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描春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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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抓痕出軌 相處了一個下午,白郁聲發現董事長的脾氣也沒有印象中的兇。 性子是跳脫了一點,總喜歡高聳著自己那條漂亮的尾巴繞著四合院慢悠悠地走著。 真有一種巡視自己地盤的感覺。 但真的上手去抱著把玩了,小貓也不會鬧脾氣,看見人就翻著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 七月的燥熱好像避開了這個四合院,周遭參天的茂密梧桐擋住了大部分的艷陽,陰影蓋了滿屋,風中混著草木特有的清香。 白郁聲支著下巴坐在自己房間前的露臺上,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臺電風扇,架在旁邊嗚嗚地搖著頭。 她盯著自己面前只寫了幾行字的論文發呆。 董事長跑了一早上,這會兒看上去有些疲倦了,窩在院子的貓爬架上沒精打采地晃著尾巴。 白郁聲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在沈知言的小臂上看見的貓抓痕。 她從露臺臺階上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往董事長的方向跑了兩步。 小貓一手搭在自己的腦袋上,兩腿蜷曲,整只貓像一灘液體似的盛在透明貓窩中。 白郁聲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捏著小貓的爪墊,露出了它隱藏在rou墊當中的爪子。 爪子干干凈凈,長度剛好修剪到血線下邊,看上去應該是前不久剛修剪過。 小貓喉嚨里咕嚕嚕了兩聲,爪子一揮,開始在白郁聲的掌心踩起奶來。 白郁聲為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揉了揉董事長的小腦袋,悄聲道了一句: “完蛋啦,沈知言他在外邊有別的貓啦!” 剛從書房出來的沈知言:“……” —— 在四合院的一天過的有些過于舒適,白郁聲險些忘記了自己來這邊的初衷。 她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漫無目的地晃著雙腿。 淡奶從門口溜了進來,半坐在地上勾她的頭發玩。 “哎,董事長,你知道沈知言這會兒一般在干嘛嗎?” 她仰著腦袋,兩手往后敞開,搭了搭小貓的爪子。 “喵——” “在書房嗎?” 小貓站起身,在她的手臂上輕輕蹭著。 白郁聲溜圓的眼珠子轉了兩下,從床上撐起身來,抱著貓趿拉著拖鞋就往外跑了出去。 天色還不算太晚,七月的日落被拉得無限長,蟬鳴聒噪,梧桐清香的風拂過她的臉側,有些燥熱。 沈知言說過的藏品書房在整個院子的西邊,也就是正房邊上的西耳房,但似乎沒什么事他也不會去那,外書房才是他真正的工作室。 白郁聲貓著腳步,悄聲走到了外書房的窗戶邊上。 四合院的布局還是按照傳統的三進式院落來,但裝修風格似乎完全按沈知言的性子隨心所欲,各別顯得閉塞的建筑被重新裝修過,抄手連廊改成了全開放式,在視覺上就顯得寬敞與大方了起來。 外書房的墻上竹影參差錯落,印在墻上,平添一分韻味。 沈知言的審美確實是無懈可擊的。 白郁聲立在墻角下,探著腦袋往窗戶里邊望了過去。 室內光線朦朧,沈知言脊背半彎,一手撐在桌面上,另一只指骨分明的手上捏著一支羊毫筆,中指與無名指之間還卡著一支小號狼毫。 書桌的正對面掛著一幅《春山伴侶圖》復刻卷軸。 和白郁聲這種臨摹古畫得一筆一筆照著對臨不同,沈知言只會偶爾抬頭看一眼,更多的時間是在埋頭作畫。 他背對著窗戶,從白郁聲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他后頸的棘突,連接著脊柱沒入純白t恤的下端,oversize的t恤下擺寬松,微微透著些許桌上臺燈的暖光,勾勒出沈知言若有似無的腰身,無端惹人遐想。 “喵嗚——” 三花掛在她的手臂上,有些不滿地叫了一聲,后退一蹬,從白郁聲身上竄了出去。 “哎!” 她一時走神,讓小三花溜了出去,它高昂著腦袋,跺著步子,跳上了外書房的臺階,并且在進門前頓了頓,往白郁聲的方向看了一眼,嗚嗚了兩聲。 白郁聲楞了一會兒,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她!居然從一只貓身上!看到了嘲諷的意味。 “還想偷窺到什么時候?” 沈知言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那扇窗戶旁,他雙手抱臂,嘴邊扯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額頂的美人尖如外墻竹影一般影影綽綽。 “哎,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沈知言舌尖微頂口腔壁, “要我給你復原一下你剛剛跑過來那會兒的腳步聲嗎?”他頓了頓,“下次偷窺我呢,記得換一雙不吵的鞋。” 白郁聲癟了癟嘴,挪了挪步子,把拖鞋隱沒在暗處。 “我說是董事長喜歡這兒我才跟來的你信么?” 她xiele氣似的,由原來半蹲的姿勢變成了全蹲,她仰著腦袋,眼神堅定,絲毫看不出剛剛瞎扯的人是她。 沈知言單手架在窗框邊上,指骨輕輕扣了兩聲。 小三花應聲竄上了窗臺,仰著腦袋俯視著白郁聲,動作神情與沈知言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支在窗前的男人微微挑眉,嘴角的弧度加深。 “還有事嗎?” “那什么,我能進去看看嗎?” 沈知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腦袋朝門口的方向微微抬了一下,優越的頸線連著下頜線,落日西沉,給他鍍了一層柔和的軟光。 “說了你可以隨便玩,沒必要都經過我同意,還是說你不知道門在哪?” 這不是尊重一下主人嗎? 白郁聲從地上直起身來。 沈知言上半身微傾,與平時站直時的身高相比矮了那么一截,白郁聲的視線剛好落在他凸起的喉結處。 橙紅的夕陽光輝肆無忌憚,造物者似乎格外偏愛沈知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理都像是精心雕刻過的,放肆不羈與冷矜貴氣融合地恰到好處。 “沈知言……” 白郁聲輕輕開口,像掠過樹梢的輕燕。 “嗯?” “你被蚊子咬了。”白郁聲指了指自己的頸側,“這里。” “……” 沈知言沉默了一會兒,直接抬手把玻璃窗給關了個嚴實,“別進來了。” 白郁聲扯了扯嘴角,轉身飛快地跑到了東耳房的正門,抬腳大大咧咧地邁了進去。 換了個視角,她這才發現這間書房的墻上掛了不少畫,很多都是白郁聲上課那會兒教授重點介紹的,這些古畫原版都是各省博物館的館藏,掛在沈知言這兒的一般都是復刻品。 白郁聲挨個看了過來,還是覺得有些稀奇。 墻上這些軸畫在復刻版中應該也屬于上乘,筆法自然,用墨功力深厚,要復刻成這樣,也要畫家花上不少心思。 沈知言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給董事長梳著毛,他的視線跟著白郁聲走,看見女孩彎眉微微皺起,頗覺得好笑。 “看出什么名堂了?” 白郁聲沒轉回身,她往沈知言剛剛作畫的桌子走了幾步,地上落滿了宣紙,她踮著腳,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落足。 “這些臨摹軸你都是在哪買的?” 沈知言拖著調子昂了一聲。 “你想要嗎?” “就是了解一下,估計我也買不起……” 白郁聲看清楚了桌子上的畫作,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春山伴侶圖》。 兩幅圖從形上細看其實并不相似,但瞄上一眼,兩者韻味卻十分相近。 不是對臨,完全的意臨。 擺脫形似的羈絆,臨摹的是畫作的意境,真正的取之所長。 “嗯,這倒確實。” “什么確實?” 沈知言慢慢跺著步子走過去,彎腰撿起了地上那一堆散亂的宣紙,重新放回了書桌上。 “你確實買不起。” 白郁聲:“……” 少臭屁會死么。 “這些都是我自己對臨的,僅此一份。” 他的語氣稀松平常,就像在說今天的晚飯也就一般般似的。 什么? 自己臨的? 白郁聲又抬頭看了看頭頂那副《春山伴侶圖》,繼而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知言。 在書上或者什么參考資料中看到他是一回事兒,現在這大活人正兒八經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是另外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