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王紅英、秦小喜、孫木青忙著整理家務(wù)事這段時(shí)間里，許大河他娘馬淑慧已經(jīng)給許大河說上了親，那姑娘是另外一個(gè)縣的人，從?他們?這走到姑娘家要走整整一天一夜，姑娘算是遠(yuǎn)嫁，她?的一個(gè)遠(yuǎn)房姨媽跟許大和他娘認(rèn)識，機(jī)緣巧合之下才?搭上了這個(gè)線，姑娘比許大河大上三歲，馬淑慧樂呵呵地說：“女大三抱金磚，這樣正好。”

    本以為是樁好姻緣，可誰知道許大河不同意，把馬淑慧氣得?不清。

    孫木青想了想問：“你想找個(gè)比你小的？”

    許大河搖頭：“大三歲也挺合適，我不是嫌她?年紀(jì)。”

    作為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孫木青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想出問題的關(guān)鍵：“那你是為啥？難不成是你心里有人了。”

    說著孫木青想起以前在文老?五家里的那些?事兒：“你心里惦記的那人是不是也比你大三歲？”

    許大河的臉一下紅的像煮熟的螃蟹，他不點(diǎn)頭也不搖頭，這便算是默認(rèn)了，他惦記的人是文老?五家大他三歲的文春麗。

    孫木青對許大河道：“你真稀罕她?？”

    許大河還是不點(diǎn)頭也不搖頭，瞧得?孫木青心里著急：“一個(gè)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稀罕就是稀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倒是給個(gè)準(zhǔn)話說話。”

    說到這份上，許大河才?點(diǎn)了頭，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有幾分嬌羞。

    孫木青問：“你的心意同人姑娘講過沒有？”

    許大河搖頭，孫木青知道他這兄弟是個(gè)呆的，但沒料到呆到這種地步，孫木青耐心的說：“人家不是你肚里的蛔蟲，你不說她?怎么曉得?？”

    回以孫木青的是一陣沉默，他又好氣又好笑?，許大河在感情這塊真是沒治，是個(gè)不折不扣的呆瓜，孫木青恨鐵不成鋼，他把手搭在許大河的肩上，同他仔仔細(xì)細(xì)地分析起來。

    “你若稀罕人家姑娘，要同人家在一起，想要娶她?過日子，你就得?同她?說，不然?就算你守身?如玉，她?那邊嫁了人，陰差陽錯(cuò)你找誰哭去？世上可沒有后悔藥吃。”

    “再有，你還要考慮一下實(shí)際的問題，文春麗家現(xiàn)在就她?一個(gè)姑娘，人家擺明了是要招上門贅婿的，你要想想你爹娘可愿意放人？若他們?不同意，你要怎么辦？”

    徐大何抓了抓頭發(fā)，他腦子里就是一鍋漿糊：“我不知道。”

    若此?刻孫木青還沒有成親，沒有遇上秦小喜，他或許會?勸許大河死了這條心，老?老?實(shí)實(shí)的娶隔壁縣的姑娘過細(xì)水長流的日子，但他現(xiàn)在娶到了心上人，知道和心上人在一起生活有多?快活，因此?也不愿意見好兄弟錯(cuò)失所愛，想了想給拿了個(gè)主意：“這么著，你先尋個(gè)機(jī)會?同人家表明你的意思，人家要是也有意，就拿出態(tài)度，把你娘給你說的親一口回絕，免得?耽誤了人家，往后你別日日躺在床上睡覺，這有什么用，自己要振作。”

    孫木青口才?好，三言兩語叫許大河豁然?開朗，心里升起一股子精神?氣，氣勢起來了，他又不知道要做啥。孫木青說：“先上我家，幫我壘個(gè)雞舍。”

    徐大何點(diǎn)頭如搗蒜，跟著孫木青就出了屋，在院子門口遇見了許大江，許大江對孫木青說：“咋走了，晌午留家里吃rou吶。”

    許大江是叫孫木青幫著勸許大河娶那姑娘的，結(jié)果他一通勸，倒叫許大河徹底放棄了那門親，孫木青無?功不受祿，可不好意思留在人家里吃晌午還吃人家的rou，道：“我有事叫大河幫忙，下回再來。”說完就領(lǐng)著許大河趕緊溜了。

    許大河這人確實(shí)是沒什么腦子，但是你交代他去辦的事情，只要他應(yīng)了，就會?按你說的去辦，絕對不偷工減料，孫木青把搭建雞舍要用的泥巴、稻草、木材搬過來，告訴許大河要怎么做，怎么配合，他就一一照辦，兩個(gè)人一直忙到了天黑，活做了一半，這時(shí)候秦小喜出來叫他們?吃夜飯了，孫木青抹了一把額上的汗：“這活干不完了，明兒還得?接著做。”

    為了把雞舍壘結(jié)實(shí)，要慢慢的細(xì)致的做，慢工出細(xì)活嘛。

    許大河倒是很高興：“那我明天接著來。”只可惜兄弟已經(jīng)娶妻，若不然?，許大河非賴在孫木青家里住一宿，他實(shí)在不樂意回家去瞧他娘那張拉長著的臉。

    夜飯王紅英做得?很豐盛，人許大河出了一身?熱汗，怎么著都得?犒勞人家。王紅英去菜園子摘了新鮮的茄子辣椒，清洗干凈后做了碗紅燒茄子，她?這次很舍得?放油，燒茄子油越多?越香，加點(diǎn)辣椒更?有滋味兒，另外還用雞蛋加韭菜炒了一盤韭菜雞蛋，還煎了一大盆的雜糧面?餅，又拌了個(gè)涼菜滴上幾滴香油，四個(gè)人各坐一角，一口餅一口菜，吃的香噴噴。

    從?羅巧云家抱來的小狗崽子又大了一圈，吃的胖乎乎圓滾滾，小白狗聞見飯菜香圍著桌子轉(zhuǎn)悠，急得?嗷嗷叫，孫木青咬了一口煎餅吐在地上，這雪球一樣的崽子一口咬住，嗷嗚嗷嗚地吞了下去。

    許大河看得?樂呵：“這狗好玩。”

    “比一般的狗聰明，小不點(diǎn)大的一個(gè)東西，樣樣都好奇，還黏人，總跟我到地里去。”孫木青道。

    許大河也喂了狗一口煎餅，順勢摸了一把狗頭，小狗還以為許大河是要同它玩鬧，吞下煎餅后撲騰著往后退幾步，然?后又往前躍，去扒拉許大河的褲腿。

    “我也想養(yǎng)只。”許大河說：“養(yǎng)個(gè)獵犬，帶著上山去捉野兔子！”他想想就激動(dòng)。

    說到上山，孫木青有話要說：“把雞舍壘好后我得?上山一趟。”

    十月中旬天氣漸漸轉(zhuǎn)涼，村里還算好，山上霧深水氣重，已經(jīng)涼意頗深，偶爾還會?下小雨，潮濕的天氣正是野菌子生長的季節(jié)，孫木青想到了去山里摘菌子換錢的主意。

    許大河一聽，來了勁兒：“帶上我一塊兒。”

    越珍貴的菌子越藏的深，靠近村子的地方都被人尋摸遍了，剩不下什么值錢的東西，得?往深山老?林去，才?能尋到好東西。原先孫木青打算一個(gè)人去，聽許大河這樣說，想想也成，多?帶一個(gè)人在山里互相有照應(yīng)，許大河力氣可大，能幫不少忙。

    秦小喜和王紅英也希望孫木青多?帶個(gè)人，心里放心些?。

    這段時(shí)間王紅英也是忙懵了，在外頭走動(dòng)的少，幾乎沒有出去和人嘮閑嗑，也是前天才?聽說許大河說上媳婦兒了，她?還琢磨等忙清楚了，哪天上許大河家串門，和馬淑慧嘮嘮這事兒，今日許大河來家里，她?自然?想打聽打聽，問一問。

    “大河，你那媳婦兒是哪個(gè)村的人，聽說有些?遠(yuǎn)？”

    一句話把許大河問懵了，反應(yīng)過來許大河趕緊搖手解釋：“沒有沒有，瞎傳的消息。”

    王紅英愣了愣：“不能吧，問聽好幾個(gè)人提過。”

    “紅英嬸，真是假的。”許大河道。

    孫木青暗地里給他娘使了個(gè)眼色，王紅英知趣兒的沒有再多?問。

    夜里，孫木青把洗簌的水端進(jìn)屋，喚小喜過來洗臉，秦小喜正在給孫木青縫衣裳，已經(jīng)做好了大部?分，最后縫合好就能穿。

    “許大河拒絕他娘給說的那門親，是他心里有人。”孫木青把棉帕擰好，一邊遞給秦小喜一邊說。

    秦小喜接過來擦著臉：“我知道，他喜歡我表姐。”

    “你也知道？”孫木青道：“看來大家都明白。”

    確實(shí)，許大河那表現(xiàn)稍微留意些?就懂他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以為別人瞧不出來。

    孫木青問：“你姐怎么想？”

    大喜那日在喜房中，秦小喜問過這事兒，她?把用完的棉帕遞還給孫木青，道：“我表姐若討厭他，還能讓他常去文家村？我覺得?姨媽姨夫也瞧上了許大河的，但這件事的關(guān)鍵不在表姐和姨媽，而在許大河這頭，尤其是淑慧嬸，若要兩家人攪得?雞飛狗跳，表姐必不愿意嫁。”

    說來道去，就是得?讓許大河線說服他娘，自己家的事兒解決了，清清爽爽的和人談情說愛。

    孫木青覺得?媳婦兒說的對，看得?通透，文春麗不想勉強(qiáng)，要是許大河態(tài)度不堅(jiān)決，緣分便沒了。

    “明兒我再和他聊聊。”說著孫木青把窗戶推開，讓風(fēng)吹進(jìn)臥房來通通風(fēng)，夏日窗戶是整日敞開著的，但是現(xiàn)在天涼了，夜里會?冷，臨睡前得?把窗合上。

    孫木青又拿著蒲扇去趕帳子里的蚊蟲，天雖開始涼，文字卻還多?，且個(gè)個(gè)肥大。

    “睡吧。”終于把惹人煩的蚊蟲趕盡，孫木青笑?呵呵的把秦小喜拉了來。

    燭光下秦小喜的臉頰粉中透白，水蜜桃似的好看，她?解開頭發(fā)，烏黑的長發(fā)披在身?后，微微笑?著：“嗯。”

    一聲細(xì)細(xì)的回答，落在孫木青耳朵里，格外的悅耳動(dòng)聽。

    第23章 023

    第二日清晨, 天色微明，孫木清先醒，下床剛推開窗戶, 迎面便吹來一陣風(fēng)，涼絲絲的，讓他?情不自?禁搓了搓手，回頭對床上正要坐起來的秦小喜說?：“降溫了，今日多添一件衣裳。”

    院子里，王紅英正拿著掃帚清掃樹葉, 一陣秋風(fēng)一陣寒，一夜之間，昨日還郁郁蔥蔥的大樹就黃了許多葉子, 風(fēng)一吹落了滿院。王紅英是個(gè)勤快人, 清晨起來穿好衣裳, 便馬不停蹄的打掃起來。

    壘雞舍的磚用完了, 孫木青預(yù)備去大伯家借些來，孫家大伯最近在擴(kuò)建房子，有不少碎磚，昨天用掉的那一擔(dān)，就是他家給的。孫木青打水擦了把臉, 同他?娘知?會一聲, 邁腿便要?出門。

    “木青, 你等等。”王紅英叫住他?, 隨后將掃帚撂在一旁，進(jìn)灶房包了一包曬好了的紅薯干, 叫孫木青給大伯家拿去，雖然是一家人, 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但王紅英想?了想?，不能厚此薄彼，便又?包了一包給二伯家。馬淑慧給的那一桶紅薯味道是真的好，含糖量足，做出來的紅薯干跟加了白糖似的甜。

    “行。”孫木青爽快的應(yīng)了，抓起兩包紅薯干快步出了門。

    另外一邊，秦小?喜也已梳洗妥當(dāng)，走到灶房里生火煮早飯，今日天涼，她?準(zhǔn)備熬上一鍋暖胃的小?米粥，昨下午羅巧云送了幾個(gè)芋頭過來，拳頭大小?的一個(gè)，說?是又?粉又?糯，秦小?喜準(zhǔn)備上鍋蒸熟，和小?米粥配在一塊兒吃。

    婆媳兩個(gè)一個(gè)掃院子，一個(gè)做早飯，互相聊著天。

    王紅英往雞舍里瞅一眼，驚喜的哎呦一聲：“雞又?下蛋了，有三個(gè)，咱今早上蒸一個(gè)吃！”

    秦小?喜聽了也高?興，三個(gè)蛋吃一個(gè)，還能攢兩個(gè)，最近雞蛋價(jià)錢上漲，在集市上要?賣八文錢一個(gè)，兩個(gè)算下來是十六文，她?清脆的應(yīng)聲：“咱家這四只母雞，真是能干，娘，我待會兒準(zhǔn)備蒸芋頭，芋頭放到下面，雞蛋攪散了加上鹽和水放上頭，一鍋就能蒸出來。”

    王紅英已經(jīng)走到雞舍里將那三個(gè)熱乎的雞蛋撿了出來，一邊往灶房里走，一邊說?：“照你說?的辦，小?喜，你蒸的雞比我做得嫩，好吃，有啥竅門？”

    秦小?喜扣上鍋蓋：“也沒啥，就是水要?加剛剛好，出鍋前再滴上幾滴香油提鮮，好味兒就有了。”

    婆媳兩個(gè)正說?著，院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急匆匆的，王紅英探頭往外瞧，還以?為是孫木青忘記帶啥東西，又?回來了，誰知?是許大河。

    許大河往院里招呼一聲：“紅英嬸、嫂子，我來蓋雞舍。”

    這小?子幫別?人家做活倒比自?己事還要?積極。

    王紅英在許大河的肩上拍了一下：“你坐屋里等會兒，木青出去挑磚塊了，待會兒就回。”又?問道：“吃早飯了嗎？”

    許大河抓了抓頭發(fā)，老老實(shí)實(shí)的答：“沒，從床上爬起我就過來了，臉都沒洗。”

    “我?guī)湍愦蛩憧觳烈话?，清爽一下。”王紅英道。

    灶房里頭秦小?喜麻利的將一枚雞蛋磕破，加了點(diǎn)水用筷子噼里啪啦的攪和著，對許大河說?：“今日你有口福，早上有雞蛋羹吃。”

    雞蛋羹又?香又?有營養(yǎng)，許大河吞了吞口水，憨憨一笑。

    王紅英是有些?rou疼的，一顆雞蛋八文錢，許大河胃口又?好，怎么著不得吃掉三四文錢，但想?到人家賣的力氣，莫說?吃半顆雞蛋，吃一整碗那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跫t英便豪爽了一次，把?已經(jīng)收到陶罐中的兩顆雞蛋掏了出來，遞給秦小?喜，叫她?把?這兩個(gè)雞蛋也打進(jìn)去。

    攪好的雞蛋液放到了鍋里，不一會兒水開了，蒸騰的熱氣冒上來，一下就將蛋給蒸熟了，nongnong的香味從灶房里飄出來，孫木青剛好挑著碎磚從外走進(jìn)家門，肩上擔(dān)子還沒來得及卸下來，就高?興的說?：“真香。”

    雞蛋熟的比芋頭要?快，怕芙蓉蛋蒸老了，水開后沒一炷香功夫，王紅英就掀開鍋蓋先將蒸蛋取出，用大碗扣在砧板上，等小?米粥、芋頭熟了一塊吃。

    待早飯擺出來，許大河和孫木青已經(jīng)開工干了一會兒，王紅英取來四個(gè)碗，用勺將蛋羹分成四份，其中最大的一碗分去三分之一，自?然是兒媳婦小?喜的。

    許大河吃得最快，幾口就造沒了，王紅英又?給他?盛小?米粥。

    吃飽早飯，王紅英拎著昨日換下的衣裳去河邊洗，出了院門沒幾步，迎面撞上了馬淑慧。

    見到王紅英，馬淑慧趕緊朝她?走來，問道：“俺家大河一早上就奔你家去了，沒給你添亂吧。”

    王紅英把?桶擱下：“哪里的話，他?幫俺家做活哩，這孩子是個(gè)好孩子，心地善良又?仗義，你教的好啊。”

    馬淑慧嘆口氣，不想?聽這客套詞，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和黃紅英好好嘮一嘮；“等等我，我回去拿上桶，跟你一塊去。”

    等兩個(gè)人走到河邊，把?臟衣服抱出來用棒槌在河邊捶打清洗的時(shí)候 ，馬淑慧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她?一邊揮舞著手臂狠狠地捶打衣裳一邊對王紅英說?：“還是你家木青聽話能干，我家大河最近不知?犯啥牛脾氣，好不容易給他?說?了個(gè)媳婦，人姑娘樣樣都好，除了娘家遠(yuǎn)些?，不過沒什么打緊的，再遠(yuǎn)也不過是隔壁縣城的人，可他?那傻小?子竟然死活不答應(yīng)，你說?氣人不氣人，前幾日老在家里和我生悶氣，這兩天倒好，整個(gè)兒不著家了。”

    聽完這話，王紅英才鬧明白，原來許大河說?上親的消息是真，他?昨日說?的話是假：“那姑娘真不錯(cuò)？”王紅英問了一嘴。

    馬淑慧連連點(diǎn)頭：“那還能是假的，我是他?親娘，我能坑兒子嗎？就是這小?子倔的像頭驢，他?聽你家木青的，你幫我跟木青說?說?，叫他?勸一勸大河唄，這親若是今年定下，過了年明年就能辦事兒。”

    王紅英捶打著衣裳，一時(shí)沒有去接馬淑慧的話，馬淑慧有些?著急，去推王紅英的胳膊：“這事你得幫我，大河過了年就滿十八，該成家啦。”

    思忖了片刻，王紅英嘆了口氣：“淑慧，你就沒想?過大河為啥要?拒絕一門好親事？”

    馬淑慧一愣，舔了舔唇，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兒，干脆把?手里的棒槌撂在一旁，瞧她?這副模樣，王紅英就知?道當(dāng)娘的心里也有數(shù)，許大河拒絕好親事，原因還不簡單，就是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

    王紅英把?錘打干凈的衣裳用手扯著，在河水里面漂洗，一邊漂一邊說?。

    “過日子圖的就是一個(gè)舒心，大河的心已經(jīng)被人給撈走了，想?要?再撈回來，難，你家大河也是脾氣倔的人，雖然是你生養(yǎng)的孩子，但未必肯聽你的話，就算你和他?爹及咱們這些?人用力的撮合，他?把?那姑娘娶到家里來，日子就真的好過了？要?真過的好，也就罷了，怕的是以?后只要?有一丁點(diǎn)的不如意，他?就埋怨你。”

    馬淑慧把?話聽在耳朵里，似有所思但沒有吭氣，王紅英干脆把?話掰開了說?：“咱們是幾十年的老熟人，有些?話我也就直接講了，你家大河瞧上的是小?喜他?姨的女兒文春麗，前陣子有事沒事就往人家去，文春麗那丫頭論模樣論性子都是極好的，爹娘也年輕，他?娘馮春梅是個(gè)爽利人，他?爹有些?不著調(diào)，但有木匠的好手藝，能掙錢，人也精明，做他?家的女婿，不吃虧，但有一點(diǎn)，人家要?招贅婿，這是問題的關(guān)鍵。”

    說?到這里，馬淑慧終于說?話了：“可不是，若文春麗肯嫁到咱們家來，我八抬大轎迎她?過門，可要?我兒子去她?家入贅，那是門都沒有。”

    這話便有些?刺耳了，王紅英繼續(xù)漂洗著衣裳，沒附和也沒多勸，知?道：“話說?開就好辦，你把?你的想?法大大方?方?的說?給大河聽，再叫大河把?他?的心思說?出來，無論誰聽誰的，開門見山的說?話，好過你們這樣慪氣，我們外人，無論是我還是木青，誰勸都不好使?。”

    馬淑慧琢磨了一會兒，覺得很有道理，直夸還是王紅英聰明，會處理事情，難怪能教出孫木青那樣孝順又?能干的好兒子，聽到這個(gè)，王紅英驕傲的挺起胸脯：“這一點(diǎn)我不謙虛，你還真是說?對了。”

    說?著大談起自?己的育兒經(jīng)來，但是此刻，馬淑慧實(shí)在沒有心思聽王紅英自?吹，只嗯嗯的敷衍，心已經(jīng)老早的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