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拿走你的觸手嗎? 第169節(jié)
“我……我想給你當(dāng)菌床。” 就在不久之前。 沈祭月伸出指甲,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的體內(nèi)含有大量的神血。 許沫沫吃掉了一只生殖腕,就能長大,凝結(jié)成人形。 現(xiàn)在,他給她兩根觸手,至少……至少……能讓她輕松一段時間……吧 于是,他問幾個觸手,誰愿意被許沫沫吃掉。 生殖腕的記憶是沈祭月和所有觸手共享的。 每一個觸手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被許沫沫吃掉,很有可能就真的是徹底消失,再也長不出來了。 剩下的七根觸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蜂擁而上。 “我我我我!選我!” “我也想被小蘑菇吃掉。” “只要小蘑菇能活下來,我無所謂。” “總之,不能選小八了,它還要留下來以后和小蘑菇生孩子。” 許沫沫不懂。 她訥訥的問:“少校……為什么” 這個問題,她不是第一次問了。 上一次,她也這么問。 為什么 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 沈祭月當(dāng)時的回答是:“因?yàn)槲蚁矚g你。” 這一次,沈祭月的回答是,“因?yàn)槲覑勰恪N蚁胱屇慊钕氯ァ!?/br> 他按住她的菌絲,一字一字道:“小蘑菇,它們希望被你吃掉。融入你的身體,這樣就能和你永遠(yuǎn)在一起,哪怕是死亡,也不能把你們分開。” 許沫沫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沈祭月說服的,還是終究沒能抵得過求生的本能。 柔軟的菌絲慢慢的,慢慢的爬進(jìn)了觸手的身體,小口小口的吸收里面蘊(yùn)含的能量。 沈祭月走到“婚房”里,躺在松軟的泥土之上,輕輕的抱住那朵蘑菇。 她太虛弱了。 兩根觸手吃了很久很久。 沈祭月就這么看著,看著那朵粉色的小蘑菇上的灰色的斑駁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有了恢復(fù)的跡象。 他安靜的翹起嘴角。 真好…… 沈祭月想,他不會讓小蘑菇死的。 他做到了。 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還有五根觸手。 五根。 五根,應(yīng)該能撐一段時間。 他會找機(jī)會,去殺了那個想要吃掉小蘑菇的東西。 不管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 這么想著……他也慢慢的睡了過去。 接連失去兩根觸手,他太虛弱了。 他睡了很長時間,直到第二天,被金色的陽光喚醒。 他睜開迷離的雙眼,映著明媚的陽光,看到了少女金色的剪影。 少女臉色紅潤,笑容甜美,蹲在自己面前,低著頭看著他,眼睛里是滿滿的喜悅,“少校,你終于醒了。” 沈祭月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女孩子站起來開心的轉(zhuǎn)了一圈,笑容甜甜的說:“你看,我的菌絲又變好了。” 沈祭月慢慢的從泥土里坐起來。 之前埋著觸手的位置空了,那兩根觸手都被許沫沫吃掉了。 沈祭月緩緩的笑起來。 真好。 他想,真好。 他的小蘑菇,又變回了健康快樂的模樣。 真希望,她能永遠(yuǎn)這么開心,健康,像一只無憂無慮的小精靈。 這時,不遠(yuǎn)處的草叢突然動了一下。 沈祭月毫無預(yù)兆的從原地消失。 他一走,許沫沫就忍不住又“哇——”得一聲,吐出一大灘黑水。 那種感覺太清晰了。 她吃掉沈祭月的觸手重新變得強(qiáng)壯之后,那股壓力也相應(yīng)的變得更大,吞噬自己的速度也變得更快。 她看著黑水里流動的金色,在心里默默的計(jì)算著,那兩根被她吃掉的觸手能堅(jiān)持多久。 七天還是五天 或者,只有三天 就算這一次,少校用自己的觸手救了自己。 那下一次呢 少校的觸手只剩下五根了。 那五根觸手能讓自己活多久呢 半個月還是一個月 許沫沫蹲下,一邊茫然著想著,一邊心不在焉的揪著旁邊的草掩蓋著那攤黑水。 她不想讓沈祭月發(fā)現(xiàn),她又開始吐黑水了。 她也不想繼續(xù)依靠他的觸手才能活著了。 “小蘑菇,你在干什么” 沈祭月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后響起。 許沫沫心臟一跳,連忙站起來,說:“我在玩草。” 沈祭月看了被她揪得光禿禿的草地一眼,沒有說話。 許沫沫見他沒有發(fā)現(xiàn),連忙又問:“少校,你干什么去了” 沈祭月從背后拎出來一只肥碩的變異老鼠。 老鼠尾巴被他揪在手里,腦袋朝下掙扎著發(fā)出吱吱的慘叫,血紅的小眼睛充滿了恐懼。 沈祭月說:“這些老鼠和襲擊中心城地基的老鼠一樣,應(yīng)該是被指使的。” 許沫沫:“啊!” 她想起從蘑菇群里聽到的消息,“是阿來嗎” 沈祭月點(diǎn)頭:“我猜也是他。”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得到了驅(qū)使老鼠的能力。 沈祭月突然問:“他欺負(fù)過你對不對” 許沫沫想起那天在那棟廢棄的小別墅里發(fā)生的事情,氣鼓鼓的點(diǎn)頭。 沈祭月:“我替你殺了他,好不好” 許沫沫乖乖的說:“好。” 沈祭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你要說,謝謝老公。” 許沫沫:“誒” 沈祭月:“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所以要說謝謝老公。” 許沫沫:“哦,好吧。” 許沫沫:“謝謝老公。” 沈祭月翹了一下嘴角,把手里的老鼠放下來,“我們跟著它,看看它要去哪里。” 許沫沫:“好。” 一道風(fēng)吹過,把那團(tuán)草葉吹開,露出下面還沒滲入泥土的黑水。 許沫沫背對著那團(tuán)草葉,并沒有發(fā)現(xiàn)。 沈祭月似乎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只是一根觸手悄悄的伸過去,把那團(tuán)草葉重新蓋了上去。 就好像,他真的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