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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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什么意思?” “峻宇他蠻好的。” “你以后記得幫我打掩護。” 方建兵愣愣地看了女兒一眼,假裝聽懂了,“哦,好。” 兩父女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面前忽然停了一輛旅游中巴車,他們以為是去茶果山或者萬匠泉的游客,都沒在意。 “嘉嘉寶寶!”卡卡忽然從車里沖了出來,一陣風似地沖到方嘉嘉跟前,“我就說是你,可可還說不像!” 方建兵見那車上走下來一群衣著光鮮的年輕人,推斷他們就是女兒前兩天說的來自北京的前同事。他局促不安地想要起身離開,怕自己這副模樣丟了女兒的臉,方嘉嘉忽然緊緊挽住了爸爸的手臂。 她笑盈盈地對著卡卡介紹道,“卡卡,這是我爸爸。” 卡卡夸張地對方建兵鞠了個不止九十度的躬,“叔叔好!”接著那幾個下了車的年輕人一個個都對著他喊:“叔叔好!” 方建兵羞澀地笑了笑,安安靜靜地坐在女兒身邊,盯著他們的鞋子,聽他們聊天。 方嘉嘉朝他們微笑,“你們不是說了要先在五陵那邊待幾天?” 卡卡迅速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從方嘉嘉裝菜的飯盒里拈起一塊臘rou喂進自己嘴里,“天氣預報說明天小雨轉晴,我們想先來這邊,看能不能看到彩虹。” 可可仰頭望著那面墻,“嘉嘉姐你好牛啊,畫這么大一面墻。”博林伸手讓卡卡幫自己拈了一塊臘rou,嚼得津津有味,“好好吃啊!”他伸手指向附近幾棟房子,“嘉姐!那些都是你畫的嗎?” “是啊。”方嘉嘉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厲害吧?” 卡卡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可真是厲害死了!” “你蹭我一臉油!”方嘉嘉哭笑不得地擦了擦臉。 “方嘉嘉,好久不見啊。”白述面色尷尬地朝老部下笑了笑。野驢坐在車上沒下去,上次被她在電話里頂了一句,他可不想去自討沒趣。 幾個同事舉著相機邊走邊拍攝方嘉嘉的墻繪,越走越遠。 聽到司機按下催促的喇叭聲,一行人又和方嘉嘉匆匆聊了幾句,著急忙慌地和鄉村墻繪師道了別,上了車。 方建兵瞄了女兒一眼,欲言又止。他總覺得那個染了一頭灰色頭發的男孩子和女兒之間的言行舉止有些過于親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可能那就是年輕人之間的相處方式,是自己太古板。他又開始在心里自我說服。 女兒當著她那些同事的面介紹自己,他挺開心的。不過還是有點后悔沒換身干凈衣服再來給她送飯。 方嘉嘉見那輛車開走了,繼續吃飯。 “爸爸,你覺得我厲害嗎?” “厲害。”方建兵轉頭看向那些房子上的一面面墻繪,露出欣慰的笑。 方嘉嘉咽下一口胡蘿卜,感慨地說,“你和我媽更厲害,我學畫畫讓你們花了很多錢。不是每個農村的小孩兒都能像我這樣,可以學一樣自己想學的特長。” “只要你喜歡,錢就沒白花。” 方嘉嘉歪了歪身子,輕輕撞了撞爸爸的肩,“謝謝你們哦。” “不講那些,應該的。” 鯨棲傳媒設計部一行人到了云溪農莊,安頓好行李便前往云隱飯莊吃午飯。 卡卡正在健身戒碳水,沒和他們一同前去。他決定午睡之后在農莊租一輛山地車,沿著環山路騎車下山去找方嘉嘉玩耍。 餐桌上,前同事方嘉嘉成了幾個前司同事遞到嘴邊的談資。 “方嘉嘉她還真回農村刷墻來了。”野驢帶著嘲諷的語氣對著身邊的白述說:“也不知道畫那么一面墻能不能掙一頓海底撈。” 可可和博林都不滿地白了野驢一眼。 白述喝了一口啤酒,“掙那么多錢干什么?村里也沒什么高消費,你以為是在北京?” 野驢身邊的男人也揶揄地笑,“卡卡總說方嘉嘉回老家繼承家產,估計是繼承了一畝三分地吧。她爸一看就是個農民工。” 可可實在是忍無可忍,“你們城里人很高貴嗎?我坐這么遠都聞著你們嘴臭了,要不要去查下幽門螺桿菌?” 零零后既沒房貸、車貸,也沒男人和孩子要養,有的是整頓職場賤人的底氣。 更何況,方嘉嘉給她的兼職工資已經超過鯨棲傳媒每個月發給她的那點薪水,她開口說這話之前,覺得就算被他們穿小鞋開了也無所謂。 這句話換來了一陣短暫的安靜。 周希沛在辦公室簽文件時,云隱飯莊的經理周嵩來遞下個季度的餐食調整方案,順嘴對周董說來了一群北京來的游客。 周董不以為意,開業后的游客來自天南海北,她也沒空一個個招呼。 “我聽他們有人提到了方總。” 雖然方嘉嘉只是在重要的宣傳節點才會到云溪農莊辦公一兩天,但是周希沛還是給方嘉嘉在農莊備了一間獨立辦公室,頭銜冠的是設計總監,所以農莊工作人員提起方嘉嘉都是稱“方總”。 周希沛根據那群人來自北京,做出推斷,“他們是嘉嘉的前同事?” “可能是。”周嵩面色不忿,“有幾個人說話不太好聽,說方總回村里刷墻,爸爸是農民工什么的。” 周希沛眉心微蹙,緩緩蓋上筆帽。她在堆滿了大小事的腦子里撈出了那條相關信息:方嘉嘉在年前被鯨棲傳媒裁員了。 她看了一眼周嵩,“明天采茶節的討論會,有電視臺和文旅局的人來參加。方總也會過來,午餐你安排一下。” “好的,周董。” 見周嵩帶上門出去了,周希沛給民宿的經理撥了一通電話。 “北京那群剛到的客人訂了幾天的房?” 太陽西斜。方嘉嘉實在是畫得有點累了,坐在腳手架上短暫地放空。 卡卡騎車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很多上庸本地騎行俱樂部的人,沒有任何社交障礙的他對著與自己錯身而過的人喊:“你們經常來這里騎車嗎?” 那些人友好地回應他,“我們每周都來。” “真羨慕你們!” 卡卡的吶喊收獲了群山的回聲和一陣善意的笑聲。他沿著山路一路俯沖,道旁是樹林,懸崖,山谷,草地……忽然覺得呼吸暢快而自由的人,一路追逐著那種與風同行的快感。 “嘉嘉寶寶!” 方嘉嘉眉開眼笑地望著那個騎著車忽然沖到她眼前的人,“你真的很不合群,總喜歡單獨行動。” 卡卡停好車,小心翼翼地上了腳手架。潔癖的人猶豫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大大咧咧地攬住她的肩,輕輕搖晃,“你最愛的人來陪你看夕陽。” 方嘉嘉玩笑道,“卡卡,要不是你性別卡得太死,我早就愛上你了。” “下輩子吧。”卡卡臉朝著夕陽,望著蜜糖色的山村,感覺自己臉上都跳躍著金色的光芒,他唇上掛著一絲微笑,“這輩子你得不到我的。” 方嘉嘉“嘁”了一聲,看了一眼路上經過的村民,“你趕緊把手放下,不然村里明天就會傳出我和你的緋聞。” “我不要。”卡卡甚至多用了點力摟緊她,“讓他們去傳,我才不怕。” 方嘉嘉抖了抖肩膀,“你當然不怕,你嗨兩天就走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卡卡索性用兩只手摟著她,哈哈大笑,“你怕個屁!” 兩個人在腳手架上開始了漫長而搞笑的角力,放學路過的小學生都覺得他們很幼稚。 向峻宇的車開到加油站時就看到了腳手架上多出來的那個人,他放慢車速,車子慢慢駛到方嘉嘉眼前,降下車窗。 方嘉嘉的笑容瞬間僵住,拼命撥開卡卡的手。卡卡對上向峻宇投來的冷峻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方嘉嘉一眼。 向峻宇冷著一張臉,看了看他們,什么都沒說,開車走了。 方嘉嘉和卡卡都沉默地望著那輛迅速遠去的車。 向峻宇把車往村部開,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給方嘉嘉買的東西,心里拔涼的。 坐在腳手架上的那兩個人看起來過于親密,而且是光天化日下的親密,他卻只能坐在車里暗氣暗惱。 卡卡忽然晃了晃方嘉嘉的胳膊,“我給你五分鐘,把剛剛那個男人所有的聯系方式給我。” 滿臉愁云的方嘉嘉聽他這話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啞然失笑,“你想干什么?” “我碰上天菜了。”卡卡眉飛眼笑,“他那張臉完全就是我的取向狙擊,還是開硬派越野皮卡的硬漢,嘉嘉寶寶,我好像遇到我命中注定的那個男人了。他開的不是角斗士,是和我的一生一世!” 方嘉嘉笑得直不起腰,實在是沒想到向峻宇在他那里也有行情。 “你笑什么?”卡卡望著那輛車開走的方向,“你到底認不認識?” 豈止是認識。方嘉嘉笑得肚子痛,“認識——” “他是誰?” “我們村最大的官。” “快,帶我去見我的村長大人。”卡卡急匆匆地下了腳手架,仰頭望著那個還在捧腹大笑的女人,“笑什么笑?你快點下來!” 方嘉嘉笑著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讓我爸爸來接我。” 卡卡的山地車被放進了方建兵那輛皮卡的車廂,他和方嘉嘉一起回了狀元小賣鋪。 進了向善坪的中心地段,卡卡對著村里街道兩旁的店鋪招牌一個勁地拍,“我看到了可可和博林的勞動成果,有一次吃午飯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們在偷偷做這個門頭設計!” 王秀荷聽方嘉嘉說卡卡是從北京來的同事,多燒了兩個菜,熱情款待。 正在戒碳水的人盛情難卻,邊吃邊贊美王秀荷的廚藝。吃完了飯他又開始催促方嘉嘉,讓她快點帶他去見他的“天菜”。 方嘉嘉慢慢悠悠地給狗拌好狗糧,又換了一身春秋款運動裝,帶著他到了向善文體廣場。 倆人站在籃球場上環視了一周,向書記不在。 卡卡舉著手機拍了一圈方嘉嘉的墻繪,又走回她身邊。 “你不是說他人在這兒嗎?” 卡卡目光炙熱地在人群間搜索,毫不在意村民們朝他投來的審視的目光。 大家見方嘉嘉帶了個穿著時髦、長相俊朗的男孩子來廣場,忍不住竊竊私語。 卡卡雙手插兜站在籃球場邊,百無聊賴地旁觀方嘉嘉和她的幾個隊員練球,時不時往周圍掃一眼。 李曉霞走在方嘉嘉身邊十分疑惑地問:“嘉嘉姐,你真換男朋友了?” “沒有,那是我前同事。” 方嘉嘉見卡卡那副心猿意馬的樣子,休息的間隙給向書記發了一條消息。 ——向書記,不是下周就要比賽了嗎?你今天不來廣場練球? 向峻宇站在自己家二樓的露臺上,心煩意亂地望著樓下的石榴樹。 他點開她發來的消息,猶豫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