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31節
“可以。”燭玉頓了頓,掃了眼一旁沉默不言的伏訣,“順便讓他帶著我們在四周轉轉。” 霍小承:“我也沒意見。” 伏犬便帶著虞沛和虎子去了妖神廟。 虞沛停在廟門外的三步臺階下面,抬眸望向廟里。 整座妖神山的邪息都重得很,可這妖神廟卻清凈平和,感受不到什么邪祟之氣。 妖神廟修得不大,神龕里滿滿當當擠了十幾尊石像。石像外殼褪了色,又積一層厚厚的香灰,勉強掩住灰敗殘破的內里。 小型神龕后,一高大神像幾欲沖破房頂。那神像高大面善,盤腿而坐,手持一支半開的蓮荷。 廟里,伏犬從懷中取出三炷香。三根香長短不一,香身上也刻著不一樣的紋路。 “這第一炷香叫‘問愿香’,等香點燃了,你就在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記著,愿望一定要具體。比方說要什么東西,就一定得在腦子里想想那東西的模樣——你要是想替柱子祈福,便想著它的模樣,最好還有聲音,再是你家住何處,它又是在哪兒走的——清楚了嗎?” 虎子聽得認真,唯恐落下一個字。 “嗯!”他攥緊拳頭,“這些我都記得。” “挺好。”伏犬指著第二根香,“第二炷是‘還愿香’,你要想想自己能給妖神奉上什么東西,說白了就是貢品。不過這所求之物與貢品須得相稱。要是只能奉上一兩塊銅板,哪兒能求到金山銀山呢?” 虎子面露遲疑:“我怎么知道兩物相不相稱?” “放心。”伏犬晃了晃第三炷香,“這炷香名為‘稱愿’,聽聞如果所求與所奉相稱,妖神就會降下神旨。要是不相稱,妖神也會直接說。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畢竟我還是第一次引路——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就行了。” 虎子抬起腦袋,那張稚嫩的臉龐上浮現出更深的困惑:“見什么雞?” 伏犬:“……” 他失笑道:“就是讓你看著辦。” “噢!”虎子恭敬接過第一炷香,跪在神像前,背挺得筆直。 拜前兩炷香時,他的身子雖繃得很緊,神情卻還算冷靜。但第三炷香剛點燃,他突變了臉色。 往常歡潑的小孩兒一下變得沉默僵硬,局促盯著那裊裊升起的白煙,眼也不眨。 漸漸地,他頭上冒出rou眼可見的虛汗,手也在打擺。 偶爾瞥一眼伏犬,眼神畏縮,猶猶豫豫。 大概是十幾息后,虎子雙肩一松,渾身力氣泄得干凈,頹喪躬伏在地,趴成了一座小小山丘。 與此同時,第三炷香猛然從中折斷,上半部分陷進半籠殘灰。 香斷了! 伏犬怔愕,快步上前:“怎么回事,哪兒出錯了嗎?” 虎子趴在地上不肯起來,連連搖頭。 “沒,”他張了口,可壓在心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沒出錯,就是——就是……” 伏犬蹲在他身邊,耳朵也耷拉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真聽見妖神說話了?” 說實話,來這兒之前他根本不信有什么妖神。 要是有神庇佑,他們這些半妖至于躲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嗎? 但虎子點了頭:“嗯,聽見了。” 竟真有?! 伏犬大驚,再看向那尊大神像時,竟覺得脊背被壓了又壓,很重似的。 他不解:“那為什么……” 虎子慢吞吞直起身子,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工夫,他的眼梢就已經紅了。 他揉揉眼睛:“沒什么,是我還沒想好就許了愿。” 伏犬掃了眼香爐。 斷的是稱愿香。 他以為虎子是拿不出什么還愿的好東西,便笨拙安慰道:“不用放在心上。每個愿主都有九炷香,咱們還可以再來兩次。” “不來了。”虎子往廟外走,“咱們回去吧。” 不來了? 為什么? 伏犬一怔,急匆匆跟上。 “再來也無需你給靈石啊,那五枚靈石是算的上三次山的價錢。如果是心愿太大,你也可以變通變通,換種說法嘛——之前的錢總不能全浪費了吧。”他語無倫次地安慰,似乎比虎子還急。 “沒事。”虎子露出笑,臉頰紅通通的,“本就是來撞撞運氣,實現不了也沒什么的。” “可……” 可他明明那么在乎那只小狗,拿著全家人湊出的靈石,又費了好一番功夫找到黃粱城,再是選了他引路……怎么能說算就算呢? 不知怎的,伏犬忽覺鼻頭發酸發痛。 是啊,一條狗而已,哪值得這番來回折騰? “真不來了?”他狠揉了把鼻子,聲音低了下去,“它興許在等的。” “快下山吧。”虎子加快步伐,“再待下去天都要黑了。” 兩人打虞沛身旁走過,她沒急著跟上去,而是看向爐里的三炷香。 在“稱愿香”斷后,其余兩炷香也迅速熄滅,像是中斷了某種聯結。這三炷香沒被動過什么手腳,是隨處可買的普通香火。 香灰也正常。 她又抬眼望向那尊神像。 她在和絳海域常見人供奉海神。海神像也是模樣高大,神情慈和。 但…… 虞沛視線一移,落在那雙石雕的眼上。 雕神像的石頭是灰白色,瞳仁卻是漆黑一片,幾乎充斥整個眼眶。 僅這一處不同,就使神像顯得怪異許多。 不過這神廟里氛圍平和,并無邪佞之氣。 打量過幾陣,待伏犬回來催促,她才離開了妖神廟。 他們這組是最先回去的,到唐府時天還沒黑。 伏犬和伏訣被安置在客舍,虞沛三人則跟著唐管家去書房翻查信息。 書房里,銀闌正在翻看先前失蹤修士的資料,簡單打了招呼后,虞沛將在廟里的所見所聞說與了燭玉和霍小承。 聞言,霍小承道:“你去廟里那會兒我們也向伏訣打聽過,他以前也沒上過妖神山。” 虞沛問:“那些以前引過路的半妖呢,都沒去過妖神廟?” “不錯。都跟著愿主走了,一個都沒回來。”霍小承稍頓,“聽是一旦離開黃粱城,他們身上的行路引也就自個兒斷了。” 虞沛:“那他有沒有提起上次來黃粱城的那批修士?” 是唐城主主動修書,天域才知曉黃粱城修士失蹤一事。因為黃粱城周圍靈氣平緩,沒出現什么異樣,所以天域將這事兒定為丙等事件——可能存在危險,但還用不著天域出面。 而唐管家給出的資料里目前也看不出什么眉目。 “沒有。那些半妖要是離開了妖月樓,就不會與他們聯系了。”霍小承嘆氣,“唐城主都給天域寫了信,現下怎么又閉關不出了?他什么都沒說,咱們也沒法往下查啊。” 燭玉:“既然未在信里言清,多半是不了解具體情況。” 唐城主在信里只提到有二十多人離奇失蹤,懷疑是有人擅自打開了魔獄通道,其他的并沒多說。 虞沛想了想:“等其他兩組回來了再問問吧,我們先看看能查到什么。” 燭玉頷首,抬手去拿身旁書架上的藍皮簿子——那上面記載了所有失蹤修士的信息。 他今日沒戴護腕,剛抬手,寬袖就順勢而落,手臂得以露出。 銀闌恰好抬頭,忽瞥見他手臂靠近肘彎處印著幾道交錯痕跡。 竟像是牙印。 銀闌眉心一跳,正想要看得更仔細些,燭玉就已垂下胳膊。那些痕跡也一晃而過,被徹底遮掩在了袍袖之下。 第90章 ◎黃粱枕◎ 日頭徹底沉下, 其他兩組也前后回了城主府。 沈仲嶼他們回得更早,卞映禾跑這一趟受了不少累,直接回房歇息去了。 問起她愿望許得怎么樣, 姜鳶卻說:“沒有許成,我估計明天還要再去一次。” “沒許成?”虞沛問, “出了什么事嗎?” 姜鳶搖頭:“不清楚, 她不愿多聊,只說是今天沒法許了——你們那兒呢?” “也沒許成, 不過小虎子說不想去了。要不是天太晚,伏犬——就是他選中的引路半妖——都打算直接回妖月樓了。”虞沛稍頓,“你們進妖神廟了嗎?” 姜鳶說:“幫卞姑娘引路的半妖說不能進廟,我們只在神廟附近轉了幾轉。” 虞沛問:“有沒有什么發現?” 姜鳶和沈仲嶼、曲錦對視一眼,然后道:“整座妖神山邪氣遍布, 妖神廟附近卻邪息稀薄。” 與她同組的曲錦說:“我們猜許是因為妖神廟凈化了邪息。” 虞沛:“如果妖神像得到足夠多的供奉,的確有可能化靈散邪。但問題是妖神山上的邪氣又從何而來?別說邪祟, 我們在山上連只精怪都沒碰見過。” “明天再換條路上山,這樣還能多去一處妖神廟,再作查看。”沈仲嶼話鋒一轉,“除此之外,還需查一查那些失蹤的人。” 燭玉把一本藍皮簿子放在桌上:“失蹤的二十多個修士都為散修, 靈力皆在中上階。這些修士無門無派, 大多互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