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別丟下我 o18bb.coм
顧易怕小醫院不靠譜,就打車去了華城有名的二院。 一通檢查下來確實沒什么事,就是他倆猜測的那樣,急性腸胃炎。在醫生的建議下,吳聿恒吊了一瓶消炎藥和一瓶葡萄糖。 兩人坐在冷清的輸液大廳里,顧易覺得有些好笑:“咱倆可能八字不合,這兩個月不是你送我來醫院,就是我送你來,中間還搭了個你爸。” “烏鴉嘴別說了。” 吳聿恒撇撇嘴,他可不想再送顧易來一次。 “你這兩瓶得掛一個多小時吧?”顧易抬頭看了一眼吊瓶,“那八成是趕不上《難忘今宵》了。” 值班的護士聽到兩人的話,走過來關心道:“想看《春晚》嗎?我幫你們把電視打開吧。”po??e.?o?(po18be.) 她說著拿過遙控器,打開了掛在墻壁上的電視。 “今晚沒什么病人,電視就沒有開,你們來了我也能看兩眼。” 小護士笑著吐了吐舌頭,顧易也忍俊不禁,用手肘戳了戳吳聿恒。 “還不謝謝人家。” 吳聿恒嘴上嘟囔著“你怎么不謝”,回頭還是乖乖道了謝。 護士噗嗤一笑,對吳聿恒說道:“你們是姐弟戀吧?感情真好。” 吳聿恒嗆了一下,還來不及解釋,顧易已經糾正道:“我是他老師。” “啊,這樣啊。”小護士鬧了個烏龍,忙尷尬地道了歉,“你們兩個都長得很好看,我還以為……” “沒關系。”顧易笑了笑,“謝謝你的‘好看’。” 小護士抿了抿嘴,也不好意思繼續聊了,于是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吳聿恒這才拉下臉說道:“我可沒把你當老師。” “當別的也不行。”顧易往后一靠仰頭閉目養神,“咱倆只能是這個關系。” 吳聿恒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隱約覺得顧易話里有話。 “我、我沒那個意思。” 他此地無銀叁百兩,越說越心虛,忙找了個理由。 “我只是不喜歡你老擺出一副教育我的樣子。” “那你就聽話點。” 又把他當小孩,吳聿恒心里郁悶。 “顧易,我是比你小,但不是所有東西都只有你說的對。我聽你的,是因為我信任你……” 吳聿恒看向她,質問:“但你信任我嗎?” 顧易自覺是信任的,只是她從來沒有表達過。她似乎不太擅長發自內心的夸獎或祝福別人,特別是男性。 那些好聽話,總是帶著引誘或者馴服的目的。 “我遇見你的時候年紀是小,但這都多少年了。我長大了,你也變老了。” 顧易刀了吳聿恒一眼,后者忙改口:“是、是變成熟了。” “反正就是你別總把我當小孩,應該把我當個男人看了。” 顧易瞥向他,說道:“男人在我這里不是敵人就是獵物,你確定想當?” 吳聿恒沒聽懂:“獵物是什么意思啊?” 顧易笑了一下,說道:“要吃掉的那種。” 吳聿恒愣了愣,臥槽,聽明白的瞬間臉也紅了。 他不禁吞咽了一下喉嚨,心臟怦怦直跳,顧易這是在暗示他嗎? 可她剛才不是說,他們不能是那種關系嗎?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吳聿恒越想越頭大,可惜顧易沒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 “我出去抽根煙。” “……哦。” 顧易根本沒帶煙出來,不過是找個幌子出來冷靜一下。 她知道吳聿恒只是習慣性頂嘴,并不是真的不滿意她的“管教”。但不得不承認,他發泄出的不滿情緒,其實源于她一直以來試圖忽略的問題。 可能是從小時候起,她父親就以男性身份在家里建立起了一堵高不可攀的墻。他和哥哥在墻內坐擁一切便利和優越,而她和mama只能在墻外被忽略被貶低。 所以顧易一直對男性抱有巨大的敵意和警惕,在兩性關系里一定要成為強勢的那一方,她才能獲得安全感。 面對男性,她總是充滿了防備,誰若讓她難受,她必以牙還牙。不止面對吳聿恒,她對待周涼亦是如此。 周涼拒絕她,她就急著找一個跟他年紀相當的“報復”回去。可能之前睡周涼睡得太過容易,讓她自以為占據高地,仿佛被周涼拒絕是絕無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她忘記了,當初的“容易”,是因為她借了唐寧的名字。也許周涼的苦rou計美人計不過是她想多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對異性充滿戒備和目的。 在人生地不熟的華城,周涼也許只是想要一個朋友,而她卻一而再地企圖破壞這種關系。 顧易覺得自己欠周涼一聲道歉,為她的自以為是與自作多情。 她重新開了機,沒幾秒,上百通未接來電提示就蹦了出來。還來不及看,周涼就又打了過來,她忙接通了。 “周涼?” 那邊反應了幾秒,確定是顧易后,急促地喘了兩下才慌張開口。 “顧易,顧易,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關機,你在哪兒……” 周涼斷斷續續的說完一句,哽咽就已經藏不住了。 “我找不到你,我找了好久也找不到,路人都不認識你,唐寧的電話也打不通,我找不到你……” 他不斷的重復著“我找不到你”,像是在責怪顧易,更像是在怨恨自己。 “我是個瞎子,我看不到,我找不到你,你別丟下我行不行……” 電話那端吞咽著嗚咽,呼吸像話語一樣毫無倫次,一下下砸在顧易心上。 她半晌沒能說出一個字,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眼眶發熱。 直到感覺臉上發癢,茫然摸了一把,竟然摸到一片溫熱的水跡。 她啞然失笑,真是奇怪,她跟著這個小瞎子一起哭什么。 “我在二院。”顧易故作平靜地說道,“一個朋友生病了,我陪他過來,你不用擔心。” “那我去找你,你就在原地等我。” 顧易想說不用,但她直覺攔不住周涼。 “你多穿點,打車過來吧。” 她原本想掛斷電話,但是周涼怕她再次關機,苦苦哀求,于是兩人就這么一直通著電話。 也沒說什么,只是他坐在出租車上,她站在醫院門口。 她聽到電話里周涼在催促司機,司機安慰他吉人天相,她覺得有些好笑,但又笑不出來。 從美院到這邊至少有半個小時車程,她明知可以去里面坐著等,卻又莫名其妙挪不動步子。 周涼說了,讓她在原地等他。 像是一句魔咒,她凍僵在夜風里,毫無自知。 周涼到達的時候剛好是十二點,有人在距離醫院不遠的河堤放起了煙火,電話里傳來同步的炮鳴聲,干擾了他尋找顧易的聽覺。 他茫然站在醫院大門前坪,急切地朝著電話詢問:“你在哪兒?”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一聲接著一聲沖向高空的心跳。 有光在閃,可他什么也看不到,此刻他好恨自己是個瞎子。 周涼無助地大聲喊:“顧易!” 有人握住了他被冷風吹紅的手,讓他放下了電話。 “我在這兒。” 煙火歸于冷寂,夜空一片漆黑,那雙星星一般的眼睛在流淚。 顧易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顧易?” 周涼放開手機,迅速攥住了她企圖撤回的手。 手機摔落在地上,顧易彎腰去撿,卻猛然被周涼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他顫抖著雙臂死死的圈緊她,一邊重復著“顧易”一邊伏在她肩頭低聲啜泣。 顧易沉甸甸的心,這一刻不知為何獲得了赦免,她抬手輕輕拍了拍周涼的背。 “周涼,新年快樂。” 不是引誘或者馴服,是真心希望他不再難過。 免費精彩在線:ρо①㈧c.cом(po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