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128節(jié)
同樣死死盯著第一只苦娑婆叉的葉舟自己,也沒聽見他身后悄然而至的動靜。 作者有話說: 1“著相”是一個佛教術(shù)語,意思是執(zhí)著于外相、虛相或個體意識而偏離了本質(zhì):來自百度百科。 npc:我和苦娑婆叉還是不一樣的。 謝佬:丑的不一樣? npc:? 第115章 “等我們聽到響動轉(zhuǎn)過身時,葉舟的頭……就已經(jīng)沒了。” 馮勁杉最后這樣總結(jié)道。 已經(jīng)沒了。 ——短短四個字便將一條生命的逝去籠統(tǒng)概括。 “就已經(jīng)沒了?”謝阿戚嗤了一聲,“那么大個活生生的人,你們真是因為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才任由他被苦娑婆叉殺死的嗎?” 她話語里沒有責備卓長東、馮勁杉等人為葉舟出氣的意思,只是單純表達一下自己的“疑惑”。 畢竟他們說得是天花亂墜還是泣不成聲,都僅僅是他們的一面之詞,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或許只有他們?nèi)撕退廊サ娜~舟清楚。 崔浩成抿抿唇,說:“我們救不了他。” 卓長東看著謝阿戚懷里的玻璃長瓶中除誘餌以外,大概是從苦娑婆叉身上割下的一條新手臂,反問她道:“你們今天應(yīng)該也見過苦娑婆叉了,它的行動速度那么快,我們要怎么救被它盯上的葉舟?” 這些話讓謝阿戚成功閉上了嘴巴——苦娑婆叉速度快也就算了,蕭星汐的槍法還奇爛無比,要不是射機槍只有老兵能夠使用,她早就搶過來自己打苦娑婆叉了。 問題是她也試過用手中的光劍近距離砍殺苦娑婆叉,可惜沒用。 苦娑婆叉在活著的時候,單憑人力很難用光劍在它的身體上制造傷口,只有沖擊力極強的射機槍能夠擊穿它的皮骨。 好在她們選獵殺的地點是在公寓中,謝阿戚自己又有著優(yōu)秀的跑酷經(jīng)驗,自當誘餌與苦娑婆叉進行拉扯,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半天,才讓蕭星汐有機會殺死一只苦娑婆叉。 然而苦娑婆叉雖然死了,可它中彈部位太多,她們最終能夠帶回來的僅是一條左臂。 想起這茬謝阿戚就來氣,不過她環(huán)視了一圈禪房,發(fā)現(xiàn)出去“狩獵”八組人中,回來后玻璃長瓶內(nèi)裝著多余肢干的隊伍除了她跟卓長冬兩組以外,就只有謝印雪和鄭書這兩組了。 崔浩成那組死了個搭檔葉舟,穆玉姬、柳不花、袁思寧三組都是空手而歸,袁思寧和潘若溪那組的玻璃長瓶還不見了,看樣子可能是既賠了誘餌又沒獵殺到苦娑婆叉,于是心理又平衡了不少。 另一旁,袁思寧大概還有些疑惑沒能得到解答,就繼續(xù)問崔浩成他們:“殺死葉舟的那只苦娑婆叉只吃了他的頭,其他部位沒吃嗎?” 馮勁杉點頭道:“對。” “沒理由呀……”潘若溪蹙著眉喃喃,“苦娑婆叉喜歡吃人,那它為什么不把葉舟全吃掉?” “你當庫爾特給我的納米防護戰(zhàn)衣是白給的嗎?除了頭以外,其他地方苦娑婆叉根本咬不動。”崔浩成有些無語,斜視著潘若溪說,“你們也沒受過傷吧?你們要是受了傷就知道,只要身上穿著防護服,受傷的部位哪怕是中了彈也能很快恢復(fù)如初。” “中彈?你們怎么知道的啊?”鄭書“咦”了一聲,盯著崔浩成好笑道,“難不成你們的槍在獵殺苦娑婆叉時‘不小心擦槍走火’,打中了某個人嗎?” 卓長東站出來說:“沒錯,而且我就是那個被意外打中的人。” “是嗎。” 鄭書撇了撇嘴角,吊兒郎當神情表明他沒信這番說辭,但他也沒有追問到底的意圖。 “這衣服這么厲害的嗎?”柳不花倒是扯著自己的領(lǐng)口驚異道,“那離開副本的時候能不能把它穿著帶出去?” “不能。” 謝印雪回他:“能從副本帶出去的只有你自己帶進來的物品。” 柳不花不由嘆息:“唉,太可惜了。” 鐺鐺也吐槽了句:“可帝國既然能為戰(zhàn)士裝備這么牛逼的戰(zhàn)衣,那為什么不給戰(zhàn)士們配個頭盔?” 假如有頭盔保護戰(zhàn)士的頭頸部位,葉舟就不會被苦娑婆叉直接叼走腦袋了。 謝印雪聞言卻輕聲說了句:“把頭頸也用納米戰(zhàn)衣護住的話,我們還怎么砍迦摩的頭?” 這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鐺鐺回過神來后就訕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怎么用一肢rou交換抗體疫苗啊?庫爾特呢?” 說什么什么來,鐺鐺這句話尾音剛落,庫爾特就打開禪房的門走了進來。 他身后還跟著兩個旗袍機器人,其中一個機器人懷抱著一條人臂,另外一個旗袍機器人手中則推著個看不出用途的大型機器,形狀的話,看上去有些像榨汁機。 當然,沒人會認為這就是個榨汁機。 因此大家都齊齊看向庫爾特,等待著他解釋這個機器的用途。 “人都回來了吧?” 庫爾特視線掃過眾人,明明葉舟不見了,他卻像是沒察覺發(fā)現(xiàn)一般,繼續(xù)說:“那我們就開始制作抗體疫苗吧,給大家介紹一下——” “這就是我們的抗體疫苗制造機。” 庫爾特往旁邊挪開兩步,讓大家得以瀏覽隨他一起進入禪房的巨型機器全貌。 可大伙仔細觀察過后,反而更覺得它像是個榨汁機了,因為這個機器上部分是透明的,中間部位則布滿了類似鉸刀的刃片,簡直和現(xiàn)實世界里的榨汁機沒什么區(qū)別。 非要找不同的話,那就是這臺抗體疫苗制造機下半部分是個密封的箱盒,最底部還有個針管疫苗的出貨口。 “抗體疫苗制造機我會放在禪房內(nèi),供你們自由使用,至于制造機的運行方式,現(xiàn)在就由我來為大家演示一下吧。” 庫爾特說著,從第一個旗袍機器人那里取過人臂,將其放入所謂的“抗體疫苗制造機”中,再按下機器cao作板上的【開始】鍵。 然后,眾人就看到抗體疫苗制造機中部的鉸刃飛速旋轉(zhuǎn)起來,將人臂切片打碎成紅黃相間的rou沫血水,再經(jīng)由機器底部匯入密封箱盒,最后變成一支所謂“抗體疫苗”,從出貨口彈出。 “……這就是抗體疫苗嗎?” 蕭星汐臉色蒼白,顫著聲音問道。 馮勁杉、崔浩成等人也快看吐了,要不是針管內(nèi)的液體如今是透明無色的,他們絕對忍不住嘔意,所以他們還能憋住,只神情畏懼地看了眼他們玻璃長瓶中的“五肢”,又將目光繼續(xù)投向庫爾特。 “對,這就是抗體疫苗。” 庫爾特在回答眾人問題的同時,面不改色將疫苗從從出貨口取出,仿佛這樣的事他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遍一樣,動作十分熟稔。 眾人正駭然于抗體疫苗的制作過程,全然沒有太在意這支疫苗足足有十厘米長的針身。 “有誰想來配合我做一下使用示范嗎?”庫爾特問大家,“配合者可以免費獲得今日這支疫苗。”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更別提現(xiàn)在這賞的還是能保命的抗體疫苗。 謝阿戚和蕭星汐只獵到了一肢rou,完全不夠制作兩人份的疫苗,故庫爾特話音還沒落下,謝阿戚就搶著答應(yīng)道:“我來。” 她快步跑到庫爾特面前,右手還在左臂手腕處摳抓著,像是想卷起衣袖一樣,但卻沒能成功:“這戰(zhàn)衣的袖子怎么撩起來啊?” “不用撩袖子。” 庫爾特抬手指著她肚臍的左上腹部位道:“疫苗是從這里打的。” 柳不花見狀有些愕然地睜了睜眼,靠近謝印雪小聲問他:“干爹,那個地方不會是……” 謝印雪眸光微暗,接過柳不花的話沉聲說:“胃。” ——抗體疫苗是直接打進參與者胃中的,這也正是特長針頭的用途。 而柳不花聽了謝印雪的話,面容瞬間就扭曲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腹部說:“我寧愿繼續(xù)吃油炸蝎子。” 他們倆交談間,謝阿戚已經(jīng)打完疫苗了。 或許是穿了納米防護戰(zhàn)衣,那么長的一根針直接插入她的胃部,謝阿戚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她以為自己看過疫苗制作過程后,打完疫苗會想吐。 結(jié)果…… 她不僅沒覺得想吐,還有種飽足的感覺——像是吃飽了似的。 謝阿戚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分鐘,才壓住心中的不適。 “我好了。”她對眾人說,“到你們了。” 可參與者中沒人邁步上前。 穆玉姬悵然安慰大家:“看開點吧,疫苗是透明無色的,或許不是那些……東西制成的呢?” 馮勁杉問她:“你覺得不是,那你怎么不去打疫苗?” “我和夢妮沒能獵殺到苦娑婆叉呀。”穆玉姬無奈地攤手,“或許你們愿意做做慈善,給我一肢rou?” 馮勁杉立馬閉嘴不再說話。 禪房內(nèi)的氣氛又重回于沉寂。 “不打疫苗的話,明日——”庫爾特身姿挺拔,宛如屹立的石像般堅毅,聲音也擲地有聲,每個字都重重砸在眾人心頭上,“你我皆是苦娑婆叉。” 良久的沉默最終被一道淡漠卻又飽含蒼涼的聲音所打破:“天歷二年,關(guān)中大旱,饑民相食。” 青年面無表情,拎著玻璃長瓶緩緩走到抗體疫苗制造機前,機器上投射出的銀亮幽光落在他的臉龐上,將那張白皙的面容勾勒得越發(fā)精致,也越發(fā)疏冷,像是一樽沒有溫度、冰涼入骨的玉相。 謝印雪把玻璃長瓶中除了誘餌以外的五肢全部倒入抗體疫苗制造機中,隨后抬起右手,沒有絲毫猶豫地按下【開啟】鍵。 “打了疫苗,今日我們就是苦娑婆叉,不過是披了張人皮而已。” 這句話說完的剎那,抗體疫苗也已制作完成。 謝印雪從出貨口把五支疫苗悉數(shù)取出捧在懷里,給柳不花、鐺鐺和步九照一人發(fā)了一支。 如愿得到疫苗的鐺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望著自己手中的疫苗,端詳片刻后攥在手中,低聲說:“……我等會再打吧。” 作者有話說: 1天歷二年,關(guān)中大旱,饑民相食。出自《元史·張養(yǎng)浩傳》 謝佬:你真是因為覺得戰(zhàn)衣很牛批才想把它帶出去的嗎? 柳不花:對。 謝佬:不是因為它是緊身的? 柳不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