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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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司徒朝暮越發的驚訝詫異,像是個從沒見過市面的土老帽:“我的天,原來,你們都是武林中人!” 只有我,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美女! “不是武林中人啦。”毛三糾正道,“是中華傳統技藝的傳承人。” 司徒朝暮受教地點了點頭:“對對對,是中華文化的傳承人!” 毛三又說:“其實我師父之前一直很猶豫到底要不要讓顧家刀出世,因為顧氏的家訓是盛世隱亂世出,現在國泰民安,絕對是盛世,按祖訓來說顧家刀現在是不可以出世的。” 司徒朝暮奇怪追問:“那你師父后來又是怎么改主意了?” 毛三:“因為他遇到了一個老刀匠,也掌握著家傳的古法鍛刀術,但是因為沒有人來找他買刀,所以這個老刀匠的日子過得特別凄慘,他的后人們也都不愿意去繼承這樣一門沒前途的手藝,更沒有徒弟來拜他為師,如果再這么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他家的家傳鍛刀術必定會斷絕于他這一代。” 司徒朝暮:“然后你師父就居安思危了?擔心顧家刀也會淪落到這種無人繼承的地步?所以他選擇了出世,擴大名氣?”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毛三道,“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覺得傳承之道匹夫有責,冷兵器時代早就結束了,必須另謀出路才行,而且您沒接觸過這個圈子您不知道,那位老刀匠只是千千萬萬個步履維艱的兵器鍛造師的縮影,還有好多好多個和他一樣面臨著后繼無人困境的手藝人,所以我師父才決定讓顧家刀出世了,他想身先士卒繼往開來。前期是有點兒難,但是他的機遇不錯,遇到了李導,李導真的是個超級大好人!給我師父介紹了不少優質顧客,那些顧客也對我師父的鍛刀技術非常滿意,所以我師父的名氣就這么一傳十十傳百的在這個圈子里面擴大了起來。當刀匠的同時我師父還一直在劇組兼職,從武替到武指,一步步發展地越來越好,報酬也多了起來,后來我師父終于攢了點錢,然后就開始籌備拍紀錄片的事情了。” “什么?”司徒朝暮一直在安靜地認真聆聽,直到聽到“紀錄片”這三個字之后,她驚訝地脫口而出,“紀錄片?該不會就是那部某站上新上線的《金戈鐵馬天涯客》吧?” 毛三用力點頭:“就是這個!宣傳中華傳統古兵器和其鍛造人的,連籌備帶拍攝帶剪輯審核和發行,用了整整三年,陸陸續續砸進去了幾百萬!” 不然他師父早就能回東輔娶媳婦兒了! 司徒朝暮越發不可思議:“所以這部紀錄片是你師父拍的?他竟然還會拍紀錄片?” 毛三趕忙澄清道:“不不不,片子不是他拍的,我師父不會拍紀錄片,畢竟專業的人才能干專業的事。我師父只是投資方和籌備方。他好歹也在劇組里面混了好幾年了,認識幾位業內人士,雖然組隊的過程不太順利,但最后還是成功組織了一個完整的拍攝團隊。” 司徒朝暮了然地點了點頭。 毛三又詳細地講述道:“在這部片子里面出現過的每一位兵器鍛造師是我師父自己去尋找去聯系的,三年間走南闖北,建立了一個好大的微信群,把那些原來一直單槍匹馬的傳統手藝人全都給聚集在一起了,而且人多了之后力量就是大,可以互相幫助互相介紹客源,比自己一個人單干起來輕松多了,也有底氣多了。” 真是一項大工程啊。 也真是需要一定的魄力和威信才能干成。 司徒朝暮由衷而發:“顧家刀刀主,果然名不虛傳。” 只要一夸獎自己師父,毛三就特別自豪:“我師父的精力還特別旺盛呢,今天還在劇組給人家設計打戲呢,明天就能飛到敦煌去聯系拍攝。” 司徒朝暮:“……”果然,不怕生活苦,就怕日子沒有主心骨。 人一旦有了目標和志向,真的能變身超級賽亞人。 “你師父,是真牛啊!”司徒朝暮超級自愧不如,“這要是換了我,這么連軸轉干三天,人早沒了。” 她也真是一點兒都沒夸張。剛大學畢業的頭兩年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還行,心理素質也還行,充滿了對未來的斗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身體素質就開始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和cao蛋的工作逐日下降,對事業也越來越不抱期待了,反正,就是個秘書,還是被老板女朋友千提萬防的那種秘書,于是就開始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糊弄著過吧。 可是“和尚撞鐘”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尤其是在那個斥滿了人情世故和勾心斗角的商政圈里,稍有不慎就中人圈套了,所以她不得不謹小慎微,步步為營。每天活得都很累,像是被吸干了陽氣似的,下班回家到之后除了躺床上玩手機之外什么都不想再干了。 要是真讓她跟顧晚風似的身兼數職還連軸轉,她絕對會猝死。 “你師父好像是個鐵打的人。”司徒朝暮滿含羨慕地感慨,“跟他一比,我簡直像是個泥糊的。” 毛三很貼心地安慰道:“人和人的體質不一樣嘛,我師父從小就是練家子,又沒有抽煙喝酒的壞習慣,連帶糖的飲料都不喝,身體素質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知為何,司徒朝暮聽到這句話之后,突然想到了宋熙臨。 這一對雙生子,仿若陰陽兩面,哥哥的身體有多健康,弟弟的身體就有多病弱。 更令人唏噓的是,健康的那位生性清冷,禁欲自律,即不沾煙酒也不沾女色,一絲不茍的像是個古板嚴苛的老道士,反而是病弱的那位,縱身名利場,整□□不得已的燈紅酒綠,煙絲繚繞,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在浮華世情中越陷越深,甚至連自己婚姻都不能夠自己做主。 站在個人的角度來說,司徒朝暮也會同情宋熙臨,但絕對不會去共情他,因為人各有命,他享受了榮華富貴就要付出代價,更何況,跟他哥哥的人生比起來,他已經很幸福了,最起碼他從來沒有品嘗過疾苦的滋味。 但如果站在顧晚風的角度來說,他一定會心疼自己弟弟,甚至可能會為了維護自己的弟弟而和整個宋家勢不兩立。 她也一直沒能忘記顧晚風當年在機場對宋青山說過的那句話:“你宋青山不敢做的事情,我來做;你不敢護的人,我來護。” 縱使父母的偏愛永遠不屬于他,他也依然是疼愛著自己的弟弟的。 這也是司徒朝暮到現在都不敢向顧晚風透露宋熙臨即將和馮夕雅訂婚的消息的原因。 正當她糾結著該如何才能夠以一種顧晚風接受的了的方式告知他這件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從睡褲的褲兜里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裴星銘。 司徒朝暮接通了電話:“喂,怎么啦?” 裴星銘:“沒怎么呀,我這邊完事兒了,就是問問你今天還走不走了?不走的話我就自己走了。” “我怎么就不走了呢?”司徒朝暮氣急敗壞,“你把你單純正直的meimei想成什么人了?” 誰知,裴星銘竟給她回了句:“哎呦,都一下午了,還沒拿下呢?你這辦事兒效率也太低了吧?” 司徒朝暮:“……” 我是被鄙視了? 司徒朝暮超級沒好氣:“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隨隨便便的大渣男!” 裴星銘現在早就對“渣男”這倆字脫敏了,隨她怎么罵,他自巋然不動:“你就說你走不走吧?不走我就先走了,晚上還有事兒呢。” 雖然裴星銘看不到,但司徒朝暮還是超級不屑地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又要去跟哪個女人廝混呀?晚上還回家么?酒店vip都要升級了吧?” 裴星銘無動于衷,滿不在乎:“費那么多話,你就回答走或者不走就行了。” “走啊我肯定走!”為了證明自己和裴星銘不是同類貨色,司徒朝暮相當堅決地表明態度,“我可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那我在村口等你,趕緊出來啊。”裴星銘沒再多言,直接掛了電話。 但其實司徒朝暮并不是很想走,可如果不走吧,又顯得自己不矜持不主貴。 所以,今天她非走不可! “我走了啊。”司徒朝暮說走就走,一邊轉身從后門進屋一邊對毛三說,“替我跟你師父說一聲。” 毛三意外不已,趕忙追了過去:“您有我們師父手機號么?要不您先加我微信?我把我師父微信推給您?” 司徒朝暮:“不用這么麻煩,我還有他八年前用的微信號和手機號。” 毛三:“啊……那早就作廢了吧?” 司徒朝暮不為所動,頭也不回地穿越客廳,走出了前門:“又不是我讓他作廢的?憑什么再讓我加個新的?不加!” 毛三并有放棄:“要不、要不您先把您的手機號給我,我讓他加你?” 司徒朝暮還是那句話:“不加。” 毛三:“那那那,那您加我微信沒問題吧?” 司徒朝暮:“你和你師父是一伙的,不加!” 毛三:“……” 尊師,徒兒真的盡力了! 可是徒兒被您連坐了! 出了小院后,司徒朝暮直接鉆進了車里,砰的一下關上了車門。 燦爛的午后陽光下,火紅色的比亞迪揚長而去。 毛三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顧晚風那邊還在和楊教授以及李平生洽談,呂四又沒回家,毛三徹底閑著沒事兒干了。 年輕人玩心大,他既不想去寫作業又不想去練功,三思之后,決定去遛狗,走青石板橋過水渠,到了對面的山里,一直遛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才回來。 臨近家門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騎著一輛銀色電動三輪車回來的呂四。 “就那幾步路,你怎么還騎著車來了?”毛三站在了院門前,和小黃、大黃以及超級黑一起等呂四。 話音落后沒多久,呂四就騎著車停在了他面前:“我媽讓我給師父帶了點東西。” 毛三探頭往三輪車的后車廂看了一眼,好家伙,裝滿了,光雞蛋就五六箱。 毛三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怎么又拿這么多,師父看見了肯定又該生氣了。” “我也不想這樣啊。”呂四也很清楚自己師父的脾氣,但他也是被逼無奈,“我本來只準備拿一點兒,但是后來我跟我媽提了一嘴說師父的女朋友和她哥今天來了,我媽就非讓我多拿點兒東西過來。” “那你倒是早點來啊!”毛三更無奈了,“師娘早走了,估計現在都到家了。” “啊?”呂四一臉懵,“這才幾點?怎么走那么早?” 毛三嘆了口氣:“哎,別提了,還生著咱師父的氣呢,連微信都不愿意加。” 呂四:“師父現在在干嘛呢?” 毛三:“還在陪客人。” 呂四:“你也沒努努力勸勸師娘?” 毛三:“勸了呀,然后師娘連帶著我的微信都不愿意加了。” 呂四:“……”好倔強的師娘。 倆人都無計可施,只好先回了家,又過了一會兒,顧晚風才跟李平生和楊教授一起從后院的那棟房子里面出來。 楊教授原本的訴求只是請顧晚風給他看看刀,還能不能修,然而在進入顧晚風的收藏展覽室之后,他那顆酷愛收藏古刀的心再度開始蠢蠢欲動,訴求就又多了一個:定制一把三尺七的苗刀和一對蝴蝶雙刀。 關于刀身的重量、重心,以及刀面的紋路、刀柄刀鞘的材質和鍛造工藝楊教授也有著自己獨到的想法和標準,所以他們才會在茶室里面洽談那么久。 一談就是兩三個小時,三人一同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 楊教授和李平生又都是遠道而來,顧晚風原本是想要好好招待他們一番,但誰知倆人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商定完取刀的日期之后就驅車離去了,連頓晚飯都沒留下來吃。 送走楊教授和李導之后,小院門前再無一輛車,顧晚風也沒在院子里瞧見司徒朝暮,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經走了, 室內的廚房里面亮著燈,毛三和呂四并肩坐在了餐桌邊,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顧晚風輕嘆口氣,直接朝著廚房走了過去。 毛三和呂四正在互相推脫、拉扯著什么,境況激烈的連身后來人了都沒察覺—— 毛三:“你來吧!她今天下午都拒絕過我一次了!” 呂四:“可是我和她不熟呀!” 毛三:“那怎么辦?看著師父愛而不得嗎?” 呂四:“可是我和師娘真的不熟呀,突然加個微信多冒昧?萬一她真通過了,我倆聊什么呀?” 毛三:“那你想讓咱們師父這種鐵血男兒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一邊emo流淚一邊循環播放水星記么?” 呂四:“……” 顧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