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農場主相親對象閃婚了 第88節
“上周回家吃飯,我爸說他那個釣友的兒子的事情,你還記得嗎?”莊碩問。 車子已經開上了高速,車窗關著,車載音響在聽隨機的電臺,聲音很小,聽不大清楚是在講什么。 郎洋洋的輕嘆卻很明顯。 “記得。” 莊碩:“要學歷有學歷,要工作有工作,居然真的被騙了那么多錢。” 郎洋洋看著前方:“更多利用的是人的貪吧。” “那二姑媽貪什么呢?” “是啊,她一個人的話,手里的錢已經算挺多了,過完這輩子盡夠了。” 說完郎洋洋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她一個人的話。 其實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了,二姑媽是個害怕寂寞但同時也很要面子的人。 她不愿意把自己的苦和累拿出來說。 在最幸福的時候,三個月內先是失去了女兒,又失去了丈夫。 可想而知,那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家庭對她來說是最幸福美好的回憶,沒退休的時候還有工作,有點事情忙就不會東想西想。 二姑媽是太孤單了,郎洋洋知道。 趕到派出所的時候郎月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二姑媽也板著臉。 另一邊坐著鄒阿姨和她的家人。 “姑媽。”郎洋洋走過去,二姑媽抬頭看到郎洋洋,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來啦。” 莊碩給二姑媽和朗月買了水,莊碩在二姑媽身邊坐下,先開口安慰她:“沒事兒的,我們都在這里。” 郎洋洋和朗月對個眼神,出門去說。 朗月心情欠佳,開口說:“我就說那個鄒阿姨不是個好人,她老公更不是什么好人!” “到底怎么回事啊。” 朗月穿著真絲半裙直接在派出所門口的臺階上坐下:“鄒阿姨不是一天到晚的愛搞什么會員啊養生什么的,她被人忽悠著投資跟人開了個養身館,就是給人中藥洗頭泡澡什么的養生,開了發現根本不賺錢,全靠拉身邊的朋友辦會員充卡。” “二姑媽充了嗎?”郎洋洋問。 朗月:“充了,但是也沒多少,充了五千多意思一下。” 郎洋洋擰著瓶蓋:“五千多也……” “但是她還覺得不夠,覺得二姑媽脾氣好,想拉著二姑媽開店當她下線,二姑媽不愿意,她還生氣了,說她都是為了二姑媽好,有錢一起賺。” 說到這里,朗月更加憤怒,拿著礦泉水瓶在地上邦邦敲兩下:“二姑媽還主動約她來吃飯,她就順水推舟發鏈接讓二姑媽幫她做任務拉新。還好今天我讓姑媽幫我帶小雨去交培訓班的費用,鄒阿姨跟著姑媽一起來的,她倆弄的時候被小雨看到了,那個鏈接要填身份信息還要綁定銀行卡,小雨覺得奇怪就給我打電話了。” 郎洋洋心里一驚:“那銀行卡沒事兒吧?” 朗月嘆口氣:“還好二姑媽有點心眼,綁定的是一張只有兩百多的卡,最后也還只是扣了那19.9的費用。” “那這到底構不構成詐騙啊?”郎洋洋問。 “警察說不是第一次接這種案子了,一般填了資料,后面就會開始有各種詐騙電話進來,說什么會員禮包啊升級會員之類的。” 又聊了些細節,目前二姑媽的情況是沒辦法立案的,倒是鄒阿姨那邊,錢已經搭進去不少。 鄒阿姨自己的錢被騙了,就想拉朋友進來給自己回血。 兩人在派出所門口嘆氣,準備進去的時候二姑媽出來了。 “姑媽,”郎洋洋站起來,“我去找民警問一下。” 二姑媽沒什么表情,只輕聲說:“不問了,回家吧。” 郎洋洋和朗月看向莊碩,莊碩點點頭,就想著至少現在還沒有被騙太多錢,信息也都登記了就先回家。 剛準備走,鄒阿姨也走了出來。 “好啊!郎景秀!你就這么走了是吧?!”鄒阿姨收去了平時笑瞇瞇的樣子,對著二姑媽指責:“平時你有點什么事不是我幫忙的?頭疼腦熱不是我給你介紹醫生陪你去醫院的?讓你幫我一點小忙你報警!你怎么好意思走的!?” 說完她還要上前來拉二姑媽,郎洋洋和莊碩忙擋在前面。 “是我報的警,你有什么事沖我來。”朗月是個暴脾氣的,鄒阿姨想伸手拽她,她直接拽住鄒阿姨的手腕:“你騙我姑媽買了那么多沒用的東西,你從中賺了多少傭金你當我們不知道嗎?” 鄒阿姨:“那是她自己愿意買的!” 朗月:“是她愿意的還是你忽悠她買的?她拿你當朋友你拿她當冤大頭是吧?” “你個小輩你敢這么跟我說話!”鄒阿姨見朗月講話有條理又強勢,開始轉移話題拿輩分壓人。 朗月更不吃她這一套,兩人在派出所門口吵了起來。 郎洋洋挽著二姑媽的手臂,感覺到她有點顫抖,低頭看的時候,二姑媽已經開始流眼淚。 她抿著嘴無聲流淚,千萬種委屈說不出口。 “姑媽……”郎洋洋牽住她的手,想了想讓莊碩先帶她上車。 莊碩拉著姑媽去停車場,郎洋洋去把朗月拉走,鄒阿姨的家人也出來把她拉回派出所。 “走吧,先不理她了,二姑媽現在有點不好受。”郎洋洋輕輕攬著朗月的肩,推著她一起往停車場走。 朗月捏著水瓶:“她就是個笑面虎!現在演不下去了!我不會放過她的,叫她還錢!!” 朗月罵了一路,到停車場的時候稍稍緩過來一點。 “姐。”郎洋洋叫住她。 朗月嘆口氣,停下來喝口水。 郎洋洋:“剛剛二姑媽哭了。” 朗月雖然性格強勢,但絕對不是低情商的人,也知道二姑媽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的憤怒正是源于知道二姑媽是什么人,也明白從小到大她對小輩們有多愛護,大家都受過她的好,也都喜歡她愛戴她。 “唉……” 兩人沉默著。 有些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只能去克服,郎洋洋和朗月想了又想,讓二姑媽跟他們住也不現實,再找個工作也不現實。 或許能做點不累人的小生意什么的。 “回去再商量吧。” 回去的路上都沒有怎么說話,二姑媽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都沒有接,只是看著窗外。 到家的時候已經五點鐘了,一進門二姑媽就說自己去切點水果。 她不知道怎么面對因為她的事勞累的小輩們。 朗月問郎洋洋要不要抽煙,說完看向莊碩,莊碩笑一下:“不用問我。” 郎洋洋接過一只,三人一起去陽臺。 看著愁眉不展的姐弟倆,莊碩想了想開口說:“要不我們就先不提這件事,也暫時不要再深究細節了,二姑媽心里肯定清楚。” “那萬一……”朗月說到一半,也停下來了。 莊碩繼續說:“現在情緒問題更重要嘛,二姑媽不會再給鄒阿姨花錢,今天那個詐騙鏈接也交給警察了,先安撫一下二姑媽,我們別搞‘委屈難過還要被家人指責’的那一套。” 郎洋洋和朗月對視一眼,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因為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 ——你在外面摔了一跤,哭著回家,迎接你的不是安撫,是指責你為什么走路不小心點,是埋怨你又把衣服弄臟弄破。 莊碩摸摸蘭花的葉子,說:“我們不愿意什么都跟家長說,家長當然也一樣,沒有共同話題。” “那怎么辦嘛……”郎洋洋嘆氣。 莊碩笑:“交給我。” 說完看郎洋洋還是緊鎖眉頭,一時間忘了朗月就在旁邊,伸手去按按郎洋洋的眉心:“哎喲沒事兒,真的,我有辦法,別不開心了。” 夫夫親密的樣子很自然。 朗月低著頭笑了一下。 和往常一樣,她抬手想把香煙按進二姑媽的花盆里。 “給我吧。”郎洋洋說。 朗月無奈地笑一下,轉身拿去垃圾桶滅。 晚飯是莊碩和郎洋洋做的,朗月拉著二姑媽一起給挑郎青雨挑參加校慶表演要穿的禮服。 吃飯的時候沒有再追問鄒阿姨到底都給她推薦過多少東西,花了多少冤枉錢,買來的那些養生的東西是不是都用了,身體有沒有出毛病。 朗月也忍了又忍,沒再開口罵鄒阿姨。 只是聊了一下鄒阿姨和家人的關系,又聊了聊那些退休的同事都在做什么。 二姑媽情緒看著好了一點,愿意聊天了,但她不知道為什么孩子們都沒有再追著問追著罵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第二天親家突然打電話來,說想去逛花鳥市場,請她這個“專家”陪著去一趟。 買了一堆東西,親家又說不會開車,讓她送自己回家,去了又是吃飯又是喝點小酒。 喝得迷糊了,也愿意說說心里話,大家都有家庭要帶孫子什么的,自己沒有伴兒,就算知道鄒阿姨喜歡賺朋友錢,也不太介意,好歹她愿意陪著自己。 說著說著,居然答應了親家跟她一塊兒去海南旅游。 時間還挺緊張,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上了飛機。 直到她在海邊揚起絲巾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問親家:“是不是莊碩洋洋那倆孩子讓你來陪我的?” “哎喲,講這些,我是真的想跟你旅游,叫你好幾次了你沒答應,我是真不想跟老頭旅游,沒勁。” “哈哈哈哈。” —— 郎洋洋和莊碩坐在茶幾旁吃晚飯,今天也大膽地做了三菜一湯。 電視里放著還算有點意思的綜藝,雷公在旁邊啃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