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被她裝到了[無限] 第226節
姜厭點頭:“是的,花是純黑的,每朵花瓣上都有好幾雙眼睛,會眨動,看起來有些瘆人。” 沈歡歡垂眸思索良久。 幾分鐘后,她抬起臉:“從描述來看好像是罌靈花,一種千年難遇的象征災厄的花。” “象征災厄?”姜厭皺起眉。 “對,”沈歡歡認真道,“相傳它只在怨氣最多的地方盛開,厭惡光照,生在極陰極暗之地,每朵花下都有數不清的尸骨,花上有多少雙眼睛就預示著它吸收了多少尸體的養分,相應的,眼睛越多,它的效果也越強。” “這種花可以被人工培養嗎?”姜厭問。 沈歡歡沉吟道:“沒聽說過,但假如有人知道它的形成條件,并且人為地給罌靈花不停提供尸體,那罌靈花很可能存活,甚至形成罌靈花海。” “不過罌靈花的形成條件實在太苛刻了,我只聽師父談起過一次,那次的罌靈花是在一個萬人坑里長出來的,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萬人坑開出了十幾朵嬰靈花,有個通靈師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些花毀掉。” 姜厭點了點頭。 最后,她問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這種花有什么效果?” 沈歡歡飛快吐出兩個詞:“上癮,致幻。” “從它的名字就可以猜出來了,罌,毒品。” “一旦吸食過罌靈花粉,那人就會上癮,每個周都需要吸食,否則周身就會疼痛難忍,性情暴躁,無條件攻擊人,可以說一旦聞過罌靈花粉的味道,這個人這輩子就毀了。” “至于致幻…” 沈歡歡說:“一是吸食者會看到虛幻的場景,眼前斑斕,光影虛浮,攻擊自己也攻擊旁人,二是進入罌靈花五米范圍內就會產生幻覺,所以采摘極不容易,很費人命。” 姜厭聽明白了。 沈歡歡問她:“姜厭姐是看到罌靈花了嗎?在這個村子里?” 姜厭“嗯”了聲。 她說道:“羚仁村的老爺們在用流民的命培養罌靈花。” “可能是為了…” 沈歡歡連忙追問:“為了什么?” 姜厭淡聲回:“為了賺錢。” 第140章 手帕 沈歡歡忽然感到一種無力感。 很無力。 這種花大概率盛開在村莊后山的某個角落, 周圍有巡邏隊把守,但幾人被人設局限住了,根本無法長時間外出, 姜厭和沈笑笑每天有工作要做, 她與虞人晚每天都在練功。 瓶瓶歲數小,今月白很喜歡她,把她看得跟個眼珠子似的,根本不讓她亂跑, 生怕她被什么人欺負了。 所以關于罌靈花的事情只能到此為止。 姜厭也嘆了口氣。 如果這是一般的能量場, 她今晚就會去找罌靈花盛開在哪里, 然后把每個老爺的家翻一遍,找出他們違法的證據, 最后逼巡邏隊把那些花全部弄死, 再不濟她自己上手也行。 但她的人設根本就不會知曉什么是罌靈花,更不會為了找罌靈花在夜里外出。 只能等。 “先這樣吧, ”姜厭說,“睡個好覺,這兩天有得忙。” 沈歡歡點了點頭,她返回內廳,幫仆從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姜厭把桌子擦干凈, 林小堂利索地提來個木桶,他把大家未吃完的饅頭花卷放進去,而后走出戲園,把木桶里的吃食分給戲園外站著的人。 這些人都是在羚仁村里吃不飽的人。 雖然他們被一些店鋪留下來, 當作店小二,甚至還有人進了老爺家, 給他們做奴仆,但對方并不會管飽,經常半桌剩菜全府的奴仆分,搶不到的就餓肚子。 “老樣子,這是我們班主給你們的,你們也別嫌棄,里面有動過有沒動過的,但就算動過大家也是掰著吃的,”林小堂把木桶放在地上,叉著腰說道,“你們過來拿吧。” “我們當然知道,”有個女孩彎腰拿起個掰了一半的饅頭,低聲道,“你們人好,村里好些人為虎作倀,你們一直好。” 林小堂瞅了女孩幾眼:“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呀?” “我幾天前剛來的,以前家里是做胭脂的,現在進了胭脂鋪子,”女孩指了指自己住的方向,“做菜的大娘說你們心善,可以到你們這里領些東西填肚子,我就來碰碰運氣。” 林小堂想了想,擺了下手:“現在村子因為瘟疫封起來了,戲園以后肯定還是緊著自家的,說不定過一陣子就不發饅頭了,你們千萬別只想著依賴我們。” 女孩趕忙點頭:“我知道的,現在已經是天大的情分了,你們要是不夠吃就不要再分了,你們好好活著。” 一旁的眾人也連聲附和。 林小堂滿意地看大家把木桶里的東西分完,提著空蕩蕩的木桶回到戲園。 晚上九點,裁縫鋪的店員把幾件衣服送了過來。 蕭叢也把兩件干活用的衣服分給姜厭和沈笑笑,虞人晚過來拿走了奚決云為她訂的衣服。 一條青綠色的裙子,一件赤紅色的戲服。 “這兒還沒有學徒時期就能有自己戲服的人。”蕭叢也見虞人晚小心翼翼地捧起戲服,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虞人晚的表情更受寵若驚了。 蕭叢也拎起戲服,抖開,左右看了看,“當年我都沒有。” 足足看了兩分鐘,蕭叢也才把戲服還給虞人晚,她冷哼一聲轉身上了樓,呂燒春目睹了全程,大大咧咧笑出聲:“她羨慕了,但是她不說。” “她這會兒肯定跟奚班主斗氣去了!” 她模擬起蕭叢也跟奚決云斗氣的場景,眉梢一挑,聲音都在冒冷氣:“你怕不是忘了誰陪你最久——當初我都沒有的東西,別人為什么能有?” 虞人晚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慌張。 她背著手,手指下意識攪成一團,呂燒春注意到她的窘迫,當即停下了調侃,她拍了拍虞人晚的肩膀,認真道:“我亂說的,你好好練,別辜負奚班主的期望。” 虞人晚抱緊了戲服:“我知道,班主今天還夸我了。” 呂燒春哎呦一聲,當即更大力地拍向她的后背:“牛死了,奚班主很少夸人的,畢竟她那水平看誰都是小垃圾——你更得努力啊!” 虞人晚被拍得踉蹌了兩步。 但站穩后,她的臉頰迅速飄紅,被激勵得當場就要再去練功兩小時。 “去吧去吧,”呂燒春沖她揮手,“也別太累了,早些休息。” 虞人晚走后,呂燒春拿起店員送來的最后一件衣服,她把這件藏藍色襖裙遞給沈歡歡:“別人都有新衣服你也得有。” 沈歡歡驚愕地接過衣服。 “我的尺寸…” 呂燒春笑道:“我能耐著呢,看你一眼就能知道尺寸。” “等過陣子我也給你弄戲服,我自己就會做,這兩天你練功的時候沒少挨我揍,就算我給你賠禮了。” 沈歡歡忽然不知道說什么。 她急促地輕吸一口氣,壓下莫名其妙的情緒,垂著眸點點頭。 時間過得很快,傍晚十點,沈歡歡和虞人晚停止了練功,輕手輕腳走回房間,沈笑笑把胳膊搭在姜厭身上睡得歪七八扭,姜厭把身體陷在床里,睡得深沉。 一夜無夢。 * 早上六點,清晨的日光落在姜厭身上。 今天不用早起洗衣服,姜厭本想多睡半小時,結果她在忍耐了幾分鐘后,還是緩緩睜開眼。 她是被鋪天蓋地的鞭炮聲吵醒的。 姜厭醒來的時候,沈笑笑正在煩躁地翻來翻去,很快,兩人都坐了起來。 “這是在干嘛?吵得我腦仁疼。” 沈笑笑問完,腦子里飛快閃過昨晚聽到的話,她匪夷所思道:“不會是在慶祝方老爺過五十大壽吧?” “聲勢這么浩大的??” 她跳下床,拉開窗簾往樓下看去。 此時此刻,羚仁村每家每戶都在放鞭炮,紅色的鞭炮紙落了一地,鋪滿了條條小路,比過年還要喜慶。 舞獅子和扭秧歌的隊伍從道南走到道北,只是從動作的協調性來看,這些人明顯不太專業,純粹是為了討好方老爺才組建起來的隊伍。 紅色的繡球被拋向半空,舞獅頭的人高高躍起,但舞獅尾的人因為恐懼慢了兩拍,在大力拉扯下,兩人從高聳的樁子上掉了下來,“砰”的一聲,剛剛還喜笑顏開圍觀的人噤了聲。 一陣要壓死人的沉寂。 “……” 沈笑笑簡直要爆粗口了:“什么鬼老爺,不知道強逼著舞獅會死人的嗎?!” 不過剛說完她就咬了下牙。 這里的人命太不值錢。 “我要把那群老爺全殺了,來回殺,左右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沈笑笑一邊絮絮叨叨,一邊起床洗漱。 鞭炮的轟鳴聲在羚仁村連成了串,直到中午,戲園外還在噼里啪啦作響。 午飯前,呂燒春拎著兩掛鞭炮走出去,直到戲園外的平地上鋪滿紅紙,她才走回來。 “好了。” “大家就別出去湊熱鬧了,”她叮囑道,“明天就好了,今天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兩點的時候,方老爺派來的人走進戲園。 男人一進來就跟主人似地坐在主座上,揚了揚下巴,示意把當家作主的人叫出來。 呂燒春走上前:“班主還在準備晚上的賀禮,這是給方老爺的孝敬錢。” 說罷她把早就準備好的一沓銀票遞過去: “祝方老爺吉人天相,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