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驚喜的慶祝
隨著季節(jié)的轉(zhuǎn)換,那白雪皚皚的冬季已然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春天綻放的萬紫千紅。樹木逐漸從冬季的枯黃中恢復生機,枝頭綻放出嫩綠的新葉,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進一地的陽光斑駁。地上堆積的厚厚積雪,此時也不知不覺地融化透了,像是昨日的風景一般,換來的是春天滿地的落葉。 夜璃此時在院子里忙碌地清理著落葉,一片片又大又小、又厚又薄的落葉在她手中如風中殘燭,隨著她的動作飄舞著。她優(yōu)雅的身姿穿梭在落葉堆中,手上握著一把掃帚,輕巧而有力地鏟起落葉。經(jīng)過一會兒的處理,院子里的地面恢復了一片乾凈整潔的樣子。 剛清理完時,夜璃正想著回到房間休息,卻被松陽老師突然叫住了。夜璃轉(zhuǎn)過頭,看見松陽老師微笑著向她走來,二人緩緩坐到長廊上。松陽老師伸手輕揉夜璃的頭,端詳著她片刻,以溫和語調(diào)輕聲說“小夜,私塾的生活還習慣嗎?” 夜璃眼睛有些粲然,帶著笑容接著說“嗯!早就習慣了。” “是么,那就好。”松陽老師的眼睛稍稍彎了起來,嘴角也溫和地揚起,但是轉(zhuǎn)瞬間,他的面部表情又變得嚴肅認真起來。松陽老師坐直身體,沉吟半晌才開口說“小夜,要去看一眼你的父母嗎?” 時隔四個月,夜璃漸漸適應了沒有父母的生活,然而這一刻老師卻再次提及他們。松陽老師緩緩的告訴夜璃,當初悲劇發(fā)生后他默默的處理了二人的遺體,并在附近為他們建造了一個簡單的墓地。夜璃聽到這里,心中猛地一震,她一直覺得其實松陽老師并沒有義務做這些事情,包括照顧她的起居以及為她處理好父母的遺產(chǎn),沒想到他竟然早已經(jīng)為他們安排好了一切。 夜璃猶豫了片刻,瞳孔不斷地顫動著,內(nèi)心仿佛一直很害怕回憶過去,但此刻,她抬起頭對上松陽老師的目光,感覺到老師給予了自己足夠的勇氣去面對。她稍微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嗯,拜託老師了。” 墓地位于附近的一個山丘上,傳統(tǒng)的日本墓地風格顯得格外顯著。墓地的周圍是一圈小小的石柱,石柱之間用麻繩編成的簡單樹葬樣式。進入墓地,眼前出現(xiàn)的是一座古樸的石塔,石塔的旁邊是一個小池塘,池塘的水清澈見底,映襯著石塔的倒影。 走過石塔,他們來到最偏遠的一個角落。夜璃父母的墓地正中央是一塊潔白的石碑,上面刻著“雪辻祐介雪辻紗綾之墓”,石碑的周圍種植著一些小花和青草,簡單而自然。 夜璃輕輕的把帶來的供品和鮮花擺放在石碑前,二人在墓地前面微微鞠了一躬。她在墓地前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輕撫刻在石碑上的字“父親母親,放心吧,我現(xiàn)在生活的好好。” 她回想著她父母的點滴,想起了他們生前的種種,想起了他們的笑容和溫暖。眼眶似乎有些潮濕,但并沒有哭泣,只是默默地站著,把悲傷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隨后,夜璃轉(zhuǎn)身向松陽老師走去,若無其事的牽起老師的手,輕盈而均勻的步伐卻反映出眼底閃爍出的悲傷和哀思。一路上松陽老師只是靜靜地陪伴在夜璃身旁,他們都沒有說太多話。 有時候,在真正的悲傷前,只是靜靜的陪伴就足夠了。 —------------------------------------------------------------- 第二天一早,夜璃起床后就被桂拖到松陽老師的房間門前,說老師想和她聊聊天,讓她到他的房間來一趟。夜璃有些猶豫的拉開門就看到老師坐在書桌前,上面整潔的擺滿了各種書籍和文件。他向夜璃微微一笑“小夜來了啊,啊對了,你可以到廚房拿點食物再回來嗎?” 此時的她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因為松陽老師很少這樣讓學生到他房間聊天的。然而她還是按照老師說的,來到廚房拿了些點心和茶。在返回老師房間的路上,她總覺得一路上遇到的同學都神神秘秘地避開她的目光。正當她不禁感到疑惑時,看到銀時正迎面走來“喂,銀時。大家今天怎么了?好像奇奇怪怪的,桂今早又突然把我拉到老師房間去。” 銀時看到夜璃后,立刻把雙手藏在了身后,眼神有些避躲“哈哈?什么?那些人一向都是奇奇怪怪的,不是嗎?那我還有事,先走了啊。”語畢,他突然轉(zhuǎn)身,步伐急促而匆忙,逃跑似的走了。 夜璃皺皺眉,卻沒有多想,暗自思索著也對,她的同學們一向都是奇奇怪怪的,便重新回到老師那里。他們就這樣聊著各種事情,度過了整個半天的對話。 直到天色漸暗,老師終于站了起身“差不多時間了吧。”靜靜地領(lǐng)著夜璃來到食堂。 夜璃沒有猶疑的拉開食堂的紙門,驚喜地發(fā)現(xiàn)里面充滿了用紙做成桃花形狀的佈置。她看見掃視著食堂懸掛著粉色的桃花的每個角落,紙質(zhì)的花朵經(jīng)由巧妙的剪裁和摺疊,呈現(xiàn)出逼真的花瓣和花蕊,透露出一股溫馨的氛圍。 “欸?老師,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嗎?”夜璃眼睛大睜,張大著嘴巴。 “小夜,今天是雛祭,也就是桃花節(jié),是個特別慶祝女孩子的成長和健康的節(jié)日喔。”松陽老師手掌輕放在對方頭上,以輕緩穩(wěn)定的力道撫摸著。 夜璃回過頭看著面前的男孩們“所以你們整天那么神秘的行為都是為了準備這個驚喜,而老師留我在房間是不讓我發(fā)現(xiàn)嗎?什么啊,你們這群男生也會懂做手作啊?”她哭笑不得的說道。 “是假發(fā)提議的,他說自從小夜璃來到私塾后,還沒有為你舉辦過歡迎會,所以今天就一起好好慶祝。”銀時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 “不是假發(fā),是桂!不過,就是這樣了,小夜你喜歡嗎?”桂聲音稍微提高,帶著些許抑制不住的雀躍。 “嗯,謝謝你們。”夜璃眼角帶笑,雙手開張衝上前去緊緊環(huán)住他們?nèi)齻€。 于是,整頓晚餐他們都與平時一樣吵鬧著聊著天,品嚐著特地買回來的傳統(tǒng)菱餅和桃花糕,而由于點心都是甜食,銀時似乎也吃得異常滿足。 慶祝結(jié)束后,夜璃回到房間,回看著身后的三人尷尷尬尬地跟了過來。她側(cè)過身,讓他們進到房間“怎么了?” 此時銀時別別扭扭的從身后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這個,我們送給你的。” 她接過銀時手上的小盒子,慢慢地打開了它,臉上立即浮現(xiàn)燦爛的笑容,眼睛彎成月牙狀“很漂亮?” 小盒子里裝著的是一對淺灰色的耳環(huán),與她的眼睛顏色如出一轍。耳環(huán)是由細緻的銀絲和淺灰色的寶石組成的,淺灰色的寶石閃耀著微光,宛如星空里的繁星,散發(fā)出一種神秘而迷人的氣息。銀絲的紋路非常細膩,像是一道道流動的曲線,讓整個耳環(huán)顯得更加柔美而優(yōu)雅。 “你們一起買的嗎?謝謝。“夜璃小心的撫上眼前的耳環(huán)。 “雖說是一起買的,但是大部分可都是我和桂付的。”高杉輕哼了聲,露出彆扭的樣子。 “啊?說起來,小夜你有耳洞嗎?”銀時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微微愣了愣。 “咦,我們好像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桂摸摸下巴,一臉天真的道。 “喂,是你提議買這個的吧,假發(fā)!”銀時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眉頭輕輕皺起,嘴角不屑的上揚起來,一邊說著一邊撲到桂的身上。 “不是假發(fā),是桂!” 眼含笑意愜意地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夜璃輕輕的笑了一聲“現(xiàn)在有了。”然后毫不猶豫地徒手將耳環(huán)狠狠地刺穿自己的左耳耳垂,血液隨即由耳垂流出,滴在她纖幼的手指上。 她的舉動讓二人的動作迅速的停了下來,一致地呆呆的盯著夜璃“啊?!笨蛋,你在干嗎?”最先反應過來的銀時慌張地大喊著。 “穿耳?”她側(cè)側(cè)頭露出不解的神情,隨即又把耳環(huán)穿在右耳耳垂。 “不,她就是個白癡啊?!你不痛的么?高杉,快點,拿藥箱來啊。”銀時不知所措的被嚇出了破音。 “難得你們送禮物給我,別浪費嘛。”她眨眨此刻顯得特別清澈的笑眼。 “那也用不著現(xiàn)在就穿啊,你等一下會死嗎?耳環(huán)又不會跑掉的!。”銀時此刻的怒吼震聾發(fā)困的。 夜璃裝作眼泛淚光的,露出一個無辜的樣子“假發(fā)假發(fā)···銀時罵我。” “不是假發(fā),是桂!銀時,別這么兇啊,長大后可會交不到女朋友的喔!” 夜璃看著身旁的三個人,眼里充滿著笑意。她撫摸上自己耳上的耳環(huán),心里想著自己能認識到他們真好,而這些日子能一直繼續(xù)下去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