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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 第96節

    貴妃哭著將墨研好?。

    隨著官家提筆將最后一個字在圣旨上落下,他?愛憐地撫摸著貴妃微微隆起的小腹,沒有人知道最后一刻他?想?了什?么。

    一旁的元燁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想?,他?不顧一切甩開身后桎梏他?的侍衛,撲倒在桌案前。

    待他?看清圣旨上傳位于何人的絕筆后,他?的臉上接連閃過茫然、狠戾、后悔的神色,最后凝成?自嘲的一抹笑。

    原來一切竟都?是天?意,若非他?們兄弟相?爭慘死于官家面前,又怎會?輪到他?......

    元燁癲狂大叫道:“季子焉!”

    第80章 撒嬌

    街上的混亂很快被官兵鎮壓。

    等哭喊聲不復時, 宮里傳出消息說叛軍已經被肅清鎮壓。

    院中的溫雪杳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夜空,暗夜中升起皎皎銀白,月華點綴群星, 仿佛要將整個上京城都?照亮。

    就在她松出一口氣時,大門外忽地響起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溫雪杳明顯愣了一瞬。

    方才剛傳回消息,寧珩他們暫且還?無法回府, 那?此時門外的又?是何人?

    她攥緊手心,示意官家透過門縫詢問,不多時,就見老管家滿目欣喜地回過頭道:“少夫人, 是老爺回來了。”

    老國?公?

    溫雪杳倆忙命管家開門將老國?公迎進府。

    隨著府門打開, 一個身?材魁梧,面色威嚴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下人, 直直落在溫雪杳身?上, 雖素未謀面,但來人顯然?第一眼就認出對面坐鎮家中的年輕少女?乃是他兒子的新婦。

    走近了, 溫雪杳才發?現, 雖然?老國?公步伐沉穩似腳下生風,可他手中卻拄著一支通體漆黑的檀木虎頭拐。

    他停在溫雪杳面前時雙手交疊握在虎頭上方,拐杖與?地面敲擊發?出一聲悶響,但見其人未聞其聲,卻已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

    溫雪杳一時難以適應,但還?是依照輩分規矩地行禮, 輕喚對方一句“公爹”。

    老國?公的視線凌厲,相貌也偏向?于五大三粗, 瞧著不論是性子亦或是模樣皆與?寧珩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外人瞧見溫雪杳此時尚且算作平靜,天知道她開口時聲音都?止不住地發?顫。

    老國?公開口便直擊要害, “你?就是我兒的新婦吧,那?寧珩現在何處?”

    老國?公還?不知寧珩染病是假,溫雪杳四下打量一眼周圍,除去她院子里的下人,還?有好些尋常待在外院的奴仆,就在她猶豫如何開口的瞬間,對面人忽地轉而問道:“瞧你?樣子,應是我兒無虞?”

    溫雪杳經對方一打岔,也忘記原先打好的腹稿,連忙順著對方的問話點了點頭。

    誰料,她方才點頭表示寧珩無礙,對面身?子威武雄壯滿臉肅殺的老國?公當即一樂,“我就說我是瞎cao心,這把老骨頭,還?害得我趕了三天三夜的路。”

    說著,前一刻還?筆挺的身?姿霎時一垮,腰背隨意弓著,便往院內走。

    待走出幾步,似才發?現身?后?的溫雪杳沒有跟上,等他頓住腳步朝后?看時,那?雙眼睛下意識便擺出怒目圓睜的模樣。

    而老國?公對自己在旁人眼中的模樣渾然?不知,他以自己最溫和的語氣,朝著遠處定在原地的新兒媳道:“莫要cao心那?小子了,乖兒媳,進來同爹爹用膳。”

    話匣子一打開,他便開始絮絮叨叨收不住,“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是不比從?前,趕路三日,那?小子無事,倒是險些送去我半條命。”

    溫雪杳看著幾步外虎虎生風,嗓音比尋常壯年男子還?厚實?幾倍的老國?公,實?在體會不到對方話中的“險些送去半條命”這番感慨是因何而起。

    在那?雙炯炯有神的凌厲黑眸注視下,溫雪杳小幅度深吸一口氣,連忙應聲跟上,連拒絕都?不敢,更別?說質疑對方“莫要cao心那?小子”的話。

    饒是心中不平靜,可溫雪杳面上還?是強撐著淡然?。

    老寧國?公雖拄著拐,每一步卻依舊走得大刀闊斧威風凜凜,反觀他身?后?快步交疊小腿,險些要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一時間竟令人陷入迷茫,這一老一少,究竟誰才該拄拐。

    溫雪杳絲毫不敢松懈,緊緊跟隨其后?,等兩?人行至堂廳,才堪堪松出一口氣。

    寧國?公已經先一步落座,他看了一眼對面規矩站著的溫雪杳,這才后?知后?覺察覺到自己這位兒媳的局促。

    但他顯然?對自己虎背熊腰,天生面帶三分怒色的黑臉相貌沒有半分自覺,反覺得是這位兒媳太小心柔順。

    不過他可不是嫌棄兒媳,他那?兒子二十有四,卻娶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小丫頭,他怎么看怎么滿意。

    先前他聽聞兒媳要與?寧珩那?小子退婚時還?cao了一把老心,誰曾想這小子竟將人娶了回來。

    不過這些年自從?寧珩知曉他發?現了他母親的秘密后?,待他便格外生疏,這許多年莫說逢年過節問候,就是連娶妻這樣的大事都?未曾知會過他。

    不過他不是不能理解,是以,他也不愿強求。

    說白了,到底不是親生父子。

    寧珩如今依舊愿意待在寧國?公府,也是因為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擔起做父親的責任,若是有朝一日將寶珠嫁出去,想必寧珩自是不會留在國?公府。

    就像他當初說的那?般,他不會承襲爵位,但他既是寧寶珠的兄長,便不會讓她名聲受損,更不會因自己與?家中的丑事讓寧寶珠難為。

    “坐啊。”寧國?公溫和道。

    這兩?個平平無奇的字眼落入溫雪杳耳朵里卻是雷厲風行一聲怒吼般的命令,溫雪杳不敢猶豫,連忙在寧國?公下方的位置入座。

    寧國?公滿意點點頭,等到下人將菜肴擺上桌,他才一拍腦門道:“對了,那?小子不在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見寶珠那?丫頭?”

    寧國?公臉上洋溢著溫和慈善的笑意,連他自己都?覺得他待人難得的親和。

    溫雪杳卻聽得脊背一僵,這話沖進她耳朵,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問責。

    而她身?后?的小暑更是沒見過這樣駭人的場面,自她跟隨溫雪杳嫁入寧府,府中唯有姑爺獨大,而姑爺又?是極溫和的人,是以哪有人讓她見識這等場面。

    她腦中都?忍不住勾勒出寧國?公怒揮拐杖,狠聲斥責她家夫人的畫面。

    身?子更是先一步做出反應,戰戰兢兢伏跪在地,為自家主子說著討饒的話。

    溫雪杳怔了一瞬,原來不是她身?為老國?公的兒媳才對對方發?憷,實?在是老國?公那?不怒自威的眉眼,本生得就令人害怕。

    更遑論他問責起來,尋常人只怕是都?遭不住。

    好在溫雪杳還?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即使她內心也有些害怕,可還?是繃著一根弦站起身?,規規矩矩不失儀態的將來龍去脈同對方都?講了一遍。

    “原是如此,怪我怪我,是我突然?出現這才打亂了你?的陣腳。”老國?公朝著身?旁的下人道:“去將小姐請過來。”

    說完,他又?朝著溫雪杳連忙招手,“莫怕,怎得還?需起身?回話,莫不是那?小子平日待你?太過苛刻了?”

    然?后?又?看向?溫雪杳身?后?跪在地上的小暑,“你?這丫頭也是,平日也是這般動?不動?就跪人么?”

    他連聲哀嘆,“竟不知那?小子如今脾氣竟古怪差勁到這等地步......”

    話落,他意識到身?旁還?有人,又?連忙掩唇輕咳一聲,佯裝方才什么都?沒說過的模樣。

    到這里,就算溫雪杳反應再遲鈍,那?老寧國?公相貌生得再嚇人,她也覺出幾分微妙來。

    這位公爹,似乎瞧著并不是外表那?樣可怕......

    她小心翼翼抬眼朝對面背靠座椅,單手摩挲手中拐杖虎頭的老國?公看去,就見對方察覺她的打量,投來一個......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笑。

    不過溫雪杳這次沒慌,而是在想,老國?公似乎只是想同她簡簡單單的回以一個微笑。

    不多時,寧寶珠便被下人帶過來。

    雖然?路上聽聞下人說她爹今日回府,可時隔多年再看到坐于正中央的老國?公,寧寶珠還?是忍不住一陣鼻酸。

    “爹爹。”隔著老遠,還?沒等踏進殿門她便遙遙喚了一聲。

    老國?公瞧見來人,也面露動?容。

    然?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誰都?沒料到,只聽那?淚眼有些婆娑的老國?公沉聲道:“乖女?,爹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你?居然?還?沒有許給人家。”

    寧寶珠臉一抽。

    這話聽得對面眼角淌淚的她當即止住淚意,蹭了蹭鼻尖,也沒了方才的熱切,隨意坐在溫雪杳對面,擺擺手道:“不說了,先用膳吧。”

    溫雪杳視線從?這父女?倆身?上一掃,更是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等幾人先后?動?筷,對面的寧寶珠才想起問溫雪杳,“對了嫂子,外面可有傳來什么消息?”

    溫雪杳點了點頭,還?沒等她說話,就聽坐在上位的老國?公道:“你?個閨女?家,關心那?勞什子作甚,瞎cao心。”

    “要我說,你?哥哥就該辭去那?狗屁皇城司指揮使的職,同為父一般裝病躲清凈多好。”

    裝病躲清靜......

    溫雪杳霎時瞪大眼,對自己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公爹的認識又?上升一個新的高度。

    瞧他的性子,根本看不出與?寧珩是父子。

    想到這里,溫雪杳捏著筷子的指尖一頓。

    她記起寧珩曾與?她講起的幼時之事,他與?老國?公本就不是父子......

    溫雪杳稍稍抬眼,正好注意到寧寶珠翻了一個白眼,似是察覺自己的表情被人捕捉到,她有些尷尬地眨眨眼。

    寧寶珠輕咬筷尖,忍不住小聲嘀咕,“你?這話倒是說得輕松,你?一個人在外躲清靜,哪知道我兄長受了多少苦。如今外面兇險,也就你?能說出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話。”

    上位的老國?公先是一頓,反應過來后?爽朗一笑,“你?這是替你?哥哥同爹爹我抱不平?還?是擔心你?兄長?”

    說著,他朝著一旁默不作聲靜靜聽二人說話的溫雪杳努了努嘴:“你?瞧這丫頭,如今倒是知曉心疼她兄長了。”

    一頓飯下來,溫雪杳倒是將這位公爹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

    等三人一頓飯吃完,也沒見寧珩回來。

    溫雪杳回了院,洗漱更衣時,小暑還?忍不住感嘆:“夫人,老國?公可瞧著真駭人呀......”

    溫雪杳抿唇笑了笑,沒有接話。

    等她更衣回到寢屋,卻見等了整夜的人就赫然?躺在床上。

    余光瞥見她,含笑側身?看過來。

    青年躺在榻邊,臉上不見半分疲色,反而透出一股難掩的興奮之色。他一手支著腦袋,那?張如玉人似的臉上笑意瀲滟。

    瞧見來人,他緩緩伸出食指一勾,“夫人,你?這沐浴可真是久。”

    溫雪杳眨眼,卻是下意識關心起今日皇宮內的事。

    被寧珩一眼瞪回來,清冷的聲音有些哀怨,“阿杳,夜深人靜,少提那?晦氣事兒。”

    他繼續勾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