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代大齡剩男 第74節
馬耀宗說完,宋希仁立時?明白了陸政安猶豫的原因。三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以陸政安眼下手里的銀子來說,確實相差有些多了。 馬耀宗見宋希仁垂著頭沉默不語,挑眉笑道:“宋老板的那位親戚若是要包,那可得盡快決定。先前已經有人惦記上那幾座山頭了,出手的晚了怕是要沒了。時?辰也不早了,我還著急上差,就不跟宋老板多聊了,咱們改日見。” 說著,馬耀宗對著宋希仁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了。 宋希仁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后,這才轉身回家?。 …… 陸政安清晨起床看到地上并沒有落雪,不由得松了口氣?。將屋里的碳爐重新燒得旺旺的,這才放心的掩上房門。 來到廚房見水缸里的水已近見底,便找了扁擔和木桶往外面的小溪走去。 林子里因為?有樹枝的遮擋,地面上有些積雪還沒徹底融化。被寒風吹過之后,地上的積雪被風干,腳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小溪邊的水依舊在潺潺流動,陸政安將水桶打滿正要彎腰擔起來的時?候,只見林子上方一只類似鹿一樣?的動物,正頂著兩只短角伸著頭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陸政安被這突然出現的小東西給嚇了一跳,看那家?伙竟然有一米來高,且四肢修長?,曉得自己也是追不上它,便也不去管它。 陸政安彎腰正打算把水擔起來回家?的時?候,林子上方的那小東西見陸政安要走,歪著腦袋向前走了兩步。 哪知道這蠢東西只知道往前走,并未注意?到腳下。這兩步邁出去后,當?即一腳踏空直接從?旁邊的土坡上摔了下來。好巧不巧撞到了坡下的一根被折斷的竹竿上。那蠢東西被竹竿刺中腹部,痛的大叫幾聲 陸政安本想上前幫忙,然而還沒等他靠近,那頭類似鹿的動物又劇烈掙扎了幾下,刺在它腹部的竹竿越掙扎刺的就越深,轉瞬間便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陸政安挑著兩桶水,看著地上沒了動靜的小東西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它鼻子動都不動,這才放下肩上的擔子,往跟前走了兩步。 因為?那小東西剛剛斷氣?,身體還溫熱著,陸政安蹲在它面前看了許久,越看就越跟狍子相似。 以前的時?候陸政安便聽說狍子rou是極好吃的,眼下他雖然不能?斷定,這小東西是不是傳說中的傻狍子。但看他油光水滑的皮毛,應當?也能?值幾個?錢。 如此?想來,陸政安便將那小東西從?地上提起來。試不試重量,感覺能?有個?四五十斤,便拉著那東西頭上的短角,擔起水桶一路往家?走去。 待陸政安挑著水桶,拖著獵物進門的時?候,宋淮書也已經起身了。看到陸政安手里拖著的東西,頓時?被嚇了一跳。 “你這是抓了頭什么??怎么?這般大?” 見宋淮書往前靠,陸政安忙將丟開抓著短角的手對他擺了擺,示意?他不要上前。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東西看我挑水一腳踏空從?坡上掉下來摔死的。我看它皮毛可能?還值幾個?錢,所以就把它拖回來了。” 宋淮書一聽這話,不只是該笑,還是該感嘆陸政安運氣?好,出門打個?水竟然能?遇到這么?大的物什來。 陸政安擔著水桶進了灶屋,將木桶里的水倒進水缸里后,回頭看到宋淮書還站在原地打量著那東西,擔心他受了風,忙招呼他進屋等著。 “你別?看它了,趕緊進屋莫要被風吹著了。晚一點我下山讓長?根叔過來看看,問問他這東西能?不能?吃,皮子值不值錢。” 宋淮書剛起身站在院子里片刻確實有些冷了,應了一聲便往灶屋走去。 等兩人吃完早飯收拾妥當?,陸政安準備下山請陸長?根時?,還沒等他走出門口,宋希仁帶著宋蘭氏便進門而來。 看到兩人進來,陸政安和宋淮書還是十分驚訝的。畢竟兩人昨日還在宋家?待了大半天,這才過了一夜兩人竟然又來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父親,母親,你們怎么?來了?” “早晨在街上碰巧有賣牛rou的,就多買了一些給你們送來了。” 宋希仁和宋蘭氏在走到院子里后,看到地上沒了聲息的牲畜,還當?是陸政安新宰殺的羊呢。待走進了之后,才發現地上躺著的竟然是一只狍子。 “喲,你們從?哪兒弄這么?大一只狍子啊?這東西可不多得,這買來挺貴的吧?” 看宋希仁這般驚嘆,陸政安回想起方才撿到這狍子的經過,不由得笑了一下。“沒花錢,早晨在溪水邊打水的時?候撿的。” 說罷,陸政安跟幾人把撿到狍子的經過跟幾人說了一遍,看著幾人一言難盡的表情,彎腰將那只狍子拖到了一邊,這才招呼幾人進屋稍坐。 不過,宋希仁對那狍子確實稀奇的緊圍著轉了兩圈兒,問陸政安道:“你可會料理這狍子?” 見陸政安搖頭,宋希仁緊接著說道:“先前聽你長?根叔說,他以前在軍營的時?候跟著他們校尉沒少出去打獵,想來料理這狍子應該不成問題。正好我很長?時?間沒見他了,把他請過來,我們老弟兄倆也好說說話。” “那成,我這就下山去請長?根叔過來,讓他幫忙把這狍子料理了,順帶再跟您說說話。到時?候這狍子rou,您二老回去的時?候也帶回去一些。” 老泰山都發話了,陸政安自然照辦。讓宋淮書帶兩位長?輩進屋先喝杯茶暖和暖和,陸政安自己則往山下走去。 宋淮書待陸政安下山之后,這才轉頭看著圍著自己噓寒問暖的父母親,開門見山的問道:“父親,母親來真的只是送牛rou的么??” 宋淮書平日里雖然沒什么?大言語,但心里卻是有數的。他和陸政安昨日剛從?宋家?回來,父母便是湊巧買了牛rou,這個?天氣?也是能?放的住的,也斷不會在第二日便巴巴兒的跟過來。 所以,宋淮書斷定父母這次過來,定然是有什么?事要說。 見宋淮書直接發問,宋蘭氏和宋希仁對視一眼,沉吟片刻后便也誠實的點了下頭。而后,便將自己找馬戶房的事兒跟宋淮書說了一遍。 等宋希仁說完之后,忍不住嘆了口氣?。“自強自立是好事,但是好機會若是錯過,可就太可惜了。” “那父親您這次過來……” 宋希仁聽宋淮書問,立時?調整了一下坐姿,面對向宋淮書說道:“我知道我若直接借銀子給政安,這孩子心里肯定有所猶豫。所以就想著政安還算聽長?根兄弟話,就請他過來勸勸。” 宋淮書聽到父親的話后,這才想起來自己當?初無心的一句話,竟然被陸政安記在了心上這么?久,甚至真的去找人打聽了包山的價格。 一時?間,宋淮書只覺得心里堵得厲害,眼眶也忍不住的發熱。 宋蘭氏一直在關注著宋淮書,看他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忙起身來到宋淮書面前,扶著他的肩膀急切問道:“淮書,你怎么?了?” 宋淮書努力咽下一口口水,笑著對父母親搖了搖頭,道:“沒事,就是沒想到政安竟然真的去問包山的事了,有些驚訝罷了。” 說完,見兩位長?輩長?吁一口氣?,宋淮書反手握住母親的手,溫聲說道:“政安自立自強是不假,但也不是那等不知變通的人。他不主?動跟您二老提銀子的事兒,也是前陣子村里發生了些事,心中恐怕也是有些顧慮。” “什么?事?跟你們家?還有關系?” 聽宋希仁問,宋淮書便點了點頭。而后便將陸銘家?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跟兩人講了一遍,見兩位長?輩臉上的表情各異,也是不由一陣苦笑。 “我真沒想到他們會厚顏無恥成這樣?,竟然什么?主?意?都打。” 宋蘭氏一聽也是一陣唏噓,問道:“那個?陸政平被從?族譜上除名也算是對他的懲罰了,這種人以后走到哪兒都不會有人再用他。這輩子怕是除了他老娘,再沒人肯搭理他了。” 一般會被從?族譜上除名除了犯了法紀之外,還是那等窮兇極惡,心思不正的惡人,除非這人改頭換姓,遠走他鄉,否則還在這里生活,怕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不過,就陸政平這種人自小被父母溺愛長?大,后來總想天降橫財,一夜暴富,但心思從?來不用在正途上。就這等人怕是也沒那個?魄力改頭換面,從?頭再來了。 看著父母眼中的擔憂,宋淮書笑著說道:“其實村里人大部分人都挺好的,對我和政安都很照顧。但凡有什么?事大家?也都會幫把手,像陸政平那等人,只是少數。” 說完,宋淮書見兩人臉上的表情稍霽,隨后接著問道:“父親,母親也覺得包山種果?樹不錯?” 聞言,宋希仁點頭。“雖然說前期可能?耗時?長?一些,花費的銀錢也不少,但是只要樹上結了果?子,便離回本兒之日不遠了。等到果?干一賣,你們手上再攢攢銀錢,便是開間鋪子專門賣自己的果?干也是使得的。” 宋淮書聽到這話不由笑了出來。“這次父親和政安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等他請長?根叔回來,你們可以坐一起好好聊聊。至于銀錢的事,我來和他說吧。” 眼下他們家?有多少錢,宋淮書也是一清二楚的。按照宋希仁詢問馬戶房這么?說,三座山頭想要全部拿下種上果?樹,沒有五百兩估計真的夠嗆。 以他們眼下手里的所有積蓄,陸政安會猶豫也是太理所當?然的。 莫約兩刻鐘后,陸政安便帶著陸長?根一家?出現在了門口。 宋家?兩位長?輩與陸長?根夫婦頗為?投契,幾人一見面甚是親熱。倒是陸迎春在和宋家?兩位長?輩打過招呼之后,便把注意?力轉到了院子里那頭早已沒了氣?息的狍子身上。 看著跟頭成年羊一樣?體型的狍子,陸迎春大著膽子伸手戳了戳那頭狍子的短角,問道:“政安哥,這狍子這么?大,真有你說的這么?傻么??” 聽到自家?女兒的話,陸長?根不由呵呵一笑。“這狍子也不是傻,就是好奇心重,不過這狍子個?頭兒可真不小,要是拖到鎮上去的話也能?值個?四五兩銀子呢。” 院子里的眾人一聽這狍子竟然這般值錢,都有些猶豫。不過,陸政安倒不甚在意?這個?。彎腰提起那狍子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咱都沒吃過這狍子rou,別?管值多少錢咱們先嘗嘗味道。等下次遇到了再賣也不遲。” 說著,陸政安已經拖著狍子來到了大門口,看著站在院子里沒動的幾個?人,接著說道:“長?根叔,勞煩你動動手把這狍子剝了吧。這皮子是不是也能?賣?要是能?賣的話,咱們就留著。” “能?賣,硝好的話大概也能?賣不少。不過,你們這一代年輕人硝皮子估計都不會的,等弄好我找人給你硝好再送回來。看著狍子的體型和成色,應該也能?值了二三兩。” 陸政安害怕陸長?根給狍子剝皮的畫面太過血腥,就不敢讓宋淮書在旁邊圍觀。便借口讓他領著陸迎春進屋吃點心,自己則在旁邊幫忙。 陸長?根的手法極快,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把那只狍子給剝皮卸開了。陸長?根看了下手上的血污,攔下了要伸手幫忙的陸政安,自己端著堆尖兒一大盆的狍子rou去旁邊溪水里清洗。 這狍子rou炙烤是最好的,因為?是冬天,不管是家?里還是地里活計都少。兩個?掌廚的一商量,該烤的烤,該燉的燉,隨即便也忙活開了。 陸政安本想進灶屋幫把手,不過剛進去就被兩位長?輩給轟出來了。 “你天天照顧淮書,還要拾掇家?里,今兒就歇歇,去跟淮書和迎春那丫頭去玩兒吧。” 被轟出來的陸政安走進堂屋的時?候,宋淮書正坐在小竹椅上看著陸迎春趴在桌上玩兒羊拐。 看到門口有人進來,宋淮書抬頭朝門外看了一眼。見來人是陸政安后,便把旁邊空著的竹椅往前面拉了拉。 “冷不冷?坐下暖和暖和?” “我穿的厚,不冷。本來想去灶屋給母親和長?根嬸兒幫把手的,結果?她?倆都對我的手藝看不上,讓我過來陪你們玩兒來了。” 陸政安語氣?雖然很是委屈,但臉上卻截然不同?。宋淮書笑著瞥了他一眼,也沒接他的話茬。看著地上玩兒的興起的陸迎春,跟她?說了兩句話,待片刻之后,宋淮書這才轉頭看向旁邊的陸政安。 “包山這事兒你考慮的怎么?樣?了?我感覺沒什么?問題。你要是覺得也還可以,咱們就盡早定下來,等到明年開春兒化了凍,就可以請人開始清山了。” 陸政安沒想到宋淮書會主?動提及這件事,猶豫了一下便推說道:“還是有些沒下定決心,總怕賠了本。” 見狀,宋淮書也不再同?他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政安,雖然咱們倆從?認識到結契不到一年時?間。但是我知道沒有把握的事,你從?來不說,更不會應和。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咱們家?錢不夠,所以你才一直沒提這事兒。” 陸政安看宋淮書表情鄭重,便也誠實的點了下頭。“我原以為?可以先包一座山頭的,但是長?根叔問下來要周圍三座一起包才行。包山價格雖然不貴,可是以咱家?的積蓄差的還挺多。加上你現在也……” 陸政安說著看了眼旁邊的陸迎春,而后繼續說道:“我想著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再攢幾年前再說。反正這山也跑不了,只要想租什么?時?候都不晚。” 見陸政安跟他說了實話,宋淮書忍不住舒了口氣?。 “別?等到孩子生了以后吧,咱們結契的時?候,父親和母親給了我二百兩壓箱底,另外咱們再跟父親和母親借一下。等到來年夏天新的果?子就該下來了,咱們賺了錢就先慢慢還。” 宋淮書看陸政安微蹙,眼神似有猶豫,便又接著道:“你不必有那么?多顧慮,我們不白用他們的銀子,到時?候按年給他們利錢。以前家?里什么?事兒都聽你的,今兒這事兒你就依我一次。畢竟孩子再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咱們這當?父親的,總得為?孩子的以后多考慮一下,你說是不是?” 宋淮書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陸政安怎么?好再說別?的來反駁他。于是,便也就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玩兒羊拐的陸迎春突然接住手里的羊拐,一臉好奇的湊到兩人跟前,問道:“政安哥,小宋哥,我方才聽你們說生寶寶,生什么?寶寶?誰要生寶寶?” 第七十章 這天的?陸政安家?異常的?熱鬧, 吃的?也是相當豐盛,宋希仁和陸長根還在一旁拼起酒來。 若說唯一不開心的,怕就是陸迎春了。 舉著一串烤rou坐在凳子上嘟著嘴巴, 一臉不悅的?看著面前的宋淮書和陸政安。不過,等了片刻也沒有一個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而宋淮書和陸政安看著她的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眾人吃著烤rou聊著天,一頓午飯吃到下午申時方才散場。一干人等幫著把家?里拾掇好后, 陸長根一家?和宋家?兩?位長輩這才離去。 不過在臨走之?前,宋淮書將兩?人的?決定告訴了宋希仁。讓他幫著把銀錢準備好, 他和陸政安這幾日就和陸長根一起去官府準備走手?續。 聞言, 宋希仁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了下來。拍了拍陸政安的?肩膀,勸慰道:“你這孩子是個好的?我們都知道, 但是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我們也只有淮書一個孩子,不對?你們好還能對?誰好。你不要?太在意外人的?眼光, 我們自己家?怎么過日子,隨別人怎么說去。” 陸政安聽到宋希仁這話, 心中極是感動。拱手?一揖到地,對?宋希仁行了一禮。“父親的?教誨,政安謹記在心,多謝父親,母親的?幫忙, 勞你們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