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期 第50節
施璟去查看電飯鍋,還好,里面的飯完全夠賀臨和她一起吃。她先坐下來?,對還在院子?里洗手的賀臨喊道:“小賀,快進來?吃飯,菜可好吃了。” 賀臨走進來?,自己去盛飯,坐到她身側,“他做的嗎?” “應該是吧。”施璟夾起一塊臘rou,吃了起來?。 賀臨又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施璟:“沒吵,誰知道他在發什么神?經。” 兩人?吃過飯,賀臨收拾桌面洗碗,施璟拿著手機到院子?里消食,她在手機上給蔣獻發了消息:“下午去給果樹涂白。” 蔣獻沒回她。 施璟以為他不去,午休過后,自己帶上塑料桶、毛刷,刷白劑,開車帶賀臨走了。還是原來?的老路,施璟家的果園就在花生地不遠處。 果樹坑位整齊,一排接一排錯落有致,橘子?樹、梨樹、龍眼,還有許多賀臨分?辨不出的樹種。大部分?的樹,果實已經收完,枝葉也有凋零的趨勢。 施璟蹲在地上,刷白劑倒進塑料桶里,拉出地里的水管,打開水閥,往桶里加水,不斷攪拌。 賀臨蹲在一旁幫她把著水管,問?道:“你?今早上就是在調這?個??” 施璟:“嗯。” 賀臨好奇地問?:“這?里面都是些什么成分??” 施璟:“鹽、生石灰、細黏土、石硫合劑。涂上之后,可以殺死鉆進樹皮底下過冬的害蟲。” 賀臨又道:“你?以前經常干這?個?嗎?” 施璟搖頭:“沒有,我上大學后,家里才開始種果樹的,放假回來?為了好玩就跟著一起干活,但干得不多。我以前特別懶,都是指揮小蔣干的。” 聽到最后這?話,賀臨心里空落落的,勉強笑著:“那以后指揮我干吧。” 風吹得樹葉烈烈作?響,施璟耐心教著賀臨,“就學我這?樣涂,從底部往上涂,涂到一米左右就可以。” 兩人?忙了沒多久,身后傳來?踩碎枯葉的聲響。 蔣獻來?了,左手提著一副手套,右手拎著一個?紅色塑料袋,里頭鼓鼓囊囊裝些東西。緘口不言,眼神?如舊冷淡。 賀臨和施璟一同回過頭看他,施璟淡淡說了句,“來?了。” 蔣獻不回話,在她旁邊蹲下,先是從塑料袋里拿出一個?小飯盒,打開了遞到施璟面前,里面是半盒煎得金黃的蛋餃。 “做這?個?干嘛?”施璟摘下手套,她最喜歡吃蔣獻做的蛋餃,不自覺咽口水。 蔣獻心里還帶著氣,不想和施璟說話。 施璟接過飯盒,坐到一旁的土坎上,用叉子?插起來?吃,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她問?賀臨:“小賀,你?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你?吃吧。”賀臨暗里略視蔣獻,又轉頭繼續忙碌。 蔣獻戴上手套,開始給樹干涂白,時不時偷窺施璟,他喜歡給施璟做好吃的,看她吃得香,自己心里也高興。今早郁結的黑云,總算是消散了些。 一下午的時間?,三?人?幾乎沒怎么說話。 就這?么安靜地干活,直到太陽落山,帶來?的刷白劑全部刷完。施璟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好了,我們回去吧。” 她拎著塑料桶走在前面,兩個?男人?都跟在她身后,夕陽斜切而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細長。 施璟熟練啟動摩托車,叫賀臨上來?。賀臨默默坐上去,兩人?就走了,留蔣獻自己在路邊走著,施璟沒說要不要來?接他,他也沒問?。 他鬼使神?差地給自己一個?抉擇,如果施璟不來?接他,他就該放手了,不該再這?么死皮賴臉纏著人?家,破壞別人?的感情?試圖當小三?。他該退出施璟的生活,在角落里慢慢療傷,慢慢等待。 或許一年后,兩年后,十年后,哪天施璟想回頭找他了,他再出現。 雜亂思緒在腦海中涌動,完全占據了他的注意?力?。 不知不覺,竟然走錯了岔道。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走錯路近二十分?鐘了,天暗得很快,已經是黑蒙蒙。他連忙往原路折返。 施璟送賀臨回到家,就返回去接蔣獻。一路開車到原位置,都沒見到蔣獻。 給他打電話,一直關機。 只好又給賀臨打,問?道:“蔣獻回家了嗎?” 賀臨站在院子?門口,“沒有啊,怎么了?” 施璟聲音聽起來?很躁:“我開到果園下方這?條路了,都沒看到他。” 賀臨也有些著急:“那我去找你?吧?” 施璟忙道:“不用,你?在家等著,到時候你?又走丟了,更加難得找。” 賀臨:“那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們先等等,如果他還不回來?,再一塊出去找。” “好。” 施璟沒有立刻回家,往村里的群發了幾條消息,問?村里人?有沒有看到蔣獻。有人?回復,說半個?小時前,看到蔣獻一個?人?往牛河溝的方向走了。 天已經徹底暗下,施璟把車燈都打開,往牛河溝的方向開去。開到盡頭,也沒看到蔣獻,給他打過幾次電話,都顯示關機。 她只好返回,在村子?和果園之間?的路來?回開車,開了兩趟,還是沒看到蔣獻。 七點半時,才聽到有人?在身后喊話:“施璟,是你?嗎?” 施璟停下車,轉頭過來?看,遠處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能聽到清晰的跑步聲。施璟倒車,讓車頭燈往循聲照過去,見到蔣獻從公路下方的小泥路跑上來?。 她把車停好,下車跑過去。 正到岔路口時,蔣獻上來?了,一把摟住她,氣喘吁吁道:“我,我剛才走錯路了,返回后天快黑了,就開始抄近路。我小路那邊看到你?好幾次,一直喊你?,你?都聽不到。” 施璟推開他,劈頭蓋臉抬頭往他胸口、肩上拍打,“不在原地等著,亂跑干什么!還抄近路,大晚上的,你?認識路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來?接我。”蔣獻握住她的手腕。 這?話無疑火上澆油,施璟更生氣了,“我有說過不來?接你?嗎,誰讓你?自作?主張亂走的?”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怎么打我罵我都成。”他緊緊握著施璟的手,試圖讓她冷靜。 施璟甩開他的手,大聲訓斥他,“以后沒我的命令,你?就原地等著,不準亂走,乖乖在原地等我,聽到沒有?” “聽到了。” 摩托車車頭大燈雖然開著,但也不能清晰地照亮這?邊的小路,蔣獻扶著施璟的胳膊,“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快點走。” 小路僅容一人?通過,施璟走在前,蔣獻跟在后。他虛虛拉著施璟的袖子?,見施璟沒拒絕,就一直這?么拉著了。 回到公路邊,蔣獻主動去扶住車頭,“我來?開吧。” “嗯。”施璟不冷不熱應了一聲 蔣獻坐上車,把車子?倒好。施璟坐上后座,跟他后背還隔了一拳的距離。 “摟著我,注意?安全,可別讓排氣管燙到了。”蔣獻把車開動起來?。 施璟語氣硬得像河邊的鵝卵石,“什么姿勢能讓排氣管燙到我?” “那你?坐穩點。” 開車到村口的混凝土鋼筋橋,賀臨拿著手電筒就站在橋頭的紀念碑旁,那塊寫著“捐橋人?:施璟”的紀念碑。 車頭燈照過去,蔣獻看到賀臨了,故意?不停車,載著施璟從他身邊飛速駛過。施璟大聲吼他:“賀臨在橋頭那里呢,你?停下!” “啊,你?說什么?”他故意?裝傻充愣。 施璟朝繼續朝他耳朵大喊:“賀臨在橋頭那里等著呢,你?快點停下。” 橋頭離施璟家不遠,蔣獻這?么開著,就開到了施璟家院子?外?面。停下車后,這?才故意?問?:“你?剛才說什么,賀臨在橋頭那里?有嗎,我怎么沒看到?” 施璟火冒三?丈,擰了一把他的耳朵,“你?瞎啊,他就站在石碑邊上,你?真是找抽,挑撥離間?是不是?” 蔣獻撓撓頭:“哪有,大晚上的,我一直盯著路面看,哪有閑心看旁邊。” 施璟不再跟他啰嗦,給賀臨打了電話,賀臨說他正在往家里走。 五分?鐘后,賀臨回來?了,施璟就站在院子?的鐵門口等他,蔣獻早已進廚房做飯。 賀臨抱住她,抱得很緊,“很擔心你?,我都打算去找村長,想借他的車去找你?了。” 施璟拍拍他的背,“沒事?,都怪蔣獻。他以為我不去接他了,就自己抄近路,結果還走錯路了。剛才路過橋頭,他沒看到你?,就直接開過來?了。” “嗯,先進去吧。” 蔣獻滿頭大汗煮飯做菜,三?人?一起吃完,已經是九點。他匆匆去洗個?澡,頭發都沒吹就上樓去,施璟也沒問?他在忙什么。 直到她和賀臨上樓進入房間?,才看到蔣獻拿著新的床單被套,在給他們鋪床。施璟眉頭緊皺,扯了一把他的胳膊,“你?是不是有病啊,蔣獻?” 蔣獻顯得局促,手上忙碌不停,“我早上把你?的床單被套都拿去洗了,現在還沒干,只能換新的。” “你?洗床單干什么,又不臟。” 蔣獻嘴唇緊緊抿著,什么話也不說,一直在鋪床。 賀臨上前一步,拉過被套,“讓我來?吧。” 蔣獻看了一眼施璟,眼神?詢問?她的意?見。施璟不耐煩“嘖”了一聲,“你?趕緊走吧,回自己房間?睡覺去,別總是干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蔣獻這?才離開她的房間?。 他一整晚都在注意?聽隔壁動靜,除了偶爾細碎的聊天聲,沒有其它的聲響。 次日,施璟又帶他們兩個?去給果樹涂白。 如法炮制,回家時,施璟先開車送賀臨到家里,才折返回去接蔣獻。這?次蔣獻不敢再亂走,甚至也不順著原路先回,就乖乖蹲在原地等候。 國慶節八號這?天,該收假了。 施璟的票她早就買好。賀臨和蔣獻也都先后買了自己的票,想辦法改簽和施璟連坐,但車票緊張,還是沒能改簽成功。 就這?樣,三?個?人?分?別坐在不同的車廂。 回到城里,施璟繼續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層,蔣獻和賀臨各回各家。三?人?之間?有種奇妙的平衡,沒有再發生爭吵,但隱隱約約又有什么東西在伺機而動。 施璟很快辦好離職手續,叫林婉和焦霏出來?約了一次飯,跟她們講了自己要開工廠,回收舊電動車的打算。 焦霏一如既往支持她,“你?要是錢不夠,就跟我借。” “夠的,我之前搞二手車的時候,攢了不少了。” 林婉躍躍欲試,想辭掉工作?,和施璟一起干。 施璟想了想,不能讓林婉跟著自己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