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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jìn)年代文認(rèn)錯老公后 第45節(jié)

    “小舅媽穿什么都好看!”

    “黑色都能穿的這么好看!”

    周光赫很承認(rèn)外婆說的這句話,黑色外套穿在小姑娘身上,襯得皮膚比平常白了幾個度,人白了之后,五官更顯嬌楚,收緊的腰盈盈一握,明明是老干部風(fēng),死氣沉沉的外套,硬是讓她穿出活力來。

    就像是錄音機(jī)里正放著的《盤夫索夫》里的蘭貞。

    這個故事與他們的婚姻有點相似。

    只不過身份對換了,按照劇情,水瑯該是里面忍辱負(fù)重的男主角曾榮,他該是女主角蘭貞,但實際性格上,水瑯才更像是蘭貞。

    周光赫想到了懵懂的初中,班長將家里的無線電偷偷帶到學(xué)校里來聽,當(dāng)時放出來的就是《盤夫索夫》。

    他還記得男同學(xué)們說,潑辣嬌蠻的蘭貞實在太可愛了,知道丈夫的血海深仇,包容理解丈夫,因為丈夫能夠跟父兄翻臉,去大鬧趙家廳堂,方方面面,簡直就是夢中情人,完美老婆。

    周光赫不止一次覺得娶到水瑯這樣的老婆很幸運,但從未去深思過。

    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有可能很快就失去,水瑯的每一樣好,都比之前更清晰地一一浮現(xiàn)在眼前。

    大姐的笑臉,逐漸有氣色的皮膚,干凈合適的新衣服,精心設(shè)計獨一無二的輪椅,最主要的是狀態(tài),狀態(tài)與之前天差地別。

    三個丫頭也是一樣,碎花襯衫,白襪子,攀扣小皮鞋,扎得整齊地雙馬尾辮,渾身散發(fā)著雪花膏的玉蘭香氣。

    最主要的是神態(tài)自信,沒有一絲怯懦,不像過去一樣成天自卑埋著頭,躲閃旁人的視線,害怕跟人對視。

    就連外婆,眉宇間也不再是愁苦,而是知足,由心向外散發(fā)出的欣慰,甚至可以說是幸福,與他剛從北疆回來看到的人,同樣是天翻地覆。

    這一切,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他發(fā)現(xiàn)壓根不記得。

    為什么不記得?

    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水瑯的付出而改變。

    水瑯從來沒有提及過,哪怕是自己所做過的任何一件事,她都沒有提及過。

    而他。

    這些本來難以一朝一夕解決的負(fù)擔(dān),他除了給了一些錢票,發(fā)現(xiàn)并沒有再付出過什么,一門心思全都撲在新崗位上了。

    而即便是新崗位,水瑯也為他考慮并解決了難題隱患。

    而她自己,更憑本事讓三家好單位爭搶。

    周光赫此時此刻,很想對曾經(jīng)的那群男同學(xué)說。

    我找到了比你們夢中情人還要完美的老婆。

    “你干嘛呢?”

    水瑯看著電燈下周光赫的眼睛,“你是在哭嗎?”

    “什么?”周光赫將袋子里的排骨倒進(jìn)搪瓷盆里,“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水瑯踢了踢地上的搪瓷盆,“你昏頭了吧,把葷菜倒在洗臉盆里。”

    周光赫:“……”

    看著水瑯一臉嫌棄的樣子,周光赫端起盆,“我等下用開水焯兩遍,保證洗得干干凈凈。”

    水瑯點頭,“你不累啊?怎么突然想起來買菜回來燒了,還有,你今天回來夠早的,本來外婆說燒薺菜年糕給我們吃呢。”

    周光赫抬頭看著她,“想燒糖醋小排給你吃。”

    水瑯眉頭一挑,笑了,“那就辛苦你了,糖醋小排搭配薺菜年糕剛剛好。”

    “水瑯,你是不是后天去房產(chǎn)局上班?”

    外婆突然出聲,“這塊藍(lán)布也留給你做衣裳,我衣裳多呢,用不著做。”

    “還不確定,許副局長還沒來消息。”水瑯走到外婆身邊,“說好給誰做的,就給誰做,外婆,你怎么又變了。”

    “那給光赫做吧。”

    宋阿婆笑看著小外孫,“光赫,給你做好伐?”

    周光赫回神,“不用,外婆你穿,小姑娘說給你做,你就做吧,不要再反對了,新縫紉機(jī)好用嗎?”

    “好用,做起來快得不得了。”宋阿婆珍惜拿著手上的藍(lán)布,“小姑娘好,人大方,腦筋靈光,縫紉機(jī)剛買來還不會用,看我做了一件,人家就把過程學(xué)會了,大丫身上這件就是小姑娘做的。”

    大丫連忙站起來,理著身上的碎花襯衫,“還有呢絨外套,也是小舅媽做的,做得特別好看。”

    周光赫笑看水瑯,“手藝這么好,哪天給我做一件吧?”

    “以后有了布票再說。”水瑯揮了揮手,又去說服外婆,讓她把藍(lán)布做自己的衣服去了。

    沒看見周光赫被以后兩個字,一瞬間刺痛的表情。

    宋阿婆把最后一件衣服做成時,周光赫把晚飯也做好了。

    糖醋排骨,薺菜炒年糕,南瓜蒸紅棗,另外周光赫又去天井里的花壇,拔了長好的青菜,炒了一盤蒜泥青菜,放到水瑯面前,知道她最愛吃綠色蔬菜。

    “大丫,把這份南瓜蒸紅棗和這一小碗糖醋排骨送去隔壁亭子間,交給奶奶。”

    “二丫,把這份薺菜炒年糕,送去前面石副廠長家,交給汪阿姨,她下午說要吃。”

    大丫二丫各自端著搪瓷玩,分頭行動。

    周光赫洗了手,坐到平時吃飯坐的老位子上,看著水瑯分著飯,忙得熱火朝天,嘴角不自覺浮現(xiàn)笑意,“下次……”

    “什么?”水瑯看著話說一半,突然不說了的男人,“下次什么?”

    “沒什么。”周光赫接過年糕,“外婆,你是知道水瑯喜歡吃手指年糕?”

    “大丫說的。”宋阿婆坐在正位上,“我才知道小姑娘不喜歡吃一片一片的,特地去買了手指年糕。”

    “奶奶,我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小阿毛縮在門外面,露出半個頭往里看。

    “太婆在這邊吃了。”三丫坐在椅子上回頭,看著小表舅,身后有小舅媽在,她再也不怕他了。

    這下反倒小阿毛怕三丫了,頭都沒敢露完全,聽到回復(fù)就要跑了,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就撞在了大丫和二丫身上,摔了個大馬趴,趴在地上看著走過來兩個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丫頭,整潔干凈又好看,還香,頓時臉一紅,爬起來跑走了。

    二丫疑惑問jiejie,“他怎么了?”

    大丫搖了搖頭,“快進(jìn)去吧,都等著我們呢。”

    糖醋排骨,酸酸甜甜,仿佛又回到了結(jié)婚辦酒的那一天。

    水瑯好多天沒吃了,一塊接著一塊,連著吃了七八塊覺得有點甜膩了,才過了嘴癮,看向旁邊一塊不吃,盯著自己看的人,“我臉上是不是有電影在播放?”

    “電影?”周光赫突然來了興趣,“我們晚上要不要去看電影?”

    水瑯停住咀嚼,左腮鼓著,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周光赫心頭一顫,肩膀瞬間僵直,手上筷子夾著年糕,還舉在半空。

    “不燙啊。”

    水瑯對比自己的額頭,還以為是這兩天讓他睡在地上,真的凍著了,“那你今天怎么這么奇怪。”

    周光赫將年糕緩慢放進(jìn)嘴里嚼著,等嚼完了,“我記得你有兩張晚間場的電影票,我們等下去看吧。”

    “我有嗎?”

    “有,人民電影院,七點半場次。”

    “怎么我有的東西,你比我還清楚。”

    周光赫笑了,“你跟人換東西的時候,我一直坐在旁邊看著,當(dāng)然記得。”

    “你晚上沒事?不用再出去巡邏了?”

    “今天不去,我們?nèi)タ措娪啊!?/br>
    “你想去就去唄。”水瑯也記起來了電影票,是黃金場次,直接去排隊都很難買得到,“可是就兩張。”

    “你們小夫妻倆去。”周卉笑著道:“我們白天都出去逛一天了,晚上早點睡。”

    三丫立馬配合地打了個哈欠。

    飯桌上頓時響起笑聲。

    晚間七點半場次,之所以是黃金場次,因為這是符合青年男女一天忙完談對象的時間,正常白天下班是五點半,回家吃了飯,出門走到這邊,剛好差不多是七點半。

    “裝點話梅,拿兩塊柿餅。”水瑯站在電影院零食商店窗口,“葵瓜子也來二兩。”

    周光赫上去付了錢,手里拿著電影票,擋在水瑯旁邊,以免她被其他人擠到。

    水瑯抱著兩個紙袋,進(jìn)入第二播放廳,找到位置坐下。

    這時候電影的位置還是木椅,不像后世那么高級,大部分電影也是黑白的,彩色很少見。

    但今天這場電影,是剛上的新電影,是彩色的!

    只有晚上這個黃金檔才有,更增加了電影票的難買程度。

    “剛才門口寫著什么電影來著?”

    “黑三角。”

    “哦對,跟你一樣,搞偵察的公安。”水瑯放了個話梅在嘴里,“不對,你現(xiàn)在是治安隊,剛才海報上的公安制服,跟你衣服一樣,都是白上衣藍(lán)褲子。”

    “我們換個位置。”

    周光赫突然站起來,水瑯看著他旁邊坐了一個女孩,起身換了過去,“你吃不吃柿餅?”

    “不吃。”

    水瑯拿起柿餅咬了一口,眉心舒展,慢慢嚼著,等著電影開始。

    帷幕拉開,巨幅幕布呈現(xiàn)出來,一束光從末尾穿過所有人的頭頂,打在幕布上,頂燈熄滅,電影院陷入黑暗。

    稍后,電影開始了。

    這是一部偵察特務(wù)的片子,雖然有彩色,但除了公安帽子中間的那抹紅色,整個片子的色彩飽和度非常低,與黑白也沒什么區(qū)別了,賣冰棒老太太是老特務(wù),表情演得有一種逼真的嚇人,再配上時不時出來的驚悚背景曲。

    真是太適合還在談對象階段的小情侶觀看了。

    原本坐在水瑯左邊的女孩,已經(jīng)不斷挪挪挪,快挪到旁邊男孩子的懷里去了。

    而坐在水瑯右邊的男人,也不斷挪挪挪,快挪到她懷里來了。

    水瑯斜著眼看他,“你別忘了,你可是公安。”

    周光赫停住,坐直,“公安怎么了?”

    水瑯咬著柿餅,“就你這膽子,還搞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