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205節(jié)
飛艇在以諾的聲音中緩緩下降,他們穿過層層白霧狀的云朵,進入一片遼闊蔚藍的海域。 此時正值黎明破曉,燦爛的太陽自海平線升起,溫暖地照亮了不遠處的一座紅頂灰磚、建筑風格極具異域美感的城鎮(zhèn)。 以諾cao控著飛艇,在城鎮(zhèn)外的一片空草地上降落。 “去吧,瑙洛塔城城到了。”以諾對謝印雪和新十三說,“你們都是達科納斯群島原居民的后裔,瑙洛塔城的人認識你們,你們進去后就知道該怎樣做了。” 眾人下了飛艇,讓謝印雪和十三走在前頭,一起前往瑙洛塔城。 瑙洛塔城是個繁華卻很的安定城市,城門外沒有士兵把守,只有幾個小孩子在嘻嘻哈哈地撲蝴蝶玩,他們年紀小,下手沒輕沒重,蝴蝶落在他們手上不一會就翅斷rou爛,汁水橫濺,不過他們看到謝印雪后眼睛卻立馬亮起,驚喜地朝城里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道:“祭司大人回來了——!” 這句話像就是落下的驚雷,瑙洛塔城內居民們在謝印雪他們剛踏進城門瞬間就圍了上來:“是嗎?在哪在哪?” “天啊,真的是祭司大人!” “他回來了!” “你們是祭司大人的朋友吧?”一個少女拉起穆玉姬的手晃了晃,眼睛閃閃發(fā)光,然后給她遞了一塊餅,并挨個給其他人分發(fā),熱情道,“我請你們吃餅,這是我自己做的,剛出爐,還熱乎著呢!” 她身旁嬸娘也笑著問:“還有水果,吃西瓜嗎?這是無籽的哦。” “吃什么西瓜?”街邊另一個身板結實的大叔則語氣豪情的邀請他們,“來我這吃烤rou,不要你們的錢!” 柳不花咬了一口少女送來的餅,評價道:“嗯!好吃。” 尤嵐也道:“確實不錯。” 說實話,他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副本,卻沒有一個副本內的npc像瑙洛塔城這里的npc一樣和善。也不僅是npc,還有這里周圍的一切,牧金海望著左手清甜的西瓜和右手噴香的馕餅,再抬起頭觀察四周,它們全都無比真實,無比尋常——仿佛這就是現(xiàn)實里存在的一座偏遠城鎮(zhèn)。 鎖長生大多數(shù)副本與現(xiàn)實都有著一定關聯(lián),這個細節(jié)許多參與者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可這一回不光是有關聯(lián)那么簡單。 他們從現(xiàn)實世界里的家門口乘坐一架飛艇出發(fā),飛行許久才降落,飛艇上的參與者們也并非同時出現(xiàn),而是一個接一個依次登陸,和現(xiàn)實中坐車出門基本沒有差別,便很難讓人分辨,他們到底是進入了鎖長生內的副本世界?還是來到了現(xiàn)實世界中真實存在的一座偏遠城鎮(zhèn)? 第191章 誰也無法肯定的說出答案。 就在詹蒙快抵擋不住好客大叔的邀請要去他店里吃烤rou時,原本圍著他們的人群忽然往兩邊分散,給來人讓出一條道來——來者是位鬢角微霜,約四十歲出頭的高瘦男人,膚色很白,除了肩上沒有多芒星胸針以外,他的穿著與謝印雪幾乎完全相同。 瑙洛塔城的居民們看到他后紛紛垂首,恭敬道:“歐格斯特大人。” “印雪,十三,你們回來啦?”男人高興地走到謝印雪和十三身邊,將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用故人相見的熟稔語氣道,“這么多年不見,你們都長這么大了。” 十三下意識地看向卞宇宸等待他的指示,可卞宇宸未做表態(tài),十三就“嘿嘿”干笑了兩聲,沒搭腔。 男人又問謝印雪:“你父親呢?沒和你們一起回來嗎?” 謝印雪望著他,聲線冷淡:“死了。” 被叫做“歐格斯特”的男人長長嘆了口氣,面容滿是惆悵的神色:“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你們都在外面,我們也幫不了你們什么。” 謝印雪沒有接歐格斯特的話,因為男人雖能準確喊出他的名字,但他根本不認識歐格斯特,所以歐格斯特問起他父親,謝印雪便如實回答了。 好在歐格斯特也沒有要跟他們久久寒暄的意思,瞥了一眼謝印雪和十三身后的人,很快就直接進入正題:“他們就是你們的朋友們吧?你們在信上都和我說了。” 這個副本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身份,在不清楚具體背景的情況下,十三只能順著他的話應聲:“嗯嗯,是的。” “你們真的要回到達科納斯群島尋找失落之地神廟嗎?”歐格斯特皺起眉頭,眼底是nongnong的擔憂,“大暴風就快來了,那里對于你們來說很危險,我又要留在城里巡視無法離開。不如你們先留下來在城里住幾天,等大暴風過去后,我再帶你們去?” 大風暴過去是七天以后的事了,以諾還說了大風暴來臨之前他們必須得離開,因此十三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就行。” “那好吧。”歐格斯特抬起手碰了一下謝印雪肩頭的多芒星胸針,又看向十三手里的長矛,“反正神廟鑰匙和命運之矛都在你們那里,你們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原來那個胸針就是進入神廟的鑰匙啊。”詹蒙摸著自己剌手的胡茬嘀咕,“那長矛是干什么的?” “矛還能干什么?” 牧金海舉高自己背著的沖鋒槍,好笑道:“你這問題就好像在問我們雇傭兵的這些槍有什么用一樣。” 矛為刺擊之刃,既是武器,就必定是用來殺戮的。 站在他們前方的歐格斯特還在問謝印雪和十三:“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出發(fā)?” 謝印雪說:“今天就走,越快越好。” “今天?”歐格斯特頗有些詫異,神情自然,像是真的在關心他們般問,“可你們一路回來很累了吧,不用休息一夜嗎?” 鄭書挨到穆玉姬身邊,低聲道:“他好像很想把我們留下來。” 云茜也看出來了,加入他們兩人的談話說:“不能留。” “藏寶圖上說,要進入名為‘黑暗’的達科納斯群島得先穿過一片雨林,要想不在雨林里迷路,就必須得到瑙洛塔城新神廟大祭司的祝福。”穆玉姬給大家翻譯了一下藏寶圖左下角前尋寶獵人留下的訊息,抬頭盯著歐格斯特道,“大祭司指的應該就是他。” 卞宇宸聽罷便朝十三微微頷首,十三依照他的指示上前,試探性地問:“歐格斯特大人,我們今天就要出發(fā)去尋找失落之地神廟了,你能賜予我們祝福嗎?” “當然可以,你們跟我來。” 歐格斯特爽快的答應了他們,也坐實了自己身為瑙洛塔城新神廟大祭司的身份,說完他便帶領眾人順著進城的石磚路行進,最后在一座多立克風格的龐大神廟前停下。 這座新神廟由純白色大理石砌成,墻壁上有許多精美的浮雕,雕像大多為手捧多芒星胸針卻看不清面孔的人或是手持命運之矛做出攻擊姿態(tài)的戰(zhàn)士,上面還渡有一層金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出熠熠的金澤,顯得整座神廟神圣又華麗。 神廟外則站著數(shù)名與十三打扮相同的守衛(wèi),他們手里也握有長矛,卻不是純金色的,見歐格斯特來臨便齊齊垂首行禮。 歐格斯特沒看那些人,轉身對眾參與者們道:“進來吧。” 等進去以后,歐格斯特卻讓其余人待在神廟大殿中央,只帶了謝印雪一個人走上臺階,并肩立于一座光潔無瑕的巨大神像前,而神像的臉龐和神廟墻壁上的浮雕人物相似,同樣面容模糊。 歐格斯特對著神像恭敬地垂首低頭,然后捧起神像前供奉的一個金碗,從謝印雪肩頭取下多芒星胸針,將其完全浸沒入金碗中裝的清水之中。 跟著奇異的事情就發(fā)生了:金碗里的清水在多芒星胸針沉底后,居然變成黃金一般的液體。 歐格斯特用中指取了一些金泥,在謝印雪額心畫下一個水滴狀的金色圖案,隨之將金碗遞給青年,對他說:“去吧,為你的朋友們賜予祝福,這是我們祭司的使命。” 于是謝印雪接過金碗,雙手捧著它,轉身邁向大殿中央。 而此刻大殿中央并排站立的其他人,望著從高處一步步走下臺階的青年,竟都有一瞬的失神。 因為那身垂褶優(yōu)美的希頓,在青年身上就宛如一層朦朧流動的水霧,它籠罩圍裹緊緊貼合著青年的身體,于行走搖曳間勾勒出腰臀旖旎又奇妙的線條,讓他們幾乎可以透過那危險的薄薄紗衣,看到底下的更白幾分的雪色肌膚,再配上那頭砂金般長發(fā),便使得青年不像是神廟內獻身于神明的虔誠祭司,反而如同神廟里供奉的神祇,垂目抬眸間皆是不可侵犯的圣潔神性。 恍然間,青年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面前,學著歐格斯特的動作用指尖沾取碗中的金色流液,按照他們并排站立的順序,從最左邊的應倚靈開始,在他們額上輕點賜下祝福。 “謝、謝謝……” 應倚靈被額頭上觸碰的感覺喚回神志,她看了一眼謝印雪過分精致的面容,頓時耳根通紅,聲音也結巴了起來,讓人覺得她其實是想念念謝印雪的名字,而不是道謝。 仿佛只要念了他的名字,就能完全消融他們與青年之間相隔的疏離之感,徹底親近這個走下神臺的神祇。 相較于排在最右邊臉色陰沉的步九照來說,謝印雪的心情似乎很不錯,聞言還對應倚靈笑了笑,輕聲道:“不客氣。” 應倚靈的少女心被謝印雪笑得呯呯亂跳,但等她想起眼前的青年和那個身穿黑色唐裝的男人好像是一對的以后,應倚靈心口的小鹿又死了。 她將身體前傾,偷偷看了一眼隊伍末端的步九照,覺得這個男人長得也不怎么樣嘛,真想不通青年怎么就看上他了呢?殊不知這全因為他們看不清步九照的真容。 鄭書也是如此,所以他被青年走到自己面前時不忘慫恿:“謝印雪,步九照是個人渣,你看他都找過那么多人了,要不你也學學他?” “學他什么?”謝印雪挑眉,“學他多找?guī)讉€人?” 鄭書連連點頭:“對呀,我不介意你還愛他。” 步九照:“……” 謝印雪聽著也沒忍住,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 “我介意啊!”幸好柳不花還是很維護步九照這個小干媽的,立馬出來阻攔道:“鄭書你的愛是畸形的,當三不可取,我不同意這門感情!” 別看鄭書現(xiàn)在跟什么絕世癡情大舔狗一樣,真到了要命的危險關頭,他該賣謝印雪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賣,他唯一無法拋下的只有他血脈相連的至親jiejie。 穆玉姬也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的本性,為了防止他被步九照記恨上,她趕緊拍了下鄭書的狗頭:“你也是個人渣,配得上人家謝先生嗎?” “配不配得上還不是要看謝印雪他的意思。”鄭書對著謝印雪挑了挑眉,勾引道,“對吧?” 謝印雪給鄭書的回應就是把為別人點圖案時用的食指換成中指。 鄭書不由控訴:“你對我豎中指?你還搞區(qū)別對待。” “是。”謝印雪還承認了,“我就是在搞區(qū)別對待。” 說這話時,他已經(jīng)走到了步九照面前。 步九照比他高出一整個腦袋,所以謝印雪看他時必須要仰頭。 可在青年抬起面龐之前,即便男人的臉色依舊不大好看,他也先青年一步微微俯身,垂目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彷如叩拜神明的虔誠信徒。 而謝印雪給他點金色圖案,用的指尖是無名指。 步九照不懂謝印雪怎么又換了個手指,他也不明白青年用中指給鄭書點圖案鄭書為什么要跳腳,他不過是生氣這里還有那么多人覬覦謝印雪,他們還不知廉恥,哪怕他都說了謝印雪是他的愛人,他們還前仆后繼不肯死心。 ……明明謝印雪只喜歡他。 但氣歸氣,在看到謝印雪在需要對自己仰頭時,步九照還是近乎本能的先低了頭,在青年冰涼又柔軟的指尖落在他額間的剎那,他只怔怔地想:他的手好像沒有以前那么冷了。 應該是那個雪夜中,他偷偷給柳不花的熱水已經(jīng)被青年收到了的緣故吧。 須臾后,賜福的圖案繪制完畢,步九照察覺到額間冷意來源的離開準備直起身體,卻在下一瞬被青年捧住臉側,大片涼意自觸碰的地方傳來,滔滔不竭地索求奪取著他身上的溫暖,似極了曾經(jīng)翻飛肆虐、囚禁桎梏他的陣陣寒雪。 或許他永遠都無法逃離這種冰冷的東西了,步九照心想。 就如同此刻,他心甘情愿、沒有任何抗拒的被青年不值一提的力道牽引著再度俯身。 而青年則捧著他的臉,微闔雙目,仰頭吻住了他的唇——宛若至高無上的神明從神臺走下,褻瀆了他的信徒。 第192章 這個吻是短暫亦或漫長,步九照無法判斷。 青年的唇瓣并不像他的手那樣冰冷,卻也不熾熱,只有些許溫柔的暖意,以至于在雙唇分離后這點溫度很快就消散殆盡,讓步九照下意識地追尋它而去,不舍放開。 鄭書看著步九照被謝印雪主動親了還不知滿足,要一親再親,便跟被人當場戴了綠帽子一樣,忍不住化身為純愛戰(zhàn)士喝止道:“步九照,你還不住口!” 步九照聽了鄭書憤怒的呵叱不僅不思悔改,反而還得寸進尺,轉守為攻。 他一把攥著欲要抽身離開謝印雪,從背面緊緊箍住青年柔韌纖細的腰身,將人整個抱在懷中,然后把下巴搭在青年赤裸白皙的左肩上,瞧著鄭書的臉色在青綠之間來回轉換,忽然就感受到了這種行為的無上快樂。 于是他挑起眉尾,炫耀意味極濃地問鄭書:“怎么,礙你眼了?” 何止是礙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