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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嫌死后他們都后悔了 第100節

    后勤學生安排他們上臺,上臺前教授找徐見山聊了幾句話,徐見山吃驚地看著蘇明冉,最后對蘇明冉豎起了大拇指。

    兩位老師不曾責怪蘇明冉的決定,反而支持鼓勵。

    整場演出很順利,徐見山在表演后并沒有說起收徒這件事,倒是引發了不小的爭議。

    徐見山要收最后一位徒弟這件事全院都清楚,都以為是蘇明冉,可上臺后卻沒有說起過。

    臺下掌聲熱烈,臺上蘇明冉被強行留在舞臺上,校長給他發放代表學院的榮譽徽章,副校長給蘇明冉頒發學院的三好學生榮譽證書,主任給他發獎學金。

    所有表演結束,楊凌煊吩咐高升收好相機,走去二樓唯一一處包廂。

    他上了樓,打開包廂的門。

    門內是楊凌煊吩咐人請來的蘇任華和嚴倩。

    包廂內,蘇任華非常拘謹地坐在凳子上,而嚴倩則是看著臺上發獎狀的蘇明冉眼里帶著點羨慕,在墻角下是被人綁著手腳蹲著的祁星河。

    楊凌煊先聲奪人,朝著他們拍手鼓掌,“蘇伯父、嚴伯母,還有祁小先生,歡迎觀看我們阿冉今天的演出。”

    他聲音歡快,面色上卻一點兒也不顯,反倒壓迫感十足。

    蘇任華最先憋不住,他是在賭場上被人給帶過去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情況,一路上心臟惴惴不安,“楊總,您要請我看就請,怎么不打聲招呼,把我嚇得臉都白了。”

    嚴倩鄙夷地掃視著蘇任華,她覺得丟人。

    看著臺上風光無限的蘇明冉,又瞧見在角落里頭被人抓著,連頭也不敢抬起來的祁星河,更覺得丟人。

    蘇任華和嚴倩一直從開頭看到結束,而祁星河是被楊凌煊的人從別的地方拽下來,抓過去的。

    蘇任華的抱怨,楊凌煊沒有理會。

    楊凌煊走到角落,居高臨下瞧著祁星河,一把抓起祁星河的頭發,強行要祁星河抬頭看他。

    “你覺得我會放任你一個人布置舞臺?”

    “你那點子小舉動放在我的眼里,不夠格,卻能夠騙過蘇陌,實屬難得。”

    頂上那盞燈另有別的方式固定,祁星河設計好的捆綁方式很容易出舞臺事故,這點置辦舞臺的工人一早告知了董商,董商清楚祁星河那點子手段,轉頭告知了楊凌煊。

    楊凌煊命人在燈的側后方用別的方式固定住,而祁星河爬上舞臺頂層沒看見,也是由于頂層光線復雜,固定住的細線又被其他東西遮擋。

    所以祁星河解開兩根主要固定的鐵絲是掉不下去的,只是讓燈往下移一些距離。

    吊燈往下墜的時候,楊凌煊在舞臺下看得很清楚,卻并沒有理會,事后沒料想蘇陌爬上去拉住那盞燈。

    祁星河甩開楊凌煊的控制,目光兇狠地瞪著他,“卑鄙,無恥!”

    楊凌煊松開手,他從臺子上拿了一塊濕紙巾,擦拭著自己碰觸過祁星河的手,語氣里十足的淡漠又十足狠戾地道:“還不夠。”

    還不夠卑鄙、無恥。

    臺上頒獎儀式已經結束,代表著今天的演出正式結束,臺下的一些學生家長沒有走。

    隔了十多分鐘,臺上的幕布再次拉開,舞臺上擺放著一些音樂器材,可以給來賓們試試手,目的是為了招攬更多優秀的學生進音樂學院。

    氣氛很好。

    而二樓的包廂內,明明包廂里的燈很亮,卻總覺得灰暗可怖。

    楊凌煊看了眼手機,蘇明冉給他發消息說學校領導有事找他,沒那么快出來。

    他回復了條信息給蘇明冉,收起手機,掃向包廂內的三人。

    “讓你們來的目的,沒有別的,只是想讓你們見一見,你們曾經的孬種兒子,現在的生活。”

    楊凌煊走到一邊,拉開一張凳子坐下,手指敲擊著桌面。

    他的秘書于飛進了包廂,很給蘇任華面子,對著蘇任華先是鞠了一躬,才道:“蘇任華先生,您的欠款已經超過了額度,共欠了某個賭場幾千萬,您要在一個月內迅速還清。”

    嚴倩猛地站起身,她坐著的凳子因為她的動作,而倒在地上,“幾千萬?!他哪里來的本事能夠欠幾千萬?!”

    于飛公事公辦地繼續說著:“您的公司倒閉之初也欠了錢還沒有還,現在已經進了各家銀行的黑名單。”

    “對了,嚴女士,蘇先生的欠款,您也有份要償還。”

    于飛遞給嚴倩一份賬單,賬單上各家銀行的名字密密麻麻,旁邊的一串數字看得嚴倩眼暈。

    她怔愣地坐下,卻忘記了凳子被她弄倒了,重重地跌坐在地面上。

    “祁先生,您也有一部分——”

    祁星河打斷于飛,他從地上勉強站起身,盯著于飛和楊凌煊道:“解開我,就算我欠了錢,做了什么事,你們還沒資格把我捆在這里,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現在報警,警察也會站在我這邊!”

    楊凌煊始終看著臺下的人,于飛倒是了解楊凌煊,上前解開了祁星河。

    剛解開祁星河,祁星河踢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左右祁星河都是順便帶進來的,今天的目的另有其人。

    包廂內,于飛繼續說著,“可能二位并不知道祁星河和蘇明冉這段時間都干了什么,我來向你們匯報。”

    “我們家蘇先生做的事會有些多,所以請二位耐心聽。”

    嚴倩實在坐不住,想起身離開,偏楊凌煊不如她的愿,按住嚴倩的肩膀,非讓她聽。

    “蘇先生參與了董總的綜藝,為這檔節目帶來了頗多的收視率,找蘇先生洽接廣告的人很多,大概十幾家,報價在十萬塊以上。”

    “也有許多知名的經紀公司想和蘇先生簽約藝人約,分成七三分,蘇先生占頭籌。”

    “現在蘇先生被徐見山老師看中,哦,徐見山老師是國外的教授,剛回歸就收到多份邀請,他很看中蘇先生,蘇先生的未來不可限量。”

    蘇任華知道楊凌煊這是故意的,他們當初費勁千辛萬苦想把祁星河送去當明星,祁星河的臉被毀容,接著是蘇家被破產,現在好處卻全被蘇明冉給占了去。

    他內心總還有一點點期待,想著祁星河混得應該不差吧,聽說祁星河跟了個大老板,應該能夠從他手中那點錢才對。

    “至于祁先生。”于飛很微妙地停頓了片刻,“祁先生真該抓緊了,蘇老先生可以點播幾句祁先生,讓他不要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蘇任華問著于飛。

    他身旁嚴倩的動靜頗大,捂著耳朵似乎不想聽下去。

    偏于飛不讓她如愿。

    “祁先生和董商關系很好,對了董商是今天這個演唱廳的總負責,董老板有些本事,兩人很是曖昧。”

    于飛笑了笑,“不過這也見怪不怪,兩個人都是單身,處在一塊兒,也沒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董老板非常喜歡玩兒,您也清楚這個圈子,祁先生和董老板處在一塊兒,能玩兒些什么?不過,祁先生最近好像被董總給拋棄了呢。”

    “玩兒?”蘇任華心里有了猜測,反正祁星河又不是女人,受著點委屈也不怎么打緊。

    他連忙問,“那……那他可有接到什么工作,比如綜藝什么。”

    于飛鼻腔里發出笑音,很快忍住,“接了,就一些打雜的工作,比如給蘇先生端茶倒水,為蘇先生跑腿拿衣服,有時候還給一些別的參加綜藝嘉賓洗洗腳什么的。”

    “二位放心,剛出社會的學生是要經歷這些。”

    說完于飛拍著自己的腦袋,“我忘了,祁先生是被學校開除了,不是大學生,算是高中生,高中生能混到這個位置,也不錯。”

    楊凌煊補了一句,“他不是高中生,高中的學校把他除名了。”

    “對對對,楊總說得很對。算起來,初中生,能混到蘇先生身邊做事,那太有本事了。”

    于飛特別適合干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事,他能被楊凌煊看中作為私人秘書,也是因為這點。

    包廂內,氣氛越來越壓抑,蘇任華頭低得很下,他覺得特別丟人,一旁的嚴倩死死捂住耳朵,恨不得找個縫鉆進去。

    一直引以為傲的愛子,混得越發差勁,到處丟人現眼,而他們最瞧不起的蘇明冉卻成了人上人,這口氣蘇任華和嚴倩,不能咽也得咽下去。

    楊凌煊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離開位置獨自出了包廂。

    于飛隨后也離開。

    包廂內,嚴倩松開一直捂著自己耳朵的手,埋怨著蘇任華,“你干什么去了,欠了這么多錢,你讓我們怎么替你還!”

    蘇任華也有脾氣,“我成天去當保安拿工資養你,你這娘們憑什么這么說我?!”

    “保安?”嚴倩知道蘇任華是去外頭工作了,至于干什么,嚴倩不清楚,再差也就是個辦公室的文員,但她萬萬沒想到,蘇任華是去給人家當保安。

    她氣得指著蘇任華的鼻子,顫巍巍地道:“你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也曾經是富貴人家的兒子,你竟然去當保安?你把我的臉放在哪里!”

    “你好意思問我?你為什么不去打工補貼家用?”蘇任華說來就生氣,他擰開桌子上的礦泉水瓶,一口氣喝下,“你娘家有錢,你為什么不去要,反而質問我。”

    “要沒我,那房子你還能住得下去?”

    嚴倩想過聯系自己的娘家人,可自從嫁給蘇任華后,她父母少與她聯系,況且她怨恨自己的父母把她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她一直跟著蘇任華,是覺得蘇任華還能夠東山再起,起碼不會落魄成如今這副鬼樣子,沒想到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這些話嚴倩全都咽了下去,她想著剛才出去的祁星河,忍下氣道:“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星河你得幫他,你從小就寵愛他,忍心看到他變成現在這樣?”

    祁星河能變成如今的模樣,說到底是他們管教不佳,給害的。

    提起祁星河,蘇任華只覺得丟人,但經過嚴倩這么一說,有些事,他得找祁星河說上一說。

    蘇任華揮著手,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蘇任華要找的人沒有走遠,祁星河一直在樓下看著舞臺上。

    他戴著口罩和帽子,擋住了其他人想往他臉頰上看的視線,望著舞臺上那架鋼琴發呆。

    記得蘇家客廳里放著的那架鋼琴,最后的命運是被銀行那些人拖出去當二手的賣了。

    后來他跟著董商去過一次拍賣會場,見到了那架鋼琴,那架價格不菲的鋼琴被賣到了最低價,像極了他的命運。

    蘇家的那架鋼琴剛搬進蘇家的時候,祁星河很是得意的在蘇明冉面前炫耀。

    他想學琴的初衷是因為蘇明冉,蘇明冉喜歡音樂,他就想搶走他的喜好,讓蘇明冉羨慕。

    他并不是蘇任華的孩子,也不是嚴倩的孩子,注定會失去現有的一切,而他進入蘇家的原因,本身是蘇任華想讓他代替蘇明冉的位置。

    這個計劃被突然回歸蘇家的蘇明冉打破,像是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位置,唯恐再次失去,所以他不可能對蘇明冉有多好的態度,他視蘇明冉為終身死敵。

    一開始只是想搶走蘇明冉想要的東西,他清楚蘇明冉喜歡鋼琴,想著未來他成為鋼琴家在舞臺上表演時,看見蘇明冉嫉妒的臉,那一定很有滋味。

    但現在一切都是相反的,他成為在臺下嫉妒蘇明冉的人。

    祁星河不明白到底走錯了哪一步,為什么他和蘇明冉的差距越來越大,蘇明冉成為了高高在上的人,而他卻成了人人都可以踐踏的人。

    祁星河扭過身,不再看臺上的一切,該想寫好的念頭。

    今天過后他就自由了,董商難得肯大發慈悲沒有用條件束縛他,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