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描春 第87節
書迷正在閱讀:獵心(炮友轉正 H)、當博士想要戀愛時、魔王的zigong(NP)(簡)、是誰小鹿亂撞、天鵝夢、陰云(校園1V1)、笨蛋美人撩錯反派大佬后、穿成了流放犯的懶婆娘、公爵千金在搞魔導科技、消除你的執念[快穿]
白郁聲套上自己的毛絨拖鞋,往門口玄關處小跑了幾步。 雖然沈知言沒有回她的微信,但她莫名就是覺得這會兒站在外面的應該就是沈知言。 “現在人誰還親自上門喊人啊。” 女孩扣住門把手,往下輕輕一摁,厚重的實木大門吱呀沉吟了一聲,庭院處的綠意率先闖了進來,而后就是兩張讓白郁聲感到十分生疏的面容,沈知言跟在他們身后,落在第二級臺階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看上去比平時安分乖巧了不少,不管是懶散隨性還是肆意張揚的表情都斂了大半。 所以…… 白郁聲抬頭撞向了兩位長輩的眼眸中。 “是……楚姨和沈叔嗎?” 女人微微勾唇,面容姣好,保養得當,看不到任何歲月留下的痕跡,就連發絲都整理得一絲不茍,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屬于明艷大氣的長相,紅唇微勾,妥妥的事業女強人形象,白郁聲光是看了一眼,視線就有些掛不住,她躊躇了一會兒,目光落到了她身邊的男人身上。 沈知言可以說是完美繼承了楚輕煙與沈行之的優良基因,單單是抿著嘴沒什么表情的時候,收斂的五官與沈行之如出一轍,劍眉星目,只是沈行之的眉眼并沒有沈知言的硬朗,摻雜著幾絲多情。 白郁聲沒少在身邊的人口中聽到沈行之那些紈绔行為,她一直沒有辦法想象作為沈知言的父親能不正經到哪去,直到這個時候她才不得不承認: 沈行之確實長著一張十分禍害小姑娘的臉,甚至比沈知言更甚,就算歲月雕刻出了幾道時光流逝的痕跡,非但沒有降低他五官的魅力,甚至還添了幾分時間沉淀的韻味。 他朝著白郁聲微微點頭,看得出來好像是盡力擺出一副家長的正經樣子,唇角抿得筆直。 “是的,是聲聲嗎?時間過得真快,感覺不久之前你還是個小娃娃呢。” 楚輕煙眉眼舒展,將沈行之手上提著的紅色包裝禮盒遞給了白郁聲,“新年快樂,沒有提前打招呼就擅自登門,實在不太好意思,一點點小禮物,收著吧。” “沒有沒有,沈知言已經和我說過了,楚姨新年快樂。” 白郁聲抱著自己手上沉甸甸的禮盒,往玄關處退了一步,將外面三個人迎了進來,“外面風大,快進來。” 沈知言在外面快將白家別墅大門口的樓梯給搓干凈了,等到沈行之與楚輕煙走進別墅,他才走到白郁聲身邊,小拇指微微勾了一下女孩溫熱的掌心,帶著室外凜冽的寒意。 “早上被我父母叫去談了一上午,沒有來得及回你的微信,這樣會不會太匆忙,被嚇到了嗎?” 雖然沈知言的指尖冰涼,但白郁聲這會兒就好像被火燎了一下,皮膚連著經脈,一直灼燒到了心底,暖融融的一片。 “還行吧,確實有些被嚇到。” 白洪明見自己的女兒跑去開了小半天的門,好半天了都沒回來,直接拽著炒菜鏟,套著一身圍裙就找了過來。 “跑哪去玩了?怎么……” 他率先撞上了剛換好拖鞋的沈行之與楚輕煙夫婦二人,直接在原地卡頓了一瞬,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喲,什么風把您二人也給吹來了?咱們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吧,新年快樂啊,里邊請,還真發愁飯燒多了怎么辦呢。” 白洪明將手上的鍋鏟往身后背,又好像注意到了自己身上這會兒正穿著圍裙,一大男人的,白郁聲頭一次見到他臉上出現不好意思的神情。 煙火氣在聲聲互相道喜中濃烈了起來,沈知言的拇指依舊勾著白郁聲的手,在她的掌心里輕輕摸索著,像是安撫,又像是帶著有些隱秘卻又誠懇的歉意。 “你沒有和白叔說嗎?” 長輩繞過大廳的屏風隔斷,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中,白郁聲沒忍住,伸手環著沈知言的腰,湊上去深吸了一口氣。 男人的體溫還沒有被室內的暖氣哄熱,冷冽的寒風夾雜著一股白郁聲熟悉的橘皮酸澀香,像是冬季依舊熱烈的海岸,浪花翻滾,卷著來自西伯利亞的雪松。 她喟嘆了一聲,往后撤了幾步,和沈知言拉開距離。 “這幾天在忙什么?” 沈知言早就習慣了白郁聲經常會莫名奇妙出現的占便宜行為,指尖在她的掌心剮蹭了幾下,“在考慮你出國的事情。” 他們兩個在隔斷屏風后磨蹭得太久,久到在客廳聊天的長輩都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聲聲,爸爸還有幾道菜沒有準備,你先陪一陪楚姨和沈叔叔,順便去樓上把你哥叫下來。” 白郁聲應了一嘴,兩個人的話題就此中斷,她也沒有執著于沈知言到底考慮出什么名堂。 “不用喊了,我下來了。” 白朔行依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純白襯衫,下身搭著一條純黑的西裝褲,襯衫下擺扎在西裝褲中,褶皺處投下一片淡黃的陰影,顯得整個人瘦削挺拔,白郁聲真覺得他頂著一張臭臉看上去就像從神話里走出來的判官,一雙微微上揚的眼刻薄無情,像是下一秒就能執筆定人生死。 他慢悠悠地從樓上走下來,淡漠地掃了白郁聲一眼,眼里沒什么特別的表情,甚至直接略過了她身邊的沈知言。 “楚姨好,沈叔好。” —— 白洪明多少也猜出來了楚輕煙與沈行之來拜訪的意思,他慶幸還好自己許久沒有做飯,買菜沒有個分寸,按照份量,就算再來一戶人家估計都吃不完。 但總歸是沒什么準備,再加上自從蘇蕙離世之后白洪明身邊沒有第二個女人了,他也并不是很清楚要怎么處理自己子女的情感問題。 特別是還得當著自己孩子的面聊這些…… 圓桌上一共也就六個人,白洪明表現得倒是比白郁聲還有些緊張。 楚輕煙不像一般的家長,逮著孩子的情感問題就聊個不停,甚至在幾個孩子面前完全沒有要聊這個話題的打算,只是扯著其他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只是白洪明松了一口氣,連帶著整桌的氣氛都緩和了下來。 酒過三巡,大家的話匣子便不自覺打了開來,久別重逢的尷尬勁頭也消失得干凈,白洪明也顯得有些不那么拘謹了。 飯桌上只剩下白朔行一個人干嚼著白飯,一臉別扭。 “要我說啊,孩子的事情還是得早早定下來好,免得節外生枝啊,聲聲這會兒年紀不大,咱們可以先訂婚嘛,等到后面他們覺得什么時候合適了,再舉辦婚禮也不遲。” 白洪明顯然是喝得有點高了,大著舌頭,什么話都往外蹦。 “我也正有此意,就看這倆孩子自己……” 雙方家長話正投機,白郁聲扒著自己的飯碗,藏在桌子下的膝蓋輕輕頂了沈知言兩下。 沈知言知道她的意思,右手在桌子底下摁了把女孩的膝蓋骨,指尖撩過她毛茸茸的褲子,密密麻麻地癢。 兩個人的小動作坐在餐桌對面的幾個長輩沒注意到,倒是被坐在一旁的白朔行看完了全程,整個人都皺巴在了一起。 —— 白洪明獨來獨往慣了,再加上他的地位使然,除了個別幾個生意伙伴,也沒什么人愿意與他推心置腹,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長大,私人時間幾乎被工作和家庭給侵占滿了,這乍一見著自己的昔日好友,總有些唏噓,甚至完全沒有了平時穩重的樣子,拉著兩人在客廳聊了不久的話。 家里有長輩在,再加上神出鬼沒的白朔行,白郁聲也不太敢和沈知言有什么親密的舉動,兩個人板板正正地坐在沙發邊上,漫無目的地看著喧鬧的春晚。 “你剛剛說,你在考慮我出國進修的事情,考慮得怎么樣了?” 白郁聲捏著遙控器,目不轉視地盯著客廳正中間的電視,但是里邊的內容倒是一點都沒能看進去,歌詞都鬧鐘略過,只留下身邊沈知言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考慮你一個人在外面要怎么辦,要怎么適應,要怎么生活,出行會不會不方便,與人溝通的時候會不會有困難……考慮很多。” 兩個人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確實很有默契,比如現在沈知言也沒有看白郁聲,視線又好像并沒有落在絢麗多彩的春晚舞臺上,像是盯著電視上放的鐘表,算著今年還有幾個小時的存留。 白郁聲安靜了一小會兒,春晚的聲音熱鬧非凡,從電視音響里傳出來,籠罩在兩個人之間。 “困難總歸是會被克服的吧,人總歸是要不斷向前走的。” 白郁聲絞著自己的手指,她不習慣正兒八經地坐在沙發上,實木的沙發,時間坐長了難免肌rou酸痛,她梗著腿,沒讓沈知言看出自己的異常來。 有些話難以啟齒,比如出國也不僅僅是為了進修提升自己,她更想嘗試去走沈知言走過的路,去看一眼他看過的風景,去呼吸他吹過的晚風。 “我相信這些困難你都能克服。”沈知言好像是發現了小姑娘坐著并不舒服,他從旁邊撈過一個靠枕,往她身后墊。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混雜在氣勢恢宏的春晚節目中,就像颶風攜帶而來的一片枯葉。 “其實我很自私,考慮了那么久,我依舊不可否認,我會很想你這個事實。”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各位寶寶,結局好卡,改了好幾版也不滿意,最近經常斷更嗚嗚。 可能是見家長我也很緊張哇! 晚上會有第二更,評論區發紅包,再次向讀者寶寶們道歉嗚嗚。 第75章 大結局(下) 三年五載的時光好像在人們步入二十大關之際被加了速,轉瞬即逝,佛羅倫薩的夏季少雨,干燥熱烈的暖風烘烤著街上每一塊石磚,廣場噴泉邊上圍著不少穿著吊帶碎花裙子的姑娘,沒有人在意猛烈的陽光。 白郁聲完成了最后階段的課業學習,在佛羅倫薩的最后一個學期就算悄然落幕了,她沿著小鎮石板磚慢悠悠地晃蕩著。 她初來乍到那一會兒確實也害怕這邊地中海氣候無情的艷陽會不會將她曬黑,防曬裝備總是做得最嚴實的那一個,但是在這邊適應了一年以后,也漸漸放了開來,學著這邊本地的姑娘一樣,最多在碎花小吊帶外面披上一層薄薄的蕾絲披肩。 少女的體態一直保持得很好,背本就纖薄筆直,中間只有兩條細肩帶穿插裝點,金燦的樹影落在她的肩背上,像落了滿身靈動的金蝶。 “嗯,是差不多了,這幾天大概收拾一下這邊的東西,應該下周的飛機。” 她摁著自己的藍牙耳機,往自己的耳洞深處塞了塞,試圖隔斷外界喧鬧的聲音,好讓耳機對面的聲音更清晰一些。 三十多的溫度曬得手機都有些發燙,額角沁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好在干熱的風并不讓人覺得黏膩地感到不舒服,她在樹蔭下停歇了一會兒,熱意鉆著空子入侵,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燙。 “行,到時候航班信息發過來,我好安排時間去接機。” 白郁聲輕笑了兩聲,落在佛羅倫薩喧囂的夏日中,她捏著自己汗津津的手機,有些半開玩笑地與對面打諢。 “您親自來接機呢,這是最近家里的生意不太行了,您提早退休了?” 白洪明這會兒應該還在忙,只是抽空給自己的女兒打了個電話,耳機對面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紙張翻頁的聲響,接著是金屬鋼筆擱在木質辦公桌上的清脆響聲。 “別貧了,你現在是不是還在外面呢,早點回家,不早了。” 出國那么幾年,白郁聲也慢慢摸出了自家人的一些規律,比如白洪明找不到其他話題聊的時候還是習慣用他那邊的時間標準,讓白郁聲早點回家。 她有些苦笑不得,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葉片縫隙后的艷陽。 國內確實不早了,但是這會兒她還正值午后。 “行,時候不早了,您也注意休息,我先趕著回家,天氣實在太熱了。” 白洪明輕輕嗯了一聲,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白郁聲摘下已經被捂熱的藍牙耳機,盯著面前一堆畫紙和畫具,莫名的情緒來得很快,四五年在一張張畫紙中真正溜走,最后聚攏累積成為一張薄薄的學位證書。 許久沒有回國,白郁聲也真正嘗到了什么叫近鄉情怯。 她抱著畫具,往自己的住所小跑了兩步。 這邊對空調的要求極其嚴格,不像國內精裝修的屋子那樣基本家電齊全,就算是白郁聲,她也只能勉強租到一間臥室中帶空調的出租屋,熱意在屋內彌漫,她隨意地將手上的畫具堆疊到地上,鞋子都來不及脫,直接跑到自己房間開了空調。 空調外機運作的聲音嗡嗡作響,連帶著桌上的手機也開始震動。 白郁聲躲在空調底下不肯出去,她抻著手,勉強撈過了桌子那邊的手機。 有些意外,并不是沈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