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的宮斗路 第18節(jié)
至少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這兩個家族是一點都不比佟家差,于身份上也更高一籌,畢竟兩家都是滿洲上三旗人,而佟家只是漢軍鑲黃旗罷了,只在這一代靠自己出了個皇帝才映入眾人眼中,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沒人追究這宮里的傳言從何而來,仿若默許一般。 由此可見,兩個曾經(jīng)出過皇后的家族并非是沒有念過皇上會將他們家的女兒再行封后的可能,畢竟族里能出一個皇后的好處實在是太香了,那可是皇上名正言順的妻族身份,背后帶來的利益遠超乎人的想象。 可這話傳到承乾宮以及被宮外的佟家得知后,那就不得了了。 佟貴妃整個人差點沒被氣著,“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這是想做什么?難不成自己家出了一個皇后還不夠,還想要來第二個,本宮還是皇上表妹,本宮有說什么了嗎?” 這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貪心過頭了。 “真是好一個赫舍里皇后的庶妹,好一個鈕祜祿皇后的親妹,真真是不將本宮放在眼里了,皇后的位子也是她們能夠覬覦的?本宮在后宮多年,好歹還為皇上生下一個阿哥,可她們做什么了?” “娘娘稍安勿躁,這兩家已經(jīng)出過一個皇后了,要想在出一任皇后也不看看咱們佟家允不允許,還有皇上那兒,總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可宮里的傳言并非全然沒有道理。”佟貴妃眼神極厲,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勝就勝在是滿洲上三旗的出身,而赫舍里氏還有太子這一張底牌在手,鈕祜祿氏則是她們這三個家族里底子最厚的那個,她不能完全保證皇后之位會到她手上,興許表哥會改變主意了。 “娘娘請放心,老爺他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周嬤嬤咬牙道,佟家好不容易成了今天的局勢,娘娘膝下有了六阿哥,就差這皇后之位了,她就不信這新來的貴女能勝過娘娘,別是在閨房里被驕縱壞了性子!配不上當大清皇后的身份,唯有娘娘才是與皇上相配的人物。 “但愿如此吧。”佟貴妃閉了閉眼,她就差一個皇后的位子了,但愿老天成全。 很快,如家桃打聽的那樣,鈕祜祿皇后的親妹小鈕祜祿氏也進宮了,以在太皇太后身邊侍奉的名義——兩位貴女都是這樣進宮的,宮中尚無逢上每三年一次的大選,更別說這次的大選因繼后鈕祜祿氏的逝世,皇上暫時取消了納妃進宮的想法,貴女們總要找尋個理由進宮的。 這兩位名門出身的貴女也一下子牽引住后宮妃子的注意力,比起芷嫣猜想的效果不知好了多少倍,眼下就算有人在意她膝下的兩位阿哥,都算不得是她應(yīng)付不了的勢力了。 畢竟對比之下,德嬪再大的能耐也不過是晉封為妃,而三大家族爭的是皇后的位子,一個妾一個妻,分量也沒法比,至于德嬪的兩個阿哥,四阿哥看著是能養(yǎng)成的也就算了,八阿哥這才剛剛出生沒多久,將來養(yǎng)不養(yǎng)的活還說不定呢。 榮嬪不就是生下五個阿哥一個公主,最終只活了一兒一女嗎? 芷嫣很是心滿意足看著宮中形勢的發(fā)展,總算有一回是她看別人熱鬧了,她平生不愛當戲臺上的戲子,只愛在臺下看戲,一曲終了,就是新人登臺的時候了。 小赫舍里氏身份仍是滿洲人家的格格,小鈕祜祿氏也是這般,皇上都沒有給她們封位,看來是想在大封的時候一舉冊封,佟貴妃現(xiàn)在如同渾身是刺的刺猬,既是看兩位貴女不快,又是打著懷念兩位皇后生前的風采而刻意將兩位貴女召聚承乾宮。 不光是為了下馬威,更是想看看這兩家是什么態(tài)度,畢竟有些野心是藏也藏不住的。 小赫舍里氏比小鈕祜祿氏進宮的時間早了幾個月,對宮里的環(huán)境人物也較為熟悉了,但即便如此,她都拗不過佟貴妃的種種諷刺的話語,佟貴妃就差將不知廉恥一詞掛在她和小鈕祜祿氏身上了。 可她偏偏還真不能反駁,皇上只順從家族意思將她召進宮,但該給的妃位和身份還未給到手,她仍是滿洲貴女的身份,還不屬于深宮中的一員。 她心里自然憋氣,真是好一個佟貴妃,仗著自己是宮中貴妃的身份上下折磨人,她這都還沒封妃呢,皇上也未必將佟貴妃冊立為皇后,怎么佟貴妃就如此有信心?就不怕風太大刮了舌頭?! 好在小鈕祜祿氏暫時與她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才不至于在面對佟貴妃的時候次次落于下風,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三個皇后候選人是面不和心也不和了。 而且讓人奇怪的是,作為矛盾的源頭,皇上對此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似是不清楚后宮近來的紛爭——但用腦子想想就知道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發(fā)生的,皇后冊立之事關(guān)乎國本,不然皇上也不會在元后逝世三年后再次立后,而現(xiàn)在又是輪到了繼后逝世后的第三年,皇上欲立誰為皇后就是十分費解的事了。 夜里,皇上過來永和宮,芷嫣給他看過八阿哥后便坐在他身邊,“皇上近來看著模樣沉沉,莫不是政事太過勞累了,皇上偶爾也要注意一下身子啊,可別讓妾身擔心。” 康熙一時半會還陷入八子十分康健可愛的心態(tài)中,對芷嫣的神色更是放緩了,“政事是有些忙,但朕還應(yīng)付的過來,你將胤禛和胤禩都養(yǎng)的很好,朕是不用擔心你分身乏術(shù)了。” 芷嫣好笑,“皇上怎么會覺得妾身會分身乏術(shù)呢,不是還有奴才伺候嗎?皇上不要將妾身想的太柔弱了。” 再柔弱的女人到了后宮,自是有一套生存法則,皇上還是未曾了解過自己枕邊人的想法。 康熙若有所思,“朕心想也是這樣,她們莫過于是太閑了,整日給朕鬧騰出一些事來。” 芷嫣沒有接這話,這明顯是皇上在自言自語,她不必緊巴巴湊上去。 “愛妃可有思量后宮妃子如何封位之事?”康熙突然開口道。 芷嫣將手中的茶水倒下,“皇上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吧,您都勞累了一天。” “您要是想問妾身封位一事,妾身不好回答皇上,”后宮不是不得干政嗎?“但皇上若是想問妾身近些時日在想些什么,妾身就能答得出來了。” 芷嫣笑盈盈道。 皇帝挑起眉頭,“那你說說看。” “自然是將妾身的兩個阿哥撫養(yǎng)長大,陪伴皇上長長久久的,其他事不想多想。”偶爾說說調(diào)情的話還是挺不錯的,當然這在某種意義上也可算作是她的真心話了,咸魚躺平誰不愛啊。 “你倒是實誠。”康熙顯然是被這個回答取悅到了,特別是在后宮近來爭論皇后之位的歸屬對比下,他心知德嬪確實是只對自己的孩子和他上心,比起分位之事,確實是更高一籌。 他心里同時也有一個決斷了,皇后之位啊,是不能再起波瀾了,大清國母絕對不能再出一個短壽的了。 至于其他妃子封位一事,倒是還可以慢慢酌量酌量一下。 也是時候?qū)m中高位定下了,九個嬪位可萬萬不行,太多了。 …… 翌日,芷嫣目送皇上離去,目光有幾分眷戀,只是一旦皇上徹底遠離了她的視線,神色就完全變了,變得淡漠之極。 “宮里消息可有變化?”她一開始是只負責傳出一個苗頭,剩下的都交由宮里的宮妃傳話,她們知道的事可遠比她想象的多了,像是一些宮廷秘事,該說古代宮廷人的手段確確實實是厲害的,她在現(xiàn)代縱使知道很多事,但終究是處在一個尚且平和的環(huán)境里,心性比不得。 家桃回道:“娘娘,有幾個嬪位的娘娘好似投靠佟貴妃了,還有一些貴人對佟貴妃和兩位貴女都是持著一樣殷勤的態(tài)度。” “嬪位有誰?” “敬嬪娘娘等人,貴人是諸如郭貴人這些娘娘。” 芷嫣若有所思,這種發(fā)展不在她預(yù)料之內(nèi),但也在情理之中。 嬪位中應(yīng)該是膝下沒有子嗣的妃子都投靠佟貴妃了,畢竟她們當時能倚仗家世坐上嬪位,甚至都比一些有生養(yǎng)過的妃子地位要好,到底她們的嬪位是排在前面的。 可今時不同以往,皇上極有可能補全妃位,那些曾經(jīng)能靠家世居于高位的妃子怎么可能甘心一朝地位變化,看看宮里有阿哥的妃子都穩(wěn)如泰山便可知道了,在皇上心里皇嗣才是最重要的,這次大封極有可能將那些沒有阿哥的嬪位拋下。 當然郭貴人等人是由于生下一個小公主,身份不上不下,不至于是能升主位的程度,刻意向佟貴妃討好不值當,唯有三方關(guān)系都發(fā)展了才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至于在旁人眼中這是不是墻頭草就值得思量了。 “咱們永和宮暫且不動,加強對四阿哥和八阿哥的看管。”戰(zhàn)火還沒燃到她們這些有阿哥的妃子身上,沒必要參與進去,宮中尚且有佟貴妃和兩位貴女、幾位嬪位頂上即可。 “是,娘娘。”家桃點頭,同時思忖著將八阿哥的奶嬤嬤都封在一個地兒,屆時一日兩餐都由用永和宮的人派送也好,光是小主子被人看管好是不夠的,奶嬤嬤入口的東西也得看著,免得身體帶了不好的東西。 若說宮里沒有人對德嬪的兩位小阿哥動手那還真不可能,眼看著德嬪有兩位阿哥,升位的人肯定會有她一個,如果在大封之前解決了兩位小阿哥,有些事便很簡單了,一個包衣出身的宮妃沒有資歷沒有子嗣,哪有資格升位。 可令幕后之人氣惱的是,德嬪宮里防守的極嚴,宮里進出的人都記錄在冊,出去花了多少時辰,去了哪兒都有專門的記載,一旦有什么對不上的地方,太離譜的話直接往內(nèi)務(wù)府傳送一遍,如此下來誰還有膽子私通外人。 那規(guī)矩不像是剛為妃的妃子能立起來的,簡直比宮里所有有子嗣的妃子還要深嚴,幾個月下來,幕后之人非但沒有從中得利,還倒貼了幾個自己費心在永和宮安插的人手。 于是宮中主流仍是佟貴妃等人對皇后之位的爭執(zhí),幾個有阿哥的妃子倒是隱隱消失了身影(惠嬪的阿哥已經(jīng)成長起來,榮嬪在失去幾個阿哥之后怎么可能不對自己唯一的阿哥上心,至于勢力淺薄、憑借寵愛在宮里立足的宜嬪,那不是有皇太后抱養(yǎng)了五阿哥嗎?誰敢將手伸到慈寧宮,莫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因而她們這些生有阿哥的嬪位都能護住自己的阿哥,有心人便只能從別的方面下手了。 大封前夕,各方人馬正進入火熱化的打交道中,佟家屢次向皇上表示自己對孝康章皇后的懷念,孝康章皇后是皇上生母,皇上年少喪母,自是對生母思念極了,這是佟家的一張王牌,而另外兩家后族不甘示弱,索額圖直接在朝廷上哭訴太子自幼失母,常常思念元后。 相比之下鈕祜祿氏就低調(diào)許多了,但也好不到那里去,在皇上沉默的情形下,倘若皇上真有在鈕祜祿氏挑選繼后人選的可能,他們對這天大的利益怎么可能會放棄。 鈕祜祿氏勝就勝在家世是三家中最好的一個,族內(nèi)子弟也足夠出息,就算不和皇上打感情牌,直接在朝廷上將自己對皇后之位的執(zhí)念擺出來都不成問題。 康熙在龍椅上端視諸位臣子,對這三方勢力相爭沒有作任何表態(tài),人人都以為他要立后,人人都爭的頭破血流,他倒是要看看這些臣子還有什么手段沒有使出來了。 時間漸漸流逝,轉(zhuǎn)眼便是康熙二十年年底了。 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的兩位貴女在宮里生活的越發(fā)如魚得水,佟貴妃先前爭不過她們的親姐,現(xiàn)下是絕對不會將皇后之位拱手讓人,她勝就勝在自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宮妃,也是宮里分位最高的妃子,將各宮妃子召來承乾宮以示自己正統(tǒng)的身份也是常有的事。 永和宮內(nèi),芷嫣將剛學會走路的八阿哥放在榻上,看著這娃娃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樣子,她會心一笑,不同于他哥哥的越發(fā)沉默,這孩子是越來越愛熱鬧了,腮幫子從醒來時就沒停過。 胤禩鼓著腮幫子,啊啊的叫了一聲,小手小腳不停撲騰,看著是想翻身起來。 可芷嫣偏偏就不順著他,就喜歡看他起不來的樣子,一只手擋在他身前,不讓他翻身,小四已經(jīng)過了任額娘欺負的時期,現(xiàn)在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小的,說什么也要玩夠了在放他起身。 胤禩可憐巴巴的啊了一聲,“額娘。” 芷嫣笑得更開心了,“寶貝你說什么?額娘聽不清楚呢。” “壞!”胤禩兇巴巴道,小手還想推開額娘,不想和額娘一起玩了。 “喲,你居然說額娘壞了,那額娘再壞些好不好。”芷嫣雙手欺上胤禩的小臉蛋兒,輕輕掐了一把,看著這孩子臉上的皮膚由白轉(zhuǎn)微紅,嘴巴微微鼓起欲哭不哭的樣子,這才心虛的放下手,“額娘這不是太喜歡你了嗎?” 如果對可愛事物的喜歡是能用行動表現(xiàn)出來的話,她早就將胤禩裝點成洋娃娃了,何至于現(xiàn)在只能靠欺負小孩滿足自己心愿。 芷嫣咳了一聲,將胤禩扶起來,正好家桃這時候過來了,“小八你就先自己玩吧,過會兒你哥哥過來會找你的。”至于她就得忙于交際一事了。 奶嬤嬤將胤禩抱進房間了。 芷嫣看著家桃,問道:“又是佟貴妃召集眾妃了?”前幾次她沒有去,只讓布貴人去。 家桃點點頭,“娘娘,各宮娘娘都到了承乾宮,咱們永和宮也得派人過去了。” “本宮去會會她,讓布貴人留下來吧。”她主要是過去打發(fā)時間,但永和宮沒必要全員出動,佟貴妃還不是皇后,沒必要給這么大陣仗,眾所周知低位妃子只聽一宮主位的話,她這個態(tài)度足以表示她對佟貴妃的“尊敬”了。 “好,奴婢命人準備采仗。” 待到了承乾宮以后,芷嫣望著在座的妃子,心里想的就不是看熱鬧一詞了,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后宮妃子對分位一事的渴望。 佟貴妃居于上首的位子,對諸位妃子溫和極了,像極了賢良淑德的皇后標桿。 而在下首的幾個妃子都尊著敬著“皇后”,仿若自己是皇后手下得力的宮妃,也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存在。 無論是居于高位的佟貴妃,還是低至庶妃的戴佳氏,都盼著這次封位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好處。 她想想看,皇上好像說過大封的日子會是年底之時,而現(xiàn)在距離康熙二十一年只差了幾天,可這幾天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的身份得到徹底的轉(zhuǎn)換了。 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如她記憶中的那樣徹底定下來了,但愿一切如意,她也在期待著。 作者有話說: 第26章 幾天后, 在萬眾期待下,宮中大大小小的宮妃開始接收自己升位的圣旨了。 說來皇上封位也是有個規(guī)則的,先是高位者得封, 再然后是低位者, 一層一層將地位定下來,才不至于亂了先后。 芷嫣一大早就起來等著皇上的圣旨了, 身旁的奴才更是一個個緊張得很。 周公公上下左右走動,指揮著幾個小太監(jiān)在宮門口掛上幾串葫蘆, 葫蘆與福祿讀音相似, 掛在宮門口正是為了祈禱一個好福氣。 “這兒掛好了, 別歪了礙著咱們永和宮的好運氣。” 見一個小太監(jiān)上了梯子動作卻遲鈍極了, 周公公一時不打來氣,恨不得親自上場, “你們這些毛毛躁躁的家伙,給咱家手腳靈活些。” 劉嬤嬤也不閑著,一大清早帶上掃把親自清掃了院子里的雜物, 將一切塵亂都打掃干凈, 還不忘嘲笑周公公,“周林禮,你可得包容些了, 別生氣,主兒還在看著呢, 可不能讓主兒看到你毛毛躁躁的樣子!” 周林禮說小太監(jiān)毛毛躁躁, 劉嬤嬤卻說周公公毛毛躁躁, 這一點問題都沒有, 家桃已經(jīng)在一旁掩嘴笑了, 雙喜和云琳更是忍不住躲進屋里放聲笑出來。 “你懂什么, 咱家這叫會過日子。”周公公這可就不服了,寧古塔氏懂什么,他哪里毛毛躁躁了,他這是手腳靈活。 “是是是,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劉嬤嬤笑了笑,給門口佇立的小主請安后,就悠哉游哉的繼續(xù)掃著院子,周公公哼了一聲,繼續(xù)說著小太監(jiān)。 家桃看著熱鬧,也加入其中,拿起抹布將屋外的窗子都抹了一遍。 芷嫣好笑極了,今兒大伙兒可真熱鬧啊,雙喜笑道:“主兒,奴婢今兒給您梳個新的發(fā)髻如何,是奴婢前陣子剛從一位老嬤嬤手中學的,正好襯咱們今兒的好日子。” “那就按你說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