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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 第67節

    “追她作何?”寧珩眼皮都未抬,自嘲一笑。

    “去解釋啊......”

    “解釋什么?”寧珩輕聲道:“明?明?她方才看到的一切,才是真的我。”

    寧十一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些時日他瞧得真切,夫人?對世子越發上心,明?顯是有些喜歡的。

    可這?些喜歡又能否支撐夫人?接受真相呢?

    夫人?一旦知曉世子對她的愛意?近乎瘋狂,是絕對的占有與?謀算,等她回?過神來便能意?識到曾經發生的許多?事情,都是世子對她步步為營、巧取豪奪的結果罷了。

    甚至藏在那間暗室內的也還不?是全部,如果她了解世子的全貌,見過他在皇城司仿若人?間修羅的模樣,還會喜歡么?

    書房內倏地陷入一片死寂中。

    寧珩的眼底閃過掙扎,良久,那雙漆黑的眸子猛地闔上。

    冷冷開口道:“暗中盯好她,她今日去了何處,見了何人?,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要知道。”

    ****

    溫雪杳一路從寧府離開,說是離開,那狼狽的模樣說是逃也不?為過。

    直到坐上背離寧府的馬車,她才長?長?松出一口氣。

    馬車上,她無法自控的開始回?想起方才在暗室內所見到景象。

    越想,她心中的寒意?便越上升一分。

    直到馬車抵達目的地,她的后背已經全被冷汗浸濕。

    那些不?堪入目的一幅幅畫,拼接組成了一個溫雪杳從未見過的寧珩。

    ——愛意?瘋狂、偏執、扭曲。以一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姿勢,將她強行占有。

    完全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知禮克制,溫潤如玉的寧國公府世子。

    那些畫打?破了他的教養,將赤,裸的的占有欲明?晃晃述之于?紙上。

    就算她能勉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可整整一天,她的心思仿佛都被牢牢鎖在了那間不?見天日的暗室中。

    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法自救逃脫。

    季婉婉與?季子焉說了什么,溫雪杳根本沒有心思去聽,她能做的只有配合著點頭。

    殊不?知,她臉上僵硬的笑容,連季婉婉都瞞不?過。

    季婉婉想問,但又被季子焉攔下?,“婉婉,我知曉你關心她,但有些事我們注定不?好擅自插手。她從始至終只字未提,便是不?愿與?外人?道,所以你也不?必專程去問她。”

    “可我......”還是不?放心啊。

    昨日瞧見好好端端的人?,怎么今日卻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然而對上季子焉那雙暗含警告的眼,季婉婉還是將心頭的不?平咽下?。

    “那我們送她回?去吧,她這?模樣,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季婉婉皺眉道。

    “好。”半晌,季子焉似又想到什么,淡聲道:“就由你送她回?去罷,我便不?去了。”

    季婉婉心思不?在季子焉身上,也沒追問緣由。

    她扭頭攙上溫雪杳的手,“不?若今日便逛到這?里罷。”

    溫雪杳不?覺有異,因為她的心思也不?在這?里,只按照應有的反應接了句:“不?是說還想逛逛上京城中的脂粉鋪子么,就在前?頭不?遠,怎么突然就不?想逛了?”

    季婉婉佯裝揉了下?腿,“今日委實?走累了,下?次罷。”

    溫雪杳頓了下?,也沒再勸,實?際上她也有些乏了,方才逛完珍寶鋪子后就有些想回?去了。

    可是一想到回?去便要面對那人?,心里又有些發怵,不?知該如何應對。

    一番糾結下?,溫雪杳還是咬了咬牙,應道:“那就下?次再帶你去看。”

    說完,她將方才逛珍寶鋪子時買的一件玉骨扇讓小暑交給季子焉。

    季子焉手捧著骨扇,稍顯差異,“這?是......”

    “上次不?是說要給子焉哥哥補上一件禮,這?便是了。”溫雪杳淡聲道。

    季子焉聞言點了下?頭,也沒再多?言,回?以一禮,目送她坐上馬車。

    然后才拍了拍季婉婉的肩,囑咐道:“你將人?好生送回?去,馬車也留給你,等你回?時用。”

    兄妹兩?人?今日是同乘一輛馬車出來的,季婉婉不?懂明?明?他可以跟著同去先將人?送回?寧府,偏他非不?去,寧愿自己一人?回?去。

    她知曉季子焉打?定的主?意?便不?會輕易改,于?是也沒有多?勸,緊跟在溫雪杳身后上了寧府的馬車。

    溫雪杳見緊隨其后的人?微微怔了一息,許久才勉強擠出一抹笑道:“婉婉jiejie,你怎么來了,是還有話同我說?”

    溫雪杳沒讓馬夫駕車,兩?人?便坐在馬車里停在路邊說話。

    “不?是,是我兄長?見你今日憂心忡忡,才讓我將你安然送回?府。”

    “原是這?樣,那你兄長?呢?”邊說著,溫雪杳點了下?頭,正?準備掀開車簾往外看時,又因季婉婉的話打?消了念頭。

    “雪杳meimei不?必看了,兄長?他不?與?我們同行。”

    溫雪杳聞言也沒多?問,只出聲讓車夫回?府。

    等馬車駛出一截路,溫雪杳才抬頭看向一路上都不?似往常那般多?話的季婉婉,淡聲道:“婉婉jiejie,你怎么不?問我今日憂心忡忡是為何?”

    這?實?在不?像季婉婉,若換了往常,她早忍不?住開口逼問了。

    季婉婉嘆了一聲,“還不?是我兄長?說莫要擾你,說你多?半是不?想說的,便囑咐我克制些,勿要多?嘴多?舌。”

    溫雪杳抿了下?唇。

    “所以,雪杳meimei你現在是想主?動同我說了?”季婉婉眸子閃了閃。

    溫雪杳搖頭,抿著唇沒說話。

    季婉婉輕嘆一聲,顧及兄長?叮囑,自然也要收斂幾分。

    等馬車抵達寧府,季婉婉才跳下?馬車,同溫雪杳揮手道別后,鉆上另一輛一路尾隨在后的馬車。

    ****

    寧十一離開,書房內重?歸死一般的寂靜。

    寧珩收拾好溫雪杳今日清晨褪下?的新衣,此刻嶄新的衣服上水跡已經干透,卻留下?了無數任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撫平的褶皺。

    裙擺的部位,有一塊白色的斑駁,令人?看著便心生厭惡,忍不?住作嘔。

    事實?上,寧珩的確也這?么做了。

    冷白的指骨像是要將薄薄的皮膚撐破,他的手死死扣在桌案邊緣,漆黑的眸子里寫滿了自厭。

    他大口喘息著,可呼吸越重?,鼻息間石楠花的味道就越重?。

    他不?得不?起身,拿著手邊的春裝離開書房。

    路過院子時,有丫環笑意?盈盈的向他行禮,可他早沒了偽裝笑意?的心思,甚至連敷衍都懶得做,徑直從旁走過去。

    他回?到兩?人?的院子,沒有她的身影,卻又處處都似有她的存在。

    他親自從耳室取來一個木盆,又打?了一盆水,將那件臟了的新衣泡進去。

    滿院的灑掃丫環嚇得無不?噤聲,顫顫巍巍跪了一地,分明?寧珩一反常態做著下?人?的活計,旁邊的丫環卻連半句勸阻的話都不?敢多?言。

    水浸泡過紗衣,料子的顏色霎時變深,先前?干著時污濁的痕跡以及斑駁的褶皺也全都看不?出。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他的手浸泡在木盆中,一言不?發的開始搓洗著那件春衫,不?愿放過任何一處。

    知道整條裙子都被他細細揉搓清洗后,寧珩才將它擰干晾起來。

    昨晚一切,才不?過一個時辰。

    他抬眼朝外看了看,沒有任何人?從外歸家的跡象。

    連寧十一也沒有回?來。

    寧珩忍不?住想,溫雪杳此時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她昨夜曾說過,今日是要出去赴季氏兄妹的邀約。

    那便是一定會見到季子焉了?

    她見到旁人?會不?會拿來與?他作比,畢竟季子焉乃是真正?的君子,而他卻是假的。

    她心中會不?會越發覺得他卑劣可笑?

    那季子焉呢?

    他又會不?會從溫雪杳的臉上窺探出她今日的異常。

    從前?溫雪杳在江南時,他便派了探子打?探過,季子焉對她并非沒有別的心思。

    只是就像溫雪杳所說,他是真正?的君子,所以在知曉她有婚約在身后,從未有過半分逾越之舉。

    可若教他知曉自己曾心儀的女子如今身陷囹圄,被人?所騙呢,他又會不?會挺身做一次英雄,將人?從火海中救出。

    這?個念頭甫一從腦海中閃過,連寧珩自己都忍不?住發笑。

    原來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他的身邊乃是刀山火海,他本人?更是一個用卑劣手段將人?哄到身邊的徹頭徹尾的騙子。

    他站在院中望著天,等了又等,心中幾次想奪門而出的念頭壓下?。

    終于?,等到了門外傳來的動靜。

    他抬首望去,卻見不?是自己心中期待的那人?,于?是臉上的神色淡了些。

    寧十一大步跨進院中,掃了眼周遭顫顫巍巍的丫環,心里嘆了聲,才道:“世子,夫人?她回?來了。”

    “回?來了?”

    寧十一翹著對面那雙瞬間亮起的眸子,不?知該如何張口說接下?里的這?番話。

    猶豫許久,才垂首低聲道:“她進門時派了前?院管事來傳話,說……”

    寧珩的臉僵了僵,“說什么?”

    “說她今日宿在客院,讓世子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