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來的反派大龍是戀愛腦 第28節(jié)
她緩步進了里面,看清里面的景象后,她的呼吸一滯。 空闊的地面上,孤零零地立著一條被大雨淋濕的可憐黑蛇。 他睜著漆黑濕潤的蛇瞳,靜靜地看著她。 明明什么話都沒說,但胡九清莫名覺得,他好像要哭了。 “阿玉,你怎么會在這里?” 雨還在下,但封玉連個避水訣都沒用。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胡九清撤了避水訣,和他一起淋雨,很快,蓬松干燥的白毛就被傾盆大雨淋得透濕,毛尖開始往下滴水,水珠混入地面坑坑洞洞的水洼中,杳無蹤跡。 封玉沒有說話。 胡九清摸不準(zhǔn)他心里在想什么,往他面前又走了一小步,試探地問:“總淋雨會生病的,我?guī)慊丶野桑俊?/br> 封玉終于說話了,嗓音干澀。 他說:“清清,我沒有家了。” 胡九清一愣,下一刻,她小心地抱住了他,給了他一個充滿濕潤水汽的擁抱。 她覺得,比起單薄的語言,封玉此時應(yīng)該更需要厚實的擁抱。 淋了雨的小白狐體溫不再是溫暖的,但比起冷冰冰的黑蛇來說,仍然帶著熨帖的暖意。 胡九清抖抖尾巴上的水,用九條大尾巴在封玉頭頂撐起一小片尾巴棚子,給兩人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小小的天地。 她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小聲說:“怎么會呢,你是有家的呀,我說了會給你一個家的。” “有清清在的地方就是阿玉的家,阿玉才不是無家可歸的小流浪蛇呢。” 作者有話說: 晚上21:00還有一更,零點還有萬字肥章,寶貝們不要養(yǎng)肥我遼!qaq 第22章 找到(含入v公告) 胡九清把封玉帶回了青丘。 然后一狐一蛇雙雙高燒,胡九清燒了四天,封玉足足燒了七天。 但是胡九清雖然燒退了,還是昏睡了三天,神魂也有些不穩(wěn)。 在這幾天里,胡一騫急壞了。 他無數(shù)次后悔自己那天為什么要提前回去,他想,他就應(yīng)該一直陪著小九的。 小九的體質(zhì)一向很好,如果只是單純的淋雨,不可能會高燒這么久不醒,更別說連神魂都在波蕩。 易良——也就是青丘最著名的醫(yī)仙,被胡一騫請來,連續(xù)守了好幾天,才終于把燒降下去,但對于神魂問題,易良也束手無策。 并且,據(jù)易良說,其實高燒能降下來,和他無關(guān),他只是確保這場來勢洶洶的高燒不會損傷小帝姬的身體。 第一天,只有胡一騫、胡六、胡七、胡八和易良在。 第二天,胡三、胡五從封地趕了回來,胡三和易良連夜商討藥方,熟讀醫(yī)書的胡五在一旁補充提意見。 第三天,胡六和胡七被胡二和胡四強行喊過去換班,他倆則是趁機來青澤看望生病的meimei。 連盔甲都來不及換下的胡二和胡四小心地放輕了腳步聲,輕輕推開門,來到屋里。 胡一騫看到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點點頭,表示明白。 胡二出了房間后才開口,他不解道:“小九體質(zhì)一向很好,這么多年沒怎么生過病,怎么這次病的這樣嚴(yán)重?” 急脾氣的胡四已經(jīng)按著劍往外走了,邊走邊道:“易良竟這么不靠譜,這么多年都診不出個所以然,待我去將司藥星君請來,為小九診治診治。” 胡一騫無奈地拉住他,道:“老三老五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老四,莫要沖動。” 胡四緊皺著眉。 胡二也難掩憂色。 胡一騫嘆了口氣,道:“我去看看老三他們?nèi)ァ!?/br> …… 藥房內(nèi)。 “你在說什么胡話!”胡三英挺的眉頭皺起,眼中滿是不贊同的神色。 “老五,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易良卻道:“我倒覺得,五殿下所言頗有道理。” 胡五也一副做夢的表情,低聲說:“但這確實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胡□□駁道:“你知道出現(xiàn)【共感】的條件有多么嚴(yán)苛么?它要求血脈等級無差距以及極高的靈魂契合度,老五,我問你,現(xiàn)在還純凈的遠(yuǎn)古血脈有多少?能和九尾狐相媲美的又有多少?” 胡五皺著眉道:“但只有共感才能解釋得了小九現(xiàn)在的情況。她的癥狀和古書上寫的幾乎一模一樣。” 胡三氣笑了,冷聲道:“老五,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你覺得睫角棕櫚蝮和九尾白狐產(chǎn)生共感的概率有多大?” 他擲地有聲地道:“不超過百分之一!” 胡五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靈魂契合度是百分百,未必沒有可能。” 眼看胡三有暴起跡象,易良連忙出來打圓場:“二位殿下都少說幾句吧,具體如何,等小殿下醒來一問便知。” 兩雙銀白的眼瞳直直望向他,氣場相近的兄弟倆異口同聲道:“那你說,怎么才能讓她醒來?” 易良:“…………”我就多余說這一句。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好這時門被推開了,胡一騫剛邁進一只腳就感受到了藥房內(nèi)彌漫的火藥味,他剩下一只腳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他:“……嗯……我可以進來嗎?” 胡五扶額:“可以,都可以進。” -- 封玉醒時,房間內(nèi)只有一個小廝。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胡九清那邊,這讓他的行動自由了很多,迷暈小廝后,他就徹底自由了。 封玉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身體里還殘留著高燒的熱度。 他站在原地緩了會兒后,像是預(yù)感到了什么,快速游到窗邊,一把推開窗。 剛打開窗,潮濕的水汽就迫不及待涌了進來,細(xì)細(xì)密密地纏繞在他身上,凍得他打了個冷戰(zhàn)。 明明蛇該是不怕冷的,但他卻從心到身發(fā)寒。 一道明亮至極的閃電劈開夜幕,像是用暴力把漆黑的夜幕撕開一道口子,露出殘破不堪的內(nèi)里,陰森可怖。緊接著是轟隆一聲震耳的雷鳴,滾滾而來,帶著仿佛來自遠(yuǎn)古的震顫,大地仿佛都在為之悲泣。 傾盆大雨直瀉而下,嘩啦啦地落了下來,豆大的雨珠砸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雨下的又猛又密集,舊的水花還來不及成形,便已被新的水花打散。 封玉心中一片冰冷。 上次出現(xiàn)這樣的天地異象,是燭龍隕落。 那么這次呢?是誰隕落了? 他心中有一個答案,但他不愿相信。 明明……才見過面,明明才見過。 封玉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出的青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的青丘。 當(dāng)他回過神來,已經(jīng)站在了上次和封頌直分別的地方。 修.長的蛇身漸漸拉長,拉寬,化作清瘦的少年體型。 黑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容精致的少年,他只簡單地把長發(fā)用根白繩在腦后束了一下,漆黑的瞳孔里毫無感情波動。 他一步一步朝著深山走去。 他一步一步踩在封頌直最后踏過的土地上。 少年的身影終于也完全融入黑暗。 在黑暗中,他見到兩只翩翩起舞的螢火蟲,一只身體里發(fā)出青色的光,一只身體里發(fā)出紅色的光。 封玉靜靜地注視著它們,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無聲地佇立很久后,他慢慢地往后退,退到再也見不到螢火蟲的地方。 封玉看向腳下的土地。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座山下,埋著兩具巨龍的枯骨。 枯骨交纏于此,長眠于此。 封玉退回到最后見到父親的地方。 他仿佛忘了自己還有個芥子空間,下半身化為蛇尾,徒手把泥土挖到一邊,尾巴用力擊打地面,沒多久,就挖出了一個深坑。 封玉垂眸,纖長的眼睫垂落,輕輕眨動了幾下,他把手擦干凈,從芥子空間里拿出兩套衣服。 一套是火紅的勁裝,一套是青色的長袍。 他把這兩套衣服埋進了坑中,用尾巴把土埋了回去,把地面拍平。 他不知道父親給母親立的墓在哪里,索性重新給他們兩個立了一個合葬墓。 封玉在原地站了會兒,放棄了給他們立碑的想法。 就這樣吧,無人能看出來,就不會有不長眼的來打擾他們了。 蛇尾重新化為人腿,封玉抱膝坐在墳塋前,盯著地面上不知何時破土而出的小花,淚水無知無覺地從眼眶滑落,滴在地面上。 大雨還在下,暴雨沖刷了地面,把那朵花沖擊得蔫巴巴的,把封玉臉上的淚痕也沖凈了。 轟隆一聲雷鳴,雨下的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