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年代文認錯老公后 第28節
水瑯眼神發怔看著他,“你把人家下奶的黑魚拿來給我吃了?” 周光赫愣住,耳根逐漸變紅,“都說黑魚最補身體。” 水瑯看著他,又看了看碗里肥美的魚段,笑出聲來,笑得周光赫臉色成了西紅柿色了,才拿起勺子的喝湯,“真鮮,怎么就一碗,你們也喝。” “我們不喝,你敞開肚子喝,喝不完明天接著喝。”周卉又將平時應該分給三個丫頭的另一只鴨腿,遞給水瑯,“再吃一個,忙完了,得好好補補。” 水瑯看著周卉手上的鴨腿,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覺,耳邊響起了曾經下屬說過的話,他們曾說,跟她一起做事,永遠沒有成就感,哪怕累成狗了,也得不到一句安慰,就算是電腦,也會彈出來一句,你辛苦了,你真棒,她就從來沒有給予過類似的精神安慰。 她對這樣的話嗤之以鼻。 幾百萬幾千萬的分成獎金,還不夠你精神安慰? 還要她哄著? 有那說話的時間不如拿去工作。 但此時此刻,這間屋子里,同樣是來自利益合作的人,發自內心的關心,讓她覺得,有些安慰是可以兩全其美的,這樣會得到更多的成就感 ,產生更多的動力。 水瑯今晚吃了兩只鴨腿,半鍋魚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發覺這幾天的疲憊真的都補好了,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累了,反而還總覺得高興。 三個丫頭跟小舅媽一樣高興,她們下午看到高低床的樣子了,比淮海路上宏偉的飯店還要好看,這是屬于她們的城堡,是她們以后可以永遠住的地方! 一想到這,三個丫頭就興奮得想轉圈圈。 周卉同樣高興,她也看到房間了,弟新婦方方面面都為她考量到,以后上下床不但不用人幫忙,也不用自己吃力,整個房間都可以讓她如履平地,以后她也不用當個廢人躺著坐著,可以自如收拾房間,地板,床,柜子……想想就睡不著覺。 周光赫也睡不著覺,但他不是高興的,也不是不想睡,而是沒得睡。 第一天被從床上擠下來,無語。 等第二天發現房間門都進不去,只能睡外面的床,嘆氣。 再等第三天,連床都被拆了,只能睡個床框,不無語也不太嘆氣了,發覺自己應該知足,于是他睡得很珍惜。 果然,自己直覺沒錯,今晚連床框都沒有了,全都拿去安裝了。 周光赫蜷縮在三把椅子組成的“床”上。 睡不著。 不敢動。 一動就要摔下去。 想不到回了家,娶了老婆,還要過野外訓練的日子。 - 今天是梧桐里改選弄堂干部的日子。 盧奶奶為了躲周復興夫妻倆,跑到兒子的新工房里住了幾天,她認為金巧芝之所以會要分一半曬臺,完全是看她這個弄堂干部即將卸任了,而周家小兒媳婦參選了,還有幾率被選上,才敢這么做。 所以她走了,不待在家里,等到了最后一輪投票這一天才回來。 弄堂里的娘姨太太們,都被她策反了,全都向著她,說要投票給她。 等她繼續當著弄堂干事,周復興金巧芝,保證不會再提分曬臺的事,底樓周家小兒媳婦,肯定也不敢不給將天井分給周復興兩口子用。 盧奶奶整了整特地換上新定做的外套,新買的皮鞋,往脖子里系了最時髦的絲巾,粉紅色的,打了最洋氣的結,斜在一邊,把絲巾角藏在外套里,不至過于招搖。 但又優雅! 這也是去到人家高級干部工房里,看到有人這么系了,她才敢系。 走到了梧桐里門口,一片“盧干部來了”“盧干部衣裳新做的?”“盧干部像三十年前一樣時髦”“盧干部我們今天就選你”的熱情中,神采飛揚,年輕了好幾個度! “大家好,我來晚了。” “要不是為了大家,我還在兒子那里享福呢。” “不過為了大家出力,是我這輩子的責任,應該的,在所不辭。” 街道居委的干部們忙完其他弄堂干部的事,過來時就看到以前的盧干部被圍在中間,互相對視一眼,走過去,組織大家開會。 “今天是我們梧桐里重新選擇弄堂干部的時候,參選名單早在上個星期就通知大家了,今天我們大家再投最后一次票,選出新的弄堂干部。” “當然,今天也要謝謝曾經的弄堂干部盧蘭香同志。” 其實謝謝盧蘭香同志這件事,早在水瑯來之前,就已經組織大家開會謝過了,居委還特地犒勞盧桂花去蘇州游玩,吃大閘蟹。 “我們沒啥中意的人,只中意盧干部。” “盧干部愿意為了大家,再干兩年,不要搞什么投票了,就讓盧干部繼續當好了。” “是的呀,你看看盧干部這么精神,她自己也說還能撐兩年,做得動,有力氣的呀。” 街道居委干部們沒想到今天會突發這樣子的情況,明明通知參選名單當天調查,沒一個人提盧干部的,還有不少人中意水瑯。 居委主任直接問:“為啥又要選盧干部了,盧干部當然是很好,但是,馬上國家又要有新政策了,盧奶奶畢竟要七十幾歲了,肯定吃不消,最好還是換個年輕人,你們不是說周光赫老婆蠻好,為啥今天沒人提了呢?” 聽到國家要有新政策,盧奶奶眼睛亮了,她猜準了,這也是她想繼續當的原因。 滬城三十年,風風雨雨她全參與了,只要她還活著,還有力氣,就不可能蹲在屋里廂,一定得從新政策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發光發熱。 她眼神暗示了幾個老姐妹。 “光赫老婆是厲害,但我們知人知面不知心,弄不過的呀。” “是呀,表面裝好面孔,背地里又換了一副面孔,時代又要變了,啥人會曉得發生啥么。” “我們就要知根知底的人,不要兩面派。” “啥人兩面派?” 宋阿婆從后面凳子上站起來,走到說話的幾個人面前,“我們小姑娘老好了,你們為啥背著人說人壞話? ” “靜芝,你是最疼幾個外孫的呀,小卉過啥日子,你心里最清楚。”盧奶奶看著老姐妹,“你把小卉接回來,就是不想她吃苦,現在她過這樣子的日子,哪能又裝看不見了。” “啥人裝看不見了,啥人又在吃苦。”宋阿婆生氣道:“我們小姑娘不要太好,你們不要背著人胡說八道,破壞人名聲。” “是的呀,我也覺得人蠻好。”居委主任好奇看著大家,“你們這么信誓旦旦,水瑯做了啥,被你們發現了?” “我們啥也不講,免得宋阿婆難做。” “盧干部最清楚,問盧干部講不講。” “我也不講。”盧奶奶起身,“這樣,你們親自去周家看一看,看看周卉房間變成哪樣,原來復興巧芝留下的好東西,現在在啥地方,你們就曉得大家為啥不選她了。” 回來之前,特地讓老頭子早晨去看過。 老頭子講,彈簧床墊還是放在光赫新房里,客廳里用三把椅子搭出來床,上面就放了一床被子,連個墊子都沒有,小丫頭講,東邊房間小舅媽鎖上,不許人進去。 苦煞了! 街道干部們只要去了一看,她繼續當這弄堂干部就徹底穩了! 又是烏泱泱的人往周家走去。 剛從娘家趕過來投票的周復興金巧芝一家四口,莫名其妙看著大家的背影,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跟了上去湊熱鬧。 水瑯帶著三個小丫頭剛把房間每一處都打掃干凈,就看到門外傳來嘈雜聲,接著烏泱泱的人就走進天井里。 【作者有話說】 二丫:小舅媽又嚇倒一片! 第20章 房管局?! 居委主任領著頭, “水瑯同志,忙什么呢?今天是最后投票的日子,你們怎么都不過去。” 不是吧。 就因為她們忘記了沒去。 投票就投到她們家里來了? 水瑯與周卉一臉懵看著烏泱泱的鄰居, 今天來的人,比那天周復興喊來的人還要多, 這次估計真的是全弄堂的人都來了。 “……投好了嗎?” “沒有呢, 出了點突發情況。” 居委主任看著天井里快要漫出去的木花,“這是在做什么?” 盧奶奶嫌棄居委主人墨跡, 直接繞過他,往客廳走去, “呦, 這是拆了多少木頭,這么多木屑, 讓我們漲漲眼, 新房布置成啥樣子了。 ” 到了客廳, 往西房間伸頭一看, 彈簧床墊果然還擺在地上, 盧蘭香松了口氣, 一路上還怕有人通風報信,把這墊子藏起來呢。 “在這, 果然在她房間。” “盧干部果然沒亂說, 沒有冤枉她。” “這要不是盧干部說, 啥人會知道,哪能可以這個樣子欺負人。” 水瑯一頭霧水看著一群對著西屋房間嘀嘀咕咕撇嘴的人, 再看盧奶奶得意的表情, 想到今天是最后投票弄堂干部的日子, 大姐又說過, 原來盧奶奶是弄堂干部,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這幾天總有人抓著大姐問東問西,見著她也是各種打量,嘀嘀咕咕,原以為又是舅媽或者金巧芝在背后煽動了什么,原來根在盧奶奶這里。 “看完了嗎?” 嘀嘀咕咕停住,一群人閉了嘴。 背后都是正義戰士,一個比一個能說,但等真的到了水瑯面前,誰也不敢當出頭鳥指責她,都是人精,都知道水瑯的本事,誰也不敢頭鐵得罪她。 “這間房間不是打開著么。”一路上有很多人跟居委主任說著水瑯背地里強占房間強占好家具的事,“是空了嗎?我看看……嚯!” 居委主任驚叫一聲,叫得外面梧桐樹上的鳥都驚走了,不知道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把弄堂人的好奇心全都勾了過去。 “怎么了怎么了,拆成什么樣了,把你嚇成這樣!” “讓我看看,難道地板都給拆到自己房間里去了?” “后面的別擠我,前面的給我讓一點位置。” “不會為了不給周卉娘幾個住,拆成毛胚房了吧!” 突然,站在前面,擠出視野的,全都接在居委主任后面,發出了“嚯!”聲之后,呆直著,沒聲音了。 這讓后面的人更著急了,把前面的人使勁推到房間里,又擠進去一批,擠不進去的拖了椅子站到板凳上,跑到天井里趴在窗子上。 “嚯!” “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