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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80節

    他護不住蔣芙已是心中之痛,今后去后宮護著韓微,倒也算是對蔣芙的補償了。

    杜澤被激了起來,當即豪言壯語回道:“我怎么會怕!到是圣上您金口玉言,還請說到做到。”

    樓傆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自然。”

    作者有話說:

    回去搞事兒!

    第68章 68

    “娘娘, ”一身穿淺碧色宮裝的宮女撩開帳簾,緊緊護著手中用帕子包裹住的東西, 快步走至屏風后頭, 垂首恭敬道:“東西取回來了。”

    王貴妃坐在榻上,聞言當即坐直了身子,揮退為自己揉手養護的宮人, 命令道:“打開。”

    帕子掀開, 里頭赫然是一個黑糊糊的藥渣小山堆。

    帳內擺設奢華輝煌,炭盆火盆十足, 將屋子里暖得宛若春日。

    鎏金熏籠里燃著香,使這帳子中皆是一股牡丹花香。

    然而這滿帳子馥郁的熏香卻在帕子打開的瞬間變成了苦澀嗆鼻的藥味兒。

    王貴妃當即用帕子捂住鼻子, 皺眉嫌棄道:“都說這良藥苦口, 這藥聞著都這么苦, 韓微那賤人怕是病得不清吧?”

    這幾日圣上身體不適, 又適逢朝中政務繁忙, 便勒令妃嬪禁止去御帳探望。

    冬日寒涼, 圣上順道也免了妃嬪日日去向皇后請安。

    王貴妃一向不樂意去見那裝模做樣假端莊的人,如今圣旨一出,倒是正和她心意。

    她手中捧著一雕花鎏金手爐, 上方的牡丹花含苞待放,栩栩如生,周身雕紋細致真切, 是那日她與圣上去珍寶閣時買下的。

    當時她與圣上都準備回圍場了, 然而她余光一瞥, 竟一眼便瞧中了這手爐, 她尚未出聲, 圣上便命李祿替她買了下來。

    王貴妃摸了摸手爐, 只覺得心中依舊喜悅得緊。

    韓微那賤人得了火狐斗篷又如何,圣上還是最關心她!

    她本想趁著不請安的日子里好好地給韓微一個教訓,哪知她尚未出手,韓微那賤蹄子自個兒就病了,說是傷寒。

    果真是沒福氣享用那火狐斗篷。

    這一病,韓微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帳子里整日熬著藥,就連與她那兒隔了大老遠的王貴妃都聞見了那股子藥味。

    聽聞德妃與張淑儀日日前去探望,出來時候皆臉色沉重,就連協理后宮的良妃都去看了幾次。

    王貴妃聽到宮人打探來的消息時,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韓微病得這樣重,怕是她不用出手,人就病死了!

    王貴妃每日都等著韓微病死的消息,然而等了四五日,反倒是先等到了楚婉儀。

    她想著楚婉儀先前也算是幫她說過話,再者前世又是個懂事會看眼色的人,對她也頗有尊敬,想著這一世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便讓人進了帳子。

    哪知楚婉儀向她行禮后的第一句話竟是告知她“韓微不在承德圍場”。

    笑話,這怎么可能呢!

    妃嬪若想私下離開承德圍場,得先經過圣上同意不說,出門需得宮人隨侍。

    韓微那兩個宮女,朝雨和螢飛皆在圍場內,一個取藥一個熬藥,從未見過有誰離去。

    “貴妃娘娘,嬪妾人微言輕,”楚婉儀坐在一旁,見這藥渣,便讓身后站著的太醫走上前去,“韓婕妤是真病重還是假病重,只需令太醫瞧上一眼這藥渣,辨一辨這藥是治何病癥的,一切便會真相大白。”

    王貴妃斜眼覷了眼淺笑盈盈似是胸有成竹的楚婉儀,懶懶地倚靠回美人榻上:“看吧。”

    她倒是不太相信,韓微平日里一副安靜乖巧的樣子,沒那個膽子做出這檔子會被殺頭的事兒。

    楚婉儀見王貴妃不信,心中也不氣惱。

    王貴妃不過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只有這副皮囊生得還算好看,內里實在是蠢得可以。

    前一世她將人耍得團團轉,更何況這一世。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盡快取得王貴妃的信任,那樣她所需的出頭鳥便有人做了。

    太醫向兩位主子行了禮,這才走至藥渣前,細細辨別了里頭殘留的、依稀還能看出形狀的藥,又親自嘗了嘗,心中萬分肯定后,這才躬身稟告道:“回貴妃娘娘,此乃安神補氣之藥,本應沒有這么濃重的苦味,只是里頭的黃蓮劑量多放了幾錢,混合著蓮子心,便將這苦味藥味放大了十倍不止。”

    安神補氣?!

    王貴妃猛得坐直了,臉色十分不好:“可否用于治療傷寒?”

    太醫搖了搖頭:“此藥方只有安神補氣之功效,尋常康健之人也可用之,若是得了傷寒用此藥,非但不會病好,反倒會因用藥不當,治療不及時而使病情加重。”

    王貴妃捏緊了手爐,傷寒并非小病,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人命。

    不會有人做出這等自戕的蠢事,那便只有一個說法了。

    楚婉儀見王貴妃面色凝重,眼中喜意一閃而過,隨即貼心道:“娘娘如今該信嬪妾了吧。嬪妾也是偶爾經過韓婕妤帳子時,聞著藥味過重,心中覺著不對,這才多嘴問了句太醫,哪知竟誤打誤撞發現了此事。”

    王貴妃冷聲:“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若非楚婉儀今日與她說這事,她怕是要錯過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了!

    一個能讓韓微永無翻身的好機會!

    王貴妃當即起身,不過一瞬便做好了決定:“巧兒,將這藥渣帶上。”

    她眼神中泛著狠意和欣喜,即將要把韓微碾入塵埃,令人永無翻身之日,這種感覺光是想想都覺得暢快。

    可她尚未走出一步,便被楚婉儀給攔住了。

    王貴妃當即瞪了過去:“你敢攔本宮?”

    楚婉儀低頭行了個禮,掩住眼中的嘲諷之意:“嬪妾不敢,只是嬪妾覺著,此事應當讓后宮妃嬪們都引以為戒。”

    她抬起頭,一副耿直的模樣,似是全身心地為了王貴妃著想:“娘娘可利用此事殺雞儆猴,正是在宮妃中樹立威儀的好時機。”

    楚婉儀:“娘娘若是直接帶著藥渣過去,難免會落人口舌,得個居心叵測的名聲,甚至會有人說您以小人之心,肚量狹窄,竟時刻監視妃嬪。”

    王貴妃鳳眼上揚:“本宮看誰敢如此編排!”

    她看了眼楚婉儀:“這藥可是你提出來讓本宮查的!”

    “確實是嬪妾,”楚婉儀心中厭惡至極,卻也不得不繼續做樣子,“這點還請娘娘放心,嬪妾自會應下此事。只是,為了娘娘的名聲著想,我們還得尋個由頭前去。”

    王貴妃:“你說,什么由頭?”

    楚婉儀笑了笑,輕揚了下手,身后跟著的宮女便走上前來,呈上一串珊瑚玉珠手串。

    她說道:“韓婕妤病重許久,貴妃娘娘心善體恤,前去協禮探望。”

    “如此以來,娘娘博了個賢良大度的名聲,又能將韓微的罪名公之于眾,”楚婉儀語氣柔和,將王貴妃的心說得癢癢的,“何樂而不為呢?”

    王貴妃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就按你說的辦。巧兒,將那日圣上在珍寶閣給本宮買的那副頂簪拿過來。”

    那是個嵌寶石云紋頭雕梅頂簪,傳言那寶石來自西域,產量極少,似碧海湖泊,又似澄澈藍天,色澤好看得緊。

    她得讓韓微好好看看,圣上對她才是最上心的。

    楚婉儀行在王貴妃身后,看著高高坐在轎輦上的王貴妃,她臉色冷了下來。

    就讓王貴妃再囂張幾日,待她墊腳入了妃位,位居皇后,再將人處置了不遲。

    *

    韓微的帳子里燒著好幾個炭盆,屋內幾人臉色卻不怎么好看,眉目間皆憂心忡忡。

    朝雨守在帳子口,螢飛在屏風另一側煎著藥,屋內靜得只能聽見火星劈里啪啦的聲音。

    張淑儀焦躁地撥弄了下炭盆,說道:“這都第五日了,微??微還沒回來,干等有什么用?”

    她氣急,卻依舊將聲音壓得極低:“不過是花些銀子多問幾個人的事兒,你們干什么攔著我?!”

    冬日里,良妃身子一貫不太好,如今即便坐在炭盆邊上,也依舊裹著大氅。她臉色略有些發白,聞言冷冷地睨了眼張淑儀:“本宮勸你還是別當韓微朋友了,你那腦袋是用作擺設嗎?”

    張淑儀:“良妃娘娘你!”

    良妃冷聲說道:“花銀子是小事,若是將韓微不在圍場之事泄露出去,微微就要被你害死了。”

    張淑儀正欲爭辯,聽了這話,當即偃旗息鼓。

    良妃這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有錢確實是能獲得消息,差人辦事,但那也不能保證沒有人過河拆橋,拿著兩家人的錢,送著兩家的信。

    德妃唰得起身,指著外頭的道:“那請問聰慧的良妃娘娘,現下又該如何?若是韓微在外頭遭遇不測,那又該怎么辦?”

    如今圣上忙碌倒還好,回宮之日迫在眉睫,韓微若是再不出現,光靠“傷寒”怎么瞞得下去?!

    良妃容姿淡定:“你不要小看了韓微。”

    前世,她們一個個地皆遭遇不信,韓微卻能險中求生活下來,憑借的絕對不是運氣。

    她病入膏肓,在床榻上茍延殘喘的時候,是韓微去太醫院取了藥,親自熬了喂給她,讓她在生命的最后時刻能夠不那么痛苦。

    彼時韓微已經為了德妃在殿上公然作證,被圣上責罰在韶楓殿禁足半年,扣除一年份例。

    她既然說要出去,便不會只是腦子一熱莽撞下的想法。

    “韓微不聯系我們,一是可能被事耽誤了,”良妃看著杯中沉沉浮浮的茶葉,藏在大氅中的手不禁收緊,“二則是怕連累我們。”

    心中雖不斷地安慰自己,告訴自己要相信韓微,良妃面上表現得再淡然卻也掩蓋不了內心的擔憂。

    德妃心中一痛,咬牙道:“我才不怕她連累!”前世是她連累了韓微,這一世她又怎么可能做個拋棄姐妹的茍且之人!

    “壓低你的嗓子,”良妃看了她一眼:“你別連累她。”

    德妃面色一僵,正欲說些什么,就聽見帳子外朝雨高聲喊道:“奴婢見過貴妃娘娘!給貴妃娘娘請安!”

    三人神情凝重地互看一眼。

    良妃:“張淑儀,你去床上躺著,千萬別轉過身。”

    匆忙交代完,德妃與良妃快步往外走去。

    撩開帳簾一看,二人這才發現外頭來的不止王貴妃一人!

    來承德圍場的,除了皇后,所有妃嬪們都到了!

    王貴妃站在前頭,皮笑rou不笑道:“喲,韓婕妤的帳子里可真是熱鬧。”

    她眼神往里飄了一眼:“不是說生病嗎?怎么你們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