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自安好◎

    魏楚打開箱籠，找了一匹杭綢料子，裁剪了兩套衣袍。

    親手給李業(yè)縫制衣袍，秋雁做兩雙鞋給李業(yè)。

    主仆二人白天晚上做，連著幾日，做好了兩套衣袍，兩雙鞋。

    把衣袍熨燙平整，魏楚養(yǎng)了兩盆茉莉花，茉莉花瓣曬干，裝進荷包里，放在衣裳中間，過一段時間，衣裳染了淡淡的清香。

    兩雙白底□□的布鞋擺在炕上，千層鞋底。

    魏楚比量著做兩幅鞋墊，一副繡步步高圖案，一副繡平安的圖案，試了試放入鞋里大小正好。

    又挑了幾色絲線打絡子，編個平安福。然后拿去寺廟開了光。

    從寺廟回來，順路去綢緞莊買了一塊上好的細白布，秋雁用清水過了一遍，在院子里曬干。

    魏楚用細白布做了十雙襪子，自己親手做。

    韓大娘看見，問；“娘子做這些襪子，給掌柜的穿？布真白凈。”

    魏楚說；“棉布吸汗，穿著舒服。”

    韓大娘拿起一雙白布襪看，“娘子的針線活精細，縫不硌腳，穿著準舒服，掌柜出門在外，走的路多，費襪子。”

    看魏楚熨燙布襪，線縫燙平整齊，說；“我這還是頭一次見襪子還要熨燙，我們窮人穿粗布襪子，洗了穿穿破了洞縫補，李掌柜穿戴考究。”

    李業(yè)的朝袍是江南織造做的，常服是宮里繡娘做的，魏楚的針線活比不上江南繡匠和宮里的繡娘。

    她花了很多心思，為李業(yè)穿著舒服妥帖。

    衣裳鞋襪做好了，用兩塊綢緞包袱皮包了，李業(yè)走時帶上。

    李娘子豆腐坊每日往軍營送豆腐，林生或是丁乙兩個人輪著送。

    一大早，丁乙趕著馬車給梁王的軍營送十板豆腐。

    豆腐送到伙房，拿了豆腐錢出來。

    清晨薄霧彌漫，丁乙突然看見軍營里一個熟悉的身影，霧氣中聽士兵叫王爺。

    丁乙吃驚，梁王這么像自家掌柜。

    不覺疑惑，自家掌柜出門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軍營里，是梁王。

    他揉了揉眼睛，沒看錯，是自家掌柜。

    “快走吧！”

    士兵催促道。

    丁乙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這件事太稀奇，他回去后，沒敢同任何人講。

    立秋后，天氣轉涼，秋雁著了涼，發(fā)了幾天熱，魏楚帶了小黑住在西間。

    秋雁病好后，小黑也沒搬過去。

    秋雁鋪炕時說；“小黑整日賴著娘子。”

    魏楚睡在炕頭，小黑睡在炕梢。

    月上中天，小院肅靜，每日睡得最晚的大翠嫂和林生的屋里也都熄了燈。

    一道白影閃身進了正房。

    魏楚睡熟了，黑暗中小黑瞪大眼睛，警惕地盯著門口，他豎起耳朵，輕微的腳步聲，習武之人步履輕。

    李業(yè)掀開門簾進來。

    小黑閉眼。

    李業(yè)走到炕前，看見睡在炕梢的小黑。

    抱起他，朝外走，；經(jīng)過堂屋時，李業(yè)沒看小黑，說了句，“裝睡”

    小黑被裝睡被揭穿，懼怕李業(yè)，閉眼不敢睜開。

    這兩日秋雁做針線，睡得晚，剛躺下，看見李業(yè)進來，唬了一跳，沒聽見動靜，李業(yè)突然出現(xiàn)。

    失聲道：“王爺”

    忙翻身下地。

    李業(yè)把小黑放在炕上，轉身出去了。

    過西間屋，脫衣上炕，到底把魏楚弄醒了。

    魏楚迷迷糊糊地，“王爺什么時候來的？”

    “你為何讓他睡在你屋里？”

    “誰呀？”

    魏楚一時沒反應過來。

    李業(yè)解她中衣，魏楚清醒了，忙掩住衣襟，看眼炕梢，小黑不在。

    李業(yè)道；“以后不許他跟你睡。”

    魏楚嗯了聲，李業(yè)這是在吃一個八歲孩子的醋。

    下半夜，西間屋傳來兩個人說話聲。

    “阿楚，我要走了。”李業(yè)的低沉的聲音傳來。

    魏楚該高興的，可是對李業(yè)此去的擔心，蓋過了高興，群雄爭霸，多有變數(shù)，前途未卜。

    沒有聽見魏楚說話，李業(yè)從被子上抓住她的手，十指交纏。

    良久，魏楚問；“什么時候走？”

    “后日。”

    現(xiàn)在舉國大亂，各地兵馬不聽朝廷調遣，李業(yè)的軍隊雖然沒有受到戰(zhàn)火殃及，戰(zhàn)場上沒有常勝將軍，天時地利人和，除了實力，還需要點運氣。

    兩人在一起一年多了，不能說沒有一點感情，魏楚希望李業(yè)順天應人，兩人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

    “阿楚，你盼著我走？”李業(yè)突然問，語調失去霸氣，隱約有點卑微。

    魏楚沒否認也沒承認，“王爺為何這樣想？”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此去我再也不回來了，你可以嫁人生子。”

    李業(yè)相信魏楚離開自己能嫁個不錯的人，憑著魏楚的聰明，生意做大，衣食無憂。

    被李業(yè)言中，魏楚沒有極力辯解，顯得虛偽，說：“王爺，魏楚不過是個普通人，無關緊要，王爺肩負重任，拯救黎民于水火，莫為魏楚分心。”

    她翻身，趴在李業(yè)身上，“我一直在這里，哪里都不去，等王爺?shù)暮孟ⅰ！?/br>
    她喜歡榆關鎮(zhèn)，這里的人淳樸善良，如果可能，她想一輩子生活在這里。

    李業(yè)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榆關鎮(zhèn)外軍營

    梁王大旗迎風獵獵飄揚，梁王軍隊整齊劃一。

    魏楚前來送行，她和秋雁提著兩個包袱，交給牽著戰(zhàn)馬的秦江，說，“這是王爺?shù)囊律押托！?/br>
    拿出一個平安福，對李業(yè)說；“我在寺廟開了光的。”

    李業(yè)低俯身，魏楚翹著腳給他戴在脖子上，塞在衣裳里，撫平，說；“王爺保重！”

    軍隊整肅完畢，出發(fā)了。

    李業(yè)飛身上馬，最后看一眼魏楚。

    他以李掌柜身份在鎮(zhèn)上和魏楚生活半年，走后，魏楚可以平靜地過日子，如果他兵敗了，一去不回，沒人知道魏楚的身份，魏楚平安地過一生

    戰(zhàn)馬嘶鳴，號角吹響，戰(zhàn)馬上身披銀色戰(zhàn)袍的李業(yè)精神抖擻，坐騎黑馬威武雄壯。

    軍隊浩浩蕩蕩，將士斗志昂揚。

    魏楚目送李業(yè)，祝你君臨天下。

    韓慶昌三口人來了后，李娘子豆腐坊熱鬧了不少。

    韓翠玉和秋雁年紀相仿，兩人十分要好。

    韓大娘閑著幫大翠嫂干活，兩人相處很投機。

    魏楚把韓慶昌和大翠嫂叫來，說；“坐吧，我有事要和你們商量。”

    秋雁倒茶水，韓慶昌欠身說；“秋雁姑娘別忙活了。”

    二人靜等魏楚說話。

    魏楚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水，說；“我準備開一家酒樓，用豆腐做主料，替代rou類，自家產的豆腐成本低，你們怎么看？”

    “我覺得成，食材主料豆腐，輔料山珍海味提鮮，做出來比rou菜好吃。”韓慶昌說。

    “娘子的主意好，一桌子豆腐宴，便宜，窮人也能下館子。”大翠嫂道。

    魏楚得到二人的支持，說；“你們先研究一下，豆腐做出新花樣。”

    “娘子，這件事交給我們，等研究出來，娘子品嘗。”

    兩人拍著胸脯保證。

    待韓舉來時，魏楚跟他說了開酒樓要租賃房屋。

    韓舉巡街，所以每一條街道都熟悉。

    說；“酒樓要開在前街，我知道有家酒樓經(jīng)營不善，不干了，關門有一年了，開酒樓是個外地人，家不住鎮(zhèn)上，我想辦法聯(lián)系他。”

    魏楚說；“還有個事，過兩日我找個官媒，替哥說親，哥年紀不小了，今年給我娶個嫂子回來。”

    “哪有妹子給哥張羅親事的。”韓舉笑說。

    “哥，就這么說定了。”

    “我聽妹子的。”

    小黑進來，站在魏楚身邊，韓舉摸了摸小黑的頭，對魏楚說；“他是不是該上學堂了，雖然不能說話，聽先生講課，能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