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年代文認錯老公后 第122節(jié)
許副局長一口氣終于喘上來了,指著水瑯,“你說的太離譜了, 幾十個!你知道平時讓他們帶一個徒弟,我們都得苦口婆心說多久嗎?你又知不知道那些徒弟得被師傅使喚多久, 水電煤, 哪個不是技術(shù)活,你你你, 你太離譜了,這我辦不到!” “我只是讓你給他們開導開導, 我沒說一定讓你辦到啊。”水瑯伸出手, “你把老師傅的資料都給我一份,我們一起齊心協(xié)力。” “水瑯啊。”許副局長跺腳了,“你是沒有跟他們打過交道, 他們都是技術(shù)工, 行業(yè)頂好的技術(shù)工, 你剛才沒有聽到嗎?收徒弟是要看眼緣的, 得要人家心甘情愿教, 徒弟才能學到真本事,否則別說我去說, 就是讓局長去說, 人家可能不愿意駁我們面子, 收下了,但你剛才也說了, 強扭的瓜不行, 你幾十個人……” 許副局長說到這里, 突然停頓下來, 疑惑看著水瑯,“你哪來的幾十個人,不會是,平安里那些……居民吧?” 水瑯眉頭一挑,笑著點了點頭。 “不行,他們……”許副局長又停頓了,忽然背著雙手來回踱步。 水瑯笑了,“許副局長,你也覺得可行了是嗎?” 許副局長看了水瑯一眼,繼續(xù)踱步,不吭聲。 “平安里剛……” “你打住。”許副局長拿起桌子上的資料與那張建筑師證,“你說的這些,我說行,最后還是得局長審批,我剛看到他回來了,有什么問題,我們直接去找局長商量,省得我再傳達了。” “行。” - “瞎胡鬧!” 周局長脫掉人民裝外套,遞給秘書,坐在椅子上,端起白瓷茶杯喝了幾口水,才接著道: “跳過建設(shè)局,就算用局里的修繕組,建筑材料哪里來?水泥,沙子,磚頭,鋼材,木材,哪一樣不要指標,你買個白面饅頭都要糧票,不是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的,何況是這些東西,除了建設(shè)局,沒有哪個單位能大量買到這些。” “是,你看,我就說還是得來找局長。”許副局長指著水瑯,“這孩子是真能說,回回我都被她說的頭腦發(fā)昏,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水瑯拿出一疊資料,“這些建筑材料,房管局不是都有嗎?水泥砂漿,水管,木材,地板,瓷磚,鋼材,玻璃,油漆,涂料,石灰,石棉,甚至還直接有門窗成品指標。” 周局長耐心道:“這點指標,只夠日常房屋修繕,平安里是整個里弄翻新改造,就是把房管局一年的指標拿去也不夠用。” 水瑯敲動著手指,“確實是個麻煩事。” “建設(shè)局那邊我會去說。”周局長看著桌子上的建筑師證,臉色一板,“我看這些人是好日子過久了,眼睛長頭頂上了,還有那些個老東西,一個個嘴上看不起平安里,回去就在背地里搞這些手段,真當我是吃素的,你踏實設(shè)計,施工隊的人,我來搞定。” 水瑯突然道:“我們跟區(qū)里申請指標不行嗎?” “怎么還在想這個。”周局長心想,要是周光赫在這,已經(jīng)罵出聲了,小姑娘不一樣,還是得再接著耐心,“不合規(guī)矩,我們是房管局,不搞建設(shè),這些指標只劃分給建設(shè)局。” “那為什么舊改不直接交給建設(shè)局,反而交給房管局?” “因為房管局本來就是負責日常維修管理,對居民情況比較了解,凡是修繕,都得交給我們?nèi)ブ鞴堋!?/br> “所以啊。”水瑯理所當然道:“去申請指標很合理啊。” 周局長瞪著眼睛,一下子說不出話。 究竟是他表達能力有問題。 還是小姑娘東安表達能力有問題? 怎么感覺說的都能聽懂,又都聽不懂?? “時代是要前進的,政策是不斷變化的。”水瑯又趴在桌子上,“房管局本來就有工人,有指標,也一直主管著修繕,建房子跟裝修本來就不該混合在一起,人家建筑聯(lián)合會已經(jīng)擺明了,各司其職,我們不是應(yīng)該跟上節(jié)奏嗎?城市在不斷建設(shè),房齡在不斷老化,以后區(qū)里有數(shù)不清的房子要改造修繕,這次舊改完了,五年十年還得修,明明是房管局能主管的事,為什么非得把大哥的位置讓給建設(shè)局當,仰他人鼻息,不是得去吵去搶,就得老實等著他們隨心情撥一個施工隊,你們不覺得憋屈嗎?” 周局長:“……” 許副局長:“……” 憋屈啊! 已經(jīng)快憋屈死了! 正要去找這幫老王八蛋算賬呢! “一有問題就要去吵架,一次兩次都不一定有用,更何況是時間長了。”水瑯搖頭嘆氣,“手心朝上的日子,那能好過嗎?” 不好過。 當然不好過。 家庭婦女都知道這種日子不好過。 “從來沒有過這些指標也就算了,我們本來就萬事俱備,只是差了億點點指標的小東風,局長,你去跟區(qū)里申請,讓區(qū)里跟市里申請,再讓市里去跟首都申請,新事新辦嘛,再說也不是你起的頭,那不已經(jīng)有了個舊改聯(lián)合會,我們只是跟著國家政策的腳步走。” 周局長與許副局長看著水瑯說不出話。 怎么這么一道道越來越高的申請,說的比吃飯喝水都簡單呢。 關(guān)鍵是,他們居然還覺得很有道理…… “而且,這事要能成,復(fù)茂可是全市頭一份。” 周局長眉毛動了動。 許副局長眼睛亮了。 “指標申請下來了,舊改的任何相關(guān)事宜,都可以交給自己局里的施工隊,那我們房管局可就是真正的大哥了,再也不用去求去吵去鬧了,以后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想什么時候改就什么時候改,資金審批這方面……” 周局長坐直身體了。 許副局長又聽得開始頭腦發(fā)昏,雙眼放光了。 “當然,兩位局長肯定比我懂。” 水瑯將江大海的建筑師證拿起來,“這事怪不得我們吧,是他們先敷衍應(yīng)付的我們,撒潑打鬧作用微乎其微,當自己這么做的時候,說明已經(jīng)是弱勢者,被逼到非常被動的狀態(tài)了。” “水瑯說的沒錯。”許副局長抽走建筑師證,“弄個連藍圖都不知道是什么,卻擁有建筑師證的人過來糊弄我們,局長,這是羞辱,也是把柄,我們應(yīng)該揭竿起義……” 周局長眉頭一皺打斷,“注意用詞。” “我們應(yīng)該跟上國家政策的步伐,新事新辦!”許副局長將證件拍到桌子上,“舊改,主導權(quán)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 “我今天去市里開會,會議上,重點點名表揚了復(fù)茂解決了平安里的難題,還是在短短一天時間內(nèi)解決。” 周局長臉上出現(xiàn)笑意,“這事,你辦的確實漂亮,你是聰明人,知道出風頭的同時,伴隨著的是接踵而至的破壞,今天你已經(jīng)體會到了,想必明白你也已經(jīng)讓很多人感覺到威脅了,再提出這樣的出挑事,不管指標能不能申請下來,一旦申請交上去了,你可就又把一群大獅子逼到了對立面,平安里前方已經(jīng)是困難重重了,你想清楚了嗎?” “兩位局長能走到今天,自然是經(jīng)歷了險難重重,而不是順風順水吧。” 水瑯笑著道:“風雨越狂暴,彩虹才越絢麗,這個道理,我懂。” 周局長盯著水瑯看,半晌,眼里緩緩浮現(xiàn)欣賞與笑意,“到底是不一樣。” “有魄力。”許副局長豎起大拇指,“我真有眼光。” 水瑯:“那局長?” “我先申請。”周局長拿出信紙平鋪,拿起鋼筆,“指標下來以后,再說你那幾十個學徒的事。” “那要多久?”水瑯看著周局長寫字,“不是我想催,實在是時間緊,任務(wù)重,而且強扭的瓜不甜,我們還得想方設(shè)法讓那七八名老師傅點頭同意,心甘情愿一人收十來個徒弟呢。” 周局長被逗笑出聲,“你啊,真是膽大敢想,我現(xiàn)在寫好,立馬就去遞交到市里,至于什么時候批下來,那可就不是我能說了算了。” “行,局長,那就辛苦你了。” “我這沒什么可辛苦的,從現(xiàn)在起,你就要做好準備了,暴風雨隨時會襲來。” “明白,拭目以待。” - 吃完午飯,在局里查完了資料,剛好是下午兩點。 水瑯拿上資料,打算去平安里現(xiàn)場勘察。 江大海人雖說不專業(yè),但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當初平安里的房子,在建設(shè)初期沒有經(jīng)過詳細規(guī)劃,只是根據(jù)套用了幾個模板,想怎么蓋就怎么蓋,并不統(tǒng)一,建設(shè)局應(yīng)該確實沒有平安里的立面圖與剖面圖。 但想要舊改,平面圖,立面圖,剖面圖,三種圖缺一不可。 沒有,就又得加大工作量,自己去跑現(xiàn)場,全部重新去制圖。 不過就算有剖面圖,水瑯也得親自去一一確認,區(qū)別在于多了一個制圖,這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工程量是加大了,但是過程里直接就可以做設(shè)計構(gòu)思了,慢不了多少。 一下樓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汽車。 水瑯還沒確定是不是,鄒凱鄒律就從車里下來了。 然后像是怕她走了似的,快步跑過來。 “干嘛?想綁架?” “不是,怎么可能。”鄒律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找個地方坐,我想跟你聊一聊。” “不想坐。” 鄒律:“……” 正常難道不是該說不想聊嗎?? 不想坐是什么說辭! “那就站著說。”鄒凱今天半張臉更腫了,看著水瑯,眼里有股子陰狠,“瑯瑯,我對你不錯吧?你居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周光赫是你丈夫,你讓我以后臉往哪擱!” 水瑯掃了他一眼,“哪不錯?” “哪……這,你這還用問哪不錯?” 鄒凱被問結(jié)巴了,眼里的陰狠也瞬間被問沒了,細數(shù)自己過往,“我為了你,跟鄔琳琳取消婚約了……” “為了我?”水瑯笑了一聲,“我們當年也沒有取消婚約吧,你又怎么跟鄔琳琳訂婚了?” “我……”鄒凱又結(jié)舌了,突然,眼神一頓,打量著水瑯,嘴角慢慢出現(xiàn)笑意,“你是因為這個報復(fù)我,報復(fù)我家里人?你果然還是對我有情,你恨我怨我氣我,也不能連累我家里人啊,再說我不是已經(jīng)知道錯了,在補償你了嗎?我為了你,低聲下氣,什么都聽你的,任由你耍我玩,換了任何一個人,我早讓她滾蛋了,就你,我一點都不生氣,都快成了你的狗了,整天哈巴著你,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 水瑯又笑了, “你是為了錢,成了狗。” “你!” 鄒凱臉上剛有的笑意又沒了,“有錢的多了去了,我怎么就對你這樣!” 水瑯:“既然如此,那我問你,我?guī)自聨滋柸サ谋贝蠡模吭诒贝蠡哪膫€地方,每天干什么活,每個月吃什么,有多少錢工資?” 鄒凱:“……” 水瑯笑問:“這些隔得太遠不好答是吧?” 鄒凱猛點頭,“對對。” 水瑯伸出手:“那這十年,你給我寫了幾封信?寄不出去,寄錯地址,都會退回來,拿來,給我看看。” 鄒凱的臉慢慢漲紅,沒有反應(yīng)。 “不會沒有吧?”水瑯驚訝問:“十年都沒想起來我,不會是我一回來你就一片癡心了吧?” 不等鄒凱說話,水瑯又道:“也不對,我回來的時候,你正站在鄔善平鄔琳琳他們那邊,幫忙登記房子拿財產(chǎn)呢,應(yīng)該說,是我千方百計將阻礙掃除了,登記完房子了,你突然開始情深似海了,情的你自己都信了。” 鄒凱臉漲地跟猴屁股一樣,實在對視不下去了,避開水瑯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