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fēng)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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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fēng)!”宋青山急不可耐地沖了過來,一邊焦急地觀察著馮夕雅的下巴一邊沖著宋熙臨吼道,“快!快給她弄好!” 馮夕雅的保鏢也是焦急萬分,因為他失職了,沒保護好客戶,但是他剛才根本沒看清這個男孩是怎么出的手,僅僅是閃電似的一抓,馮夕雅的下巴就成這樣了。 宋熙臨卻對于宋青山的命令無動于衷,冷眉冷目地盯著馮夕雅:“下次再敢,直接割舌頭。” 馮夕雅雙手捂頜,怨怒交加,淚流滿面。 宋青山又急又氣:“小風(fēng)!” 宋熙臨終于看向了宋青山,目光冷峻而堅決:“你宋青山不敢做的事情,我來做;你不敢護的人,我來護。” 言畢,轉(zhuǎn)身而去,步履堅定,義無反顧。 即便他再不想見阿臨,那也是他的親弟弟。 司徒朝暮滿腹狐疑地看了宋青山一眼,隨后也沒再耽擱,立即朝著宋熙臨追了過去。 宋青山望著兒子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心說:小風(fēng)啊,你可真是給爸爸留下了一個大難題。 隨后,他不得不送馮夕雅去醫(yī)院。 醫(yī)生的手段自然是比普通人超高許多,隨意幾下就把馮夕雅的下頜骨恢復(fù)原位了,緊接著,馮夕雅就開始在宋家的私人醫(yī)院里大發(fā)雷霆,摔東西砸柜子踹凳子破口大罵,恨不得要將整醫(yī)院掀翻,不然實在是難消心頭怒意。 宋青山也沒阻攔她,任由她胡鬧,等馮夕雅砸累了也罵累了,宋青山才說了聲:“時間不早了,叔叔送你回家。” 馮夕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爸媽還不知道自己被欺負的事情,氣焰當即又囂張跋扈了起來:“宋叔叔,真是沒想到呀,那些傳聞竟然是真的,你在外面養(yǎng)的那個女人給你生了一對雙胞胎,還來東輔了,徐阿姨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被氣死吧?又多了一個人來和她的寶貝女兒搶財產(chǎn)爭風(fēng)頭。” 宋青山不疾不徐,認真又鄭重地糾正道:“不是在外面養(yǎng)的女人,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馮夕雅冷笑:“哦?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徐阿姨算什么?你們宋家的男人就這么會過河拆橋?” 宋青山:“隨你怎么想,只是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 馮夕雅:“你真是不怕我回家之后跟我爸媽告狀么?他們要是知道了我被你兒子欺負了,你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宋青山依舊是沉著儒雅,不惱不怒:“我自然是會登門謝罪,但叔叔不得不叮囑你一句,我那個大兒子自幼不在我身邊,我根本管教不了他,或者說,整個宋家都奈何不了他,你若是真的把他惹急了,我們誰都護不了你。” 馮夕雅:“你什么意思?威脅我呢?” 宋青山:“當然不是,我是想告訴你,小風(fēng)的性格比阿臨強勢許多,也比阿臨狠得多。小的時候,有人趁他不在家,打哭了他的弟弟,他第二天就直接把人家往湖底扔,快淹死了才給撈出來,所以你還是相信他的話為好,不然下次就不只是卸下巴這么簡單了。” 言外之意:你再欺負他的弟弟,他是真的敢割你的舌頭。 馮夕雅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屑,但她很快便想到了宋熙臨他哥出手卸掉她下顎骨時的狠戾目光,心中微微冒出了些許畏懼,卻還是不肯低頭:“就憑他,一個出身低微的私生子,也敢動我?他的那個媽能給他這份底氣么?他惹得起我么?” 宋青山再度糾正:“無論是小風(fēng)還是阿臨,都不是私生子,至于他們的mama能不能給他們底氣,我自認為是可以的。 隨后,宋青山又輕輕一笑,道:“人在廟堂之中待慣了,就總是自視甚高,不把江湖中人放在眼里,覺得他們?nèi)宋⒀暂p,覺得他們窮酸落魄,覺得他們下賤不堪,可也只有廟堂中人覺得錢與權(quán)重于泰山,他們江湖之人是不在乎的,他們對誰都一視同仁,不慕權(quán)貴,快意恩仇,絕不會因為你的財富和權(quán)勢而忌憚你,更不會因為你位高權(quán)重而放你一馬。” 馮夕雅咬住了下唇,沉吟片刻,不甘示弱地回了句:“你之所以說這么,還不是因為害怕我爸媽會替你管教你那個大兒子?只要他無權(quán)無勢,我踩死他就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你可以試試。”宋青山語氣平靜地回道,“也可以問一問你父母和你爺爺,敢不敢真的和我宋家撕破臉。” 馮夕雅的臉色一變:“宋叔叔,你確定你要為了一個野女人生的野孩子和我家做對?” “不是野女人和野孩子,是妻子和兒子。”宋青山態(tài)度堅決地重申,“我雖不是什么有情有義之輩,但也絕不是連妻兒都護不好的窩囊廢。阿臨敬你,是因為他姓宋,他是為了宋家而敬你;小風(fēng)不敬你,是因為他不姓宋,他沒有那個義務(wù)去遷就你,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我的兒子,誰若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他們,我一定會讓誰加倍奉還。” 馮夕雅抿緊了雙唇,緊張畏懼又極其不甘心地盯著宋青山。 宋青山無奈地嘆了口氣,眉宇一舒,再度變成了一副和藹可親的長輩面容:“好啦,雅雅,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今晚的事情本就是一個誤會,你又何必這么耿耿于懷呢?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你之前多次當眾對阿臨出言不遜,我和阿臨也沒有計較過。” 馮夕雅:“那是因為你們怕我爸媽,怕我爺爺!” 宋青山神不改色,語氣平靜:“叔叔早就說過了,那不是怕,是敬,外加你年紀小,不懂事是應(yīng)該的,我也不能跟一個小丫頭置氣。可如今你已經(jīng)成年了,再不懂事下去,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馮夕雅:“你什么意思?” 宋青山微微一笑:“別多想,叔叔只是希望你今后能和阿臨好好相處,也尊敬他一些。” 馮夕雅冷哼一聲:“要是我不呢?” 宋青山的臉上依舊掛著親切和藹的笑意,眼底卻一團陰寒,笑里藏刀:“你們馮家盡管可以來挑釁一下我宋青山作為一個父親的底線,也可以盡情地來挑戰(zhàn)一下我宋家在東輔的根基。” 第43章 ◎“當心縱欲過度,暴斃而亡。”◎ 司徒朝暮他們幾人在出站口外找了一百圈, 結(jié)果家長們卻等在航樓外面。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四點了。 早上六點還要起來上學(xué)。 特種兵旅游也不過如此了。 早晨六點二十,四人在小區(qū)門口集合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是正常的,全都是一副快死了的灰白面孔。 聞鈴又是最后一個來的, 氣喘吁吁地跑到小區(qū)門口之后, 直接彎下了腰, 一手摁在膝蓋上,一手用力地揮著, 絕望又痛苦:“不行了,我真不行了,我想請假, 我覺得我要死了。” 裴星銘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也是兩眼烏青, 萎靡不振:“老子今天早上也不想去訓(xùn)練了, 不然真他媽會猝死。” 周唯月破天荒地沒有加入群聊,而是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氣, 長長的眼睫毛濕漉漉的。 司徒朝暮雙手插兜,迎風(fēng)而站,眼皮雖然堅持睜著,但眼睛里面已經(jīng)沒有光了, 靈魂神游天外,rou-體自身自滅, 仿若行尸走rou。 聞鈴挨個兒往小伙伴們的臉上掃了一遍, 果斷提出建議:“要不咱們今天集體請假吧,先休整一上午再說, 不然到了學(xué)校也是趴桌子上睡覺。” 裴星銘當機立斷:“臣附議!” 周唯月一聽裴星銘都附議了, 也趕忙說了句:“那我也要請假!” 唯獨司徒朝暮沒有附議, 甚至沒有發(fā)出一聲響。 這不應(yīng)該呀。 三人齊刷刷地朝著司徒朝暮看了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已經(jīng)雙手插兜站著睡著了。 聞鈴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卻沒把她給喊醒,只好又喊了聲:“宋熙臨來了!” 司徒朝暮瞬間就睜開了眼睛,迅速扭頭、目光清明地朝著小區(qū)大門里面看了過去,卻一個人都沒看到。 農(nóng)歷新年還沒過完,六點多的清晨依舊是烏漆麻黑一片,只有昏黃色的路燈散發(fā)著圓形的光圈。 司徒朝暮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略帶埋怨地瞧著聞鈴:“謊報軍情啊你。” “不然叫不醒你呀。”聞鈴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提議,“你看大家全都困成這樣了,要不咱們上午一起請假吧,回家大睡一覺,養(yǎng)精蓄銳,睡飽了再回學(xué)校上課,不然去了學(xué)校也是睡覺。” 裴星銘簡直不能再同意:“就是,現(xiàn)在這精神狀態(tài)根本沒法兒學(xué)習(xí)。” 司徒朝暮也想立即馬上回家睡大覺,但是都已經(jīng)高三下學(xué)期了,再過一百多天就高考,必須要提著一口氣狠狠努力才行,要是開學(xué)第一天就請假,實在是令她于心不安。 在請假和不請假之間糾結(jié)了好久,司徒朝暮才終于艱難地做出了決定:“不行,我要去上學(xué)!” 聞鈴難以置信,不可思議:“你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要去上學(xué)?” 裴星銘也說:“你就算去了學(xué)校也肯定是趴桌子上睡覺。” 周唯月贊同地點點頭。 司徒朝暮卻態(tài)度堅決:“大不了早讀不上了,趴桌子上睡覺,第一節(jié) 課我肯定就不困了。只睡一個早自□□比在家睡一上午強得多,而且如果我真的請假回家了,肯定睡也睡不踏實,總是會焦慮人家都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只我在家睡大覺,我不退步誰退步?” 聞鈴情不自禁地給司徒朝暮豎了個大拇指:“你真的是我輩楷模,太勵志了!” 裴星銘卻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要是不出去折騰那一趟,你現(xiàn)在也不至于困成這樣。” 司徒朝暮白了裴星銘一眼:“你不是也跟著去了嗎?” 裴星銘:“我又不愛學(xué)習(xí),還不是愛去哪去哪?” 司徒朝暮:“……”我竟無話可說。 裴星銘也是真的言行一致,說不愛就不愛:“反正不管你請不請假哥今天都要請假。” 聞鈴弱弱地接了句:“那我也、去上課吧!” 裴星銘:“?” 聞鈴說前半句話的時候,裴星銘的表情還挺理所應(yīng)當,但是等她說完后半句話,他就一臉懵逼了:“不是你先說的要請假么?” 聞鈴不好意思地皺了皺鼻子:“我本來是想偷懶一天的,但是司徒實在是太上進了,令我自愧不如,而且吧,確實是該畢業(yè)了,身邊人見一天少一天,不如好好珍惜當下的每一天。” 裴星銘是一點兒都沒被說服,只覺得她們倆不可理喻:“隨你倆便吧,我回家了啊,困死了。”說完,直接轉(zhuǎn)身,往小區(qū)里面走。 周唯月見狀立即跟在了裴星銘身后,一邊回頭朝著司徒朝暮和聞鈴擺手一邊說:“再見,我也回家啦!” 司徒朝暮和聞鈴也沒阻攔他倆回家,反正攔也攔不住,更沒必要攔,裴星銘就算是去了學(xué)校也是趴桌子上睡覺,請假一天和不請假完全沒區(qū)別,至于周唯月,人家早已憑借著卓然出眾的舞蹈功底和天賦通過了東輔師范大學(xué)的單招,連高考都不用再參加了,何必再強行要求人家去學(xué)校上課? 然而等裴星銘和周唯月走了之后,司徒朝暮卻一直站著沒動,聞鈴也沒催她動身。現(xiàn)在的時機也很好,小區(qū)大門外僅剩下了她們兩個,聞鈴就借此機會和司徒朝暮聊起了昨晚在機場發(fā)生的事:“你不覺得昨天晚上宋熙臨的表現(xiàn)很奇怪嗎?還有他爸跟那個神經(jīng)病女的,都很奇怪。” 司徒朝暮知道聞鈴想說什么,也不可否認,而且這件事她自己也琢磨了很長時間:“確實挺奇怪的,那個女的一開始堅持自己沒有認錯人,后來卻又承認自己認錯了人,可她確實是喊對了宋熙臨的名字。如果兩個人只是長得像所以認錯了情有可原,但哪里會有不僅長得像還就連名字都一樣的人呢?” 聞鈴又補充道:“還有,宋熙臨警告那個女孩兒時候說的是以后再敢羞辱宋熙臨就怎么樣怎么樣,可是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yīng)該說‘以后再敢羞辱我,就怎么怎么樣’么?” 總結(jié)來說,“宋熙臨”是站在非宋熙臨的角度去維護了宋熙臨。 聞鈴又猜測著說:“會不會是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宋熙臨?或者說,一個是阿臨,一個小風(fēng)?” 司徒朝暮聰慧過人,怎么會想不到這一重?她甚至想到了他們最初相識的那一天,簽租房合同時,他提筆就寫錯了自己的名字。 宋的第一筆是點,部首是寶蓋頭,而他卻寫了個“廠”。 如今想想,或許那不是寫錯字了,而是寫對了,他習(xí)慣性地寫出了自己真正的姓氏:顧。 他隨了mama的姓。 他的mama還說過,他兒時所有的委屈、怨恨、叛逆和偏執(zhí)皆起源于七歲那年的一場別離,令他痛苦萬分。 司徒朝暮曾一度以為他是因為和父親的分離而感到痛苦,現(xiàn)在想想,或許真正令他感到痛苦的可能是手足分離。 而他的mama又總是喊他“小風(fēng)”,就連他爸昨晚也在情不自禁之下喊了他“小風(fēng)”,或許,他的真實姓名是:顧什么風(fēng)? “熙臨”對應(yīng)的是“夜闌”。 一朝一暮。 一晨一晚。 剎那間,司徒朝暮的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猛然蹦出來了一個名字,像是之前聽誰說過一般—— 顧晚風(fēng)。 他的真名會不會是叫顧晚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