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 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GB女攻】小天鵝、我親爹是當朝首輔、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嫁國舅、廢太子懷了敵國皇子的崽、新婚之夜:我被龍女強娶了、九九歸一 (1v1 現代玄幻)、福瑞控的修仙道(人獸NPH)、我在單位帶薪養花種菜、怪物們的愛人
“沒事。就是別人打架,我去湊了個熱鬧?!?/br> 方嘉嘉無力地搖了搖頭,實在是沒心情把那個混亂的場面再回想復述一遍。 她的五官里堆滿了愁苦,沉默地上樓,打開電腦,繼續做事。 ——到家了嗎? 點開向峻宇發來的消息,方嘉嘉直接關了對話框,不想理他。 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她歸成愛湊熱鬧的人,想想就生氣。 生氣歸生氣,她點開設計軟件之前,還是先打開了百度。 噼里啪啦地輸入關鍵詞:手受傷了吃什么傷口愈合快? 向峻宇把上午和幾個老黨員在會議室討論的關鍵內容整理成會議記錄發給了宋青嵐,讓她負責來落實和推進“向善講堂”的后續工作。 他翻開了向善紅薯產業園的最終定稿的招商引資方案,按了按一直在跳的右眼皮。 向善坪村集體經濟合作社今年承包了幾百畝地,開始發展紅薯特色種植項目。 通過了解虹霞紅薯粉廠的營銷數據,向峻宇更加確定了接下來要在村里以點帶面地發展紅薯產業。 引進紅薯種植的新品種和新技術,創建屬于向善坪村集體的集種、產、研、銷為一體的現代化紅薯產業園,為村民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和增收選擇。 看了看手機備忘錄里的待辦事項,他打算出發去向修德家,想提醒他盡快做好決策。 畢竟安置房名額和新建房屋的宅基地轉讓都只給了一周時間,就剩下兩天了,再拖下去真的會兩頭落空。 坐進車里,他看了看微信對話框,方嘉嘉一直沒回他消息。 撥了個電話,無人接聽,又撥了一通,依然無人接聽。 他云里霧里地系上安全帶。什么情況?她為什么不理人? 方嘉嘉正在狀元小賣鋪和覃森商議木工進場的具體時間,聽不見龍耳朵餐館樓上那只手機的呲呲震動聲。 和覃森聊完后,她去附近的小超市買了兩個保溫桶拎回龍耳朵餐館。 特意背著張翠鳳和向安,點了個鯽魚湯和牛rou燉胡蘿卜,和向振國用手語迅速地聊了幾句。 ——伯伯,不要放辣椒和姜、蒜。 ——你吃的?還是給別人吃的? ——給別人吃的。 ——好的。 正在切雞雜的張翠鳳突然聽到店里的支付寶到賬提示音,懵頭懵腦地回過頭。 “嘉嘉,你店里做事的那兩個人吃完飯剛走啊,怎么又點菜?” “我把下午的菜先點了?!?/br> 車停在山下。向峻宇沿著山路走到那棟老木屋旁,正在菜園里整地的向修德夫妻對他不理不睬。 “這是修車行老三的電話?!毕蚓畎咽掷锬菑垙男捃囆心脕淼膹V告卡片放在菜園的竹籬笆縫里,“他那塊地我看過了,是塊好地。” 老兩口故意轉身背對著他,他們手里的鋤頭又鋤出了一堆雜草。 他們覺得只要他們不松口,那兩套安置房的名額就還在手里,家里的這塊宅基地也不會丟。 向峻宇束手無策地站了一會兒,“修德伯,這事真不能再拖了?!?/br> 回應他的,依然只有那不規律的鋤地聲,還有那只剛下蛋的母雞一聲聲的“咯咯噠”。 向書記無奈地轉身往山下走,打算跑一趟萬林木材加工廠。 向修德的小兒子在那里上班,都是年輕人,他覺得溝通起來應該能順暢點。 手機忽然震動,他點開了那幾條接連蹦出來的新消息。 —— ̄へ ̄到家了。 ——你當著那么多人說我湊熱鬧,我覺得很生氣,所以剛剛不想回你消息。 ——但是我現在氣消了。 ——我讓振國伯伯做了兩個菜給你,晚飯你自己別點了。 他都不知道她生氣了,她就已經氣消了。 山野的樹木里,噴發著令人神清氣爽的芬多精。 遠處悠閑踱步的老黃牛緩緩地送來了兩聲“哞——” 向峻宇眉梢帶笑地反復閱讀那幾條消息,站在那棵十多米高的苦楝子樹下好好反思了一會兒。 ——晚上我在河堤上等你。 第50章 .有些話談著談著就談崩了 王秀荷在村里活了大半輩子,并沒有處下幾個交心的朋友。 村里那些和她年紀相當的女人對她的態度很微妙。 她時而處在鄙視鏈的最頂端,因為狀元兒子給了她母憑子貴的底氣。她時而又處在鄙視鏈的最底端,喪夫不久便引郎入室,誰都能因此啐她一口。 并沒有多少同村的同齡女人羨慕她狀元小賣鋪的老板身份。在她們的價值序列里,經濟獨立還不如喂雞吃米重要,更沒有為夫守節重要。 向善坪村但凡有嫁娶喜事,給新人鋪喜被這種事從來不會有人想到她。 即便她兒女雙全,但是在那些人眼里,二婚的女人就連給新人送祝福都會讓人覺得晦氣。 張翠鳳同樣是處在鄙視鏈底端的人,為了給兩個弟弟掙彩禮,嫁給了生理殘疾的向振國,不光彩。 向振國的父親是十寨八村有名的廚子,為了給兒子娶個媳婦兒,老爺子舍得花錢。 在張翠鳳二十來歲的時候,家里還經常窮得三餐不繼,她當時覺得嫁個廚子好歹能有口飽飯吃。 直到生下了向寧,確認女兒也是聾啞人的那天,她的嗓子也哭啞了。 丈夫是聾啞人,女兒是聾啞人,生了個身體健全的兒子,甚至有人編排她給向振國戴了綠帽子。 隨著年歲增長,向安的眉眼長得越來越像向振國,那些在十里八村荒唐四竄的謠言才漸漸平息。 王秀荷與張翠鳳在村里,既是邊緣人物,又是焦點人物。 她們倆之間的惺惺相惜,帶著些別無選擇的意味。 小她們一輩的趙春蘭嫁到向善坪后,沒少聽村里那些三姑六婆說她們的閑話,但她卻從未跟風議論。 同樣為人妻母的她,甚至覺得這兩個嬸子都是了不起的角色。 當任村里的婦聯主席之后,她總想拉著她們融入到集體當中??墒撬齻儌z似乎并沒有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意愿,去年她好不容易才把王秀荷勸進了廣場舞隊。 王秀荷很少看廣場舞隊那個微信群的消息,她覺得村里那群婆娘話太多,說的又盡是些廢話,不值得她浪費時間去逐條瀏覽。 如果不是趙春蘭給她發了狀元小賣鋪的那張施工照片,她都不知道要被方嘉嘉瞞多久??吹侥菑堈掌瑫r,她火冒三丈。 她最氣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女兒瞞天過海,而是張翠鳳沒第一時間告訴她,還幫方嘉嘉瞞著她。 王秀荷坐在臥室里,沒有先打電話向女兒興師問罪,而是打給了張翠鳳。 兩個嗓門里都帶著殺氣的女人為此在電話里大吵一架。 方嘉嘉聞聲下樓,并沒有露出很驚訝的神色。從小就經常見她們倆時而吵得不共戴天,時而好得親密無間。 “如果不是春蘭告訴我,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我想瞞你???你曉得了嘉嘉這事能搞得成器啊?” “你怎么曉得我就一定不讓她搞?。课覟槭裁匆磳??” “你那么喜歡吹牛皮,你未必會支持她回村里開店?” “我吹什么牛皮了我?我巴不得她回村里,最好一輩子待村里!” “是的是的,狀元兒再厲害也不可能天天跟你端茶倒水,把姑娘綁身邊給你養老幾好的!” “張翠鳳我哪天回去我要撕爛你的嘴,你等著!” “來來來,你回來嘛,我遲早把你頭發鉸了!死婆娘!就曉得找我出火!” 方嘉嘉和向安對視一眼,默契地搖了搖頭。向安逃難一般竄上了二樓,戴上了耳機。 “方嘉嘉!你要是在張翠鳳旁邊你就給我聽好咯,等我回來跟你算總賬!” “算你腦殼的賬!嘉嘉現在是我的姑娘,吃住都在我屋里,你敢欺負她老子把你頭發一把火燎了信不信?” “你要不要臉啊張翠鳳?趁我不在家對我丫頭搞策反,你真的是不要臉!” …… 趁著張翠鳳和王秀荷吵得不可開交,方嘉嘉悄悄接過向振國遞過來的兩個保溫桶,溜出了門。 沿著主路往村里那條唯一有名字的河的方向走兩百多米,走下那石拱橋邊的十幾級臺階,然后再左拐上河堤。 向峻宇站在那幾個石凳旁,眼前是嘩嘩流淌的落月河,身后是枯萎靜默的蘆葦蕩。 他轉頭望向那個朝他走過來的人,確定是方嘉嘉之后,朝她走了過去。 夜晚的河堤上,鋪滿了朦朧的昏暗。 方嘉嘉感覺他們倆現在這見面場景,很像她爸爸愛看的諜戰片里兩個地下黨接頭的畫面。 她遞了一個保溫桶給他,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組織給你的下一個秘密任務就藏在米飯里。 “為什么給我點飯?你以為我天天吃方便面?” 向峻宇走到石凳邊坐下,擰開手里那個保溫桶的盒蓋。 “不是。” 方嘉嘉從衛衣兜里掏出一個便攜式的餐具盒,取出不銹鋼勺子遞給他。 “網上說吃這些傷口愈合得快。” 向峻宇的手頓了頓,接了勺子,默默喝了幾口魚湯。 她那句話就像是投入河中的一塊石頭,在他內心里濺起撲騰的水花。 “嘉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