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十四弟你還不懂，你要是真在軍營里得了勝，到時四哥可就倚仗著你了。”胤禛笑道，很快讓胤禵忘掉方才的話語，只拍拍胸膛，一臉勇夫無畏。

    胤禛沒忍住揉了他腦袋，“那年羹堯起初在各府阿哥里投了帖子，那人是個心高氣傲的，也有那個本事，說話的語氣也不大好，沒幾個兄弟想見他，最后還是爺想看看他是何等模樣，畢竟有心想投靠皇子阿哥的有才之人也不少，也不缺他一個，可偏偏是這一見就覺得這人妙極了。

    “確實是個才子，年紀輕輕就中進士，爺給他一次機會，他借助那次機會在皇阿瑪面前露了風頭。”

    “看來的確不錯，不過四哥你可真膽大啊。”胤禵咂舌，該說四哥剛才說的意思“是也不是”很是清楚了，年羹堯是想投靠皇子阿哥得個升云梯，眼下是為四哥門人，但在外人眼中看來卻是皇阿瑪的臣子。

    就跟太子爺那一幫太子黨一樣，只是四哥做事謹慎，雖有將年羹堯發展為自己勢力的心思，但連他這個兄弟都不知四哥和年羹堯的聯系，可想而知在外人眼中四哥該是多清白啊。

    “等等。”胤禵終于后知后覺的醒悟過來了，他看著胤禛，這個皇上親封的雍郡王，一時間眼神閃爍不定，“四哥，你是起了——”那個心思對吧。

    “你想的很對。”胤禛淡淡道，“都是皇子阿哥，沒理由爺爭不得吧。”

    可那條路可不好走啊，且不說京師里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的太子，謀求那個位置必定被人說是立身不正，就說這么多兄弟，可不好斗啊。

    十四嘆了一口氣，“都隨你吧，額娘小爺會好好照顧的，你別將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就是了。”一招不慎四哥一家子被流亡的可能性也不低。

    不知道八哥有沒有這個意思，他總覺得他們三兄弟都不是安分的，他姑且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就算將來要和四哥爭，他也能篤定將額娘安置好，但是幾個兄弟就顧不及了。

    “瞧你這副樣子，蘇培盛，帶他下去更衣吧。”胤禩搖頭，看不慣他突然垂頭喪氣的樣子，讓蘇培盛將他帶下去，隨后接著胤禛方才的話語，“四哥，不止這一點吧，京師里可不缺聰明人啊。”

    “你猜的不錯，年羹堯于武學上是個厲害的，是個不錯的將才。”

    胤禩瞳孔一縮，心里明白四哥的意思了，文武皆全者不少，但在兩道都有長進者少，眼下年羹堯能因才學被皇阿瑪起用，將來因武學大放光彩也不是不可能。“屆時可就是一方有兵權的將領了。”

    他了解皇阿瑪的性子，對有才之人那是一個不惜代價重用啊。

    只是唯一一個缺點便是這年羹堯當初既然能做出投遞多家帖子之事，將來培養成了說不定就便宜其他人了。

    但抬眼見四哥心情不錯的樣子，他便覺得四哥定是將這種情況考慮在內了，不然也不會與年羹堯保持一個表面不冷不淡的關系，該著急的應該是年羹堯吧。

    畢竟年羹堯年紀輕輕，算得上是年少有為，為皇阿瑪效力是挺好的，但是他一看這人的眼睛就知道年羹堯絕對不想局限在皇阿瑪處，皇阿瑪的年紀已經大了，而年羹堯還年輕，畢竟比起平步青云，還是一步登天的好處和挑戰性更大，選對了主兒，就是全族人都抬旗的能耐。

    屆時年羹堯會自動自覺加強與四哥的聯系吧，像是聯姻什么的。

    想到這，胤禩詭異的看了兩眼四哥，這大好福氣給了四哥，不知四哥會不會要，不過想想四哥后院是他們兄弟幾個里最亂的那個，他便覺得四哥可能不大在乎這種事了。

    不外乎一個道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永和宮，芷嫣將一天的宮務都處置完了以后，時不時抬頭問向幾個出去打探消息的奴才，都是回了“十四爺還未歸來”的話語。

    芷嫣的表情由原先的期待變成現在的面無表情，不光心里被氣笑了，還覺得十四太沒意思了，以后就別說當一個孝順兒子了，光孝順兒子能做到的，他都做不到。

    只是半響后，十四終究還是給永和宮遞了消息，還是以書信形式的——說是他今晚就留宿在四哥府上了，還請額娘不要擔心，于婚事一道，他也會好好待嫡福晉的，絕對不胡作非為了。

    看完芷嫣心里的氣也出來了，她也不是多在意十四聽不聽話這事，她只是覺得這最后一個親生的孩子要離她而去，她總想著做什么事好一補心里遺憾。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盡管膝下還有一個十一公主要養著，但親生的和非親生的總有些不同，她眼看著十四要成親了，這最后一個親生子嗣要出宮了，心里就涌上說不出來的滋味，她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就那種遺憾中又不舍的情感。

    她心想她可能是太過代入額娘這個角色了，就像子女成家立業后那些辛辛苦苦在家里等待兒女歸來的父母，若是讓她來評價自己這種心態，就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心情了。

    以往她可能也有這種心態，但是沒有表露出來，自然也就沒有被自己察覺，畢竟那時候兒子娶妻女兒下嫁都是前頭幾個孩子的事，而非最后這個小兒子十四。

    芷嫣勉強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她總要習慣的，或者說，她不全為孩子活的，她也有自己的人生，幾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了，她就不必整天掛念他們了。

    她獨自嘀咕了一會兒，便自然而然想到了皇上，果然，說到為自己而活，還得有個人幫忙梳理心情吧，她和皇上相處時的心情不錯，而且皇上也不是她兒女輩的人物，不至于讓她抱有慈母心態看待，還是老夫老妻的說起話來最帶勁了。

    有了目標轉移注意力，芷嫣不由看向一旁默默站著的云琳，開口問道：“云琳，你可清楚這個時節最適合滋補人體的湯水嗎？”

    云琳先是愣了一會兒，馬上反應過來，眼底帶著些許雀躍，這可是娘娘頭一回問到她擅長的事，“娘娘，您可就問對人了，讓奴婢想想啊，這個時節的……阿膠紅棗烏雞湯、玉竹百合鵪鶉湯，還有黃精枸杞牛尾湯、四物湯和八珍湯等等，娘娘您要想少許湯水，可先讓奴婢給您煮了這些湯水，更多的就得到御膳房走一趟了。”

    “不，”芷嫣慎重的搖頭，“你就告訴本宮如何煮的，本宮要將這些湯水都煮了。”這么多湯水用來打發時間最妙了，至于十四那兒，她是不管了，就目前而言皇上最重要！

    云琳略微張大嘴巴，“啊？娘娘這些您都要煮了？”這么多？娘娘不會cao勞到嗎，而且娘娘真的不會將小廚房弄得一團糟嗎？而且煮了這么多湯水，誰來喝？娘娘可不是浪費的人。

    “是的，”芷嫣頗為認真的應道，她要是真打算做一件事，只有可能成功，不能失敗，現在就從收集材料開始吧。

    她想了想，“阿膠紅棗烏雞湯、黃精枸杞牛尾湯這些材料，御膳房應該有庫存吧，還有四物湯、八珍湯這些聽起來是中藥的匯合，云琳你就去一趟御藥房吧，雖說御膳房也有這些東西，但總覺得不夠御藥房齊全……至于玉竹百合這些，御花園開了百合花，你們去采摘吧，也不知道是用干花還是濕花，干花的話還是得去一趟御藥房……”

    云琳還沒反應過來，自家主子就飛快說完自己的安排了，說完還用無辜的神色看著她，她仔細一辨，發覺主兒說的還挺有道理的，便弱弱道：“通常是要干花的，那奴婢這就去了？”

    “嗯，你去吧。”芷嫣鼓勵的看著她，后者落荒而逃。

    她搖了搖頭，只覺得云琳的心理建設還不夠強大，她就是想煮東西了，又不是想毀天滅地，且她也沒這個能耐啊。

    ……等東西都收集來了以后，芷嫣出現在御膳房里，手上拿著湯勺，煞有其事的攪了幾圈，將材料放下去。

    云琳神色肅重，“主兒您小心別被燙到，還有別全放下去了，會濺到水的。”她無比清晰的認知到小主這次不是開玩笑的，不像過去一樣只是吩咐他們辦事，而是動真格的了。

    只是這么多湯湯水水的是要給誰喝？十四阿哥的肚子應該沒有這么大吧，雖說是在練武了，正長身體的半大男兒郎也撐不起這么多湯水，足足十蠱啊——

    謎題很快揭曉，好幾個時辰后，經過小廚房的一番兵荒馬亂，芷嫣所需要的湯水都完工了，而且顏色看著還差強人意，味道也是，云琳在一旁有些緊張道：“娘娘，這些湯水送去給誰？”自然不是他們永和宮的妃子的，她們還沒這個資格能得主位賞賜，只是這么多東西不好處置啊。

    “去送給皇上啊，”芷嫣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難不成她的意圖這么難讓人領會嗎，“萬歲爺整日就顧著批改奏折，身子骨要是熬壞了怎么辦，本宮盼著皇上好好的，這么多滋補的湯水給皇上正正好。”如何處置就是皇上的事了，她疏解完心情了，湯湯水水的扔給皇上就沒錯了！

    “……奴婢知道了。”

    ——

    乾清宮

    “……皇上，這些是貴妃娘娘派人送來的湯水了，都是貴妃娘娘親自煮的，據說都有滋補的大用。”梁九功煞有其事道，還將十蠱湯都上完了。

    “這些……都是愛妃給朕煮的湯水？”康熙遲疑了。

    “是啊，皇上，據說是貴妃娘娘花費了三個時辰的功夫為皇上煮的，聽說是掛念皇上近來忙于政事，生怕皇上累著龍體，才一鼓作氣給皇上煮了這么多湯水。”梁九功費盡心思想給貴妃講好話，見皇上遲疑了，還以為皇上這是不相信貴妃娘娘，忙不慌又來一頓吹噓，“皇上，外邊永和宮的奴才還等著您給貴妃娘娘一個回復，這斷然不是假的。”

    “……不是，朕知道愛妃對朕的心意，只是朕想為何愛妃給朕安排這蠱湯？”康熙的眼睛盯死了桌面上的黃精枸杞牛尾湯，“愛妃是不是在暗示朕什么？”

    梁九功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上面不知什么時候混進了這專門用來補|腎|益|精的湯品，一時說不出話來，問他為何第一眼就能看出來，太皇太后還在世的時候就因為擔憂皇上龍體，屢次派人送來這湯，后來、后來自然是沒了，沒想到時隔多年這湯還能重見天日。

    “興許是娘娘想皇上了。”他含糊道。

    作者有話說：

    第91章

    其實芷嫣還真沒有任何情愛的心思, 偏生被皇上這么想了，當晚皇上自然是過來了，并且還惡狠狠的將人欺負了。

    事兒完了以后又睡了一覺, 醒來后芷嫣半撐著臉頰躺在床上, 有些無聊的看向皇上的睡顏，她老早就覺得皇上模樣好看, 但是就是平時板著張臉，如果不是在寢宮里偶爾能瞥見皇上柔和下來的表情, 她估計也不會覺得皇上有時候還挺親切的。

    不過想想皇上年幼時好像罹患天花過, 出了痘以后好像還留有痘痕, 只是現在好似都看不見了, 她想稱嘆一句宮里太醫真是厲害，不過有沒有痘痕已經沒所謂了, 人在她審美范圍內就行，畢竟大清好幾任皇帝的生母都是好看的，若是這臉的基因傳不下來, 還真是枉費后宮那一代代的美人。

    芷嫣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皇帝的臉, 這人睡得可真熟，不曾想下一刻皇帝就抓住她的手指了，仔細一看, 哪有什么熟睡的痕跡，不過是閉眼裝睡罷了。

    康熙好笑道：“芷嫣你不困嗎, 怎么還有心思捉弄朕？”

    芷嫣收回手指, 若無其事道：“這與困不困有什么關系？妾身想碰一下皇上都不被允許嗎？”

    “自然是可以, 不過你真的還不困的話, 朕還可以和你做點事消磨時辰。”康熙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人。

    芷嫣后知后覺紅了臉, “皇上真不害臊, 這都快青天白日了。”

    可不是嗎，都是凌晨快起床時了，她只不過是醒得早罷了。

    “誰叫你給朕煮那些湯水，朕就只能來找愛妃算賬了。”康熙聲音沉沉道，隱約還能聽出幾分笑意。

    芷嫣也只臉紅了一下，畢竟都老夫老妻的了，她要是還在意這個，就不會和他生下好幾個孩子了，她淺淺笑道：“皇上可別忘了還有早朝一事等著皇上，妾身雖人還在這里，但皇上怕是有心無力了。”

    “你啊你，”康熙搖頭，“朕有時候還真說不過你了。”

    “那皇上這是對妾身甘拜下風了。”芷嫣笑意滿滿，突然覺得皇上越看越順眼，又湊上去親了一口，康熙呼吸一滯，等她離開后方才放松下來，心里還真是對她越發無奈了，宮里的妃子沒一個像她這樣主動的，興許是她太愛慕朕了也說不定。

    康熙暗戳戳在心里補上貴妃對他的愛慕之情，然后神色越發自然，仿若這些私密事在外人眼中也是坦坦蕩蕩的，只是拉上帷帳，給兩人更衣的小宮女看了就紅了臉蛋，莫名有種激動的心情，看著貴妃娘娘和皇上在一起時的場景可真是讓人心情暢快。

    不過過后皇上得早朝了，康熙若無其事陪人用完早膳，然后在愛妃的注目下離開永和宮，前往金鑾殿，心里還覺得這種滋味不錯，可惜這得看時候，若是愛妃醒的比他早就能體會到，若是醒得遲，他就只能孤寡一人前去早朝了。

    但今早是遇上了，他心情便愉快了，還覺得早朝上的臣子都挺順眼的，就連一向喜歡板著臉的明珠也略微看得過去了。

    在這種情形下，朝廷上不少臣子敏銳的察覺到皇上心情似是不錯，以往得小心翼翼才提起的事情都擺出來了，像是什么對北巡之事的隨從人選斟酌，固然幾個年長的阿哥要跟隨萬歲爺前去，可幾個年幼的阿哥也不能忽視。

    還有什么九阿哥十阿哥等幾個已經成婚的阿哥是時候被皇上封爵了，不然常年下來這幾個阿哥還是光頭阿哥可怎么是好，既是比不過前面幾個兄長在朝中積攢的勢力，也比不過排行前面的阿哥的地位，而且光頭阿哥說出來也挺對不住皇家臉面的。

    這些話自然是不能當著皇上的面說出來的，但有些臣子還真是這么想的，這也跟他的小心思有關系，畢竟九阿哥十阿哥等這幾個后來的阿哥到底是宮中宜妃、貴妃所出，再不濟也是養在貴妃身下的養子，萬一、萬一皇位落不到前面幾個阿哥頭上，反而讓后來的阿哥得了好處怎么辦，唯有將幾個小的阿哥也納入選擇范圍內才妥當。

    康熙臉上仍帶著笑，好似一點都沒被朝廷上臣子的心思影響，只有幾個感覺還算靈敏的阿哥起了警惕心，畢竟皇阿瑪的心思很難被人看清楚，可是他們的感覺是不會出錯的，皇阿瑪的心情變壞了，唯有戰戰兢兢將眼前的皇阿瑪對付過去才能安下心來。

    因此朝廷之上臣子們說起各個阿哥封位之事，被提及的當事人都沉默不語，仿若自己不存在似的。

    ……

    下了朝以后，胤禛還是被太子留下來說了幾句話才能走人，過后幾個阿哥身邊都圍了不少臣子，有各個部門共事的臣子，還有的是性情相合的臣子。

    胤禛看了一眼被佟家臣子包圍住的六弟，眉眼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接著就和“近來”相處的還算不錯的臣子年羹堯聊上了，年羹堯自打回京以后就被皇上封為從四品侍講學士，在眾多京師官員里的分量不算重，畢竟這可是京師，連從三品官在這都是不起眼的存在，更別說什么三品之下了。

    但結合年羹堯這個年紀已經很是厲害了，不過二十來歲就能得皇上任用，且在京師里還沒有什么人脈，全倚仗自己能力晉升的，不可謂不厲害，因而他在朝中也有不少人盯著他，但以他現在的能耐還不足以讓諸位阿哥看中。

    所以當年羹堯與四阿哥走到一塊時，旁人也只當他們是一時間有了要商量的差事，或者是四阿哥對年羹堯的性情很是欣賞，畢竟四阿哥吃硬不吃軟的性情在朝廷上還挺廣為人知的，若說這兩人會不會真有什么接觸，那是不大可能的事，四阿哥到底是宮中貴妃所出，還是朝廷上唯三的郡王爺，眼光也不至于盯著一個從四品的官員看。

    若真發生了什么，那也只可能是四阿哥想用什么障眼法忽悠眾人了。

    年羹堯戰戰兢兢給雍郡王稟告近日發生的事，既包括皇上對他的提拔，還有年家人的動靜以及朝廷官員的動向。

    前者是讓郡王爺知道皇上對他潛力的看重，后者自然是表達自己的忠心和能力了，兩相配合下才能讓郡王爺看到他的能耐。

    盡管胤禛確實是自己會打聽這些內容，但有人能自發自覺給他匯總那不更好嗎？而且他總是需要吩咐年羹堯幫他辦事的，提前進入正題也好。

    當然今天由于朝廷上諸多讓阿哥們都封爵位的言論，胤禛挑了挑眉，沒當一回事，畢竟皇阿瑪對太子爺還是很重視的，這些有可能危及到太子爺的手段都不會實行，他姑且就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沒跟年羹堯聊起朝廷上的事，反而難得進入一次和門人一道喝茶飲酒聊聊心事的相處之道。

    年羹堯自是很快明了四爺的意思，到了四爺府以后就摩拳擦掌，暗自試探著四爺的意思。

    他們年家人對他找這個主子是完全沒有意見的，甚至都是懷著和他同樣的心思的，畢竟四阿哥是宮中貴妃所出，身后還有幾個同母所出感情甚好的兄弟，雖說母家和妻族勢力都不太盛，可是四阿哥母家勉強出了一個能頂門面的小舅舅，妻族也好歹是正兒八經的滿洲八大姓出身，是一等一的好背景。

    若是讓年羹堯來評判，他會覺得朝廷阿哥中還差了一點，大阿哥性子魯莽，且好動用武力，沒有一點仁君之相，太子爺固然好，但身邊能人太多，且皇上對太子爺的態度也不如過往了，而三阿哥好似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存在感，或者說是心思更隱蔽，像極了縮頭烏龜，六阿哥身邊已經有佟家人了……

    皆如此類的想法讓年羹堯斟酌再三才選定了主子，當然在選好主子后就是讓主子與自己的聯系更加緊密了，年羹堯當然是念著年家女兒嫁進郡王爺府或是讓郡王爺的女兒嫁入年家的結親方式。

    只是他們年家人的身份不夠，自是不能指望雍郡王能將女兒指配給年家人，而他家剛好有一meimei模樣出落的亭亭玉立，端是一番好光景，過兩年正好逢上大選之年，或許能許配給雍郡王，這不就成了一樁好婚事嗎，雖說是作為側室進門的，但皇家的妾室自然是不能和一般人家的妾室相比的。

    沒見到宮里娘娘都是何等厲害的身份，就好比雍郡王的生母是宮中唯一的貴妃娘娘，掌握宮權，形如后宮掌權者，當然皇貴妃才是宮中副后，但誰也無法否認貴妃的地位不是嗎。

    于是年羹堯這次和四爺把酒同樂，話里話外都在試探四爺對與門人親族結親這事的接受程度，然后驚喜的發現雍郡王還挺不在乎這事的，或者說能用結親和一族人的關系更緊密，這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胤禛漫不經心的想著，這對皇家來說著實是沒什么的，沒看見皇阿瑪為了讓自家母家的地位立起來，不但在朝廷上重用佟家人，還在后宮立了皇貴妃嗎，且聽額娘說，皇貴妃在初進宮時還挺受寵的。

    這足以見得結親是個可用之法。

    ……

    永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