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81節
女警員道:“她沒事,剛剛已經送上救護車了。” “……哦。”奚燦干巴巴地應了一聲,又踮起腳探頭去看儲物柜,“我們沒哪里不舒服,可以拿起我們的東西離開這里嗎?” 她真的不想再在這家密室逃脫店里多待了。 誰知女警員神色凝重,眉頭微蹙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又再次問道:“你們剛剛真的一直在密室里?” 何敏點頭道:“對呀。” 女警員繼續追問:“哪個密室?” 夏睿指著身后的墓碑門說:“許氏照相館那間。” 女警員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后神情比方才更加嚴肅了幾分:“可我們在監控里并沒有看到你們的身影。”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叫韓冬妮忍不住想:如果監控沒拍到他們,那他們才結束的那場密室逃脫,到底是在哪里玩的? 韓冬妮表情怔忡,訥訥道:“但我們就是從那間密室里出來的啊……” 沒等這股恐懼在其他人心底蔓延開來,女警員便接著說:“希望你們不要說謊,因為我們懷疑,這場□□氣體泄漏的事故可能是人為的。” 聽完女警的話,謝印雪和柳不花都跟著愣了下,更別說是其他人。 “你們說,你們還在密室里時,聽到了密室店內的工作人員用對講機向你們求救過是吧?”女警員抿唇道,“你們是幾點進密室的?” “兩點多吧,應該是七八反分的時候。”顏文赫老老實實回答它,“我們的場次是兩點開始的,結果工作人員一直不出現,等她來時我們的入場時間已經過了,而且她還給我們開錯密室房間了,所以我印象很深。” “兩點?”女警員聞言眉頭皺得越發緊,她指著手表說,“現在是三點零一刻,可醫生剛剛在給這家密室店那個暈倒工作人員急救時,說她暈倒的時間大概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所以說她絕對不可能給你們開密室的門。” “啊?”顏文赫這下也愣住了,“那給我們開密室的女人是誰?” 女警員急切道:“她是個女的對吧?你們還記得她的樣子嗎?這棟大廈除了放置在密室里的監控以外,其他監控全都失效了,什么都沒拍到,你們說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這次□□泄漏事故的嫌疑人。” 大家聽得又是一怔一愣。 他們今天這場密室逃脫未免也太曲折了吧? 搞得韓冬妮夏睿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沒工夫去害怕了,因為前臺那邊又過來了幾個警察,詢問他們別的問題:“她遞給你們的對講機呢?上面可能還有她的指紋。” 夏睿把對講機交出去之后,連同角色卡也遞給了警察:“角色卡也是她給我們的。” 所有人的角色卡很快就被女警員裝進了密封袋中,但是在拿對講機時,女警員仔細端詳了它片刻,突然道:“等等,你們這個對講機,好像沒電啊?” “不會吧?”夏睿抓著自己頭發不解道,“之前在密室里還能用的啊,是不是出來后剛好就沒電了?” 女警員聞言就把對講機的電池殼打開,看清立面的情況她沉默了幾秒才說:“里面沒有電池。” “它一直是沒電的。” 夏睿、韓冬妮一行人也看到了空蕩蕩的電池位,他們徹底僵在原地,臉色“唰”的一下就變得蒼白無比——那道求救的聲音出現時,他們都確定是從對講機里傳出的,眾人對此還進行過討論。 “你們先跟我們回一下警局做個筆錄吧。”女警員將對講機收好,肅聲道,“我們也需要你們幫忙繪制嫌疑人的畫像。” 韓冬妮一行人并沒有拒絕,因為他們覺得,可能此刻警局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們今日的這場密室逃脫,最后玩到了警局去,連帶著謝印雪和柳不花都跟著一塊過去了,直到傍晚太陽差不多落山了,他們才能回家。 在回明月崖的路上,也沒搞懂今天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的柳不花就問謝印雪:“干爹,那家密室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開始只以為是《許氏照相館》那個主題密室鬧鬼,然而謝印雪從頭至尾都沒察覺到半分陰氣,可后來他們離開后居然碰上了警察,警察還說密室店里有人故意泄漏□□,把真正的店員和玩家全都迷暈了。 “我一直沒察覺到陰氣,包括最后離開密室時見鬼都沒有。”謝印雪也蹙眉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密室鬧鬼,不可能是這樣,除非給我們開密室的那個嫌疑人——” “是玄門中人。” 謝印雪望著窗戶外疾馳而過的路景,緩緩說出這句話。 那個女人故意迷暈那么多人肯定有其目的,只是他和柳不花的到來打亂了她的計劃,她還可能在暗中就看出了他也不是普通人,所以就干脆將計就計,偽裝成店員將他們送入密室。 由此可見,或許主題密室房間被開錯并不是個意外,最后密室竟是真的鬧鬼、以及最后在密道出口那纏上他的鬼面人頭與無頭尸體,都是那個女人的故意為之。 因為……她想殺人滅口。 而正在開車的柳不花望著路邊一個身穿血紅長裙,頭發長長垂下完全遮住面龐,此刻正伸出了手臂向他們攔車的女人興奮道:“干爹,我們好像真的被鬼纏上了,還是女鬼!” 謝印雪勾起唇角,配合著柳不花笑道:“都天黑了,也不知道路上有沒有壞人,我們還不帶她回家?” “好嘞!” 柳不花地一踩油門,提速前行,卻不是為了逃跑,而是想快點開到女鬼身旁。 他在距離女鬼還有一兩米時就猛地剎住了車,隨后降下車窗,手臂搭在車門上問它:“嗨,美女,上車嗎?” “……” 女鬼沉默著沒有出聲。 “你想坐前面還是后面?”柳不花又繼續問它,還是紳士道,“需要我下來給你開車門嗎?” 女鬼還是不說話。 柳不花就納悶了,他皺起雙眉盯著女鬼左看右看,然后伸手撩起它遮住面龐的黑色頭發,盯著它比先前在密室中把韓冬妮嚇個半死時更扭曲怪異的面容道:“你是不是沒長嘴巴呀?” 不過這鬼嘴巴雖然很是難看,但也是有嘴的,柳不花就無奈道:“這不有嘴嗎?那你怎么不說話?” 女鬼聽了柳不花的話,原本就像是充滿了血液的紅目瞬時瞪得更大了,望向柳不花的視線怨毒陰鷙,大張著滿是利齒的嘴巴,雙手做爪狀就要朝柳不花襲來。 可是瞧見女鬼這副姿態的柳不花動作比它更快,立馬就抬手給了它一耳光,威脅道:“你表情正常點,這樣不好看,我對不美的人可是會心狠手辣的!” 因此下一秒,女鬼的頭就從本就頭頸分離的脖子墜落,掉到了地上不說,還咕嚕嚕地滾了兩圈。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瞧見這一幕柳不花又露出歉意的表情,疊聲和女鬼道歉,“是不是我力氣太大了把你頭弄掉了?” 他還打開車門,小跑著出去給女鬼撿頭。 撿回來后就捧著那顆腦袋往無頭尸體的脖頸上重重一懟。 只是位置沒懟對,于是女鬼的頭又掉地上了。 “你這頭放不穩啊。”柳不花很是苦惱,他對女鬼怒視他的森然目光視而不見,反而還眸光亮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似的,“你等一下!我車上還有好像還有之前去幼兒園陪阿戟玩親人手工游戲時買的膠水,我給你整點過來把頭粘好。” 說完柳不花就往后備箱走去,想給女鬼拿膠水。 而女鬼卻像是終于忍無可忍了,轉身就要走,可能是想先離開這里,后面再想別的方法恐嚇謝印雪和柳不花,弄死他們倆。 “誒,美女,你別走啊。” 孰料還沒走幾步,柳不花就一把扣住了它的胳膊,語重心長的勸道:“天已經黑了,你一個女孩子半夜走在這里很危險的,去我家住一晚吧。” 女鬼:“……” 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女鬼聽到這里,原先背對著柳不花的腦袋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朝他厲喝,出口的聲音卻又男又女:“我不是女的!” 柳不花卻不管那么多,他不屑嘁道:“管那么干嘛,是鬼就行了。” “哈哈,進來吧你!” 說罷,柳不花大笑著一手揪頭,一手扯領,將攔路鬼連頭帶身體一起扔進了后備箱,并用符紙貼在車尾,防止它逃走。 坐在后座看完了全程的謝印雪眼眸彎彎,笑著問他道:“不花,今天玩得開心嗎?” “開心,太開心了!我們趕緊回家繼續開心。” 柳不花重新發動他的車,十分鐘不到就趕回了明月崖,還沒進大院就扯著嗓子開始叫人:“阿戟!” “阿戟——!” “你睡了嗎?” 柳不花沒得到任何回應也沒停下腳步,徑直沖進謝印雪小徒弟沈秋戟的房間,把他從地鋪里直接揪了起來:“別睡了,快起來!” 沈秋戟揉著眼睛,語氣不善地罵道:“搞毛線啊?我明天還要上課呢。” “小問題,我明天幫你和老師請假就是了。”柳不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你長這么大了都還沒見過鬼,而今晚我和你師父好不容易捉來一只,可能明天白天就溜走了,也可能下半夜就會被明月崖的陽氣給燒死,所以你今晚必須得去看看!” 沈秋戟:“……” 什么叫長這么大了都還沒見過鬼?他才尼瑪六歲!聽聽柳不花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作者有話說: 柳不花:現在天黑了,路上可能有壞人出沒,美女,跟我們回家吧,我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鬼:? 小彩蛋:窮沈睡不起床每天只能打地鋪,啊哈哈。 第73章 只可惜年僅六歲的沈秋戟細胳膊細腿,在柳不花面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被他揪著睡衣領子就提到謝印雪的面前了。 沈秋戟垮著臉,抿唇走到謝印雪面前低頭揖手,規矩恭敬地給他行禮:“師父。” 謝印雪對這個年紀的小孩最沒抵抗力,看到就想捏兩把,這或許是因為他這輩子注定孑然一身,無親無友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他自己從小纏綿于病榻,見了這個年紀如同初升朝日般生機勃勃的孩子,心中便起艷羨的源由。 不過謝印雪清楚自己這小徒弟脾性頗冷,不喜旁人觸碰。 所以他只是蹲下替沈秋戟整了整被柳不花扯亂的衣領,而后溫聲道:“臉色怎么這樣難看?身體不舒服嗎?明日給你請假吧。” 別的小孩聽見這種事不知道要多高興,可沈秋戟不僅沒半點開心,還打起了警惕,拒絕道:“不,我想上課。” 謝印雪輕嘆一聲:“不,你明天可能上不了課。” 沈秋戟:“?” 沈秋戟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謝印雪拉著他的手臂,將沈秋戟帶到柳不花那輛蘭博基尼的后備箱:“來,見見師父和你柳大哥帶回來的鬼吧。” 柳不花應聲將車后備箱打開。 被他捉進后備箱的那只惡鬼沒了束縛,終于得見天日,卻依然蜷在后備箱深處不敢出來,還把自己的頭得抱緊了,仿佛多接觸一秒后備箱外頭的空氣它都會再死一次似的。 謝印雪、沈秋戟、柳不花站在外面圍觀它,頗有種見它最后一面的意思。 但實際上也的確如此,明月崖這邊有謝印雪一門歷代祖師的尸骨鎮壓,就連他師父陳玉清也是葬在這里,所以萬邪不侵,在這的確難見邪祟,普通小鬼到了這立馬就會魂消魄散,這后備箱的攔路鬼能堅持這么久,可見邪性不小。然而在這個地方,若非千年煞鬼,否則都只能像魚rou一樣任柳不花宰割——都無須謝印雪出手。 “阿戟,你命格特殊,魍魎遠避,萬邪不侵,這輩子恐怕都難以撞上什么邪祟,這是好事。”謝印雪拍著沈秋戟的肩膀,如同每一位良師般語重心長、諄諄教誨道,“但你也知道,事有萬一,師父不能因為你難以撞邪,就不教你自保之法,只是其他玄法太過高深,你天資有限,教了也未必能學會,所以今晚,師父只教你一招。” 沈秋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