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 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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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泥鰍的幾個人又開始釋放天性,方嘉嘉和周希沛忽然你一句我一句地哼起了兒歌。 ·池塘里水滿了,雨也停了 ·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 ·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 ·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 她們剛唱完“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這一句,那幾個躬著身子認真抓泥鰍的男同學居然異口同聲地趁機回應:“好——” 唐小穗哈哈大笑,往葉朗身上扔了幾根準備廢棄的秧苗,“葉書記!你跟著他們都學壞了。” 葉朗直起腰笑了笑,“我總要合群啊。” 他話音剛落,站在他斜前方的覃森腳一滑,整個人坐進了泥田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同學們爆發幸災樂禍的笑。 覃森站起來哭笑不得地走了兩步,直接把笑得最大聲的陳新拽倒在泥田。 “你也洗個泥水澡,對身體好。” 陳新迅速起身,又把覃森撲倒,“你這個腳滑的狗東西!” 身上糊了泥的人會像是被喪尸病毒感染了一般,自動聯盟,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直覺不妙的葉朗見狀趕緊往稻田的另一頭走,想要遠離這兩個危險人物。還沒走幾步,就被那兩個撲過去的泥人按倒在泥田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小穗見那幾個女人笑得直不起腰,偷摸摸滑進下面那片稻田,撲通撲通接連把李曉虹和周希沛拽倒。 方嘉嘉尖叫著逃跑,被那三個喪心病狂的女人追著甩了一身的泥。 平時衣冠楚楚的幾個成年人,開始幼稚又瘋狂地打起了泥巴仗。何越山為了保護唐小穗也加入了那場泥巴亂飛的大戰。 奔跑。摔倒。追趕。打鬧。他們滿身滿臉都是泥,依然放肆地大笑。 晴空之下。這片稻田在栽種水稻之前,先長出了光芒四射的快樂。 兩個農民大叔望著他們笑了笑,繼續躬身插秧,“年輕就是好啊。” 向峻宇接了電話來給方嘉嘉送換洗衣物,下車后看到從田埂上走來的那個滿頭滿臉滿身都是泥的人,根本不敢認,也根本憋不住笑,“好玩嗎?” “好玩。”方嘉嘉用糊滿泥的手背,蹭了蹭有點發癢的額頭,“我美不美?” 向峻宇笑個不停,“美你個頭,你要不要照照鏡子?” 他轉身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準備拿出那個裝著她里里外外換洗衣物的紙袋,聽到她鬼鬼祟祟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向書記笑著嘆息,無可奈何。明明是具有充分防范意識的人,現在卻只能假裝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果然,他被那個渾身是泥的人從背后緊緊地摟住了腰。 方嘉嘉發出得逞的笑,“你笑什么笑?我蹭你一身泥!” 向峻宇放下紙袋,索性轉過身面對面抱著她,“那前面也送一點,不要厚此薄彼。” 他伸手從她頭發上剝下一塊干掉的泥,又捏了捏她仿佛做了泥漿面膜的臉,“你這要好好洗,都干成塊了。” 方嘉嘉松開他,想幫他拍了拍身上的泥,給人干干凈凈的黑襯衫越拍越臟。 “我先過去了,馬上要吃午飯了,我們上午貪玩誤工了,下午要繼續插秧。” “去吧,勞動最光榮。” 幾個在上午因為打泥巴仗弄得面目全非的人,下午趕工插完秧,累得腰酸背痛。 到了傍晚,一群人在萬穗農場的有機菜園里東采西摘,然后又走進廚房分工合作,忙活出一頓噴香的晚飯。 他們圍坐在唐小穗的農家小院兒里,吃吃喝喝,東拉西扯。 工作里的零星趣事,生活里的瑣碎麻煩,總有人在用心傾聽,認真回應。 李曉虹望著唐小穗院子里的幾壟鮮花,感嘆道:“百花齊放真好看,可惜季季有花落。” 葉朗微笑,“萬紫千紅烈如火,當片綠葉也不錯。” “不愧是葉書記,又升華了。”李曉虹咂摸了一會兒,“的確,不是非得去爭春,當片綠葉也不錯。” 陳新拿起手里的搪瓷杯,把他姑媽常說的那一套搬了出來。 “我們葉書記可不是來村里鍍金賺基層工作經驗的,他可是帶著綠葉精神來駐村的,今天還甘當泥腿子深入田間地頭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多好的葉書記!來!為葉書記的綠葉精神干杯!向葉書記學習!” 一群人齊聲喊道:“向葉書記學習!” 搪瓷杯又碰撞出新的笑聲。 說笑間,方嘉嘉又夾了一筷子辣椒炒泥鰍,“小穗,你養點稻花魚吧,那個好吃。抓魚的時候又能打一次泥巴仗。” 周希沛笑她,“嘉嘉,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真是貪吃又貪玩。” 葉朗說,“六月初萬匠泉的糊倉節,有個環節就是大家在稻田里打泥巴仗,還有雞罩捕魚比賽和長桌宴。你們要去玩兒嗎?” 幾個人爭先恐后地說,“去!” 去歡騰的熱鬧里打滾吧,人生很長,留給友情的時光也還有很多。 178 的老同學,這次聚完,不久后又會再聚。 夕陽撤退,天色向晚。 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 狀元小賣鋪和方嘉嘉個人工作室同時開業之后,同在一個屋檐下工作生活的兩母女,時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吵鬧鬧。 方建兵幫這個也不是,幫那個也不是,經常夾在母女倆之間左右為難。女兒的工作室徹底完工后,他一直想回工地繼續打工。 方嘉嘉覺得爸爸年紀大了,不準他再回工地上班。方建兵不同意,覺得自己閑在家里不像話。當女兒的自然知道父母最在乎什么,拿出了高為峰縱火行兇的那件事嚇唬他。 “好吧,爸爸你去工地吧。下次又來個和高為峰一樣的瘋子,你就等著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方建兵心中一駭,拿起一塊木板在方嘉嘉手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快呸!” “我不呸。”方嘉嘉索性把手揣進兜里,“你還去不去工地?” “不去了,你快呸!” 方嘉嘉哭笑不得地拍了下他手里的木板,“呸呸呸!” 就這樣,為了讓爸爸依然有工作的價值感,方嘉嘉雇了自己的爸爸做個人工作室的保安兼保潔,正式入職,定時發工資的那種。當爸爸的也不說什么,就當是陪嘉嘉過家家了。 王秀荷不給他發工資,他也必須兼起狀元小賣鋪的保潔員、理貨員、送貨員、搬運工,等王秀荷去跳廣場舞了,他還要立即上崗做收銀員。 在工地上只要打一份工的方建兵,在家里身兼數職,每天圍著她們兩母女忙得團團轉。他卻干勁十足,整天樂呵呵的。 有時候看兩母女為一點小事唇槍舌劍地吵吵,他還能在一旁看出樂來。 這天傍晚,燈又亮了起來。 忙活了一整天的一家三口,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方桌邊吃晚飯。 方嘉嘉收到陸臻發來的視頻通話邀請,點擊接聽。見屏幕里露出的是小侄子茫然又好奇的臉,她笑容都變得溫柔了,“嫂子,是視頻里看著會顯大嗎?我感覺謙煦長得好快啊。” 陸臻拿出口水巾,“是啊,謙煦每天都在長,小孩兒一天一個樣。” 向文楷笑而不語。方嘉嘉見陸臻忽然出現在屏幕里給向謙煦擦口水,這才意識到發視頻的不是陸臻本人,她撿了燙手山芋一般把手機扔給了王秀荷,“媽,你的好大兒。” “媽,你下次寄土雞蛋別裹那么嚴實,每個雞蛋都那么包裝太麻煩了,也不環保。” 向文楷想到昨天收到的那箱雞蛋,“又是氣泡膜又是珍珠棉的,天氣再熱點都能捂出一窩小雞,昨天放進冰箱之前我拆了半天。” “你別冤枉我啊,那是你兵叔弄的!”王秀荷趕緊撇清,“我才沒那么蠢。” 向文楷立馬又換了個語氣,“兵叔有心了,包得挺好的,一箱雞蛋一個都沒磕破。” 方嘉嘉朝滿臉尷尬的爸爸瞄了一眼,“爸爸,我下次幫你買幾個寄雞蛋的專用箱子。” 方建兵不好意思地點頭,“嗯。” 一家人隔著屏幕你一言我一語地又聊了一會兒,掛斷視頻。 向峻宇的車開到小賣鋪門口,車子的貨箱里是向敬東精心培育的各種花草。 “峻宇,吃飯了沒?”王秀荷起身準備去幫他拿碗筷。 “吃過了,你們吃你們的。我爸讓我來送幾盆花草。” 向峻宇端著一盆銅錢草和一盆羅漢松先送進了方嘉嘉的工作室,對跟在身后的人說,“他再三囑咐我說這兩盆要放你辦公桌上。” “東伯伯人怪好的。” 幾天前,方嘉嘉十分好奇爸爸在她出生那年釀的那兩壇酒到底是什么味兒,所以央著方建兵帶她去了藏酒的山洞,結果正好撞見向敬東坐在洞口就著花生米悠閑喝酒的場面。 方建兵這才知道,原來不止他一個人覺得這向善坪這后山上的小山洞是個藏酒的好地方。 因著對酒的熟悉和了解,向敬東和方建兵倆人忽然就有了“英雄所見略同”的那種惺惺相惜。 向敬東邀請未來親家一起坐在洞口邊,喝完了兩瓶背著兒子藏了好久的好酒。 陪坐在一旁的方嘉嘉也盛情難卻地抿了小兩杯。 當晚,向峻宇和方嘉嘉合計了一番,想要借此機會讓向敬東把酒戒了。 向峻宇回到家就騙他爸說方嘉嘉因為酒精過敏去了趟衛生院,向敬東想著是自己勸酒惹出的禍,這才愧疚地對兒子坦白了藏酒的事,洞里那些好酒隔天就被向峻宇全部搬出去送人了。 方嘉嘉捏了捏銅錢草的葉片,“東伯伯這幾天還喝酒嗎?” 向峻宇搖頭,“這幾天我沒從他身上聞到酒味。” 方嘉嘉走到辦公桌旁查看卡卡發來的設計稿,“我總感覺我們奪走了他的快樂。” “他本來就肝不好,早該戒了。而且他最近挺快樂的,拉著貴爺爺和翠婆婆在家里一起種花種草,天天在網上看別人的婚禮視頻。說我們倆結婚的場地他來cao辦,還說一定會弄得好看又大氣。” 方嘉嘉認真確認完設計稿的所有細節,抬眼看他,“什么大氣?” “沒什么。”向峻宇停頓了兩三秒,“每次提結婚你都這樣。”說完他轉身出去了,繼續搬車子貨箱里剩下的那些盆栽。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大氣,反正你是真小氣!”方嘉嘉把設計稿轉發給文旅局的對接人,然后走出工作室,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把貨箱里的盆栽搬進那兩個小花壇里。 “我剛剛在看設計稿,又不是故意開小差。一句話沒接上你的你就鬧情緒,每次你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