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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 第100節

    事到如今,他竟然才問要?如何能獲得溫雪杳與長青的諒解。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內心皆是荒蕪。

    他是當真想求得原諒么?

    溫雪杳扯唇,她聽?到自己?說:“好啊,若父親真心想悔改,便先去天牢中同溫遠山懺悔吧。”

    溫雪杳不知自己這一言是對是錯。

    只是隔日,上京城內便有?消息傳出,堂堂溫相在天?牢內慘死于庶子手下。

    溫雪杳聽?到消息時正在城外的寺廟中,那里供著路母的牌位。

    她跪坐在母親牌位前,哭得像個孩子般。

    旁邊溫長青靜靜給路母上了一炷香,凝視著她的牌位也漸漸流下淚來。

    回京的馬車上,溫雪杳緊緊抱著寧珩的腰。

    寧珩一手摸著她的頭,一手緩緩掀開馬車的窗簾,他看向外面烏云散去后晴朗的天?,低聲道:“阿杳,你看,天晴了。”

    溫雪杳含淚點頭。

    寧珩久久凝視著場外的流云與飛鳥,許久后?,做出一個決定,“我想要?辭去皇城司指揮使一職。”

    “為什么?”溫雪杳抬頭看著青年玉雕似的下頜,安靜地等待他的回答。

    沉默許久,只聽?青年緩聲道:“你知道我不愿襲爵,也無心權勢。”

    他捏了捏少女的耳垂,“我想去阿杳久住的江南看看。”

    第84章 表妹

    江南。

    聽到這兩個字, 溫雪杳心中一陣恍然,在她的記憶中江南早已不是兩年前的光景。

    而是膈世的舊夢。

    但是她心中不免為寧珩感?到惋惜,連溫長青方才都說, 當初寧珩為讓官家賜婚搭上了自己的仕途。

    以寧珩的才華,他本能順遂入仕,卻為了不被官家忌憚而選擇放棄權柄, 甘愿做官家手下的一柄利刃。

    如今好?不容易不受掣肘,可他竟又說想辭官遠離上京城下往江南。

    她心中難免為寧珩感?到悵惋,“阿珩哥哥,可你不覺得可惜么?哥哥說你從前?也想走仕途。”

    寧珩此人雖瞧著?除溫雪杳外, 對事事都冷淡寡然, 然而從先前?他與季子焉舍身犯險以救萬民于水火的決心中,就不難看出他心中有溝壑有抱負, 有大好?河山。

    如今新帝繼位, 本是他能夠大展拳腳的好?時機,溫雪杳實在怕他一時沖動會令來?日后悔。

    寧珩猜出她心中的擔憂, 緊緊與她相擁解釋道:“阿杳, 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偉大,更何況只要有心有力,何處何時不能施展抱負?走仕途是為何,總不是為了圖那一道官聲。”

    隨著?寧珩與她吐露心聲,溫雪杳逐漸釋然,也對, 寧珩若是在乎那些虛名便不會拒絕襲爵,更不會當初為了迎娶她同官家做下約定, 甘愿當皇城司指揮使,獨為皇族效力。

    兩人對視一眼, 心領神會地露出一抹淺笑,隨著?馬車的顛簸靠向彼此。

    ****

    溫雪杳從寧珩口中得知元燁被貶為庶民流放至蠻荒之地時,此事已經過?去?三日。

    三日前?,七皇子被貶為庶民,同時流放至蠻荒之地。

    寧珩負責將元燁押送出京,旁人還?以為他早已前?往蠻荒之地,或許只有寧珩知曉,在對方離京后早就奄奄一息,堪堪吊著?最后一口氣。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元燁同他說了一句話,便像是遭到一股莫名力量的反噬,對方當即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他說——“你相信前?世今生么?寧珩,我記得我的今生,也記得前?世。可我為何仍是一敗涂地?”

    寧珩聽后第一反應是覺得荒唐無比,什么叫做“記得今生與前?世”,可不過?須臾的懷疑,他腦海中又不免想起往日令他所不解的樁樁件件。

    那些未解的謎團,似乎都能因此得到解釋。

    此時寧珩靜靜看著?坐在窗邊擺弄繡活的溫雪杳,心中一切未知都變得清明。

    為何阿杳身上像是藏有秘密,為何有些話她唯獨要同元燁去?求證。

    一個人如何會在一夕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又如何能知曉旁人無從得知的事。

    寧珩心中有了答案,但他決心將這個秘密永遠埋在心底,原因無他,只因那日看到元燁道破天機后的慘狀。

    他不愿以溫雪杳的性命去?賭一個令他好?奇的答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少?女察覺他的目光,金色的夕陽余暉下,她彎眸淺笑的側臉寧靜又美好?。

    這一刻,答案如何對于寧珩而言已經不重要。

    唯一令他難過?無法釋懷的是,若真有前?世今生,想必他的阿杳上一世一定吃了許多苦。

    “在繡什么?”寧珩啞聲問,用臉上的溫和笑意遮擋內心的悵然落寞。

    溫雪杳將手中的繡活提起來?,展示給對方看,“繡著?玩兒的,一個小荷包。”

    寧珩彎眸,“給我的?”

    溫雪杳嗔怒地瞪他一眼,“為何不能是我繡給自己玩兒的?”

    寧珩走近,笑著?從她手中接過?繡了一半的荷包,靛藍色錦緞上面銀絲走線,是一片祥云。

    “這料子顏色不像是你平日戴的。”寧珩打趣看她一眼。

    他湊過?去?在窗邊的長榻上坐下,將人抱到腿上,正?要俯身親吻溫雪杳的唇,卻被人抵著?胸膛推開。

    “別鬧,好?熱。”邊說著?,溫雪杳邊從寧珩的腿上跳下去?,坐到了床榻的另一邊。

    寧珩懷抱一空,愕然的視線追尋著?溫雪杳的身影,好?半晌才回過?神小聲嘟囔道:“成?婚還?不到一年?,阿杳便嫌棄我,連與我親近些都不愿了?”

    溫雪杳先是一怔,見屋內沒有旁人,便肆無忌憚地瞪他一眼,“慣是會胡說,我哪里是嫌棄你的意思?,你莫要曲解我方才的話。”

    “怎么不是?”黑眸中露出一絲明晃晃的委屈,寧珩抿唇,“那你過?來?抱我一下。”

    “都說了我是嫌與你在一處太熱。”

    “那不還?是嫌我。”寧珩長嘆一聲,“前?些日子還?說我身上涼的似玉一般,夜里待我是又摟又抱,不過?才小半月,我就連靠近你都不能了。”

    溫雪杳無語凝噎,到底有些心軟。

    她主動走回去?,坐上青年?肩頭,湊過?去?親吻他的唇。

    寧珩先是一愣,隨即唇邊勾起一抹笑,霎時便反客為主。

    他一邊吻著?她,一邊將手伸向她的腰間去?解她的衣袋,壓著?人的唇含糊不清道:“既然害熱,可以散開些。”

    窗外夕陽還?遲遲未落下,溫雪杳面上一臊,連忙抓住他作亂的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通傳聲。

    待聽清對方所說的內容后,溫雪杳眼中的迷亂瞬間蕩然無存,用力推開寧珩,“公爹來?了,你快停下。”

    寧珩不僅將她弄得衣襟散亂,更是將自己的弄得衣衫不整。

    素色的里衣在肩頭搖搖欲墜,隨處一瞥便能看到青年?深邃的鎖骨。

    溫雪杳顧不得指責寧珩,連忙將自己拾掇好?,還?不忘在起身前?將青年?按回榻上,低聲警告道:“你快些穿戴整齊,切莫耽擱。”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不許衣衫不整就出來?!”

    沒給寧珩說話的機會,對方就丟下他跑了出去?,留他一人坐在榻前?。

    他屈膝一腳撐在榻邊,側身順著?窗戶的縫隙向外看去?。

    院中溫雪杳小媳婦似的羞著?臉乖巧靜站,對面寧國?公不知正?與她說什么,時不時往屋內瞥去?一眼。

    寧珩失笑,心中忍不住嘀咕,分明是正?頭夫妻,這般躲藏遮掩,不過?是在自己院中閉門親密了些,怎得倒像是做賊一般?

    他無奈扯唇,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身上的衣衫。

    等寧珩出去?,還?沒來?得及說上話,就見溫雪杳不動聲色回眸,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寧珩眉頭一緊,看向寧國?公道:“父親怎么忽然來?了?”

    他以為溫雪杳仍是在生方才的氣,此刻絲毫沒有意識到風雨欲來?。

    然而下一瞬,就聽對面寧國?公開口道:“爹爹也是實在招架不住,這才想尋你來?。”

    寧珩眉頭皺得更深,想牽溫雪杳的手卻被對方躲開。

    “什么招架不住?”

    “秦家小女,你表妹秦畫來?了。”

    秦畫?

    寧珩先是一怔,半晌才遍尋記憶想起寧國?公口中的‘秦畫’乃是何許人也。

    他有些頭痛的扶了扶額,就見一旁的溫雪杳一改往日柔順的模樣,此刻毫不遮掩怒目瞪著?他。

    寧珩都無需多問,便能猜到方才在他出來?前?,寧國?公究竟對溫雪杳說了什么話。

    這事還?要追溯到寧珩六七歲時,彼時秦畫不過?也才五歲,只因寧國?公酒過?三巡后的一句胡話,說要讓寧珩與秦畫定娃娃親。

    自此,秦畫便時時都想纏著?寧珩。

    直到三年?前?秦畫母親過?世,秦畫三年?不得議親,這才姑且消停,與寧國?公府斷了往來?。

    如今三年?期滿,她竟是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來?。

    說起來?這也是寧國?公曾經辦下的糊涂事,如今卻要寧珩來?收拾這樁爛攤子。

    他知曉那秦畫有多難纏,是以逼得寧國?公直接找到寧珩的院子來?,他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溫雪杳一瞧,就知方才寧國?公說的話不是作假,她避開寧珩想要牽她的手,低聲問道:“你當真與旁人定過?親?”

    “沒有!”寧珩咬牙沉聲回。

    況且那人還?是秦畫!這表妹今日又整的哪一出,怎么好?端端竟說要嫁他?

    溫雪杳哼了聲,沒再看寧珩,也沒說信還?是不信。

    寧國?公:“那秦家丫頭如今已經來?了,如今寶珠在廳中穩著?她,只怕也是拖不了多久。”

    不管因何而起,總歸是對方已經找上門,又談何能避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