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的生活逐漸豐富起來。她沒參加什么社團(tuán)部門什么的，完全如先前所說，來人間好好讀書學(xué)習(xí)——光這事兒就有得忙了。

    上學(xué)，比起實(shí)踐課，她更愛理論課，尤其是歷史課。她在上課前，就自己通讀過一遍課本，分了分大致的朝代；到了上課的時候，老師額外的講解和拓展，她也聽得津津有味。

    旁邊的姬易之昏昏欲睡。

    這些歷史故事，在世的每一個人都知曉，從小到大的歷史課都聽爛了，獨(dú)獨(dú)小玖覺得新鮮。課上聽了還不夠，老師推薦的課外書本和視頻也不敷衍。

    市面上普遍流傳的版本和九福學(xué)院這兒教授的是不同的，外頭的人不需要知道帝位傳續(xù)、王朝更迭的背后還有三氏做推手，因為他們的血統(tǒng)淡到幾乎難以歸于任何一家，于是就不用cao心諸如“蚩尤氏扶持的人上位后我神農(nóng)/軒轅子弟怎么辦”的事兒。

    所以老師在推薦這些課外書時，總會說書不錯，但畢竟是外面人寫的，請各位同學(xué)結(jié)合真實(shí)的歷史一并閱讀。對小玖來說，也就是結(jié)合者屠有儀和姬易之的講解閱讀。

    “你們怎么這么愛打仗，”小玖捧著歷史書咋舌，“十年一小打，百年一大打。掰來扯去還都是你們?nèi)以诖颍降子惺裁春么虻摹！?/br>
    姬易之翻了個面，接著睡。

    “你們倆會打架嗎，”小玖合上書問他們，“你們一個蚩尤一個軒轅的，會不會哪天也掐起來。”

    祖宗斗得的確厲害，屠有儀心有悻悻，面上仍認(rèn)真肯定答道：“不會的。”

    “撒謊嘞——今天早上我坐副駕忘記安全帶了你就從后面拍我——哎呦……”姬易之又吃了一巴掌，“你看看你看看，疼死我了……”

    “咳咳，”屠有儀手動把人閉嘴，收放自如，一板一眼接道，“……自最后一任皇帝倒臺后，人族已久無戰(zhàn)事了。當(dāng)今時代的主流是和平與發(fā)展，能夠不用武力就獲得更好的生活，哪有人……大部分人是不會想打仗的。”

    “最后一任皇帝，”小玖順著時間軸點(diǎn)到那個年代，“為什么，你們?nèi)司尤贿€有不熱衷稱王的一天？”

    姬易之噗嗤笑出來。

    屠有儀被反問得一時語塞，過會兒糾正道：“外面的皇帝制的確是消失了。”

    這個答案很值得玩味，小玖哦了一聲，說不清是果然如此的得意還是意料之中的失望。

    “好好的，怎么想到要廢了皇帝。”

    “當(dāng)時那時候，大勢所趨。外面……鬧起了革命。”屠有儀話里的“外面”，指的就是普通人的世界，“當(dāng)時的口號是‘反帝反封建’，一開始的阻力挺大的，畢竟這個制度幾千年了，根深蒂固。不過，后來老師去幫忙了。”

    “小一？”小玖驚奇，“他常管這種閑事嗎，我看歷史書上沒他的名字。”

    屠有儀搖頭：“我們這里的名字當(dāng)然不會寫在外面出的書上。至于老師，這些事他以往從來不管的，當(dāng)時出手大概是因為，他討厭皇帝，想趁機(jī)順勢除掉吧。”

    姜壹討厭“皇帝”，對名稱，不對人。千年前大家拿“大勢所趨”“發(fā)展必然”來壓他，勸他不要隨意干涉歷史的演變發(fā)展。好不容易等來機(jī)會，歷史站在了他那邊，當(dāng)然說干就干。

    外面說的，那朝代的氣運(yùn)盡了，所以滅得如此之快，其實(shí)也多半是因為姜壹的雷霆手段。

    “你說的這些，書上都沒寫。”小玖確認(rèn)自己沒看漏。

    “皇女，”姬易之神神叨叨的，“歷史怎么能光看呢，書可是人寫的，人最會撒謊了。”

    小玖挑眉：“你不是人嗎，居然也這么說。”

    姬易之從來不在意這種壞話，自己也常掛在嘴邊。只有一無是處又自卑的人，能力不行就將個人榮辱全部寄托于集體，于是輕易會被一兩句話冒犯到。

    “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爽快承認(rèn)了。

    “你真有意思。”說這話的小玖換上一副很沒意思的口氣。

    經(jīng)過這段時間，姬易之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不定時的莫名變臉，完全不覺得掃興，接著吹牛：“我們?nèi)俗逵芯湓捳f的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雖然書上的歷史是假的，但是現(xiàn)在是真實(shí)的，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其實(shí)就是歷史。人嘛，總是不長記性重蹈覆……啊——”

    “你也不長記性，”屠有儀上手?jǐn)Q斷他的話頭，“少賣弄了。”

    姬易之哎喲哎喲地叫喚，連連求饒：“……姐、姐您看看時間！時間到了我們可以出發(fā)了……”

    屠有儀停手，看了眼時間，的確要趕緊去集合了。

    小玖飄飄忽忽的表情在看到送至眼前的防曬衣后終結(jié)，她不情不愿但熟練地套上，聲音從拉到最上面的口罩中透出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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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俺瞎編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