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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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召歪過?頭,忽然叫了一聲:“靳卓岐。” 靳卓岐喝了杯水,嗯了一聲。 “怎么了?” 聶召說:“你今天回來得很?晚。” 靳卓岐下意識去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十分,比昨天晚了一個小時。 他故意沒?吭聲,微微挑眉,等著聶召繼續說。 “你晚上沒?事還是早點回來比較好。”聶召一本正經說。 靳卓岐應和著:“我們家有門?禁么?” 我們家。 聶召靜了一秒,隨后說:“你不是說,我們倆試試嗎?” “我立的你聽不聽。” 靳卓岐輕笑了聲,笑意震著胸腔,他邁著長腿坐到?沙發旁邊兒,給她倒了杯溫水:“聽。” 第47章 從那?天之后靳卓岐很少出?門, 讓她有些懷疑他是故意在等她開口說些什么?,才會乖乖待在她身邊。 他?的活動范圍跟她一樣,被限制在這個幾百平方米的公寓里, 早上會親手做早餐,中午一般會點外?賣, 后來的很多?天, 還?專門找了個廚子來家里學習做菜。 一邊學一邊跟站在旁邊的聶召說。 “在倫敦也不太習慣吃那邊的東西?,但是太忙了, 沒時?間自己做。” 聶召“嗯”了一聲,朝著廚房的方向仰著下巴, 攀比似的說:“我會下面條。” 其他?的不太行。 盧湘很會做飯,做的也很好吃。 那?個小廚師還?是個附近的大學生, 今年大四, 學的就是烹飪與營養教育專業, 靳卓岐給的價格高?,所以每周都會來個兩三次教他?做中餐, 以及一些符合大部分國人口味的西?餐。 每次他?來,女?主人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面前擺放了很多?切好的水果,一杯溫水,以及她伸手就可以碰到的東西?,小廚師第三次來才意識到女?主人眼睛有問題。 一個月下來,靳卓岐廚技飛速提升,他?學什么?都快, 一個月之后廚師就不再來了。 可聶召還?是不太能吃得下。 她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可每次都吃那?么?幾口, 怎么?可能不被發現。 她保持著沉默,靳卓岐不主動提, 她也下意識規避這個問題。 聶召有無數次都想提,她想跟靳卓岐一起睡。 但她知道倆人睡覺習慣差異大,即便?是看不見,但她也必須要知道此時?是開著燈的才會有安全感,靳卓岐卻是一點點燈都受不了。 她的睡眠質量比以前好了很多?,但這并不意味著身體在恢復好轉,很多?時?候她的睡眠更像是昏過去?了一樣,偶爾做很多?稀碎夢,也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噩夢。 一連很多?天,聶召跟靳卓岐都沒怎么?出?過門,一直到除夕前天,聶召在睡夢中忽然有些透不過去?,她閉著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漂浮在一片廣闊沒有邊際的海上,隨后驟然重重下沉,水無孔不入地往身體里?灌,堵住了她所有呼救的機會。 下沉的速度很快,她下意識抓著被子?的邊角,在驟然睜開眼時?,開始大口大口呼吸著。 僅是一秒,聶召又迅速屏住了呼吸,渾身拘謹著,逐漸放松身體緩口氣。 她側躺著,腰部被一雙大手扣著,一張手寬闊到能掌住她的整個腰,后脊跟他?的胸口親密無間地貼著,兩人中間嚴絲合縫,聶召都能清晰感覺到身后的男人隨著呼吸正在起伏的胸腔。 呼吸很均勻,不知道有沒有被她驚醒。 聶召想要偏過頭看一眼,可她又看不見,又會把靳卓岐弄醒。 也就閉著眼保持著原來的動作裝睡。 他?側抱著她,聶召也就保持少有的安分窩在他?懷抱里?。 男人的胸膛寬闊,能把她整個包住,交頸而眠,如同耳鬢廝磨。 寂靜的房間格外?安靜。 或許是剛才的夢太過嚇人,像是有一個堅韌的藤蔓生生把她拖下去?一樣,后怕讓她沒了任何困意,一直閉著眼,恍恍惚惚等著天亮。 又或許是身后這個巨大的火爐給了她太多?安全感,聶召有些心慌的心臟在一刻一刻中平復下來,她的情緒好了很多?。 她不太能猜到那?個點是什么?時?間,或許是六點,七點。 靳卓岐從她身后掀開被子?離開,動作格外?輕,下了床又給她蓋好,隨后聶召感覺到他?站在床邊沒走,這種能夠清晰知道被人盯著的感覺并不算好。 她身子?都要僵硬了,腦子?里?數著數字,過了兩分鐘,他?忽然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隨后轉身出?了這間臥室。 等整個房間重新陷入安靜之后,聶召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黑暗,表情卻有些怔然。 緩緩伸出?手,摸了摸旁邊燈的開關,確定是開著的,又是一愣。 早餐靳卓岐做了菠蘿包,前幾天在便?利店買過,她很喜歡吃,靳卓岐也就學著做,總規自己做的比外?面賣的干凈些。 等聶召坐在餐桌前嘗了一口,食物?在嘴巴里?嚼了好幾下也沒咽下去?,味道不怎么?好吃。 還?有他?學不會的東西?? 聶召也不承情,昧著良心說好吃這種事?兒不是她的風格。 低著頭一邊啃著一邊直言說:“不好吃,你不是學了嗎?沒學會?” 靳卓岐把她手里?的東西?直接搶過扔進了垃圾桶里?。 “別吃了。” 因為看不到她的表情,聶召只能從他?的動作跟聲音判斷對方的情緒,動作有些粗魯,聲音聽不出?情緒。 聶召以為他?自尊心受挫生氣了,剛要張唇說話,又聽到人不咸不淡撂了一句: “他?總是看你,不想讓他?來了。” 聶召這倒是沒感覺出?來,從那?個大學生來的這幾周,倆人都沒一次對話。 “可能是因為我看不見。”聶召替他?解釋。 人向來會對不同尋常的東西?感到好奇,包括不同的人。 “不喜歡。” 靳卓岐把水杯塞進她手里?讓她喝了。 聶召被這個回答逗笑了,嘴角上勾說:“卓哥占有欲這么?強么??” 靳卓岐捏著她的后頸把人壓過來,湊近,漆黑的眉眼掃著她,聲音清淡:“現在才知道?那?就安分點。” “跟我回來了就是我的。” 她哪不安分了。 一句話都沒說。 聶召靠著他?的肩膀,半躺在沙發上,窩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似的,聲音松松散散的。 “嗯,靳卓岐的。” 靳卓岐在下午又帶著聶召去?了一趟醫院看眼睛。 醫生說她是精神壓力太大且以前或許在很黑暗的地方待過受到過什么?驚嚇,神經壓迫導致了病人暫時?性失明。 只要好好休息,以后是可能在某一天忽然恢復的,讓她放平心態不要焦急,又配了一些中藥給她。 從醫院出?來,靳卓岐一路上都牽著人的手,側著頭皺眉問:“你小時?候——” 聶召搖了搖頭:“沒啊,我小時?候,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挺害怕黑的,只要我媽關燈我就哭,她也沒虐待過我,應該不敢關著我嚇我。” 靳卓岐唇線繃直著,眉頭緊皺,可她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沒被關進到很黑的地方過。 或許是她忘記了。 她都不記得孤兒院的任何事?情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也正常。 就算有,她那?個后媽也不會告訴她。 醫生說或許也可能忘記了具體的事?件,但那?種恐懼感一直縈繞著,才造成?她如此怕黑。 聶召也嘆了一口氣有些感慨,連找不到原因的眼睛失明這種事?情都能落到她頭上,她也有點太倒霉了。 好像這輩子?都沒運氣好過。 剛下了電梯往醫院大門走,聽到旁邊越過的一個脆生生的稚嫩聲響:“mama我也要牽。” “你牽什么?牽,你長大了,自己走,mama手里?拿著你的藥呢。” 女?孩很是不滿,哭得聲嘶力歇:“那?個哥哥手里?拿著藥都可以牽,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對不愛了,去?去?,垃圾桶愛你。” 聶召這才低著頭掃了一眼,即便?是看不見,但觸感很清晰。 她輕笑了一聲,旁邊靳卓岐在出?神,聽到她笑才側頭看過來。 “笑什么??”靳卓岐不明所以,勾了勾她的手指。 聶召特意讓靳卓岐給她買了一個墨鏡戴著,她不太喜歡別人用異樣眼神看著她的感覺,她倒是不在意,可這種別人看著她,她卻看不到對方表情,會讓她有些不平衡。 微微仰著頭,牽著手晃了一下,胳膊跟靳卓岐的貼著,整個人半靠著他?,搖了搖頭:“沒,你不是說讓我多?笑嗎?” 靳卓岐想了一下才記起是之前帶她去?看病時?給她發的那?條信息。 聽到她說,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她唯一的那?個酒窩。 “你挺乖。” 聶召撇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好冷啊。” 今天是除夕,下了很大的雪,倆人并沒有直接開車離開,靳卓岐帶著她在附近轉了一圈,海邊站了很多?人,在看煙花,亦或是等著今晚的倒計時?。 覃臺路是條下坡,站在街道旁邊都可以看到遠處的海,像是一個俯視的視角。人來人往的人群,雪花紛飛,路燈都不太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