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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盲冬(NP,替身上位,追妻火葬場)在線閱讀 - 149稗子與麥子

149稗子與麥子

    周六的時候,安德烈帶顧易去見了投資人,想在選題會之前再聽聽她的意見。

    求索的資方一共有叁個,安母的摯友杜荊月是唯一的獨立投資人。也就是說她背后不掛靠什么公司,純粹是靠個人資產贊助求索的展出開銷。

    安德烈有錢,也是因為他外祖父是old  money,他繼承了祖父的部分遺產。他父親只是個普通商人出身,娶了他母親其實算高攀。他母親一手創辦了求索,后來因為身體不好,就交給他父親經營。

    可惜后來安德烈的祖父和母親相繼去世,安德烈與母親家族那邊就疏遠了,求索才從家族產業變成了資方贊助。

    杜荊月作為他母親的摯友,是實打實同一階層出來的。所以顧易聽他說要帶自己去杜荊月家里的時候,顧易還以為要去皇宮,卻沒想到只是郊區的一座獨棟別墅。

    占地雖然不大,但打理的非常精致。仲春時節,萎靡了一個冬日的藤蔓開始翻綠,已經能夠想象出它在夏季開花時的繁盛模樣。

    “姨媽的兒子身體不太好,所以選了這么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療養。”安德烈提醒道,“等會兒如果看到一個腿腳不便的年輕男性,你就直接低下頭,千萬不要盯著看,他很介意被人看。”

    顧易點了點頭,就跟著安德烈進了門。

    室內比外表看起來更現代化一些,智能產品很多。客廳不大,一層包括廚房洗手間在內有四個房間,有一間關著門。

    顧易和安德烈就坐在沙發上等著,杜荊月早知道兩人要來,安排阿姨給他們上了茶點。

    茶杯和餐碟,紅茶和甜品,都是英式下午茶標配。

    她低聲問安德烈:“是中國人嗎?”

    “老華城人。”安德烈知道她好奇什么,“不過離婚之前一直在英國定居。”

    兩人沒等多久,杜荊月就從二樓走了下來。她披著一條酒紅色的絲絨披肩,一手扶著扶手,步伐很慢很輕。

    雖然面容rou眼可見上了年紀,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不過美人即便有歲月的痕跡,也依舊是別有風韻的美人。

    杜荊月也顯然不在意年紀,黑發微卷,細眉柳葉,就連甲油都沒有一絲露白,打扮得十分精致。

    安德烈起身迎她,她忙招招手讓人坐下,笑語盈盈地跟他打了個招呼,才問起身邊的顧易。

    “這是我的執行經理。”

    這一次他沒說女朋友,而是給了顧易職稱。

    杜荊月在他們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也端了一杯茶細細品。

    安德烈趁這個空檔,將他的思路簡單的跟杜荊月講了一下。顧易這才發現,他的想法跟之前相比增加了許多備案,兩人這一個多月解決的其實是被他從方案里剔出來的,最難的部分。

    “畫呢?”杜荊月放下茶杯,“先給我看看畫吧。”

    顧易將整理好的候選畫作及作者資料遞了過去,即便準備已經非常充分,她還是緊張到后頸生出了一層冷汗。畢竟面前這位可是懂行的資深人士,直接決定了她此生第一個展覽的生死。

    “竟然借到了陳子千的畫啊。”

    杜荊月感嘆了一句卻沒有多問,似乎并不十分感興趣,反倒是在一些青年畫家作品上停注的時間更久。

    “有陳子千坐鎮,確實有很強的號召力。”杜荊月將資料放回桌上,中肯地評價道,“但如果我想看陳子千,為什么不去他的個展,而要來看你們這個展?”

    安德烈剛想回答就被杜荊月抬手制止,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顧易來說。

    顧易吞咽了一下喉嚨,她確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做這場展的初衷,只是想贏盧綺,想對抗吳璋,想快一點成功。

    如今有了陳子千,讓她信心倍增,反而忽略了這些最基本的東西。

    顧易攥緊發汗的手心,忽然不敢看杜荊月的眼睛。后者平靜如水,卻像是看透了她一般。

    就在顧易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開門聲忽然打破了沉默。

    “月姨,我這邊結束了。”

    杜荊月回頭,就看到周涼轉身輕輕帶上了房間門。

    “你們先等一下。”

    她跟安德烈和顧易打了聲招呼,就起身去幫周涼引路。

    “過來坐坐吧,吃點點心什么的休息一下。”

    周涼頷首道謝,說道:“不用了,我想早點回去復習。”

    “也是,這都五月中了,快高考了吧。”

    杜荊月也沒有勉強,她將周涼帶到玄關的椅子上坐下。

    “那你坐下等會兒吧,我幫你叫個車。”

    她返回顧易這邊,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才跟安德烈簡單解釋了一下。

    “齊齊的老毛病,我找了個按摩師父過來幫他緩解一下。”

    安德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身旁的顧易。從周涼走出來的那一刻,他就認出對方是誰了。

    顧易也不例外,但是她沒打招呼,甚至沒發出一點聲音。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周涼,可再看杜荊月手上紅色的甲油,又覺得這重逢算不上巧合,只是她沒有在意罷了。

    大概是剛做完按摩,周涼額頭上還留著汗液的痕跡。神色有些疲憊,似乎睡的不是很好。

    若不是杜荊月說起,顧易都要忘記他快要高考了。

    明明不久前兩人才見過,他在黑暗中悄悄的陪著她,如同不存在一樣。

    那時她只顧著自怨自艾,并沒有去想過他的難處。

    這段時間他是怎么一邊上班一邊復習的?沒有學校,也沒有補習班老師,是誰幫他報的名填的表?

    周涼像是凝固在她記憶的某個斷點,甚至身上還穿著冬天的那件外套。

    他安靜地坐在玄關的椅子上等待,就像那個大雪夜他在保安室等她來一樣。

    是的,安靜地等著她來。

    她需要他時便看到他,不需要他時他就悄悄躲回黑暗里,從不令她煩擾。以至于她都沒有意識到,冬天早就過去了,夏天已經來臨,他默默陪伴了她這么久。

    杜荊月坐回原位,見顧易看著周涼發呆,笑著提醒了一句:“怎么樣,想好了嗎?我為什么一定要去看你的展?”

    顧易回神,忽然感覺眼睛有些發澀,有一種舊夢初醒的感覺。

    “因為……”

    她剛剛開口,周涼就向她這邊“看”了過來。

    那一刻顧易的心臟猛地一跳,卻沒有先前那么慌張了。

    “我能讓他們發現一些,他們看得見但不一定看得到的東西。”

    杜荊月驚喜地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有一些人就像麥地里提心吊膽的稗子,努力模仿,努力跟隨,卻還是會被當做毫無價值的野草。”

    她站在唐寧身旁,就像偶然長在那里的稗子一樣。

    明明都有著金色的外表,明明也向著太陽積極的生長,可偏偏她就是得不到認同。

    周涼又何嘗不是?

    想像正常人一樣掙錢、讀書、考學、戀愛,努力追趕正常人的步伐,卻總也得不到正常人的尊重。

    “陳子千固然可貴,但對于這些像稗子一樣的畫家來說,這可能是他們此生唯一的展覽。”

    顧易說著說著,思路忽然清晰了起來,她看著周涼粲然一笑。

    “世界上有一些人可能一生都不被人注目,我想讓他們被看到,想讓他們走在陽光下。”

    杜荊月犀利地點破:“所以算是借著麥子的光嗎?”

    “月亮也是借著太陽的光才能在黑夜被看到,但并不會因此比太陽更耀眼。藝術從來都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互相成就的,我相信原畫作者也是抱著這樣的胸襟才成為一代大師。”

    顧易說完之后,杜荊月沉默了許久,最后笑著點了點頭。

    “我很期待看到稗子對麥芒的那一天。”

    (稗子與麥子的比喻非原創,靈感來自余秀華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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