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90節
圣上看重的人,那必定是有本事的。 杜太醫也說沉香……懷菱心中一緊,趕緊將香爐挪到了良妃床前。 “沉香可辟邪強志,益氣和神,入脾調中。”杜澤淡淡地覷了她一眼說道,“若不想你家娘娘喘不過氣來,接下來三日就不要斷了沉香。” 懷菱心中一緊,止不住地后怕,她應當早些聽熙妃娘娘的! 杜澤把脈結束,又看了眼良妃面色,末了這起身問道:“丫頭,你說是何源由?” 韓微能夠看重此人,又請他來,那必是親近的人。 他都當著宮人的面接了韓微的茶,自然是不懼宮中規矩的。 韓微略一思忖,沉吟道:“良妃娘娘如今從脈象上來看,氣滯血瘀嚴重,虛實紊亂,五臟郁結。” 她頓了頓:“雖是先天不足,但病成這樣卻是可能因為中毒。” “不可能!”懷菱脫口而出,“娘娘每日膳食皆由奴婢試吃過,為何奴婢沒中毒?!” 杜澤翻了個白眼:“每個人的體質皆有不同,你不過是試吃又不是吃一整碟,即便毒藥下在飯菜里,你吃下去的毒也微乎其微。” 懷菱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眼眶迅速翻紅,哽咽道:“那……那怎么辦?杜太醫,求您救救我家娘娘!” 她自小陪著良妃長大,見良妃毫無生機地躺在床上,忍不住悲從中來,哭泣道:“娘娘打小身體就不好,吃了這么多年藥了,哪知也時好時壞。” 韓微心神微動:“你可有良妃自小吃的藥方?” 懷菱點頭:“藥方有,奴婢這便去拿來。” 杜澤贊賞地看了眼韓微,坐在桌邊,老神在在地喝著茶。 懷菱很快將藥方拿了過來,交給韓微。“這藥方是良妃娘娘十歲那年,仁同醫館的李濟世李大夫給配的。” 韓微神色微頓。 當年栽贓外祖父的醫館,便叫仁同醫館。 “李大夫以妙手回春聞名長安,當初良妃娘娘也如今日般病得嚴重,用了該藥方后不過兩日便好了,面色也紅潤了很多。”懷菱抹了把淚,困惑道,“難道藥方不對嗎?” “哪里是不對,”杜澤冷哼一聲,將藥房隨意丟棄在桌上,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完全就是有毒!靠著提前消耗人的精力來獲取虛假的療效。” 懷菱大驚失色:“不可能啊!娘娘確實是好過一陣子的!” 韓微搖搖頭,臉色極差:“你也說了,是一陣子。” “這藥方看起來沒什么問題,”韓微指著藥方,冷聲道:“然而良妃先天不足,用藥量與常人不同。這藥方上的藥量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加重了幾分。” “甘草與芫花藥性相反,烏頭與白蘞相反,藜蘆與芍藥藥性相反。”韓微咬牙:“這藥方上卻將這三對藥性相反的藥都寫了上去!” 這六樣藥乃常用藥,普通的大夫或許不知這些藥一起用會有副作用,然而那位李大夫既能聞名長安,定然也是有些醫術的,怎么可能這三對一對也不知? 再者觀察這藥方,這六味藥的劑量皆比其他藥重上一倆錢。 若說這是巧合,也是要人命的巧合! 懷菱面色大駭,嚇得后退一步:“這……這不可能啊,那可是仁同醫館的李大夫!” 仁同醫館如今可是長安城中除了太醫院最好的醫館了! 因著小時候用過有效,入宮后良妃娘娘也一直服用該藥方,竟一直沒想著給太醫們看一眼! “你說什么?”杜澤突然問道,“哪家醫館?” “長安城西街的仁、仁同醫館。” 韓微與杜澤相視一眼,心皆沉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關于仁同醫館,在第65章有寫。 寶貝們要是忘了的話,可以去看一眼昂。 不過不看問題也不大,親親~ 第76章 76 韓微面色冷凝, 同仁醫館十幾年前開出這個藥方,這么多年了竟未被人發現嗎? “什么也不會的人, 不過是翻過幾頁醫書就當是名醫了, ”杜澤看出她的疑惑,冷笑道,“若有大船遮風擋雨, 小舟又何懼風險。” 同仁醫館能在長安打響名聲, 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 杜澤讓懷菱取了筆墨紙硯過來,略一思忖便果斷下筆, 寫下診治的藥方。 “早就知道仁同醫館不是什么好貨色!”杜澤憤憤說道,從隨身藥箱里取出一整套銀針交給韓微, “我說xue位, 你來施針。” 救后宮妃嬪并非他本意, 然而這位良妃娘娘是因仁同醫館才病成這樣的, 他卻是要好好救一救了! “那李濟世當初不過是個初入醫門的學徒, 竟被傳成醫術高超的大夫, ”杜澤諷刺地笑了一聲,“仁同醫館真是好本事。” 仁同醫館新開之時,李濟世曾來蔣氏醫館請教過一次兩次, 杜澤撞見過一次,當時還覺著此人性命與醫學頗為有緣。 如今想來,這可真是個孽緣! 先是栽贓搞垮了蔣氏醫館、增添自己名聲, 后又顛倒黑白、將無用之人宣揚成名醫。 真本事沒多少, 虛假的名聲倒是看得緊。 “好。”韓微正了正色, 將銀針一一擺開。 男女有別, 再者若想將良妃體內的毒素完全排出, 一次倆次的施針是不夠的。 韓微讓懷菱去取清水, 待人走后這才將自己的疑慮說給杜澤聽。“師叔祖,你可知鄴城王家與王閣老有何關系?” 杜澤寫著字,頭也沒抬:“你不需要關心這個。” 韓微有些著急:“你早知他們關系?” 她前幾日在回宮路上問了良妃,得知長寧伯的雙生兄弟的名字便叫王弘德。 “世家大族扎根許久,你不過是一個人,即便算上我,也不過是兩個人,”杜澤聽見屋外腳步聲傳來,不欲與韓微再說,只斬釘截鐵道,“你顧好自己,別再管此事。” 圣上已應諾了他,自然會做。 他只需等著好消息即可。 韓微意欲再說,卻見懷菱開門進來。 杜澤將藥方交給懷菱,又囑托了好些煎藥時的注意事項,諸如何時由猛火轉為溫火,何時需要將單獨的藥加進去。 懷菱抱著手里的藥方,緊張地記下,生怕哪一處記錯了會出問題。 然而杜澤說得又快又多,懷菱又不能過耳不忘,待人說完,她一回憶,發覺自己竟只記得最開始幾句。 她欲哭無淚地抬頭看向韓微。 她腦子愚鈍,著實是記不住啊! 韓微早知杜澤性子,定是不耐再說這些繁瑣的注意事項。她便趁著杜澤說話的功夫,用剩下的筆墨紙硯將其都寫了下來。 韓微柔聲道:“拿著吧,取藥煎藥時,你定要親自看著。” 懷菱又是感動又是激動,話說得顛三倒四的:“謝熙妃娘娘,奴婢、奴婢這就去!” 她還未來得及同熙妃說,太醫昨夜來診治時,深沉地嘆了口氣,說良妃娘娘命不久矣。 那時她心跌倒了谷底,整夜守在娘娘床前以淚洗面。 萬萬沒想到,熙妃娘娘過來探望了一眼,竟有辦法救人! 怕耽誤了用藥,懷菱跪下對韓微磕了頭便匆忙跑了出去。 * 樓傆體魄強健,杜澤配制的藥膏療效又好,不過幾日他身上的箭傷便好了七七八八。 宮中藥草皆上品,他身上的炙火毒清除的也很快,原以為四十九日才能清除,然而不過幾日,便已清除干凈。 凝香炭在屋內靜靜地燃著,清新淡雅的香氣在屋內散開,燭光在燈罩里跳動,在墻上映出兩個距離極近的身影。 拆開紗布,看見曾經血rou模糊的傷口長出粉色的新rou,韓微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明日她便不需要再為圣上換藥了。 圣上已經連著大半個月都來長樂宮了。 太后這病也不知怎么得,聽說本來都快好了,結果又是心口痛又是頭風發作,太醫們都去了好幾輪。 后宮妃嬪們的請安便又往后推了推。 不用去請安倒是正合韓微心意。 這段時日她幾乎是醒了便去舒仁宮,一直待到晚膳時分才會永寧宮。 圣上結束早朝后一般都會去御書房或是乾和宮處理朝政,只有晚膳前后才會來她這兒換藥。 這段時日良妃已經好了許多,人也變得越來越有精神。 明日師叔祖會再去把脈復診,她得跟著過去。 韓微想得出神,直到手腕被人抓住,她這才恍然驚醒:“圣上?” 樓傆劍眉微蹙:“你在想什么?” 他問幾遍韓微在長樂宮住得可好,皆未得到回應。 “沒什么,”韓微挪開視線,淡聲道:“圣上傷勢已好全,已不需要再換藥了。” 樓傆聽出她話里的冷淡,卻沒什么脾氣,反倒是勾起唇角,抓著人的手腕,將人拉進自己懷里。“生氣了?” 韓微掙開手,坐直了身子悶聲道:“臣妾不敢。” 良妃娘娘病了這幾日,她不信圣上絲毫不知。 她日日跑去舒仁宮,身上都粘染了藥味,圣上不可能聞不見。 可圣上卻從未去過一趟舒仁宮。 薄情冷性莫過于此。 她嘴巴上說著不敢,可表情卻不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