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拿走你的觸手嗎? 第52節
那些觸手尖尖對菌絲沒有一點防備,歡快的游過來, 簇擁在菌絲周圍。 菌絲輕而易舉的就接入了觸手尖尖的神經。 可是,許沫沫什么都沒有看到。 她只感受到一種奇怪的喜悅。 像是她吃飽了的那種喜悅,可又有些不一樣。 從觸手尖尖的神經上傳來的陌生情緒, 讓她忍不住有些迷茫,但又有些開心。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袁琦博士在旁邊饒有興趣的看著, 向她解釋:“你感受到的,是他接觸到你的情緒。” 他拿到的不僅僅是沈祭月的資料,也有許沫沫的資料。 他知道,許沫沫的菌絲可以通過神經鏈接讀取其他人的記憶。 既然能讀取記憶,自然也能感知到情緒。 許沫沫愣了一下,收回菌絲。 他……接觸到她的……情緒 沈祭月接觸到她,心里是這樣的喜悅的情緒嗎 可是,他看起來很討厭自己,總是欺負她,還嫌棄她是朵笨蛋蘑菇。 不過,袁琦博士并沒有為她解答這個疑問。 他的頭顱在營養液中自言自語:“身體只剩下大腦和觸手,按理說已經拜托了激素的影響,難道……不不不,還有漏洞,大腦才是最大的性。器。官……也不對,這一條僅對智慧生物成立……” “博士,您找我過來干什么呀” 許沫沫等了一會兒,打斷了袁琦博士的猜想。 “哦……哦!” 袁琦博士這才想起來,道:“你不怕被蟲卵寄生,所以請你去給謝臻上校送藥。” “送藥”許沫沫想起來,剛才謝臻在的時候,袁琦博士說瞿博士一直在為謝臻配藥,那些藥他也能配。 “是,送藥。” 說話間,許沫沫看到一個智能抽屜自動打開。 袁琦博士:“東西就在抽屜里,我剛讓助手配好的,你現在給謝臻送去,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非常需要。” 許沫沫過去,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里,裝了幾支小型注射器,和幾個玻璃安剖瓶。 瓶子上貼著實驗室里只有劇毒藥劑才會貼上的黑色骷髏頭標記。 骷髏頭下面還印著四個字:“劇毒,慎用。” 許沫沫拿上藥劑盒出發了。 路上,她給謝臻發消息,問他在哪兒,謝臻沒有回。 她只好去問白火和李云彥。 李云彥告訴她:“謝處身體不太舒服,應該回家了。你去他家里看看吧。” 下面附給她一個地址。 許沫沫按照地址來到了特別行動處的宿舍樓。 這時,倒灌的雨水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街道上除了穿著防護服的特別行動處隊員和城衛軍,幾乎沒有行人。 城市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塌陷的深坑。 槍聲接二連三的從巷子深處,或者居民樓里傳來。 一具具的尸體像是屠宰場的豬,摞在一起拉走焚燒。 一個特別行動處的人看到許沫沫,立刻拿著槍過來,掃描之后發現她沒有被寄生,這才厲聲呵斥她:“你不要命了不待在家里亂跑什么!” 許沫沫把手環上和李云彥的消息記錄給他看了,說:“我有事要去找謝上校。” 那個特別行動處的隊員仔細看了一眼許沫沫,終于想起來,這是那天謝處抱回來的女孩。 他放緩口吻:“外面太危險了,已經有納蚊成蟲孵化成功,你還是先回去比較安全。” 許沫沫:“沒事,我體質特殊,不會被寄生。” 說著,她用手摸了一下濕漉漉的墻壁,菌絲當著隊員的面吃掉了激活的蟲卵。 隊員:“……!” 他驚訝的看了許沫沫一秒,拿出一個紅色的徽章遞給她,“戴上這個,路上不會有人再攔你。要不然你連特別行動處的宿舍樓都進不去。” 許沫沫說了一聲謝謝,把紅色的徽章戴到胸口上。 她順利的來到特別行動處的宿舍樓。 來到李云彥給的門牌號前面,敲了敲門。 “謝上校。” “……” “謝上校。” “……” 房間里,謝臻咬著牙拉開了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摸索出一支注射器,還有一個幾乎已經見底的玻璃瓶。 他用注射器去抽取里面殘留的液體。 可是里面的液體太少了,在加上他手控制不住的抖,試了好久還是沒能抽出來。 這時,他聽到有人敲們。 小姑娘軟軟糯糯的嗓音隔著門傳來,“謝上校。” 他閉上眼,沒有回答。 可是她像是沒有脾氣一樣,不緊不慢的又敲了一次。 謝臻依舊沒有回答。 許沫沫只好道:“上校,你在家里嗎袁琦博士讓我給你送藥。” 謝臻閉著眼當做沒聽見。 可是,許沫沫直接撥了他的手環號。 嗡——嗡——嗡—— 手環振動的聲音,隔著一層單薄的門板,傳了出去。 許沫沫自然聽到了手環的振動。 她松了口氣,小聲道:“上校不想開門的話,我把藥放在門口地上咯……” 許沫沫彎腰把藥劑盒剛放下,門打開了一條縫。 她抬頭,看到門縫后的人,有些意外。 他似乎在強忍著某種痛苦,連站都站不穩了,扶著門板站在那里,只露出半張蒼白的臉。 他從門縫里伸出蒼白修長的手,嗓音微啞隱忍,道:“給我。” 許沫沫站起來,把藥劑盒遞到他手里。 謝臻拿到藥劑盒就想關門,可是門還沒關上,許沫沫就聽見里面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 門吱呀一聲完全打開了。 謝臻倒在地上,上半身穿著特別行動處的制服,下半身什么都沒有穿,從腰部往下,露出銀白色的金屬下肢。 金屬和上半身相連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東西要長出來,把金屬下肢頂得歪歪扭扭。 許沫沫呆了一下,腦子里一瞬間閃過很多念頭。 她想起會長爺爺說,謝上校的畸變指數非常高。 她想起那天碰到謝臻的腿就覺得格外堅硬冰冷。 原來他的腿,真的不是生命體,而是金屬。 她又想起袁琦博士的話,和剛遞給他的盒子,好像一瞬間明白了許多。 許沫沫訥訥的說:“對不起。” 謝臻用手撐著轉過上半身,金色的長發垂落,遮住他的臉,許沫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見一聲平靜的“滾。” 許沫沫有些猶豫。 她不太確定作為一個人類,現在是按照謝臻的話“滾”,給謝臻留一些自尊比較好,還是無視謝臻的話,幫他處理好目前的麻煩比較好。 她衡量了兩秒鐘,覺得人類還是應該實際一些,暫時拋開所謂的尊嚴問題,處理好目前的麻煩比較好。 許沫沫蹲到謝臻旁邊,小聲說:“上校,我可以幫你。” 謝臻知道自己此刻決定不了什么,無視了她,手里用力捏著藥劑盒,撐著身體往床的位置爬。 他的金屬下肢似乎還和神經連接著,也在像人的身體一樣一曲一伸著用力。 謝臻就在許沫沫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的爬到了床邊。 他顫抖著手打開了藥劑盒,從里面取出一支安剖瓶和一個全新的注射器。 他把安剖瓶里的藥一滴不剩的全都抽出來,然后當著許沫沫的面,取下了金屬下肢,露出了和金屬下肢鏈接的位置。 那里的皮膚干枯龜裂,像是死了一樣。 但是,這些干枯龜裂的皮膚上,竟然長出了一個個小小的粉色的rou芽。 這些rou芽像是有生命一樣,微微蠕動著,頂開了連接著的金屬下肢。 這些粉色的rou芽,讓她想到了沈祭月的觸手。 就……看起來有點美味。 可是,謝臻手里的注射器毫不猶豫的扎進了一個rou芽里。