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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77節

    毛團兒心滿意足地收手。

    既然受傷了,就該注意防止著涼才是。

    幫她理好衣服,它又開始為另一件事發愁。

    好幾次了,沛沛找它時主人都要出來打岔,弄得它獨處時間都少了好多。

    毛團兒安心蜷進她懷里,化成軟乎乎的一團,閉上眼。

    可沛沛是來找它的!

    偶爾一次不告訴他應當也沒事吧。

    隨著它的呼吸越發綿長、平穩,虞沛抬起長睫,清明眼底還余留著謹慎。

    方才她故意露出傷口,也不見它有攻擊她的打算。

    是藏得太深了么?

    -

    過了小半時辰,虞沛終于得到了互動值攢滿的提示。

    她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正欲起身,便聽見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來了。

    虞沛眉心一跳。

    比她預想的晚了些,不過也不奇怪——這石閣四周布了太多陣法,多少會掩蓋住她的氣息。

    她揪下毛團,放在地上。

    毛團被晃醒,睡眼惺忪地看著她。

    “咕?”

    天亮了嗎?它感覺才合眼呀。

    虞沛小聲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走?!

    這字兒就跟鋼針似的,一下把毛團的睡意全給戳散了。

    它睜大眼。

    可好不容易才見一面,又要走了?

    “咕嘰咕嘰!”它焦灼地跟在她身后,兩條觸手不住揮舞著。

    就不能帶它一塊兒出去嗎?

    它不想待在這鬼地方了。

    但虞沛頭都沒回,徑直躍出了窄窗。

    落地后,她沒急著離開,而是斂住氣息站在窗外,透過縫隙觀察著閣內景象。

    眼見她的身影消失,毛團兒無措地垂下觸手,眼眶漸有淚意。

    “嗚……”

    早知道它就不睡覺了。

    沒多久,有人推開了閣門。

    尺殊手提一柄森白骨劍,踏進閣內,神情冷然地打量著石閣。

    與他的從容不迫相反,打從他進門開始,毛團兒就像是看見仇敵般,渾身炸毛,喉嚨里也不斷擠出威脅式的呼嚕聲。

    掃視一周后,尺殊看向那漆黑團子,冷聲問:“何人進了閣?”

    虞沛:“……”

    她實在不理解這小古董的腦回路。

    這小毛團子又不會說話,能從它嘴里套出些什么?

    它還能現學著說話不成。

    可剛這么想,她就聽見一陣低沉的應答:“與你無關。”

    ?

    等等。

    虞沛僵住了。

    什么動靜?

    誰在說話?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毛團。

    下一瞬,就眼睜睜看著它從手掌大小的毛茸茸,逐漸膨脹、變形,最終長成了寬肩窄腰的高大男人。

    說是男人并不恰當。

    從他的身上看不出人的模樣,而更像是一團漆黑影子。嵌在黑霧面龐上的眼睛流瀉出淡色金芒,出挑身形掩在混黑的兜帽外袍下。

    虞沛懵了。

    她原本只是打算借機看看毛團對其他人的態度,卻沒想過會瞧見這場景啊。

    這是沒事就沖她撒嬌示好的毛團兒?

    這能是只會咕嘰咕嘰嗷嗷嗚嗚的毛團兒?

    這怎么可能是剛剛蹲在角落里給野茉莉搭房子的小毛團子?!

    而尺殊似乎已司空見慣,他道:“我今日無意與你相斗——闖進石閣的人,在何處。”

    那黑影沒應聲,橫手一握,黑霧就在他手中化成一把重锏。

    他持锏而上。

    在那重锏劈來之際,尺殊橫劍作擋。

    “錚——!”兩刃相撞,擋開的氣流掃向四周寶器,劃出寸深的裂痕。

    尺殊擰眉:“你這般遮掩不言,是因與闖閣之人相識?”

    黑影一言不發,只顧劈掃著手中的四棱锏,速度奇快。

    虞沛愣盯著兩道纏斗的黑白身影,還未從毛團變黑影的巨大沖擊下回神。

    忽地,尺殊頓了步,微微斜過臉,瞥了眼那昏暗的窄窗。

    虞沛心緊,直覺不妙。

    她從懷中取出沈仲嶼給她的面具戴上,轉身便跑。

    而尺殊已收回視線。

    在黑影又落下一擊時,他收劍回鞘,僅以鞘身擋下。

    “既然不言,便是不知。”他垂手,轉身離閣,“若再有人擅自闖閣,當以刀劍候之。”

    -

    明月高懸,虞沛疾行在密林間,取出三道瞬移符。

    還沒等她撕碎,身后就襲來一道劍氣。

    她就近撅了根樹枝,回身作擋。

    劍氣輕易就將樹枝劈斷,又在空中滯了一瞬。趁這空當,虞沛朝旁躍跳兩步,恰好避開。

    不遠處,尺殊擋在狹窄山路中,眉眼沉沉。

    “又是你。”他道,“三番五次闖入云漣山,現下又擅闖石閣,已是罪上加罪。”

    虞沛不懼,偏還戲耍他:“依你所說,這云漣山是嚴守禁地了?可為何我進出自由得很,沒受什么阻攔。”

    尺殊面生薄怒,斥道:“狂徒!膽敢肆言,卻不敢摘下面具么?”

    “不敢。”虞沛將那半截樹枝抱在懷里,往樹上一靠,“你見哪門子小偷小賊,是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那占山為王的土匪,也還知道戴面具呢。”

    “胡攪蠻纏。”尺殊冷聲落下一句,提著森白骨劍躍行而上。

    虞沛不是沒遇見過使劍的人,燭玉就算一個。

    他買過不少寶劍,如今帶在身邊的這把,是前些年他倆學著書上一起鑄的。

    劍僅算得一般,可他使得一手好劍法,一招一式殺意凜然。

    而尺殊的骨劍,則是原著里都特意提過的千古寶器。

    劍脊為鬼王的一截鬼骨鍛成,每一寸利刃都由千年厲鬼的鬼息鑄得。

    與武器不同,他的劍意恰如流水。

    落劍溫和,起劍鋒利,招招逼得人難以還手。

    虞沛拎著樹枝,擋過十幾回合,漸沒了耐心。

    她摩挲著指腹,猶豫不決。

    今天沒怎么用過靈力,只用一道困訣,應當不會出問題吧。

    正想著,尺殊又提劍迫近。

    不管了。

    虞沛當機立斷,抬手掐訣。

    “陵光訣六,困——”

    “又想逃跑?”尺殊翻過手腕,意欲斬斷即將纏縛住腰身的赤息,同時伸出另一手,下意識去捉她。

    可他到底慢了拍,只來得及揪住她的袖口。

    衣袖被他揪得一歪,露出些許纏在肩頭的絹帛。

    虞沛側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