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年代文認錯老公后 第37節
熱鬧的氣氛驟然一僵。 沖昏腦子的眾人清醒過來。 雖然馬翔這個人實在不討人喜歡,但剛才這話確實說得一點都沒錯。 朱翔羞愧得快把頭埋進制服里了,“周隊,不好意思,我剛才實在是激動過頭了。” 李華尷尬得快把頭皮撓破,“隊長,是我太激動了,還請你不要介意。” “周隊長,實在對不起,我們剛才就是短短時間里心情大落大起,看到票子眼睛都綠了,失去理智了。”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周隊長,我們絕對沒有免費占你便宜的意思,不,也不是,是……” “是絕對沒有把你的票子,理所當然當成是我們自己的意思。” 所里一群公安都在為剛才剎那間得救般的失控而感到無地自容,紛紛紅著本來就沒消退的臉,搶著跟周光赫道歉。 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 但是剛才確實以為,自己要失去工作了。 在這個年代,能選擇來當公安的,除了為了一份正式編制,正式工資,城市戶口,養家糊口,更多人還是有一顆正義之心。 在受到打擊,以為自己要離開還沒能發光發熱的崗位,心情跌落到最低點,而此時,一張如同所長所說,一張“絕世救命寶票”突然出現在眼前。 那一刻的激動,失而復得的工作,個人失而復得的理想,家庭失而復得的希望……再處于同事們全都失控激動的環境影響,最重要的是,心底早就把周隊長當成了自己人。 多種沖擊之下,腦子當然就轉不出起來了,只記得高興! 振奮! 同事們什么樣,周光赫心里很清楚,能夠理解這份激動。 他剛才的心思都在家里的水瑯身上,不在同事們身上,所以他們的話壓根也沒進到他心里去,搖了搖頭, “沒關系,我沒在意。” “周隊長。”藍所長抱著票子盤腿坐在會議桌上,就差老淚縱橫了,“你不會無緣無故去弄到這些票子,我是不是可以這樣子想,你的這些票子是為了解決所里的難題,才帶過來的?” 在場所有人的心,都因所長的話高高提起,視線黏在周光赫身上,眼巴巴瞅著他。 第23章 那個男人,好眼熟。 周光赫沒點頭也沒搖頭, 微皺著眉頭,伸手從藍所長懷里,一張一張抽出汽油票, 歸放回油蠟紙包里,但沒有重新疊起來, 只是攤開, 然后盯著瞧。 小姑娘交給他,并囑咐了他, 要到單位再打開。 在此之前,李華和朱翔到家里吃飯, 談起了公車私用導致的難題。 晚上, 小姑娘又特地問他所里的事,還問所里的人怎么樣。 然后第二天, 就交給了他這個油蠟紙包。 這很明顯, 就是送給他, 讓他去解決所內急需要用的汽油票。 洶涌潮流沖擊血脈, 一浪高過一浪拍打他的心臟, 周光赫喉結滾動, 將涌至喉間的酸意咽下去,盡全力集中注意力, 思考家里的小姑娘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汽油票。 以所長的人脈, 都只能弄到十幾升汽油票, 小姑娘給他的,足足有三四百升汽油票! 且先不說這些油票直接讓所里十幾人解除危機。 光這些票, 得花多少人情, 又得花銷多少財力, 才能換來。 小姑娘哪里來的人情, 哪里來的錢? 而且,這票子的來源,會不會是從…… “周隊長,你這些票子花了不少人情吧。” 鄒凱突然出聲,臉上表情早已調整好了,看起來與大家無異,帶著笑臉,“周隊長十幾年沒怎么回過滬城,一回來居然就能弄到這么多棘手的票子,看來周隊長不但能力強,人脈人緣這方面也不差。” 在場冷靜下來的人,都聽出來鄒凱這層話之下是什么意思。 但卻沒有一個人與他站在一邊,反而想幫周光赫回懟回去。 甚至連馬虎胡闖等人都沒有吱聲。 票子擺在眼前的沖擊感實在太大了,這些票子不單單只是票子,在其背后還代表著強大的背景關系。 幾人跟著鄒凱,就是看中這些。 敢在背后嘲笑周光赫討鄒凱開心,也是看準了周光赫雖有能力,卻孤立無援。 但此時此刻,不論是為自己當下待解決的危機,還是為了周光赫可能與他們想象完全相反的背景,都不敢再張嘴幫腔,以免真的得罪了人。 眼看自己原來的屬下站在了中立位置,中立就已經代表了是倒戈,鄒凱極力維持住即將崩碎的表情,繼續笑著,等著周光赫回答。 過了好大一會兒,會議室里響起周光赫若有似無的回應,一個“嗯”字。 一個輕輕的“嗯”,輕而易舉擊破鄒凱極力繃住的笑臉,怒氣攻心,喉間瞬間感覺到了腥氣。 偏偏會議室里還立馬響起了一陣陣附和恭維聲: “周隊是我們滬城土生土長的人,雖然十幾年沒回來,但幾乎每年都有戰功榮譽傳回來,自然不陌生。” “是啊,周隊可是戰斗英雄,哪里車最多?當然是軍隊了,人家就算是滬城找不到人,還有那么多戰友呢。” “對,沒錯,這里就有軍用汽油票,周隊未雨綢繆,大局觀與辦事速度都讓我們慚愧。” “要不然人家周隊能直接來當隊長,還能在幾天之內,就能得到大家的認可。” 這話說的不違心,周光赫入職后這陣子,表現出來的專業素質與過硬的能力,以及夜以繼日的拼勁,大家都看在眼里,這是真的想為人民做事,真的把人民安全,滬城治安放在心里的治安隊長。 大家打從心底認可他。 雖然目前還是代隊長,但大家已經默認他是隊長,這從剛才最激動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 當然,能說出那些話,也不是真的與汽油票完全無關。 只是如果硬要說這種“吹捧”,換成是鄒副隊長,很多人都沒辦法違心說出口,可能部分人為了家庭負擔,會強行勉強自己去低頭,但是換了周隊長,沒有一個人不是心甘情愿。 哪怕是馬虎,讓他說,他都會比對著鄒凱奉承吹捧的更為真心。 鄒凱臉色徹底繃不住后,在大家夸贊周光赫的短短時間里,又調整回正常。 這是他從小就被家里嚴格訓練出來的本事,臉色與表情能夠變成武器,也能變成煙霧彈。 “既然如此,周隊長,是真的打算將這些票上交給所里,幫助大家渡過難關了?” 鄒凱一句上交,斷定拿捏住了周光赫。 如果他說是,那么除了所里的感謝,就不要再妄想其他收獲,四月還沒到,他自己不是就完全拿不出另一半的汽油票。 再加上一些周光赫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完成了,隊長很大概率仍然落在他的頭上。 那么最后,周光赫這幾百升汽油票,就徹底打了水漂,倒貼賠本,一無所得。 如果他說不是,代表還有從其他同事手里獲利的想法,那就更好了,套購轉賣,成了實打實的票販子,簡直就是送上來把他趕出公安部門的機會! 鄒凱淡笑著,看著周光赫,心里猜測他表面雖平靜,心里一定翻江倒海,察覺走進圈套,卻別無辦法,著急得快瘋了。 “不是。” 周光赫開口了,鄒凱笑容頓時更深了。 “這些票,我還不能做決定。 ”周光赫將蠟油紙重新疊起來,看向面帶急色的藍所長,“我明天早晨上班,就給你答復。” 藍所長頓時喜上眉梢,“行行行,還有一個星期時間,不著急。” 其實著急得快瘋了,但是所里的人都看出周光赫面色有異,經過剛才的頭腦發熱失控,心里還有著許多沒有消散的羞愧,沒人會再出聲阻攔或是追問打擾他。 鄒凱微瞇雙眼,他當然巴求不得有人能夠出聲追問周光赫,最好今天就逼他做一個準確的答復。 但即便他急中生智做出反擊了,即便他心中對接下來另有成算,也不能掩蓋他今天輸個徹底的局面。 沒人會再看他的臉色,也沒人會再按他想的去做,只能再次強壓下一口氣,繼續等待,等待明天周光赫給出的會是什么答復。 - 梧桐里以外的人都從周家散去后,左鄰右舍的人走進來,看著周卉坐上輪椅,新奇嘗試每一種做法。 老油條:“周卉,你上個廁所看看。” 金巧芝:“你腦子有毛病吧?” 哄堂大笑。 一直到做晚飯的時候,鄰居們也不肯走,拎著籃子,簸箕,鋼蒸鍋子,編織袋,擇菜的、撿米的、殺雞拔雞毛的、刮小黃魚魚鱗清理腸子的、生爐子換煤球的……都拿到6號樓門口弄,搞得烏煙瘴氣。 水瑯撫額,看著外面拔雞毛殺魚的,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事也拿到家門口來弄,也不知道這些明明是早上才能看到的場景,為什么傍晚會在家門口見到。 “好了好了,生好了!” “這么快!” “是的呀,拿一些水干部的木花放進去,一下就點著了!” 于是,答案出來了。 這群鄰居為什么會聚在這邊,就是為了周家天井里的木花。 在水瑯點頭之后,成了大家爭搶的寶貝,一人裝了一籃子回去。 這年頭,一根樹,一段木頭,全都是屬于國家,木頭是最容易生起爐子的燃料,薄薄的木花,像紙一樣,就更是如此了。 鄰居們看完房子后,早就看上了水瑯的木花,這不,今天終于達成所愿了。 一籃子,能生一個月的煤球。 不過,大家都有來有往,不是白拿。 晚上,周光赫一回來,從進門,停車,洗手,再到走進客廳,就來了四五撥人送菜。 “人格魅力強。”周光赫笑看著桌子上豐盛的菜,將一罐水瑯交代的麥乳精放在桌子上,“你又做了什么,讓大家這么心甘情愿送菜過來。” “木花。”水瑯將蒸好的米飯端出來,“大丫二丫三丫,快把筷子和碗拿過來,再去把mama叫進來。” 放下鍋子,就看到了麥乳精,拿起來轉了一圈瞧了瞧,瓶罐在這個年代是奢侈品,是最洋氣的代表,但在水瑯眼里,卻是極具年代感。 總說這個時期的麥乳精跟后世是兩樣的,現在東西就在手上,水瑯不想忍耐,遞給周光赫,“撬開一下。” “大姐不在?” 周光赫接過罐子,側頭看向房間,原還以為大姐在里面,發現確實沒人,心里頓感奇怪,“大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