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轉(zhuǎn)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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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易帶著吳聿恒回了小海螺,將他打包好的畫也一并搬了過去。 她跟唐寧講了吳聿恒的事兒,她沒什么意見,畢竟這其實(shí)是簡行舟的地方。簡行舟那邊沒處理好之前,顧易都不打算讓唐寧回來趟渾水。就算她不回來住,房間也是不能動的,吳聿恒只有客廳打地鋪的份兒。 他也不介意,畫室的條件可比這兒差多了。只是當(dāng)他躺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時,吳聿恒忽然感到一陣迷惘,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通過背叛父親換來的轉(zhuǎn)機(jī)。 雖然跟父親的感情不深,但忠孝廉恥這些東西刻在骨子里,難免還是會有負(fù)罪感。最重要的是他無法確定,自己除了用這種方式得到顧易的“青睞”,還能不能通過繪畫帶來更多的價值。 吳聿恒雖然沒說,但顧易能從他落落寡歡的情緒里猜到他的心思。 其實(shí)他還是太天真了,自以為一個舉報就能讓他爸跌下神壇。他沒有照片視頻、開房記錄,最多算個人證,甚至還是活在他爹yin威下的人證。 最權(quán)威的評判機(jī)構(gòu)華美也剛好暑假,正是天高皇帝遠(yuǎn)的時候,只要吳璋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將這件事輕易反轉(zhuǎn)。 果然不出顧易所料,第二天吳璋就律師函警告了,讓造謠的人住嘴,還有意把臟水潑在顧易身上。 吳聿恒沒有手機(jī),完全不知道事情發(fā)生了反轉(zhuǎn)。顧易也表現(xiàn)的極為輕松淡定,甚至還悠閑地給他做了頓飯。 所有的人都在急,唯有顧易不急,她看了一下午的書,最終在太陽落山前收到了沉笑緣的信息。 “學(xué)姐,我該怎么做?” 顧易笑了笑,算她是個聰明的姑娘。 她們兩個人互不了解,但有一個共同點(diǎn),就是都清楚吳璋的脾性。 如今事情暴露,吳璋怎么可能還把沉笑緣這個定時炸彈留在身邊?澄清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處理掉。 沉笑緣顯然也糾結(jié)了很久才向顧易發(fā)出求助。當(dāng)她決定問顧易的這一刻,就說明她徹底放棄吳璋這條路了。 顧易問她:“留著證據(jù)嗎?” “嗯。” 沉笑緣在被顧易提點(diǎn)之后就留了心。 “帶著證據(jù)去找鄭楠林,他會幫你的?!鳖櫼捉o了沉笑緣鄭楠林的聯(lián)系方式,“是你自己找上的鄭楠林,與我無關(guān),知道了嗎?” “我明白的,謝謝學(xué)姐。” 顧易與沉笑緣聊完就把記錄刪了,然后給鄭楠林去了一通電話,沒說合作,只說為了感謝他之前的認(rèn)可,于是送了他一份禮物,希望以后能多多被他提點(diǎn)。 解決完一切,顧易松了一口氣,看來明天可以安心回去上班了。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對吳聿恒來說必然是煎熬的,他不知道是顧易給了吳璋致命一擊,所以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無法消除大義滅親的愧疚心。 顧易并不打算告訴他真相,畢竟“弒父”是他走向獨(dú)立的第一步。 她沒有讓吳聿恒要回原先的手機(jī)號,甚至藏起了小海螺所有能夠聯(lián)網(wǎng)的設(shè)備,將他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 不許他私自出門,一日叁餐由她安排,任何事情都要用座機(jī)跟她報備,仿佛將他囚禁在小海螺里。 吳聿恒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畫畫。 第二天艷陽高照,顧易重回求索工作。她在辦公室外的公告欄里,看到了關(guān)于盧綺的通報。 只字未提吳璋的事,只說盧綺因個人原因暫時辭去副館長職位,不再參與求索的管理事務(wù)。 安德烈站在顧易身邊,問她:“滿意嗎?” 顧易笑著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我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副館長’?” 安德烈心情微妙,他原本想把這個消息當(dāng)做禮物送給顧易??纱丝炭此频L(fēng)輕的笑容,他才后知后覺她真正的目的。 從一開始就是他,吳璋也好盧綺也好,不過都是她布置的磨刀石罷了。 “你想要求索?”他問的直白。 顧易嗤笑了一聲:“那你會把它送給我嗎?” 安德烈笑了笑,沒有回答。他敢送,就怕顧易不敢要。 “吳璋的兒子失蹤了?!彼黹_話題,“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顧易聳了聳肩,裝傻。 “不過既然他爸出事了,他也沒什么價值了,該解約就解約吧?!?/br> 單是這一句話,就足以讓安德烈打消先前的顧慮。就算顧易真悄悄養(yǎng)著那個小子,也不過是養(yǎng)了個毫無威脅的廢物。 “那他空缺的位置,你打算用什么作品補(bǔ)上?” 原本吳聿恒的畫是打算作為這場展的主打畫來宣傳的,正對著那幅旗袍女性肖像仿畫。 “就掛鏡子上去吧?!?/br> 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備選方案,只是她和安德烈都覺得意義過于直白,因此才將它列為了下下策。 可如今吳聿恒的畫達(dá)不到展出水平,也不能隨便找一幅畫替換上去,會破壞整體的調(diào)性。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為吳聿恒留下這個位置,幫他重塑信心。 正當(dāng)吳璋焦頭爛額的時候,陳子千送了某通訊社一幅字——“以己為鏡”,用文化人的方式狠狠打了對方的臉。 顧易也因此從輿論戰(zhàn)中順利脫身,開始推進(jìn)展覽,如期在七月七日正式開幕。 “鏡像”可以說是求索有史以來最受注目的一場展覽,李沢整理完實(shí)際光臨預(yù)展的嘉賓名單之后,都忍不住感嘆。 “我在這兒做了快十年了,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牛逼。” 藏家?guī)е习鍋恚习鍘е餍莵?,明星帶著粉絲來,幾乎可以用爆炸來形容“鏡像”在圈內(nèi)圈外的熱度。 比起熱度,藏家級別直接上了一個檔次,這對于求索和這次展出的畫家來說更具意義,這意味著他們很可能趁著這次機(jī)會走向國際市場。 “那大佬們就麻煩你招待了,我去接個人?!?/br> 顧易對李沢交代了一聲,就給周涼撥了電話。她始終沒有忘記,她答應(yīng)了周涼要帶他來看自己的展覽。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接通,就在求索大門外看到了周涼。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杜荊月的兒子杜上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