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農場主相親對象閃婚了 第10節
是莊碩發來的微信。 莊碩:[農場周末有人租場地辦party,剛剛跟客戶打電話確認流程,客戶說是從你家定的蛋糕和甜品。] 郎洋洋:[我也才跟她溝通完,剛知道的。] 莊碩:[太好了。] 太好了?是哪里好? 當然,郎洋洋沒有這么問,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 好在莊碩馬上又發了新消息過來。 莊碩:[到時候你怎么運過來?] 郎洋洋:[叫個小貨車拉吧,多準備一點冰袋。] 莊碩:[我來接你,農場有一輛小型冷運車。] 他好像沒有征求自己意見的意思。 郎洋洋對這種溝通方式不是很喜歡。 還沒有回復,莊碩又發了消息來。 莊碩:[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的話,因為從你的店里到農場還是挺遠的,聽客戶說東西不少。] 郎洋洋方才眼底的冷漠消失。 也許,可能,他只是習慣了這樣說話。 郎洋洋回復:[那麻煩你了。] 到時候照價給他付運費就好了,就當肥水不流外人田。 莊碩照例回復不客氣。 郎洋洋看著圖紙規劃需要用的材料和工具,忙完的時候已經是下班的點。 “洋洋哥,那我先下班咯,模具我已經讓我mama買了,明天上班我帶過來。” 悠悠靠在料理臺旁邊說。 郎洋洋說:“好,幫我謝謝阿姨,改天再給她做鳳梨酥。” 悠悠:“好耶。對了洋洋哥,今天那個……” “你想問什么?” 郎洋洋清楚悠悠是絕無惡意的,只是偶爾愛八卦,又分寸感,也不會討人厭。 至少郎洋洋不討厭,悠悠比從前職場上很多同事好太多。 悠悠:“你覺得他怎么樣?” 郎洋洋歪著頭仔細想了想,沒有打算敷衍她,只是認真地想了之后得到的答案還是:“不知道。” “嗯?” “才認識沒幾天,不過,感覺是個挺靠譜挺細心的人。” “細心靠譜?”悠悠差點脫口而出說看起來不像。 “嗯。” 加了微信,會看自己朋友圈,把自己分享過的歌做成歌單放在車上;聽自己說燃氣灶壞了,一大早就過來幫自己修好;知道東西多就用自己的冷運車幫忙拉東西。 郎洋洋笑一下,看向悠悠:“是不是不像?” 悠悠鄭重點頭:“嗯!” 郎洋洋表示理解,看起來確實不像。 做好一天的工作,回家去遛狗,晚上遛狗的時間晚,已經沒有什么人。走到公園里面有個沒有怎么打理的大草坪可以放開雷公跑一跑。 郎洋洋拿出手機來看一眼,姑媽發了消息來,說明天二奶奶生日,讓他回家吃飯。 郎洋洋說了好。 姑媽又問和莊碩聊得怎么樣? 郎洋洋笑,二姑媽估計是忍了很久了,終于來問。 郎洋洋回復:[挺好的。] 二姑媽也許是怕郎洋洋反感,沒有再多問,知道他們兩個在接觸就可以了。 要是喜歡,有需要了她再出手。 聽莊碩那邊的人說,莊碩好像是對洋洋有意思的。 郎洋洋不知道這些,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對莊碩的感覺。 不,與其說是對莊碩的感覺,不如說是這種“生活可能會被改變”的感覺,讓郎洋洋心里不安。 感情不像烤箱的溫度,可以掌控在自己手里。 雖然是母胎單身,但是身邊朋友的戀愛見過不少,圈內關于戀愛傳聞更是多如牛毛。 同性戀能安穩幸福的,沒有幾個。 郎洋洋如同苦行僧一般,是同志圈內的異類。常常覺得自己和圈子格格不入,也是他沒有辦法戀愛的原因。 但是在和莊碩相處的時候,倒覺得這樣的狀態挺平常。 就是……那種慢慢的,一點點的,不會一上來就問身高體重,不會問幾厘米,不會問有沒有什么癖好。 不是從身體開始的,是從感情開始的。 這對于同志群體來說,已經很難得。 第二天傍晚,郎洋洋提前下班,拎著給二奶奶做的生日蛋糕打車過去吃晚飯。 二奶奶是郎洋洋的爺爺的堂弟的老婆,郎洋洋離家多年,完全沒有聯系,其實是很生疏的。 說得臨時,也沒有時間去買禮物,就包了個紅包當生日禮物。 郎洋洋家這一宗族從前人很多,在他五六歲的時候還覺得家里哥哥jiejie叔叔嬸嬸都很多,沒想到十幾年過去,有的陰陽兩隔,有的各奔天涯,現在在家里的認湊起來就一桌。 郎洋洋多年不聯系家里,跟親戚都不親,進門的時候像個影子,放下東西在角落里坐下。 二奶奶身體硬朗,見郎洋洋縮在角落,拉著郎洋洋聊天。 “洋洋來了,最近生意還好做嗎?” 郎洋洋坐到她旁邊,被二奶奶拉著手,笑著說:“挺好的,也不怎么忙。” 說完拿出紅包,給二奶奶說些吉利的祝福話。 平時和她們沒有什么話說,給完紅包就準備到一邊去。 沒想到二奶奶下一句就問:“你姑給你介紹的那個當兵的怎么樣?還喜歡嗎?” “啊?” 郎洋洋真的有被嚇到。 二姑媽能接受自己是個同性戀還幫忙找對象已經很感激了,但是這個不怎么親近的奶奶都能接受還關心進度會不會太離譜。 “我知道他家的,家里人都好相處,嫁……在一起了應該也不會吃苦。” 二奶奶看待感情的角度和郎洋洋不一樣,先從家庭環境入手,郎洋洋覺得也有道理。 在這種小城市,家庭對感情的影響是很大的。 郎洋洋不排斥討論家庭,只是現在才哪兒到哪兒。 但是不好駁二奶奶的好意,只能笑著回答:“我知道的,先相處看看。” “是呀,得看清楚對方的為人,別稀里糊涂的就嫁了。”堂嬸端著水果過來,補了一句。 二姑媽也端著吃的跟在嬸嬸身后過來,郎洋洋和她對視一眼,明白家里已經被她搞定了。 二奶奶不愛熱鬧,不愿意大辦生日,就是家里人一起吃飯,席間聊的也是家長里短。 二姑媽馬上就要退休,有小姐妹想拉她做生意,家里人都勸小心點,別太容易相信別人。 “哎呀我知道,退休還得年底呢。”二姑媽說。 二姑媽平時開朗親和,工作也努力認真,人緣很好,很少讓家里人cao心。唯獨就是心軟這一點,讓她容易相信他人,常常因此吃虧。 吃飽了飯,堂姐給郎洋洋使眼色。 郎洋洋起身跟著她出去,兩人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坐下,堂姐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煙,給郎洋洋分一只。 郎洋洋接下了,他沒有煙癮,但偶爾心情不好也會抽。 細支的長城,是薄荷陳皮味。 兩人輪流點燃,堂姐翹起二郎腿,“你居然真的跟姑媽說了。” 郎洋洋:“不好再瞞了。” 堂姐叫郎月,在長溪市開酒店的,現在有四五家連鎖,事業有成,有個小女兒養著,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 也是第一個知道郎洋洋是gay的人。 郎月吐一口煙:“前些天看見二姑哭來著。” 郎洋洋轉頭看她。 郎月:“怕你過得不好唄,怕你被人非議,怕你找不到好的對象,怕你沒有兒女養老。” 郎洋洋輕彈煙灰,垂下頭去。 “那個相親對象怎么樣?”郎月轉移話題,“聽說是個當兵退伍的。” 郎洋洋點頭:“是退伍的,只認識了幾天,怎么樣我也不好說。” 郎月:“當兵的也不一定是好東西,謹慎點。” 郎洋洋終于笑了一下。 “干嘛笑?”郎月不解。 早春夜色中,郎洋洋輕輕吐一口煙:“就是覺得相個親,大家都好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