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太子妃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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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嫻:“怎么還成啞巴了?” 常樂無語片刻,“嫻妃娘娘氣色紅潤,想來在宮里過得極是舒坦。” 李嫻隨手摘片楓葉,握在手心把玩,“那是自然。” 常樂:“......” 她真沒有夸她的意思...... 李嫻自顧自道,“皇后娘娘統御后宮最是仁德,也不用再聽我爹的嘮叨和我娘的抱怨,本宮自是過得極好。” 韓國公李善長家有二妻,后院頗為熱鬧。 常樂想了想,試探道,“......那臣女恭賀娘娘?” 嫻妃娘娘輕哼了聲,還挺傲嬌,常樂無聲抽了抽嘴角。 兩人離人群愈發的遠,李嫻瞥眼四周,悄聲道,“你也看出來今兒千秋節的目的了吧?” 常樂看她一眼,遲疑地點點頭。 李嫻:“據說是太子提議的。” 常樂:“朱標?!” 李嫻突然義憤填庸,“......你怎能直呼太子名諱?” 常樂:“......抱歉,抱歉。” 李嫻輕哼了聲,繼續道,“太子出于孝心想為皇后慶賀生辰,也不知道怎么得,都快成諸王選妃宴了。” 嫻妃娘娘想不明白,微微皺起了眉頭。 常樂卻是解了心頭疑惑,她就說朱元璋沒那么好心,原來是朱標在后面搗鬼。 他還真是看重自己這個未來太子妃! 至于諸王選妃,馬皇后特意點名的數十位貴女,估摸著是朱元璋不想自己專美于前,他還惦記著未來大孫子的鎖骨呢? 常樂莫名沉默,李嫻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道,“想什么出神呢?” “沒什么......” 常樂頓了頓,感嘆道,“太子也才十五歲而已。” 他的弟弟們,那些貴女們,都還是半大孩子。 李嫻理所當然,“皇家選妃,自然是要提前相看,否則娶進來個無才無德之女,如何是好?” 常樂無言以對,可十五歲,風華正茂,那是相看的年齡么,那是讀書的年齡! 李嫻:“估摸著,你和太子的賜婚圣旨也快了。” 常樂:“......” 李嫻打量眼她,“你還想著退婚呢?” 常樂:“......” 她的小心思,那么明顯? 李嫻:“你也別想否認,這世間最了解一個人的,不是她的親人,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敵人。” 常樂:“......” 原來你也知道,你我是敵人么? 李嫻:“從前,我巴不得兩只眼睛都長你身上,你那小九九,我還能看不出來?” 常樂:“......” 沉默是金,她可不能承認自己意欲退皇家的婚。 李嫻:“也是奇了怪了,太子那么好的孩子,你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常樂:“......孩子?” 李嫻輕咳了聲,梗著脖子道,“我現在好歹是皇妃,他可不是孩子么?” 常樂無語半晌,“娘娘言之有理……” 李嫻甩出個“算你有眼力見”的眼神,抬了抬下巴,道,“你也別再做什么無用功,且你以為這回是光為諸王選妃么?瞧瞧那邊。” 常樂順著嫻妃娘娘精致的下巴望去,“怎么?” 李嫻:“那都是元廷舊臣家的女眷,瞧見那穿白衣服的了沒?” 常樂定睛細細欣賞,“嗯,模樣還不錯。” 十來歲的小姑娘,俏生生的鵝蛋臉,明眸皓齒,已初顯花容月貌之姿。 李嫻恨鐵不成鋼,“你怎么竟長她人志氣?她那樣的庸脂俗粉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常樂:“......謝謝。” 李嫻:“我實話實說而已,那是新任中書省右司郎中呂本的女兒。” 常樂:“呂氏?” 懿文太子朱標的次妃,常氏死后冊為太子妃,生了建文帝朱允炆的呂氏? 常樂的語氣過于驚訝,李嫻奇怪看了她眼,道,“傳言皇上有意把太子次妃之位留給元廷舊臣,用以籠絡人心。本宮瞧來瞧去,那呂本升官最快,呂氏最有可能。” 常樂:“……沒錯。” 史書記載,洪武八年(1375年)十二月,也是太子妃常氏生下嫡長孫朱雄英一年后,呂氏獲封為太子次妃。 李嫻:“你長點心,別一個勁兒把太子往外推,反倒便宜了別人。” 常樂:“......您過慮了,那呂氏才多大年紀。” 李嫻:“十來歲了,這兩年相看著,再過兩年出嫁剛剛好。” 常樂:“......” 李嫻:“你別好心當做驢肝肺,本宮是為你好,與其便宜別人,好歹你我同屬淮西陣營。” 常樂頓了片刻,真誠道,“多謝娘娘,臣女心中有數。” 第21章 二月春風輕拂,裁出新柳喚醒江南。 藍府早已掛起紅燈,張貼紅紙,處處可見喜慶。 元末亂世,藍玉父母早殤,他自幼跟隨jiejie、姐夫生活。 長姐如母,姐夫如父。 逢其人生大喜,常遇春和藍氏坐高堂,行醮子禮,藍玉跪拜之后,兩根紅燭引導在前,他騎馬隨后前往燕王府。 公主本該有公主府,奈何國朝初建,規章、制度也都百廢待興,再者朱文玉即使獲封福成公主,到底只是朱元璋的侄女,而非親女,且其親哥尚在。 朱文玉以勤儉為由,自行上表請求在燕王府出嫁,勿須宮內勞師動眾。 朱元璋聞之,大贊其德,從而另賜許多嫁妝。 藍玉勒馬停于燕王府門前,親自攜聘雁和禮物入公主寢室前廳。 那里,太子朱標,燕王朱文正以新娘兄弟的身份,早已等候他來。 尤其是燕王朱文正,朱文玉是他一母同胞的親meimei,曾幾何時,兄妹兩于逃亡中相依為命。 如今meimei即將嫁作他人婦,朱文正沒有多余的話,只除了礙事的蟒袍,擺開架勢,勢要親自給妹婿來個下馬威。 他得讓他知道,即使他們兄妹無父無母,那也不是好欺負的! 藍玉見狀,未敢推辭,鄭重抱拳后,迎了上去。 開國兩位名將你來我往比劃起來,那自然是看頭十足,前來觀禮的賓客,紛紛拍手叫好。 迎親時辰早定,朱文正也沒想著大喜日子給meimei、妹婿添堵,幾乎半盞茶時間一到,他便收了手。 藍玉稍稍退后一步,再次朝他行禮。 終于及至新娘所在的屋門前,依著習俗,新郎當要作一首催妝詩。 藍玉雖因外甥女的“暴力”鎮壓,不得已熟讀四書五經,尤其各家兵法更是信手捏來,可是寫詩...... 那文文縐縐的活計,原諒他一個常年混跡軍營的大老粗實在搞不來! 那邊福成公主著鳳冠穿嫁衣,透過貼著紅喜字,半開半掩的窗戶,正可瞧見她羞答答于女眷之間。 藍玉情潮涌動,熱血彌漫全身,他道,“文玉,我心悅你。” 正當時的青年武將,刻意揚高的表白傳遍燕王府,圍觀的賓客爆發陣陣喝彩。 朱標向來擎著笑意的面龐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而稍稍露出了驚愕之色。 藍玉單手做了個收的動作,四周瞬間安靜,唯有春風徐徐,撓動人心。 他道,“藍玉今日立誓,諸位皆可作證,我此生此世唯朱文玉一人,若有違此誓......” 藍玉想了想,道,“倘若有違此誓,有負于你,便讓樂兒打斷我的腿。” 眾賓客們:“......” 一時之間,真不知道是該感動于駙馬爺的誠意,還是該嗤笑于他即使發誓也給自己留有余地。 別人發誓那都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什么的,唯獨他區區打斷條腿? 燕王朱文正倒不同于別人,他作為新娘親哥哥,非常滿意妹婿的誓言。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什么的,誰知道會不會應驗。 可常樂不一樣,憑他對便宜外甥女的了解,她真的會大義滅親,打斷藍玉的腿! 屋內原本淚盈于睫的朱文玉,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些原本因要離家,離開哥哥嫂嫂,而產生的惶恐、擔憂,消弭于新婚夫君熱烈與真誠的愛重。 新娘拜別兄嫂,出門入紅花轎,喜樂吹吹打打一路到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