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和死對頭有娃了 第18節
杭思舟推開曾經臥室的門。 里頭空蕩一片,書桌,衣柜,貼在墻上的掛畫全都沒了,就連他從小睡到大的床,也被搬了出去。 這房間空的,仿佛,從來沒有人在里面住過。 杭思舟用力咬了下唇。 知道那個女人的惡行后,他已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卻沒想到那女人竟能可惡到這種地步。 連他的房間也不放過。 隔壁房間傳來哈哈哈的笑聲,杭思舟眉頭緊蹙,退出房間,敲開了隔壁的門。 住在隔壁的正是那女人生的孩子,叫杭家樂。 杭家樂看到他,堆滿rou的胖臉上滿是戒備:“你干什么?你不是說你永遠不會再來這里了么?” 杭思舟一肚子氣,正欲發作,余光里看到了杭家樂身后,擺放在書架上的一個白色小兔。 杭思舟眼瞳一顫。 意識到自己失憶后,他搜索了住的那個房子,除了找那些照片外,還翻找了一些自己的私人物品。 這其中,就有被杭家樂擺放在書架上的樂高小兔。 這是他初三畢業去樂高公司玩的時候,樂高設計師專門為他設計的。 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專屬于他的小兔子。 那天,杭思舟沒找到這個小兔子。 當時還以為,過去的時間太久,小兔子已經遺失了。 沒想到,不是遺失了,是被人偷了! “果然,有什么樣的媽,就有什么樣的兒子。” 杭思舟在男生中雖不算高,但當他不笑的時候,自帶一種凌人的氣質。 杭家樂被他震得連退了兩步,結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做媽的偷別人丈夫,做兒子的偷別人玩具,”杭思舟睥著杭家樂,“我的小兔子,還給我!” 明白杭思舟話里的諷刺后,杭家樂滿臉通紅:“這是阿姨打掃你房間時丟掉的,我沒拿!一個破樂高,誰稀罕了!” 見杭思舟還是冷冷看著他,杭家樂猛地轉身,從書架上拿下那只樂高小兔,啪地丟到了地上。 積木搭建的小兔子哪里經得起這么被折騰,一落到地上就散開了。 杭思舟臉色更沉:“撿起來。” “我不!” 杭家樂縮了縮身體,嘴巴一扁,正欲如以前那般用哭鬧來贏得勝利。 剛發出一點聲音,面前的青年卻俯身過來,攥住他的臉頰,聲音森冷:“不撿的話,我就把你房間里全部的東西都扔出去。” 叫聲就這么遏止在喉嚨里。 杭家樂瑟縮著往后退了一點。 明明前不久才見過面,面前人卻似脫胎換骨般,渾身上下透著怖人的氣勢,令人看著就心生莫名的恐懼。 杭家樂“啪”地跪坐到上,把那些樂高零件撿了起來,送到杭思舟手中。 - 蕭航走進酒吧的時候,里面正在演奏一首舒緩甜蜜的薩克斯舞曲。 舞池里人頭涌動,男男女1女相擁著,更顯得坐在吧臺上的那家伙形單影只。 看到蕭航,傅浩言眼里閃過詫異:“嘖,不是說去丈母娘家吃飯么,怎么跑來酒吧找我了?” “你怎么不去發布會呢?” 一說起這個,傅浩言立刻像是xiele氣的皮球一樣:“……我去了。” “然后我看到清清和他電影里另一個主演親親熱熱靠在一起說話,清清還一直在笑,大家都說,他們正在談。” “所以你走了?” 傅浩言一臉黯然:“我不走,留在那當小丑嗎?” “你如果懷疑,為什么不去問一問呢?” 傅浩言喪氣道:“沒必要問,清清那個記者朋友還發了他們的合照,說什么超級磕他們。” 蕭航一下子捉住了他這句話里的重點:“你把人送回去,不加景清好友,卻加了顏嘉佑好友?” 傅浩言:“……我不敢啊,我怕清清拒絕我。” 蕭航:“……” 蕭航本就被杭思舟弄得一肚子窩火,此刻看向傅浩言的目光,又冷又沉。 傅浩言被凍得不敢說話,埋頭刷著朋友圈。 幾秒后,他突然“咦”了一聲。 “杭思舟這發的什么啊,暴雨中被淋濕的小兔子?不過這照片拍的還挺有意境的。” 蕭航眉頭微皺,點開自己的朋友圈。 他的微信里基本是生意上的朋友,沒事就愛炫富,年紀大一些的還喜歡轉載各種奇怪的雞湯和養生軟文,五花八門亂七八糟什么都有。 平日里,蕭航壓根不會點進去看。 連著下拉了好幾頁,蕭航終于看到了杭思舟發的那條朋友圈。 看發送時間,距現在已經二十多分鐘了。 杭思舟發的是一只積木兔子的照片。 小小的白色兔子躺在鵝卵石路面上,被雨淋得濕透了。 它的后面,是一灘水洼,再后面,隱約能看到幾個并排著的垃圾箱。綠綠的顏色,在黑暗中猶如巨大的怪物一樣。 這樣一張照片,夾在前面一眾玉石翡翠養生湯照片中,更是顯得可憐又可笑。 ——活像被拋棄了似的。 - 杭思舟蹲在小區保安亭外面的小亭子里。 被雨沖刷過的小兔子被他擦干,放回了褲子口袋里。 兄弟盟群里,顏嘉佑和景清時不時在聊著天。 景清今天有新電影的發布會,顏嘉佑作為八卦娛樂的記者,被邀請過去參加采訪。 景清也邀請了杭思舟,他拒絕了。 一來,要回申女士那邊吃飯;二來,杭思舟不確定毫無經驗的自己能否應付發布會現場混亂的各種詢問。 【顏大帥哥:舟舟你今天不來真的好可惜,我看到你偶像黃楊了!】 【舟舟:記得多拍幾張照片!】 【顏大帥哥:照片.jpg】 【顏大帥哥:照片.jpg】 連著將這些照片保存了之后,手機上再次跳出電量即將耗盡的提示。 可以預見,再過個十幾分鐘,手機就會徹底沒電。 如果現在,他在群里說自己被困在小區外面回不了家,他們兩個肯定會離開首映會來接他的。 若杭思舟只有十七八歲,他一定會這么理直氣壯地去做。 但現在他已經是個二十七歲的成年人了,景清和顏嘉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大家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他還可以給陸塵風打電話。 但景清說過,這人是杭宏勝給他找的,現在這種情況下,能少接觸便少接觸。 想了半天,還是沒找到能來接自己的人。 杭思舟蹲在那,看著手機屏幕里最后一點電流失掉。 冷風裹夾著雨絲吹過來,杭思舟不由打了個寒顫。 小亭里沒有遮擋,他的衣服,已被打濕了大半。 明明是九月底的天,下了雨的夜晚卻冷意刺骨。 杭思舟縮起脖子。 他已經想好了,再等半小時。如果雨還不停,他就返回屋里找那個小胖子送他回去。 拿了他的小兔子這么長時間,總得給點“回報”不是? 許是他的模樣實在看著可憐,坐在里面的保安終于看不下去了,手里撐著一把黑色的舊傘走了出來。 “杭先生,我看您沒傘,在這等了也很久了。您若是不嫌棄的話,這傘就先拿去用吧!” 杭思舟眼里閃過詫異,問道:“我要是拿了,你怎么辦?” 小保安撓了撓頭,笑著說:“沒事我這要值班到早上呢,我看過天氣預報了,到那會兒雨已經停了。”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熱心的人更多一些。 杭思舟彎起眼,謝字還未說出口,一抹熾白的光晃過來,有車再次緩緩靠過來。 那光太亮,穿透雨霧直接照到了他和保安中間,引得兩人齊齊扭頭看過去。 杭思舟被刺地本能閉上了眼。 待他睜開眼時,只見白光中,多了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 時間被無限放慢,杭思舟清晰看到男人俯身下了車,撐開一頂黑色的大傘,背著光一步一步往他這邊走過來。 被白光照亮的雨絲在他身邊飄晃,像是環繞在男人身旁的幻象,令杭思舟感覺眼前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下一瞬,不真實化為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