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描春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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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長得十分精致,看上去不過20左右的年紀,面容還沒褪去青年人的稚氣,力道剛柔兼備,明明是一支女團舞,卻不顯得嬌氣。 要是放在以前,白郁聲確實覺得這張臉很不錯。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她的腦袋偏向了一邊的筆記本,文檔的最上方還掛著她自己修復的沈知言的照片。 有了沈知言打頭陣,其他的都缺點味道。 不過身體還是很實誠,她隨意收拾了一把,畫了個淡淡的妝容,往舒意遲發的位置趕了過去。 —— 古早酒吧坐落在臨夏西江休閑步道區邊上的酒吧街里,顧名思義,這整條街主營業務就是買醉,店與店之間都是競爭對手,沒有點創新能力,還真不能在這個殘酷的市場里生存下來。 原本白郁聲以為“古早”只是這家酒吧走的類型,類似復古風的那種。 等到她到了地方,看到了酒吧門口淡雅的小招牌,這才意識到“古早”是這家酒吧的名字。 小招牌白底黑字,“古早”兩個字寫在正中央,像精心修剪的景觀盆栽,枝丫遒勁,邊上空了大片的留白。 看上去與剛剛舒意遲發的視頻完全不搭邊。 她抿了抿唇,推門走了進去。 盡管門口掛了一顆小風鈴,但酒吧內嘈雜的音樂還是蓋過了那沒什么存在感的風鈴聲,有侍者在門口侯著,對著剛進門的客人微微欠身。 “您好,請問您是一個人來嗎?” “我朋友在這兒。” “可以麻煩您出示一下身份證件嗎?” 白郁聲:“?” 她微微一愣,轉眼在面前的裝飾鏡里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女孩的長相本來就文氣,流暢的鵝蛋臉臉型,鼻尖與唇形都是圓潤的,沒有半分攻擊性,反而眼尾微微上揚,弱化了幾分稚氣,添了一層媚,但白郁聲偏偏給自己畫了一道下垂的眼線,把最后一絲媚氣都遮掩了去,像一只無辜的馬爾濟斯小狗。 她噘著嘴吹了下劉海。 好嘛。 被當成未成年人了…… 她在包里翻找了一頓,沒找到任何一張能夠證明自己已經成年的證件,眼看侍者的神情越來越怪異,她干脆直接打開了自己的手機,調出了電子身份證。 “沒帶身份證,電子的行么?” 侍者比對了身份證照片和出生日期,這才收起了他懷疑的神情,換上了職業性的微笑。 “好的,那需要我帶您過去您朋友那邊嗎?” 白郁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她剛剛給舒意遲發了自己快到的微信,這會兒聊天框里沒有半條消息。 簡而言之,她也不知道舒意遲他們這會兒在什么地方。 她探著腦袋往內場看了過去。 就這么一眼,視頻里的橫排桌就不下四五張,內場光線昏暗,她隱約能看到橫排桌上有人扭動著他們的腰肢,混著爆裂的鼓點跳著熱烈的舞。 白郁聲輕咳了一聲。 “不用,我自己找找。” 侍者點了點頭。 “那您自己小心一點。” 他又欠了個身,站回了自己的崗位上。 與此同時,門口的風鈴聲一陣輕響,臨夏熾熱的風從門外偷溜進來,纏住了白郁聲的腳踝。 她沒有回過頭去看門口的情形,自顧自往內場走了進去。 —— 舒意遲并不難找,哪邊跳舞的帥哥最多,往哪邊莽就是了。 白郁聲一排排找了過去,終于在距離調酒臺最近的卡座里找到了喝嗨了的舒意遲。 舒意遲左手卡著一個男生的脖子,右手拎著自己的酒杯,頭發亂得不成樣子,眼下浮著一層淡淡的薄紅。 白郁聲咂了咂嘴,先繞到調酒臺那邊向調酒師要了一杯低度數果酒,接著才慢悠悠地晃了回去。 舒意遲這下終于認出了白郁聲,她捏著拳頭推了身邊的男生一把,揪著白郁聲的后勁給人扯了起來。 “喲,大忙人這會兒終于有空出來聚聚了?” 白郁聲沒忍著舒意遲,絲毫不客氣地摑了她抓著自己的手一掌。 “松開。” “不愛了就這么明顯嗎?” 白郁聲抱著自己的果酒輕抿了一口。 酸甜口的酒液混著氣泡,在舌尖輕輕化開,一路落到了她的腹中。 喝上去度數不低,灼燒感悶在了胃里,卻也不難受。 她來這里的目的極其單純,只是在房間里待久了,是時候得出來喘口氣。 絕對不是因為什么美男…… 嗯。 絕對不是。 她超距離自己最近的橫排桌看了過去。 那邊依舊喧鬧,橫排桌上的男生女生舞得奔放又熱烈。 突然,她的視線落到了暗處的某個角落,光線在那個地方戛然而知,她只能看見那人搭在沙發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手腕上的腕表折射出一道曖昧的光,像潛伏在幽深靜處蓄勢待發的獵手丟出的誘餌。 白郁聲盯著那片虛無看了一會兒,擱在一旁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她這才驚醒了似的收回視線。 來電提示:【袁子儀】 她仰頭將酒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起身去了衛生間。 “喂,學姐。” “聲聲,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幫你問了,但是沈知言的信息確實少的可憐,外界對他的關注度也不低,但是除了他的畫作,好像也沒扒出什么東西。” 算是意料之中。 袁子儀是白郁聲的師姐,大她兩屆,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不小成就,畢業之后自己開了畫室,國畫界內暫時排不上名號,不過在圈內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天才新人。 她也沒報什么希望。 白郁聲舉著手機話筒,盯著衛生間內的巨大化妝鏡有些出神。 面無表情的時候,那道下垂的眼線也失去了它的弱化作用,銳利的鋒芒悄然展露。 “那他開的畫室呢?叫……淡奶畫室。” 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了一會兒,話筒里才有人聲傳出。 “確實是有這么一個地方,好像是沈知言回國之前辦的,沒有走傳統畫室道路的意思,應該不招人。” 白郁聲點了點頭,兩個人又扯了些有的沒的,過了五六分鐘,這通電話才被徹底掛斷。 還是一點信息都沒有啊…… 她打開水龍頭,給自己沖了個涼,雖然酒吧內開了制冷空調,但還是不能夠完全把七月的熱浪完全抵擋在外。 她懶得擦干凈水珠,直接甩著手就走了出去。 走廊內光線不是十分明朗,每隔半米晾著一盞復古小臺燈,有人松松垮垮地靠在門框邊上,手里無意識地把玩著一枚做工精致的小鈴鐺。 手腕處的百達翡麗隱半只沒在襯衫袖口,露出的另外半暗光流轉。 白郁聲愣在原地,甩手的動作也靜了下來。 她放輕了呼吸,微微仰頭,撞上了他微妙的視線。 沈知言直起身,將鈴鐺收回了自己的口袋中,他半抱著手臂, “聽說你到處向人打聽我?” 第9章 小貓釣魚 雖然白郁聲知道這很荒謬。 不過在那個瞬間劃過她腦海中的也就一個想法。 靠,這家酒吧不會又是這位公子哥名下的產業吧。 她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機往身后藏,空著的那只手撓了撓自己的臉側,手上還沾著沒甩干凈的水珠,落在臉上,絲絲密密地癢。 “真巧哈。” 難得出一次門都能碰到你,還每次都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場合。 不過后面一句話白郁聲沒有說出口。 衛生間的走廊離內場有段距離,那邊的喧鬧聲傳不到這邊,這會兒也沒什么人來上廁所,整條走廊寂靜無聲。 邊上朦朧的裝飾燈柔和了沈知言存在感極強的面部線條,碎發落在他的額前,中間一點精致的美人尖,周圍的氛圍厚重了起來。 “嗯。” 像是直接從鼻腔中發出的聲音,音質低沉磁性。 他沖著白郁聲身后抬了抬下巴。 “光是我的聯系方式還不夠嗎?”沈知言身量很高,至少對白郁聲來說是如此,他微微低著頭,劉海的陰影隨意散漫地落在他的臉上,光影錯落,“開始覬覦我的房產了?” 白郁聲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被人抓包的心虛感悄然漫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