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 第53節
接連又是幾個重復動作,成功的讓不在狀態的游書朗,繃直了身體。 卻也惹怒了人,樊霄的頭發被游書朗一把拉起,男人蒼白的臉上透出些紅暈,神情被逼出狼狽的怒意。 “伺候的不好嗎?”帶著鬼面的樊霄緩緩的問道,性感的唇上一片濡濕,鋒利的下頜配上陰森的鬼面,竟無端看出幾分侵略性的美感。 “伺候的不錯。”游書朗微啞的聲線聽得出不虞,“現在去床上等我!” 樊霄主臥的床又寬又大,黑色緞面的床品,泛著淋漓幽深的光,像是永無止境的欲望深淵。 男人依舊穿著正裝,只是襯衫的扣子又多解了幾顆,線條分明的肌理,即便是幽暗的光線下,也格外扎眼。他懶散的半靠在床上,指間夾了一根煙,另一只手松松勾著皮質腰帶,鬼面被扔在身旁,仍然詭異駭人。 樊霄望著推開臥室門的游書朗,揚聲問道:“面具還戴嗎?” 他的嗓音沙啞粗沉,顯然在剛剛的過程中用力過猛。 游書朗緩步走進臥室:“不用戴了,畢竟戴與不戴本質都是一樣的?!?/br> 樊霄氣息一滯,下意識的去摸胸口,才又一次想起自己的四面佛早已被游書朗投進了垃圾桶。 心里空蕩蕩的,又疼。很矛盾的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壓得樊霄透不過氣來。 他本以為將游書朗重新弄回身邊就可以擺脫這種糟糕的感覺,可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面前,他卻更加難過起來。 “衣服呢?我自己脫,還是你來?”樊霄壓下沉郁,盡量讓自己顯得誘人。 游書朗走到床邊,看了一眼樊霄修長寬大的手:“自己脫,然后在床上趴好。” 長指依舊夾著煙,樊霄慢慢解開自己的扣子。煙霧緩緩騰騰,煙灰偶爾落在挺闊的胸膛上,勾扯出鋪天蓋地的荷爾蒙氣息。 最后一件衣服落地,一俱精壯的身體落入游書朗眼中。 樊霄轉身伏于床上,寬厚的肩膀向雄獅勁韌的背脊。 游書朗好像從未從這個角度欣賞過樊霄。即便做出這樣予取予求的姿態,樊霄依舊擁有蓄勢待發的健美。 游書朗屈身上前,在小麥色緊實的渾圓上,重重的拍了一掌。 “沉腰?!彼淠拿?。 兩具身體終于緊貼,游書朗按住樊霄鋒如利刃的勁腰。 沒有即將征伐的激動熱切,游書朗望著樊霄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rou,滿心悲哀。 曾經義無反顧愛上的人;拿出所有柔情對待的人;讓自己心甘情愿屈居下位的人,如今卻與自己走到了這般境地。 床第之歡。他與樊霄曾經十分和諧。 而如今,床第之間沒有歡愉,只剩下傷害。 傷害與被傷害其實是相互的。在這場姓事中,游書朗看起來占據了主導,卻被雙刃劍在心臟上也割開了一道口子。 血淋淋的傷口讓游書朗的遇望迅速消退,身體也不再蓬勃。 因為貼得緊密,樊霄對這一變化感知得十分清楚,他轉過頭望向身后,看到了游書朗眼中還未收起的悲涼,和迅速蔓延的涼薄。 “怎么了?”他問。 “對你真的提不起興致,你很倒胃口。” 游書朗撤離身體,垂眸整理褲子,錯過了樊霄眼中愈來愈深的陰鷙。 “今天到此為止吧?!庇螘氏蜷T外走去??伤掃€沒講完,手腕兒就被人驀地一把攥住。 “金主就要有個金主的樣子?!背嗉@的樊霄俊美的如同西方壁畫中的神祗,他的話音鬼魅一般纏上游書朗,“被包養的我怎么能讓金主遺憾離去?” 驟然一拉,樊霄將游書朗摔在床上,他迅速欺身而上,壓在朝思暮想的人身上。 “我會讓你快樂的?!?/br> 說罷,長指掐著游書朗的下頜,樊霄俯身重重地吻了上去! 沒有哪個吻是這樣殘暴和血腥的。樊霄幾乎是在冒著被咬斷舌頭的風險,在吻著游書朗。 手掌在光滑的皮膚上肆意游走,樊霄用盡了全部力氣才能將同樣強健的游書朗壓制在身下。 衣服被一件件剝離,胡亂的扔在地上。當樊霄終于挺進溫暖,一切掙扎都停止了… 游書朗自下而上的望著樊霄的眼睛,看著那雙瞳眸中的瘋狂逐漸退去,一點一點換成驚慌。 他被顫抖的男人緊緊的抱在懷里,聽著無措的道歉,承接著胡亂的吻。 “快點做吧,我累了?!?/br> 游書朗冰冷的聲音成功止住了樊霄的語無倫次。 四目相視了很久,樊霄嘆息一聲,沉身開始動作。 這是一場沉默又漫長的情事。沒有樊霄惡劣的調笑,也沒有游書朗性感的舛息。 游書朗猶如木偶,全無靈魂的聽之任之。心有不甘的樊霄發了狠,他最了解這具身體,知道怎么讓它快樂。 曾經那么多歡愉的時刻,那些機情中的汗水與癡狂,即便理智不斷地叫囂忘記,但身體卻始終記得。 游書朗終于有了反應,他可以咬緊牙關,卻控制不住一顆淚水緩緩流入鬢邊…… 第76章 秦香蓮 游書朗在樊霄公寓的客房住了下來。 他們會做噯,但不會相擁而眠。 起初樊霄也極力反對過,事后箍著游書朗不讓離開,又或賴在客房不走。 可游書朗不是待樊霄實在撐不住睡了之后離去,就是走出客房,在沙發上枯坐一晚。 鬧了幾個來回,樊霄終于妥協。每次做完,他只在游書朗的頸窩趴一小會兒,便主動放人 ,留他自己獨自失眠。 空曠冰冷的大床是游書朗的牢籠,同樣也是樊霄的。 有些凌晨,樊霄會看到游書朗站在露臺上抽煙。那一隅好像成為了世界的盡頭,游書朗的站在那里,好似被推到了孤獨的邊緣,背影卷在輕飄的煙霧中,模糊的像要從這個世界游離出去一樣。 樊霄從不打擾他,游書朗在露臺,他在客廳。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墻將他們隔絕開來,誰也走不進誰的世界。 游書朗未必不知道他在身后,只是從來沒有轉過身來。那個曾經知道他怕冷,不舍得他受一點風寒的人,在春季清涼的夜中,連個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他。 熹微的晨光乍現時,是那個人最放松的時刻。游書朗會趴在露臺的圍欄上,看著光線從地平線一點一點越出,驅離黑暗,或許,也包括他的孤獨。 有時,游書朗會給樊霄做飯,不知是不是在履行包養合同上的義務 。很家常,也很好吃,樊霄每次變著花樣地夸。 他在飯桌上不停的說話,從菜品到工作,從電梯里遇到的人到街邊發傳單的孩子。他對八卦樂此不疲,因為樊霄知道,只要自己停下來,分坐在餐桌兩旁的人,又會陷入令人恐慌的安靜中… 玩弄人心的高手,第一次無計可施。 床下的千般無奈,都化成了床上的萬般討好。也只有皮膚挨著皮膚,體溫燙著體溫的那一刻,樊霄才能從游書朗不能自已的愉悅中自欺欺人,他還是喜歡自己的,只是不宣于口。 游書朗重新找了工作,依舊是行政方面,只是職位沒有以前高,承擔的事項卻只多不少。 商貿企業多的是迎來送往,這已經是本周的第四個酒局。 少東家擺宴請客,又是個量淺的,加之客人難纏,游書朗喝了自己那份兒,又要幫少東家擋酒,便有點多了。 他向服務員要了一個冰帕,蓋在臉上醒酒,暈暈乎乎間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小聲說:“我讓人將你的酒換成了水,一會兒你喝的時候別露出馬腳。” 游書朗拉下冰帕,就見身旁的椅子上坐著若無其事的少東家。 即便游書朗剛入公司不久,也聽到風評說這位少東家為人挺cao蛋的,完美主義、爭強好勝、極為苛責,并不是個體恤下屬的主兒。 如今他這番作為,倒讓游書朗有些意外。 酒換成水,之后的情況就好應對多了。游書朗將對方幾人喝得晃晃蕩蕩,自己也得了個千杯不醉的名頭。 與少東家并排,一一送走了客人。游書朗以下屬的姿態得體的表示感謝:“今晚虧得小秦總照應,不然還不知要醉成什么樣子。” 小秦總二十郎當歲,生了一副冷淡的面容。他多少喝了一些,如今也帶了幾分醉意。 伸手在游書朗的肩上拍了拍,他用一副年輕的臉說著老成的話:“你比他們都好,以后就跟著我干吧?!?/br> 游書朗不將醉話當真,守著分寸表示感謝,然后將已經散了腳的少東家送上了車。見車子駛離,身上繃著的那股勁兒才徹底松散下來。 “書朗?!?/br> 低沉的男音在夜里蕩起,樊霄從暗處走到光源下,他的目光從駛離的車尾收回,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游書朗的手肘:“我來接你回家?!?/br> 沾了酒的男人側身躲避的動作有點大:“說了不用的?!?/br> 甩也未甩開,樊霄的手順著游書朗的胳膊滑下,握住了他的手。冰涼的指尖想插入溫暖的指縫,卻沒成功,只得轉而握緊手掌。 “我也在附近吃飯,不是專程等你。順路一起回家吧,好嗎?” 樊霄最近摸出一條規律。他越是表現得情真意切,游書朗越是厭煩。不如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反而能與游書朗走得更近。 “先松開手?!庇螘示埔夥?,不欲與樊霄糾纏,“車停哪了?開過來吧?!?/br> 樊霄應了一聲,卻未松手,拉著游書朗向停車場走去。 一個拉一個掙,便有了點對峙的感覺。 正在這時,剛剛駛離的車子又原路開了回來。 后車窗緩緩落下,小秦總那張生人勿近的臉一寸一寸露了出來。 他看著游書朗和樊霄交握在一起的手,又脧了一眼游書朗面上的隱怒。 冷冰冰、硬邦邦的話被拋出車外:“游部長,我需要公司一季度辦公耗材使用情況及資金列支的匯總表。無論有什么感情糾紛需要處理,我都希望你不要影響工作,明天一早我要看到相關材料放在我的辦公桌上?!?/br> 確實夠cao蛋的,游書朗終于領教到了。他點點頭,用最簡單的言辭應了下來:“好的,小秦總?!?/br> “小秦總?”樊霄忽然出聲,“秦香蓮的秦,還是秦檜的秦?抱歉,我在國外長大,對華國的歷史了解的不多。” 他拋了一根煙到嘴里,偏咬著,眼神有些鋒利:“可我倒是知道,晚上是員工的私人時間吧,沒道理再為你賣命。勞動法懂嗎?香蓮?!?/br> 小秦總臉上繃緊得如同雕塑,他將脊背沉入真皮座椅,車窗上升,從最后的縫隙中,飄出一句淡淡的:“開車。” 樊霄摘了煙,戾氣尚存,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小兔崽子?!?/br> 轉頭,便望見游書朗疲憊的神情,他緊張心虛地捏了捏男人的掌心:“我不是有意要干涉你的工作,只是那姓秦的頤指氣使,我見不了他對你呼來喝去。” 他矮下身子,勸道:“要不你來我公司工作吧,許忠把持著公司許多事物,他總是對我不懷好意。需要我cao心的地方太多,總有精力不濟的時候,你來幫我好不好?” 游書朗因為醉酒,眼尾夾紅,譏諷道:“你怎么就那么有信心我會幫你?你就不怕我和許忠聯手掏空了你的公司?” 樊霄被那抹紅痕勾得心中發癢,他驀地傾身吻在游書朗的眼尾:“不用你花心思折騰,你要是想要,整個公司都送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