無法控制地縮小。 “云湘!”商陸連忙接住她癱軟的身體,緊張得手心全是冷汗,他的聲音是明顯的慌亂:“是不是毒發了,我帶你回去解毒,你要忍著!” 她毫無反應,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里。 他抱起已經意識不清的人,毫不猶豫地跑遠。 不遠處下山的一行人,眼里雖有詫異,但還是跟了上去。 回到女媧廟,商陸隨便拉了一個小役去請洛常川下樓,而他抱著臉色慘白的云湘回了自己的屋子。 手搭上她的脈搏,跳動得忽大忽小。輕的時候他甚至都摸不到她的脈搏,重的時候又像是膨脹到要爆炸,詭異到連商陸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這次毒發與之前的不同,她沒了意識才是最可怕的。他不精通蠱毒,眼下的情況只能干著急。 洛常川說大致有五次的發情期,可算上這次,云湘也才勉強發作四次,根本沒有到所謂的極限。 “云湘云湘!”商陸輕輕拍拍她冰涼的小臉,“如果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就別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床上的人仍舊是不動,商陸湊近去聽她的呼吸聲,卻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洛常川是跑來的,整個人慌里慌張還沒平穩氣息,人已經沖到了床前。商陸讓開了一個位子,好讓他能安心給云湘看病。 “我叮囑的幾味藥材,有讓她吃過嗎?”洛常川手指抵在云湘的脖頸處,那里平滑無跳動之感。 商陸搖搖頭:“不曾?!?/br> “恐怕已經蔓延到心脈了?!甭宄4ǔ堕_云湘的領口。 商陸還未阻攔,便看到她胸口之前的印記有著明顯的擴大,周圍的肌膚上布滿了血色的經脈,像一朵妖艷的花朵。 他不敢相信:“昨晚還未曾有的。” “她的體質不太好,母蠱太過強烈,侵襲她全身只是一會兒的事。蠱毒突然發作,想必是子蠱發作引誘的?!甭宄4ɑ仡^找了找,取了桌子上的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掌。 他沒有猶豫,將那緩緩流出的熱血喂到云湘嘴里。 “我的血還能拖延一段時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你那兩個朋友找回來,無論有沒有找到萸果?!?/br> “萸果在我這。”夏朗榆不知何時到了門口,疲憊地扶著門框,從懷里掏出兩顆小小的鮮紅果子。 商陸關切地扶著自家兄弟,卻發覺他的手臂異常guntang,掀起袖子,手臂上面的蠱毒印記已經由紅轉黑。 而且同樣的,附近經脈也變成了黑色。 “阿榆你!” 夏朗榆擺擺手,對著洛常川說道:“先治云湘?!?/br> 洛常川瞧見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取了桌上的茶杯,硬擠了幾滴血,放在他面前。隨后不說,將他手里的萸果取走,確認再叁,喂云湘服下。 夏朗榆沒喝,只是眼巴巴地看著云湘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商陸暗自捏了捏拳頭,勸道:“他的血能延緩毒發,你喝了吧?!?/br> 夏朗榆搖搖頭,費力地起身:“阿衍已經昏迷了,我拿去給他?!?/br> 他回頭看了看床上,洛常川高大的身影,將云湘擋了個嚴實,只勉強露出半截白嫩的小手。 若是女媧娘娘當真能夠顯靈,能將她救活,就好了…… ----- 俺在微博請了假,但是好像沒人看到 這幾天都在忙著搬家的事情,每天累到虛脫 現在打字的手還微微顫抖(。 昨晚沒登上來,可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