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97節
她重生的時候,正是父親準備去剿匪的時候。 這剿匪的活兒前世是德妃父兄二人承下的,不知為何這一世會是父親受到這個旨意。 楚婉儀剛重生回來,腦子里混亂不堪,瘋狂回憶才告知父親剿匪時一定要注意的事兒。 看到滿面紅光、成功剿匪回來的父親,她一顆慌亂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此匪窩兇險之極,前世就連德妃的兄長也不能全身而退,雖成功廢了那匪窩,身上卻連中三箭,人差點沒了。 自從那次聽了女兒的話,剿匪時死里逃生,楚卓便對這個不甚在意的女兒態度不一樣了。 楚婉儀深知要趁熱打鐵,經歷過前世,她更是少走了好些彎路。 不過是遇上事情前含蓄低調地說上幾句,待事后楚卓發現她的話說中了,看她的眼神便漸漸從懷疑、戒備變成了堅定、火熱。 女兒次次都能說中,且替他規避風險,楚卓直接將楚婉儀看作了主心骨,遇上大事皆會先問一下女兒有何見解。 楚婉儀快速看完紙上的內容,忍不住倒吸了口氣,紙張在她手里皺成一團。 詩荷候在一旁不敢大聲出氣,也不知等了多久,楚婉儀這才動了。 她將紙張丟入炭盆中,火苗很快便躥了上來。 詩荷被這火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炭盆看去,哪知這一看,竟看到一個“反”字。 詩荷頓時嚇得三魂俱失,紙張燃燒的速度很快,她再看去時紙張已成了灰燼。 劈里啪啦灼燒的聲響中,她聽見楚婉儀輕輕笑出了聲。 即便離炭盆很近,詩荷卻依舊被嚇得渾身發冷,僵硬在原地絲毫不敢動。 * 楚婉儀送來的梅花經過好幾個宮人之手,去掉了枝干上的倒刺等可能傷著人的東西,這才呈到了韓微面前。 韓微瞧著枝干上東倒西歪、奄奄一息的梅花,頗有些驚訝:“楚婉儀竟覺得這梅花開得好?” “大抵楚婉儀的眼光也就這樣吧。”螢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頗有些期待道,“娘娘不如讓她再去重折幾枝。” 韓微看了眼外頭風雪,搖頭道:“算了。” 畢竟是鎮北將軍的嫡女,圣上親口承下的婉儀。 想到這,韓微抿緊了粉唇。 圣上讓楚婉儀在宮門等已是下人面子了,若是她還真讓人冒著風雪重新去折,這后宮里還不知道要怎么傳她呢。 韓微剛想讓朝雨去回了楚婉儀,卻得知楚婉儀自稱身體不適自己先回去了。 螢飛聽了又被氣得直跺腳,直說楚婉儀不夠尊敬熙妃,目無尊卑等等。 朝雨沉思了一會兒,煞有其事道:“不如奴婢去稟告圣上?” “免了免了,”韓微哭笑不得,伸手攬住她,“風雪如此之大,歇著吧。” 韓微倒是懶得同楚婉儀打交道,楚婉儀雖不禮貌,但也省了麻煩。 刺骨的寒風從窗縫里鉆進來,即便身處暖閣,也能感受到那細微的寒涼。 韓微站在床邊,伸手接住幾片雪花。 輕薄冰涼的雪花很快就在掌心融化,長安每年都會下雪,只是今年的雪來得格外晚些, 乾和宮距御花園比長樂宮遠,也不知圣上是否已經回去。 圣上為她撐傘時濕了衣衫,外頭又這么冷,不會生病吧? “娘娘,您怎么站在窗口?”螢飛走過來,給她披了件外衣。 韓微猛然驚醒,這才發覺自己剛剛腦子里竟想著圣上! “賞雪。”她尋了個借口輕輕應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回去。 御前伺候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細如發,她著實是想多了。 螢飛將窗關緊,看著熙妃突然間紅了起來的耳朵尖,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賞雪還能讓熙妃娘娘賞得臉紅? * 這場雪接連下了三四天,這才漸漸漸漸小了。 韓微晨起打開窗戶,就看見外頭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的,空氣清新又冷洌。 抬頭看去紅墻綠瓦也都被白雪遮掩,積了厚厚一層。 宮人們正努力掃著積雪,唰刷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太后大病初愈,如今雪也小了,后宮妃嬪們自然是要去請安的。 長樂宮離永壽宮可比韶楓殿近多了。 韓微起身沒多久,御膳房的人就拎著熱乎乎厚重的食盒過來了。 螢飛幫著將早膳擺好,笑道:“圣上對娘娘可真好。” 自從韓微被封為熙妃之后,韓微每日膳食便由御膳房的人親自送來了。 這宮里,除了圣上、太后與皇后,從未有過一個妃嬪能享此殊榮。 第一次送來的時候韓微還在舒仁宮照顧良妃,等她回到長樂宮,知道此事時御膳房的人已經送成習慣了,甚至都與螢飛朝雨份外熟稔。 都已經享受了這么些日子,再突然說拒絕,沒個好借口,韓微著實不好意思去提。 眼前的紅棗枸杞粥冒著絲絲甜味,白米被煮得軟爛入味,細滑的口感入口即化。 御膳房的小太監見韓微用了好幾口粥,這才松了口氣,拜禮告退。 他得日日向李祿公公稟告熙妃用膳情況,一開始他還以為只是例行報告。哪知有一次熙妃用得少了,他回御膳房的路走到一半,就被人架著去了乾和宮。 他一個送膳的小太監,一輩子也見不著圣上幾次,更何況是這架勢,嚇得他差點尿褲子,絲毫不敢抬頭看向圣上,腦門抵在冰涼的石磚上,哆哆嗦嗦地報出熙妃不喜的菜名,還有那些歡喜的菜品。 他滿心忐忑焦灼地等著圣上發作,哪知他說完后,圣上竟將他放了。 他想破腦袋了也想不出來圣上這是啥意思,總不能是圣上只是為了知曉熙妃娘娘喜好什么不喜什么吧? 小太監退出去時悄悄看了眼熙妃娘娘,臉卻一下子漲紅了起來。 一旁的螢飛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逗得熙妃柔柔笑了起來,那一剎那似是春風拂面,令人心動不已。 小太監拎著重重的食盒,鬼斧神差地想到:熙妃生得這樣好,說不定圣上就是為了知曉熙妃喜好呢?! 韓微用了早膳,便趕去永壽宮。 去的時候不少妃嬪已經在了,她如今升了妃位,正好可以與良妃德妃坐在一處,張淑儀見自己沒法與韓微坐在一處,氣得直嘟嘴,嘴上都能掛油壺了。 韓微連忙用眼神安撫了她幾下,又讓朝雨將帶來的香囊拿過去給她。 手中的香囊做工精良,繡面雖不如繡局的繡娘那般精巧,但也格外別致,剛到手中便有一股淡淡的混著藥香的清香,令人心神安寧。 張淑儀只瞧了一眼便十分喜歡,正欲同良妃德妃炫耀、揚眉吐氣一番,哪知道一抬頭卻看到德妃良妃手中都有了個新香囊。 張淑儀:……… 不管!張淑儀驕傲地迎上德妃眼神,拿到了香囊她就開心! 圣上都還沒有呢! 韓微看著三人的眉眼官司覺著好玩,忍不住笑了幾聲,就聽見太監揚高了音調:“太后到!” 韓微朝前看去,與太后出來的還有個王貴妃! 德妃低聲道:“她怎么出來了?” 王貴妃本該在禁足中,可如今卻攙扶著太后的手腕,姿態格外親密地同太后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 王貴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方的韓微,她臉色冷了下來,俯身在太后耳邊低聲說了什么,太后笑瞇瞇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太后手腕上套了個成色十足的紅瑪瑙手鐲,她輕輕拍了拍王貴妃,冷眼睨了下韓微。 韓微心中一緊,能明顯感覺到太后對她的不悅。 她在最上方坐下,又讓人擺了個椅子給王貴妃坐她旁邊,倆人姿態格外親密。 王貴妃臉上帶笑,眼中滿是得逞的得意。 想讓她禁足,也得看看太后同不同意。 若非韓微,她也不會被圣上禁足,關在熙雅宮這么些天。 要不是楚婉儀提醒她讓她送禮求助太后,還幫著她去太后面前說話,她還要再禁足好幾個月! 韓微眼眸低垂,雖說她最開始給太后送蓮瓣蘭,得了太后一次撐腰,罰了趙婕妤,可后來太后為了王貴妃給韓微冷臉,又莫名罰了她幾個月的月例,韓微心中對太后早已無感。 “哀家前幾日病重,便免了你們請安,”太后巡視了一圈在坐的妃嬪,說什么客套話,直入主題道:“可哀家沒想到,有些日子沒見,這后宮竟多了個不懂規矩的人!” 殿內瞬間噤若寒蟬,大家心中皆打著鼓,快速思忖著近來有沒有做過什么不規矩的事兒,惹得太后不快。 太后的目光直直看向韓微,冷聲道:“熙妃,你可知自己錯在哪里?” 韓微起身行禮,語氣分外平靜,絲毫沒有王貴妃期待的驚慌失措。“回太后,臣妾不知。” 王貴妃狠狠地瞪了韓微好幾眼。 韓微抱著良妃的大腿又如何,太后若要開口罰人,良妃只有閉嘴的份兒。 太后也沒想到韓微態度雖恭敬卻平淡,她頓了一會兒,這才重重哼了一聲,高聲斥罵道:“果真是個沒規矩的!” 錢嬤嬤先前在韓微那兒受了罰,如今得了機會,立刻積極起來,恨不得能將自個兒沒有的面子找回來。 她接到太后眼色,當即冷聲道:“熙妃娘娘,太后身處病中,你非但不前來永壽宮侍疾盡孝,反倒去舒仁宮照顧良妃娘娘。太后與良妃,孰輕孰重你難道心中不知??” 良妃如今病好了,臉色本紅潤了不少,可聽見錢嬤嬤這話,臉色頓時就青了。 太后這是覺著她不配受到韓微的照顧? 良妃心中充滿嘲諷,不過是裝模作樣的生病,堂堂太后竟還敢有臉拿出來說! 錢嬤嬤有些激動,說話的音量就有些響亮,整個永壽宮正殿都回蕩著她的聲音。“熙妃娘娘,你非但不向太后盡孝,反倒卯足了勁兒纏著圣上。” 太后冷聲開口:“如今年關在即,朝中事務繁忙,你這般著實有失分寸。” “本以為你是個好孩子,可哀家聽聞你對自己親生父親都冷漠至極冷漠,任由他貶往崖州,就足以見得你是個沒孝心的!”太后厲聲道,“如今哀家倒是感受了個切實!” 太后與錢嬤嬤講了一通,聽得韓微腦袋有些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