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203節
白大褂本身就是不死泉探險隊寄來的東西,謝印雪縱然穿了也不能算是攜帶“行李”。 不過謝印雪聞言卻搖頭拒絕道:“不用,現在不冷了?!?/br> 經他這么一提,柳不花也注意到他們即便還身處于明月崖,可周圍的溫度確實不冷了,這種變化,好像是在時間來到十二點整時發生的。 “干爹,我們現在還在明月崖上嗎?”柳不花疑惑地環視著四周,不由詢問謝印雪,“還是說我們已經進入副本了?” 謝印雪垂著眼睫把那枚多芒星狀的胸針別到自己右肩上,搖頭道:“不好說,我們先出大門吧?!?/br> 之前不死泉探險隊給他們打電話時說他們離開家門就能登機,柳不花還開玩笑的講飛機當天是不是會停在家門口,結果今晚他們倆出大門一看,還真就在家門口。 但那玩意不是飛機,是個巨大的熱氣飛艇,紡錘形的艇身上寫著醒目的三個字:長生號。 它停在明月崖大門外的正上空,待謝印雪和柳不花出門就放下一條長長的鐵梯,方便他們爬上去。 見狀,謝印雪對柳不花道:“……不花,你先爬上去。” “哦哦,好的?!绷换]有多想,用手腕勾著醫療箱就順著鐵梯蹭蹭往上去。 飛艇上空間十分大,至少能容納二十個人,總體裝修呈復古的蒸汽時代風格,隨處可見一些外露的古銅色機械齒輪和時不時就往外噴出guntang水蒸氣的壓力閥。 這里所有的桌椅都被固定在地面上,它們雕紋精致,泛著格外美麗金屬光澤,而靠近飛艇尾部的一把椅子上,正坐著個身材高大的黑發男人,他抱著手臂,頭向上仰著,臉龐完全被一本書蓋住了,看不清模樣。 除了他以外,飛艇上沒有其他人。 謝印雪登上飛艇后就徑直朝他走去,繞到男人椅背后站定,伸出細長纖白的手指把蓋在他臉上的書本拿開。 沒了遮擋物,飛艇頂部燈光傾瀉灑下落在男人高挺的眉弓和鼻梁上,為他冷峻的臉龐渡上一層暖意,讓他看上去少了些生人勿近的冷意。 不過男人卻也因此似被吵醒,皺了皺眉掀開眼簾,露出一雙深邃卻不耐的豎瞳,偏偏此刻有細碎的光交織倒映在那蒼色虹膜上,使得那雙本該幽邃冰涼的眼睛,竟在那一瞬折射出了如同多芒星般璀璨的光芒。 他一眨不眨地凝著青年的身影與面容,半晌后有些怔愣地問:“……謝印雪?” 青年挑高眉梢,松手扔掉書,隨后捏住男人的下頜,將他的臉往自己這邊的方向帶了帶,居高臨下張唇道:“步九照,怎么,不認識我了?” 步九照怎么可能不認識謝印雪? 他忘了誰都不會忘記他,所以在看清青年的剎那,他眼底如萬物焚盡后的暗淡蒼色眼瞳,便仿佛被青年再度點燃了似的,重新浮現出炙熱的溫度。 謝印雪望著男人目光灼灼的眼眸,心想:自己穿成這樣,步九照有這么高興嗎? 步九照高興的臉都綠了。 因為他眼底燒起來的不是深愛的欲望之火,而是怒火。 “你怎么穿成這樣?!” 步九照就穿了件黑色金線邊的唐裝,被他脫了下來裹在謝印雪肩頭后,上身就什么都不剩了。 而青年的目光肆意則在他裸露的皮膚和肌rou上逡巡,須臾后看飽饜足一般道:“這不是就你想要看的嗎?” 說著,他還從黑色唐衫的縫隙間探出一截如雪柔白的手臂,送到步九照面前,勾唇戲弄地問:“九寶,白不白?” 白,很白。 白得晃眼,白得扎心。 白得步九照趕緊把謝印雪的手塞回衣服里藏?。骸笆裁唇芯褪俏摇掖_實想看,但得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看啊?!?/br> “小干媽,你們不用管我的?!绷换ê苜N心,用手指梳理了自己粉色的頭發,自憐自賞道,“我可以不是人,把我當做一朵盡態極妍的珊瑚臺就好。” 步九照:“……” “我不是說你。”步九照指著飛艇入口說,“一會還有其他參與者要來的?!?/br> 這艘飛艇在謝印雪和柳不花兩人登上去后就開始移動了,柳不花站在欄邊往下試著看過,可惜夜晚能見度很低,除了滿眼的黑以外什么都看不清,只隱約感知到它在前進。 并且步九照那句話才說完,飛艇就停了下來,沒過三分鐘,飛艇入口那果然爬上來了兩個女孩子。 她們一個穿著緊身的戰斗制服,一個卻穿著輕便涼快的白色吊帶和牛仔褲,最外面套了件麻色的針織開衫,身上還配帶著許多波西米亞風式的首飾。 兩人看見粉色頭發的柳不花齊齊一愣,等視線轉向上身赤裸,又以一種強硬的姿態把身形纖細的金色青年禁錮在懷里的步九照時神情更呆。 戰斗服女孩大睜著眼:“……你們這是?” 牛仔褲女孩更會抓重點一些:“你們都是參與者吧?” “是的是的?!绷换ê芟矚g漂亮女孩,立馬熱情的為她們介紹,“沒穿上衣的這個是我小干媽,穿了衣服的這個是我干爹?!?/br> 兩個女孩:“……” 怎么聽上去怪怪的?看起來也怪怪的? 到這謝印雪也算是明白了,這身祭司衣服根本不是步九照的主意,他把人推開,將唐裝上衫扔回去,輕聲訓道:“步九照,把你衣服穿好,袒胸露rou,成何體統?” 到底是誰袒胸露rou,不成體統?! 步九照深吸一口氣,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兩個女孩的視線,陰沉著一張臉對柳不花說:“柳不花,把你的外衣給謝印雪穿?!?/br> 柳不花背刺謝印雪:“我們沒上飛艇時我就問過干爹了,他說他不冷,他不想穿。” 謝印雪:“……” 他在下面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謝印雪?” 并且這個時候飛艇內又有兩個人爬上來了,其中一個還直接喊出了的謝印雪的名字,他望著青年微愕,眼底是藏匿不住的訝然和驚艷:“你怎么穿成這個樣子?” 瞅見謝印雪的人頭好端端地長在脖子上,鄭書的性取向馬上又彎回來了,他快步走到謝印雪面前,故意撩了一下自己的銀色頭發,覺得他們倆萬分般配的說:“你還染了個金發?很好看?!?/br> 這和當著人丈夫的面對他說“你老婆真好看,我也喜歡”有什么區別? 所以步九照就很想把鄭書的頭扭掉,冷冷道:“我對象好看需要你來說?” 聽到步九照說話,鄭書這才注意到謝印雪旁邊還站著個眼熟的男人:“你不是死了嗎?” 步九照:“?” 鄭書心中那個恨啊,他在苦娑婆叉副本就看出了這兩人關系不一般,本以為步九照沒在青山精神病院副本里出現是因為死了,結果這人居然還活著! 鄭書就問了:“你沒死上個副本你怎么沒和謝印雪在一起?” 謝印雪聽著步九照說自己是他的對象不僅沒有反駁,還笑著接過鄭書的問題,溫聲回答道:“因為有個人告訴我,他在和我在一起之前,還找過好幾個百個男人?!?/br> 步九照:“……” 第189章 什么叫好幾百個男人? 他和那些人全都是很單純的互相利用關系,各取所需罷了,哪像對謝印雪這樣?就差給青年拿根繩牽著奴役了。 于是步九照覺得,他有必要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不全是男的,況且我與他們并不是……” ——不是和謝印雪“在一起”的這種關系。 “什么?不全是男的?意思是還有男有女?” 然而鄭書沒有聽步九照把話講完,他神情復雜地盯著步九照,由衷地唾棄道:“你真是個爛人?!?/br> 步九照:“……” 步九照無話可說,有種解釋叫越抹越黑,指的就是此情此景。 現在鄭書以為肯定是步九照以前的風流爛賬被謝印雪發現了,所以他們分了手,上個副本沒一起出現在青山精神病院中,而如今是因為復合了,故才又共同進入鎖長生。 思至此處,鄭書頓時感覺他失策了。 他不該罵步九照的,他應該喊人“老師”,認真請教一下人家為什么可以在找了幾百個人這件事被對象發現后,還能把對象哄好選擇原諒——那可是好幾百個人啊,一天換一個都得談一兩年才能夠完成的指標,他以前上班時要是有這種效率拉到客戶,早他媽成億萬富翁了。 可惜鄭書沒這種本事,他只能眼饞地遠觀被步九照攬住的那截細瘦腰肢,半晌舍不得挪開:“所以謝印雪,你的身份是什么?男菩薩嗎?” 謝印雪就近挑了一把椅子坐下,淡聲道:“不,我是神廟祭司?!?/br> 鄭書本來想挨著他坐,結果搶不過步九照就算了,這男人還把柳不花拉過來按在謝印雪另一邊的椅子上,像左右護法似的,叫鄭書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鄭書就只能悻悻的和jiejie穆玉姬坐去他們對面的桌椅上,隔空向謝印雪說:“我是經驗豐富的盜墓賊,我姐是媚娃小隊的老大,媚娃一號?!?/br> 柳不花懷疑自己沒聽清:“什么小隊?” “……媚娃小隊?!蹦掠窦Ыo柳不花詳細解釋道,“隊伍的名字,其實就是個尋寶獵人小隊,我應該還有其他隊友,但目前還沒見到。” “盜墓賊?你是盜墓賊嗎?我也是啊,我叫應倚靈?!迸W醒澟⒙犚娻崟脑捗媛扼@喜,立刻坐到他旁邊牽著戰斗服女孩介紹道,“這是我閨蜜宋曲悠,她的身份是雇傭兵?!?/br> “雇傭兵、尋寶獵人小隊、盜墓賊、有探險隊那味了。”鄭書琢磨了幾秒,轉頭問步九照,“你呢?” 柳不花不用問,他穿著白大褂,旁邊還有個醫療箱,擺明了是醫生,其余人不言明光看衣服,也能大致能猜出一些線索,唯獨步九照那一身唐裝看不出什么名堂。 步九照說:“步九照,全能司機?!?/br> 鄭書:“?” 原來他不叫慕雪? 慕雪是步九照在苦娑婆叉報出的假名,鄭書還記得呢——慕雪,喜歡謝印雪。 “你怎么不接著叫‘慕雪’了?”鄭書陰陽怪氣他,“現在不喜歡謝印雪了?” 步九照嗤笑一聲:“不,因為我改名了,我現在叫‘謝印雪的寶貝’,你可以連名帶姓叫我的新名字。” 鄭書:“……” cao!自己就不該和步九照提這茬的。 他們說話間,飛艇上又陸續上來了幾個人。 其中三個男人和宋曲悠穿的幾乎一摸一樣,顯然他們的身份也是雇傭兵,另外一男一女和穆玉姬穿的則是同款尋寶獵人連衣裙。 ——沒錯,連衣裙。 尋寶獵人的衣服其實蠻好看的,它有種蒸汽風lolita裙子的感覺,裙身本體很蓬松,腰部以金屬搭扣的皮革蝴蝶結腰封收緊,內搭是蕾絲花邊設計的羊腿袖襯衫,胸前齒輪徽章更是完美的詮釋了機械特有的古典精致美,最后配上一雙棕褐色的低跟中筒皮靴,俏皮中不失性感,確實擔得起隊名“媚娃”一詞。 但前提是,這身連衣裙不能讓一個男人來穿,尤其是一個滿臉絡腮胡茬,肌rou鼓脹的幾乎快要把裙子撐爆的猛男來穿。 眾人看著他一度震撼到不能言語。 鄭書詢問穆玉姬:“姐……他是媚娃幾號?” 穆玉姬:“……我不知道?!?/br> 男人聽到了鄭書和穆玉姬的對話,于是登上飛艇后就徑直朝他們倆走過去,應倚靈見狀趕緊識相地起身給他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